《就为这份爱》即墨凉

20、20

　　今年元旦假期从一天改为三天。陈醉觉得这假期改的真不是时候，偏偏赶上他和柯已……闹情绪？不对，不能这么说，反正关系很微妙。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要跟柯已单独待上三天！
　　元旦第一天假，寝室里的人都蒙头大睡，像死尸。陈醉不情不愿的起床，穿衣洗漱。
　　不平衡，心里极度不平衡。即便有三倍的工资，节假日上班心里还是不舒服。别人都在香喷喷的睡大觉，自己却坐在空荡荡冷冰冰的公交车上去上班。
　　不平衡，真的不平衡。
　　进了大厦，保安都趴在桌子上睡觉！整个大厦冷冷清清，就是跑出一只鬼，陈醉都不会惊讶。
　　柯已说，要是办公室的门没开就说明他正在冬眠。陈醉拿出钥匙开了门。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三天假柯已根本没事！
　　轻轻推开门，隐约看见一座小山丘，走到床前，黑暗中看见一张脸的轮廓。真是睡得香甜。陈醉不自觉就微微的笑了。
　　“笑得这么温柔我可是会把持不住的。”
　　“呃？！”
　　看见一只手伸过来。那只手摸上陈醉的脸，拇指抚着他的脸颊，四只手指撩拨着他零碎的头发。
　　陈醉不知该如何动作，撇了嘴，“装睡啊你。”
　　“昨天看天气预报，说今天降温。外边冷吗？”柯已不着边际的问了一句。
　　“冷。快要创历史新低了。”
　　柯已掀开棉被，笑着说：“上来暖和暖和。”
　　陈醉僵了一下，说：“你当我傻子啊？会上禽兽的床！起来吧你！”
　　柯已遗憾的说：“我还真希望你突然傻了，上了我的床。”
　　陈醉当作没听见，出去了。

　　一个上午两个人没说话。陈醉把书带来看，应付期末考。抬头时看柯已对着电脑，神情严肃，眼睛不眨一下。还真的有事忙？
　　中午时陈醉接了个电话，是老八打来的，说要跟柯已借衣服。
　　“你要衣服干什么？”陈醉问。
　　“你忘了，我上次跟你是说过的，要跟人家姑娘约会。”
　　陈醉想起来了，说：“好，我去说说。”
　　“拜托了，七哥！”老八差点对着手机跪下磕头。
　　陈醉收了电话，走到柯已的办公桌前，张嘴要说话，眼睛一瞄，不小心看到柯已的电脑上显示的游戏——连连看……
　　“等一下。”柯已连击了几个，速度摇摇领先。
　　啪！陈醉掰断了手里的油笔。
　　柯已稳拿了第一，退出游戏。平淡的看向陈醉，问：“有什么？”
　　“……你硬是把我留下来加班，就为了陪你玩游戏？”陈醉一双眼睛里燃着熊熊烈火，柯已敢说是，就立即枭首！
　　柯已整理衣服，把手绘板放在家成立，人模狗样的说：“当然不是。”
　　鬼才相信他！不对，连鬼都不相信他！
　　“是我在玩游戏，没让你陪。”
　　“……柯已！”

　　陈醉跟他说老八要借套衣服。两个人进里屋去翻衣柜。
　　“也不用多麻烦，把上次借我的那套给老八就行。”
　　柯已从衣柜底拽出一条裤子，他仔细瞧瞧，有些历史了，然后放到一边。
　　“那套衣服被我封印了。”
　　“那套衣服能生出怪兽啊！”
　　“我怕白痴会传染。”
　　陈醉拿手里的衣服缠住他的脖子，杀气腾腾的，“杀无赦！”
　　柯已觉得好笑，这个人也太容易被激怒了。“你这冲动的性子该改改了。”看见他手的衣服，“就是这件。”
　　“改个屁！”整了整手里的衣服，不小心看到Giorgio Armani的标志——有钱人！真他妈的有钱人！“算了，你再找一件吧。”
　　“怎么了？”
　　“有压力！”
　　“嗯？”
　　“虽然借衣服的是老八，但毕竟是我从这里把衣服拿走的。一旦老八把衣服弄丢了，倒霉的肯定是我。”根据往日的教训，再不谨慎聪明些他可就真是个白痴了。
　　柯已忍不住笑出来，“变得聪明了。”
　　“不想被你夸奖。”有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陈醉翻着衣柜，难道没有便宜的衣服吗？别他四个月的工资就只能买一套衣服行吗！
　　“就拿这件吧。我只穿过几回，也还算干净得体，还有成套的裤子。”柯已从抽屉里找出袋子，把衣服装进去。
　　陈醉停了手，坐在地板上。心里有很奇怪的感觉。落寞，邪气，难受。都淡淡的。
　　整理衣柜的柯已也停了手，起身关了灯。摸着黑坐在陈醉的身边，“这样，你是不是更自在些？”
　　陈醉没有说话。
　　柯已突然倾身抱住他，“陈醉，为什么会和麦晓颜交往？”
　　陈醉不说话。
　　“说话吧，陈醉，别让我像个傻子一样。”或者陈醉不知道，这是柯已头一次说这么没有自信的话。
　　陈醉停了停，头搁在他的肩上，也抱紧了他，说：“我太乱了，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麦晓颜说她不知道喜欢谁，可我，完全逃避了。我连喜欢也不敢承认。哪怕是你已经表示的这么清楚，我还是不敢。真可笑，不知道你的心意时，暗地里骂了你那么多次，可知道了，我……我却害怕了。”
　　柯已的胳膊送了些。
　　“柯已，你不怕吗？你敢不管不顾的承认吗？”陈醉却加了些力道。
　　柯已松开他，黑暗中也能看到对方的脸。柯已直视他，说：“怕，当然怕。父母的伤心愤怒，社会上的指点蜚语，只要内心稍微脆弱就会承受不住。人的精神一旦崩溃，与死也只差几步了。可是我已经喜欢上了，爱上了，我希望你能跟我一样，守住这份爱。两个人的话，我再怕也会勇敢面对。”柯已眼睛一直盯着陈醉，“而真正让我害怕的是你，如果你放弃了逃开了，剩下我自己……我该怎么办？”如果陈醉细听，他会听出柯已微颤不稳的声音。
　　陈醉咬着牙，用力的握着柯已的胳膊。怎么就走到了这里呢？至今想来，柯已会爱上他，真是不可思议。
　　“我也知道，要承认这种感情，不是一时能够办到的。我给你时间我可以让你慢慢考虑。”柯已摸着他的头说。
　　“你不怕我和麦晓颜结婚了？”
　　“若是那样，我也会等着。你对我并非无情，这是我的筹码。”又变回那个自信的柯已。
　　陈醉点头，这次是认真了。“好，我会好好考虑的。”

　　事后，柯已再次痛恨自己的心慈手软。那个时候就应该推倒陈醉“办事”的，让他成为自己的人，看他还能折腾什么。回想到那时，柯已都后怕，要不是他后来设计陈醉，这陈醉是谁的还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