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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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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遥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只见上面写着:
第一步:制造相遇 已完成
第二步:促进相识 已完成
第三步:英雄救美 已完成
第四步:同床共枕
莫遥瞅着第四步,痴痴地笑了一会儿,接着在第四步后面写下了“已完成”三个字。
怀玉一行人回到了青鱼派内,怀玉让卫翘带着九溟先在门外等候,自己进门向掌门栾昭禀报了事件的经过,并向掌门告知了九溟的要求。
掌门点了点头,微不可见地浮现出一丝笑意,示意怀玉让九溟进来。
怀玉顿了顿,开口问掌门“师父,此次我下山算命时,遇见一个女子。徒弟愚钝,竟算不出她的命格走向,还请师父指教。”
掌门有些吃惊,“还有你怀玉算不出的命格?”
怀玉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将经过告诉了掌门。
掌门听完后,脸色沉了下来,“这件事你先别管,顺其自然,不要太过插手别人的命数。”
怀玉赶紧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出了门,怀玉松开了缚妖网的禁制,告诉九溟,掌门应该是答应了他的要求,让他进去细谈。
九溟松了松筋骨,不屑地一把推开了门。
一进门,栾昭不卑不亢地朝着九溟行了一礼。
只见面前这位女子仪态端庄,姿容高贵,气质沉稳厚重,九溟仔细一瞧,吃惊地低喝道“竟是你这个丫头?”
“九溟前辈,是我,当年跟在青玄身后的小徒弟。”栾昭苦笑着点了点头。
“你究竟搞什么名堂?”九溟疑惑过后有些薄怒。
栾昭又向九溟行了一礼以示歉意,接着缓缓地向九溟讲述起三十年前的事情。
“师父当年回来时奄奄一息,问他什么也不说,后来便骤然离世了。我觉得此事蹊跷,想来只有前辈你或许能知道事情的原委,所以这次让怀玉下山。她一片赤忱,总能在别人的角度想问题,是我派中少见的不对妖先入为主心存恶意的弟子。所以我斗胆一试,赌她能不能把您带回来,也赌您是否还在意和师父的这段情谊。”栾昭顿了顿,看了九溟一眼,笑着说“看来,我赌赢了。”
“哼,我和他早没有什么情谊可言!”九溟转过身,随便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师父离世后,我在收拾他房屋时,发现了一封信,是给您的。”栾昭说完,瞥了一眼九溟的反应。
只见九溟激动得站了起来,伸手问道“信在何处?”
栾昭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拿住一封信,递给九溟。
九溟赶紧展开信纸,
信上写着“九溟老兄,是弟先对你不住,你那样做,我不怪你。我自知不久于人世,在死前,向你致歉。我这一生,对于妖的看法过于片面,实在过错良多,后悔莫及。”
九溟看完信后,将信纸紧紧地攥成一团,口中喃喃道“你解释得太晚了……”
栾昭适时打断了九溟胡乱的思绪,“九溟前辈,你和师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九溟仿佛被人抽光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没有理会栾昭的询问,只是自顾自地说“原来你不是为了她……”
栾昭疑惑地问“他是谁?”
九溟回过神来,眼中冒出恶毒的光,恨恨地说“她是一个无比讨厌的女人。”
栾昭愣住,“女人?”
九溟的思绪一下回到几十年前。
有一日,他如往常一样来到青玄的木屋,叫青玄一道去喝酒。
他就像平日一样,随意推开了青玄的房门。
可那天,还没等他的脚迈进去,青玄就挥了道法术将他弹了回去。
九溟在门口怒喊道“青玄,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是我九溟啊!”
