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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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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傻吗?”孟养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发了颤,“刘稚!”
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到呼吸都能感受到痛楚。
“软组织挫伤。”刘稚枕着孟养的肩头,安慰她道,“没有什么要紧的。”
孟养根本不敢动,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小臂虚虚地搭在刘稚腰侧。
“呼吸疼吗?”孟养边说话边掉眼泪,“胸闷吗?”
刘稚其实有点胸痛,呼吸也有些困难。她估计自己应该肋骨骨折了,但还是嘴硬,死撑着不告诉孟养。
“没有什么大事,涂两天药膏就好了。”刘稚挣扎着,想要松开孟养。
“你不要乱动。”孟养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肯定骨折了,我听到了声音。”
刘稚顿住了。
秩序稳定下来后,担架车被推了过来。
孟养推着车,眼泪还在簌簌地往下掉。
警方叫住孟养,让她先做个笔录,孟养看着刘稚舍不得离开。
“去吧。”刘稚说,“我有数。”
疼痛之余,刘稚还觉得自己有些窘迫——一群白大褂,推着一个白大褂。
她尽量低着脑袋,不让别人看清自己的脸。
一套熟悉的流程走下来,刘稚有些恍惚。
同事看完后把诊断报告递给了刘稚,刘稚趴着看了一行,单子就被人抽走了。
孟养立在她身边,紧蹙着眉头看报告。
“不是去做笔录了吗?”刘稚忍痛问道。
“做好了。”孟养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胸腔脏器没有损伤。”刘稚平静道,“外固定就好了。”
孟养不说话。
刘稚右后背肋骨断了一根,没有引发血气胸和其他并发症。
但孟养知道,后肋断了会非常疼。
“怎么了?”刘稚轻声道。
“你个傻子。”孟养喃喃道。
“你说什么?”刘稚凑近了些,“我没听清。”
胸外科的医生来了,孟养退到一遍,让同事给刘稚固定。
“睡觉劲量用健侧卧位,实在不行可以用俯卧位。”同事叹了口气,道,“这一下不轻啊。”
“算工伤吗?”刘稚难得调笑一回。
“工伤。”同事说,“老总可以休息了。”
……
中午闹事的视频被人发到网上,引发了不小的反响。
起初,舆论风向半对半。警方的通告出来后,大部分网友都能明辨是非,谴责医闹者。
孟养被诬陷上这件事比较特殊,如果老伯是在附院去世的,医调委和第三方机构可以介入调解。
但是老伯是孟养志愿援助的,这中间的渠道就有点复杂。
思忖良久,孟养决定走司法程序。
刘稚病假,孟养申请停诊。
下午,她们一起回家。
附院门口,孟养叫了出租。
刘稚戴着胸外围固定器,动作不太方便。孟养帮她打开车门,示意她先进去。
“酒店在哪?”孟养看着刘稚。
不知道是不是疼傻了,刘稚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报了个名字。
刘稚不能靠椅背,偏偏师傅刹车有多。刘稚只好双手扒着座椅,堪堪稳住。
孟养主动环住了刘稚的胳膊,手臂垫在了靠背上。
刘稚又死犟着不肯枕孟养的手臂,司机师傅有是一个刹车,刘稚没稳住,嗑在了孟养臂弯里。
孟养放手臂的位置避开了刘稚的伤处,就这么枕着,刘稚舒服了许多。
“师傅,车上有个后肋骨骨折的病号,麻烦您慢些。”孟养说。
司机抱歉地笑了下,连应好几声好。
苦苦熬到了酒店,孟养上楼帮刘稚取行李。
刘稚搬来的东西不算多,孟养搬了两回合就差不多空了。
“我住……”
“闭嘴。”孟养在刘稚开口前就猜到她要说什么了,“跟我回家。”
“我……”
“你再离家出走一次试试!”
