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语》待失stay

13、第 13 章

　　“走啊，一起去。”林添冉搭上许诺的肩膀。
　　许诺一脸煞气：“不去，我才不要一个小女孩给我补习。”
　　“补得不挺好的嘛？”林添冉笑起来，抓住把柄似的说：“我问问江老师去不去。”
　　许诺抬眼，原本坚决的态度变得有些犹豫：“……他去的话，我也去吧。”
　　林添冉笑起来：“你怎么这么喜欢老师？”
　　许诺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林添冉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失落般：“啊……老师不去啊。”
　　许诺也笑起来：“他不去，那正好……”
　　林添冉抬眼。
　　“我也不去。”
　　林添冉：“……”我在期待什么。

　　“行了，你去找别人吧，昂。”说着，许诺将林添冉推出咖啡店：“别来这捣乱了。”
　　说完便转身回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欸。”林添冉无奈地叫了声，随后摇摇头，正要走时，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
　　他回过头，看到一个和林知语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

　　“你……你是林知语的哥哥吗？”那女孩的声音压得很低。
　　“嗯，是，怎么了？”林添冉没否认，他已经准备好了。
　　如果面前这个女孩骂知语，或者贬低她……林添冉握紧拳头，面上温和地微笑着。

　　那女孩抬起头，咬唇道：“你可以……带我去见见她吗？”
　　“……啊？”林添冉愣住。

　　“我叫夏梦屿，林知语的……朋友。”她憋了很久，才憋出“朋友”这两个字。
　　“……哦。”林添冉应了声，无奈地笑：“抱歉，可能不太行。”对于一个陌生的女孩，介于林知语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他可不敢就这么草率地带一个人去见知语。
　　万一这个人是哪些谣言的源头也说不定呢。

　　女孩并不放弃：“带我去吧。”她语气有点强硬。
　　“抱歉啊，我并不知道她在哪。”林添冉礼貌地拒绝。
　　“我求你。”在林添冉上车之前，夏梦屿突然一句。
　　林添冉叹了口气：“行吧。”
　　说着，他带女孩上了车。

　　暗处，一名身穿黑衣黑裤的男人靠着小巷内侧墙壁，抬起手机，拨了三个数字。
　　“喂，我知道他们在哪了。”

　　-
　　林添冉驱车开进那片一望无际的田野。

　　马路的尽头，是……大火从烧中的小洋楼。

　　林添冉愣了下，随后反应极快地踩下油门。

　　前方的道路被浓烟弥漫，火光满天。
　　大火灼烧着小洋楼附近的麦田，浓烟与橙红色的大火交替层叠。林添冉从车里出来，看着面前的场景，傻愣住了。
　　刚刚那快速的反应再没出现。

　　夏梦屿从车里出来，想也没想就往火里扑。

　　“操·他妈的！你想什么呢？快他妈救人！林知语还在里面！！”女孩声音极大，声音带着紧张产生的颤抖，四周是浓烟和火光。
　　晃眼，且令人窒息。

　　林添冉被这一喊，回过神来，跟着夏梦屿的脚步就往火里扑。

　　夏梦屿费力踹开那扇几乎封死的大门，看到倒在沙发上的两个女孩。

　　不是林知语。

　　她踩在火光边沿跑过去，将两个女孩拉倒在地。
　　她们应该是被浓烟熏得窒息了，已经没了意识。
　　林添冉背起其中一个小一点的女孩就往外面跑。

　　夏梦屿跪坐在地上，面前躺着一个女孩。
　　尽管她知道救人要紧，但她还是想这样做。

　　她几乎情绪失控地揪起那女孩的衣领，踹翻一旁的饮水机，冰凉的液体浇醒了女孩。
　　夏梦屿见她醒了，眼眶通红地问：“林知语在哪？”
　　她的声音冷淡，沉浸，嗓子干哑，就连她自己都快听不清自己再说什么了，可她就是想救林知语。

　　女孩抬起手，指了下阁楼的方向，随后晕了过去。

　　夏梦屿将被烧了大半的窗帘扯下来，拎着饮水机泼湿布料，看了眼门口林添冉走进来的身影，披上窗帘走入大火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疯狂。

　　她本应该将那女孩抱出去的。
　　但她不想耽误时间。
　　她想救林知语。
　　只想救林知语。

　　她从没意识到这里会着火。
　　也没想过自己再一次和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女孩相见时，居然是在这种场景，这种情况之下。