过了好一会儿,九溟才等到青玄出来。
九溟从未见过青玄有那样温柔的神情,他无比认真地牵着一个女子,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向九溟介绍道“九溟,这是我未来的妻子,萧颜。”
那女子低垂着眉眼,笨拙地向他行了一礼。
九溟愣住了,突然觉得眼前的两人碍眼极了,继而又觉得自己好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第一次没回青玄的话便转身就走,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自那天后,九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找青玄。
直到有一天,青玄浑身血淋淋地抱着这个女人来见他,求他用自己的妖丹救这个叫萧颜的女人一命。
以往不用青玄求他,九溟眼睛都不眨就帮了。可这次,九溟突然犹豫了,他骗了青玄,说自己最近要进阶,妖丹不稳,帮不了他。
青玄的眼神一下子就灰了下来,仿佛掉进了万丈冰窖。九溟看着他绝望的样子,自己也好像也同他一起掉了进去,冷得心脆脆的,一捏就能碎了。
青玄自此之后,再也没同他说过一句话。
直到,取他纳水珠,把他困在海阳镇那天。
栾昭见九溟情绪不稳,便让他先在九清山上住下,待有什么线索,再与他探讨。
九溟这次倒是顺从地退下了。
“看来,师父的死与那位叫萧颜的姑娘有关。”栾昭心中若有所思,一个人喃喃道。
谢述悠悠转醒,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谢述习惯性地往侧边躺去,耳边突然感觉到一股均匀的热气。
谢述揉了揉眼睛,慢慢地睁开眼,陡然看见一张女子的脸只离自己半寸。朱唇粉面,正是之前相救的那位姑娘。
谢述惊得脑子打了个激灵,一下从刚醒的混沌中清醒过来,正要赶紧下床,突然女子好像梦到了什么,伸出娇软的舌头朝谢述唇边一舔,发出不满意的啧啧声。谢述懵了,身子一下僵住,刚清醒过来的脑子又被炸成了浆糊,耳朵可耻得红了大半。
谢述慌乱得从床上爬了下来,整理了半天自己那仅薄薄一层的衣服。
小言醒来时很不高兴,在梦里她刚舔到那只烤鸭焦脆的外皮,结果煮熟的鸭子竟然长了翅膀飞走了。
小言带着遗怒,双手一拍床板,双脚顺着床沿滑下站定。
余光瞧见床边笔直地站着一个人,脸红得像是喝了二两的桃花酿。
“是你?你怎么在这?”小言问出这句话之后,之前的记忆慢慢涌入脑海,“哦,我来到这时,你已经昏倒在这了,你遇到什么了?”
谢述此时的心跳得像行军时的战鼓,咚咚,咚咚,咚咚……第一次觉得学了十几年的手语这么难表达。
小言被面前这眼花缭乱的手势搞晕了,挥手让他别比划了,又继续问“认识这么久,还没知道公子的名字,我叫小言,你呢?”
谢述比划了一番,见小言还是不明白,于是轻轻抓过小言的手,在手心上一笔一划地写了自己的名字——“谢述”。
小言觉得自己的手心酥酥软软的,像是心口爬过了几百只蚂蚁。
谢述写完后,不好意思地松开了小言的手,拘谨地朝小言作揖以示道歉,脸上可疑的红晕更加明显。
正当两人尴尬之时,屋外突然传来寻人的呼喊声。
“公子!公子你在吗?”
“公子,阿鹤在找你!”
谢述反应过来,是他的贴身小厮阿鹤发现他不见来寻他了。
于是谢述赶紧推开房门,从屋内走了出来。阿鹤见到自家公子衣衫不整的模样,吃了一惊。谢述别过眼,忽略阿鹤异样的目光,示意他进来。
阿鹤见到屋内还有一位姑娘,更是吓了一跳。
“公子,这,这位,姑,姑娘是?”阿鹤见面前的姑娘一副刚起床的样子,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谢述伸手示意阿鹤给他纸笔,阿鹤赶紧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掏出一沓纸,并在旁边磨起墨来。
谢述拿笔写下“小言姑娘,在下唐突,虽不是主观刻意,但终究冒犯了姑娘清白。若姑娘愿意,可随我回家,谢述必将姑娘风光娶进门,对姑娘负责。若姑娘不愿,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满足。”写完后,谢述郑重地将纸递到小言手上。
小言看了纸,一脸茫然。什么清白?怎么就要嫁人了?
虽然这谢公子模样的确是一等一,还救了我一命,想来人也不错,嫁给他大概是我赚了,不过为人会不会过于轻浮了?这才认识两天怎么就要我嫁给他。
谢述不明白小言内心的小九九,当是她看不上自己却不好意思拒绝,于是挥笔又写下“小言姑娘,不必在意我是否难堪,你看不上我,不愿意嫁给我是正常的,直说便是。”
小言看到这一张纸,更懵逼了。
我怎么看不上你了?你这么好看,我喜欢得紧。这人是不是有点呆啊。
小言赶紧把这张纸塞回,“谢公子误会了,我很是看得上你。”
小言说完,谢述愣住了,旁边的阿鹤也愣住了。
还是阿鹤先反应过来,“姑娘,我家公子家住京城,若您愿意,可随我们一同回京。”
“京城?是江华吗?”小言连忙问道。
谢述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正要去京城,谢公子可以带我一道吗?”小言有些欣喜,居然这么巧,真是意外的收获。
谢述听到后,瞧向小言的目光带了些冷意,心一点点沉了下来。谢述回想过去种种,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提线的木偶,一步步被人牵着走。
和我去京城,这难道就是她的目的吗?
之前的巧合,怕不是她自己设计好的。
她到底还有什么阴谋,难道与我爹有关?会是我爹的政敌派来我身边的吗?
可桃林的梦已经做了十年,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