刘稚:“……”
乘着过来的出租,她们回了南景御苑。
孟养将两个大箱子捧到了电梯里,肩上背着刘稚的包。
中途刘稚想帮孟养托一把,孟养将箱子顶在膝盖上,背过身,放到角落里,不让刘稚碰。
“边儿上去。”孟养往上提了提包袋子。
“断了根后肋罢了。”刘稚无奈道,“又不是残废了。”
“断了根后肋罢了?”孟养反问道,“要是那个神经病下手再重点,多断几根,打成血气胸怎么办?”
刘稚蹭了下鼻尖,一时无语。
“要是打偏点,打断脊柱怎么办?”
刘稚抿了下唇,无话可说。
“要是……”
“但是,我好好的,没有大事。”刘打断了孟养,“不要担心。”
孟养的眼眶倏地红了,她放下包,贴着护板站了会儿。
“都过去了,不要再纠结了。”刘稚说。
孟养蓦的扑过去,抱住了刘稚,双手揪着她的衣摆。
刘稚僵住了。
护板映着她们交叠的身影,刘稚的眉眼慢慢柔和下来。
孟养整个人都窝在刘稚怀里,低声抽泣。
良久,刘稚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现在好好的,别哭了。”
“屁。”孟养闷声道,“疼死你。”
电梯门开了。
刘稚拍了拍孟养的背,“到了。”
孟养垂着脑袋从刘稚的怀抱里退出去,将箱子搬出电梯。
刘稚以一个笨拙的姿势,提起角落里的包,背在肩上。
打开门,毛孩子门口排排坐,仰着脑瓜子看妈妈们。
“喵呜~”奶团见了刘稚尤其开心,迈着短腿冲了过来。
刘稚想像从前那样抱起它,腰弯了一半就被疼痛制止。
“喵呜~”奶团站起身,扒拉刘稚的裤腿。
孟养把箱子推到六只房间,回来时刚好瞧见这一幕。
她蹲下身,抱着奶团放到刘稚怀里。
奶团卯足了劲儿往刘稚怀里缩,缩到整稚猫都埋进刘稚臂弯里。
这和刚刚的孟养有的一拼。
“晚上要健侧卧,你枕头不够,我拿个给你?”孟养从刘稚卧室探出脑袋。
“不用,我抱被子就可以。”刘稚揉着奶团。
“被子抱上了你盖什么?”孟养挑眉,“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枕头我帮你拿好了。”
刘稚蹬掉鞋子,说了声好。
回到阔别了两天的房间,刘稚看什么都觉得亲切。
奶团跳到床上,在被子上打了两个滚,溜到了地上搁着的行李箱里,眼巴巴地看着刘稚。
“不走,这回不走。”刘稚在心里道。
……
附院医闹时间经过了一下午的发酵已经演变成了关于医患关系的激烈讨论。
晚餐时刘稚刷着手机,密切关注舆论动向。
孟养跟个没事人似的,给刘稚盛着骨头汤。
“准备停诊多久?”刘稚啜了口汤。
“停到你彻底好起来。”孟养低着脑袋,拨着碗里的菜。
“我休整几个星期就差不多了。”刘稚说,“如果恢复的好,不到一个月就可以回去。”
孟养搁下筷子看她,眼神好似在说“编,你接着编。”
“伤筋动骨一百天。”孟养敲了下桌面,“你起码要休息四周,半年内不能劳累。”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又是孟父打来的电话。短短一下午,孟爸孟妈打了不下于十个电话,孟养大多没接听。
孟养走到卧室里接听。
“孟孟,不要顾虑太多,心态要放松点。”孟父的声音传了过来。
孟养低低地应了声。
该有的心理波动,孟养中午都经历过了,现在她很平静,平静到只想好好照顾刘稚。
今天如果不是刘稚帮她挡着,这一棍要么落在她的肩胛骨上,要么落在她的前肋上。
严重的话,孟养可能现在还躺在ICU。
“小刘怎么样了?”电话那端又传出孟母的声音。
“帮我挨了一棍子,后肋骨折,需要静养。”
孟父重重地叹气,“遇到这种不讲理的人……”
“底下准备怎么办?”孟母道,“这件事情挺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