　　她不顾手被灼伤，用力将已经被烧得发红的锁打开，推开门时，她愣住了。

　　火光满布整个房间，面前堆积着一个大大的货架，和十几个被塞满东西的纸箱。它们下面压着一个女孩，而女孩身下已是鲜血淋漓。

　　……怎么会？！
　　林知语？！

　　夏梦屿眼眶通红，但她来不及哭，她手里蜷着那块被水染湿的布料，奋力将最顶上的几个厚重的箱子推到一边去。

　　“知语。”她轻声叫着，嗓子干哑没有生气，像丧尸一样。

　　夏梦屿眼眶通红，她咬着沾了水的布料，用那几乎被烟雾呛得无力的双手推开那些箱子。

　　林知语……
　　林知语……
　　林知语，求你。
　　求你别死。
　　千万不要死。

　　她像是没感觉到疼痛似的，每次推开箱子都会不避免地触碰到灼烈的火焰。手上的皮肤都被烧了大半。
　　可她动作没停。

　　心里的紧张和慌乱已经大于痛觉了。

　　在推开最后一个箱子时，她双手几乎已经脱力，但她依旧强撑着把货架弄到一边去，将躺在地上的林知语整个抱起来。
　　她用那块被水浸湿的布料包裹住女孩，抱起她往外跑。

　　好重。
　　好累。

　　“咳咳……”她被浓烟呛到了，身体几乎脱力。
　　然后她在迷乱的视线中，看见林添冉穿过大火跑进来，接过她手里的女孩，拉着她还有几块完好皮肤的手臂，将她拉出外面。

　　她走出来了。

　　在看到除火光外的光亮时，她也看到了一群人。
　　他们站在大火范围之外。
　　身后是几辆闪烁着红蓝色灯光的警车。

　　夏梦屿在晕眩中努力睁开眼，看到母亲慌忙跑过来，在她面前蹲下，出口的话语在她耳畔徘徊。

　　“梦屿啊，你有没有事啊？梦屿，梦屿，你说说话，来，看看妈妈，看看妈妈昂。”面前的女人抬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然后她听到了女人之外的声音。

　　“欸，你看那个女孩，她手上全是血欸。”
　　“我的天呐，你看她的脸，都被烧了半边了。”
　　“那个男的抱着的那个女孩身下就是血，会不会是她……”

　　“操·你他妈的说什么呢？！”夏梦屿思绪混乱，冲他们吼了句。

　　接着，她便没了意识。

　　-
　　“林知语，林知语。”

　　林知语微微睁开眼，她在晕眩感中缓了下，随后回应那个叫她的声音：“……啊？”
　　可等她努力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

　　现在她正躺在一张病床上，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房间，朴素的设计，以及……她手腕上戴着的手铐。
　　林知语撑着床坐起来。

　　随后她便听到了门外的争吵声。

　　“你们他妈有病吧？人家现在正躺在病床上，你脑子抽了吗？给她戴个手铐？！”这声音……是哥哥。
　　“我们没病，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行举止，不要干涉我们的工作。”是那个讨厌的警官。
　　林添冉轻笑：“你这？居然还叫工作啊，你尊重过你的工作吗？！”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林先生，你现在要清楚，你妹妹，是一个罪犯，现在不控制住，你怎么知道她会不会干出什么别的事情来？！”那警官说完，还嘲笑似的笑了声，接着道：“我看谁纵的火也不用查了，就是你妹妹自己想寻死，只不过正好把整栋楼一起烧了。”
　　“操·他妈的！”林添冉直接爆了粗口：“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警察似乎不想和他废话：“林先生，请你尊重我们的工作。”话音落下后，响起的便是远去的脚步声。
　　林添冉直接冲着他的背影骂了句：“我尊重你妈，操。”

　　病房门被拉开，林添冉刚走进来就对上林知语的视线。

　　林添冉：“……”

　　他走上前，语气温柔，与刚刚在门外骂警察的林添冉判若两人：“怎么了？没事吧？先别坐起来，小心伤到……饿不饿？先躺会，我待会下去买点吃的给你……你先休息。”
　　林知语无奈地笑：“不饿。”
　　“嗯。”林添冉摸了摸林知语的头。

　　突然，病房的门被突然拉开，从外面闯进一个女孩。

　　“知语！”夏梦屿身上还包着纱布，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下床找林知语。
　　林知语见到她，诧异地挑眉，嘴里应道：“在。”
　　夏梦屿松了口气：“你没事吧。”
　　“没事。”其实林知语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事，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腿依旧动不了。

　　“呼……没事就好。”夏梦屿在一旁的板凳上坐下。
　　“知语，下去买点吃的给你。”林添冉朝林知语晃了晃手机。
　　林知语点了点头。
　　林添冉出了门。

　　夏梦屿坐在板凳上，双眼直勾勾盯着林知语。
　　林知语似是想起什么事，转过头看着夏梦屿，与她对视：“徐之烟的葬礼……抱歉。”
　　“没事。”夏梦屿察觉到她的视线，心虚般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