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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感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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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稚每次感冒都有相同的前兆,先喉痛再咳嗽,最后鼻塞头痛。
这次顺序有点奇怪,刘稚先头痛后咳嗽,最后喉痛。
值班期间刘稚怕影响工作,没敢碰任何药。
下了班,刘稚到药店买消炎药,走在路上,就着最后一点柴陈煎吞了下去。
药片是苦的,柴陈煎也是苦的,苦上加苦,刘稚的味蕾受到了深度刺激,头脑也清醒了很多。
到了家,刘稚蹬掉鞋子,倒了杯水坐在餐桌边喝完。
苦味终于被冲淡了。
刘稚到洗碗池冲杯子。孟养昨天送餐的那套器具还堆在台子上,刘稚拉下布袋看了眼里边的碗筷。
这套用具瞧着就像新的——袋子没褶皱,塑料餐具盒没有任何划痕。
刘稚思忖片刻,将袋子拉好拎到餐桌上。
十点半,闹铃响了。
刘稚到盥洗室冲了把脸,开始给孟养做午餐。
冰箱里食材齐全,刘稚挑了几样处理简单的,做了两道小炒。
汤还是紫菜蛋花汤,刘稚煮完尝了一口,往锅里加了些盐。
孟养做菜哪里都好,就是偶尔把握不住盐度。昨天的蛋花汤喝着就跟鲜味白开似的。
刘稚加完盐尝了口,满意了。
她用孟养给她送餐的那套器具装好饭菜,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
路口有家西饼店,刘稚犹豫了一下,最终走进去,买了一块小蛋糕。
孟养从门诊部出来,视线落在了等候区的黑衣人身上。
她不可置信地眨了几下眼睛,探着脑袋走近。
“过来。”刘稚朝孟养招手,手心向内。
这声音极具蛊惑性,孟养脑子还没做出反映,步子已经迈出去了。
“你怎么会来?”孟养惊讶道。
“不是你昨天让来的。”刘稚微微挑眉。
“这边,这边,”孟养声音欢快,“我桌子在这边。”
“时间太紧了,没来得及准备什么,凑合一顿吧。”刘稚将塑料袋摊在桌面上,陆续拿出几个餐盒。
“你吃了吗?”孟养握着餐具的手一顿。
“吃了。”刘稚面不改色。
“你就骗我吧。”孟养将餐具盒里的勺子交给了刘稚,“你送的分量太大了,帮我解决点儿?”
“我真吃了。”刘稚继续扯谎。
孟养没多说什么,她把勺子放在刘稚面前,将餐盒盖子和壳子分离,各拨了一半米饭。
“来,陪我吃点儿。”孟养强硬道,“被人盯着吃饭怪尴尬的。”
刘稚一时语塞,脑海里忽然蹦出一句话来——“大小姐脾气”。
这声音是她平日开玩笑的语调。
记忆力里有很多次孟养发“大小姐脾气”央求刘稚吃这个喝那个,试试这个,尝尝那个。
这记忆太久远了,久远到脑海里的画面都成了灰白色的。
刘稚挖了一勺米饭塞进嘴里,心里闷闷的。
孟养终于满意了,她夹了一筷子土豆丝盖在刘稚的米饭上,又夹了几片肉盖在土豆丝上。
“不准嫌弃我口水。”孟养微扬下巴,“快点儿干饭。”
这句子真是幼稚极了,偏生孟养用一脸正直表情凝视刘稚,语调平静,让人觉察不到那种傲娇感。
刘稚扒了一口饭,孟养继续投食。
她挑了一筷子土豆子,细细打量。
室内有灯光,刘稚切的土豆丝又细又薄,颜色保持得也很不错。
“这刀功,不愧是刘医生。”
刘稚做的另一道菜是清蒸鲳鱼。
鲳鱼鱼刺少,刘稚干脆去头去尾,把鱼肉剥了沾着酱送来了。
鱼肉沾料汁沾到位了,孟养拌着米饭吃,爽口又安逸。
“鱼肉满分。”孟养笑起来眼睛里藏着温润的光泽。
“别贫了。”刘稚将装着鱼肉的碟子推给她,“好好吃饭。”
饭菜最终被消灭,汤水也被瓜分干净。
“晚上不要那么麻烦,我回家下面条。”孟养问道,“你吃杂酱面吗?”
“今天不喝粥?”刘稚边收东西边说。
“偶尔也改改口味。”孟养留心着刘稚的手指。
最近刘稚频繁做手术,两只手损伤更严重,看得孟养又想给她涂护手霜了。
“我走了。”刘稚站直身。
……
通宵值班的作息很难调。
刘稚想蒙头睡到自然醒,但这样晚上铁定失眠。刘稚休息到了下午三点,醒来后开始打扫屋子。
伦·赖特说过“一个好的外科医生必须有一双鹰一样的眼,一颗狮子的心和一双女人的手。”
具备了这些特质的神外医生打扫除也极具特色。
刘稚紧盯窗槽,抹布擦不掉就插了吹风机来吹,玻璃上沾了污渍,她踩着高脚凳去擦。
一通操作下来,家里窗明几净,连跟头发丝都没有。
还没打扫完孟养就到了家。
孟养平时也搞卫生,但没有刘稚那样精益求精到眼皮子底下不能容下一粒灰尘。
刚进家门,孟养还没有发现家中的变化。等到她开始做饭就明显觉察到不对劲。
昨天橱壁上她死活擦不干净的一小块油渍没了,搁在柜子里弃之不用的碗碟也焕然一新。抬头看窗,玻璃跟透明似的。
孟养从厨房探出脑袋,“你今天是搞卫生了吗?”
“嗯。”刘稚啜了口温开水。
“好家伙,这比我过年大扫除还处理得干净。”孟养道,“你下午没休息吗?”
“休息了。”刘稚瞥了眼客厅,“那边我还没来得及打扫。”
孟养自己以及学医的同学都多多少少有些洁癖,可像刘稚这样的,孟养还是头一次见。
“刘医生,辛苦了。”孟养说,“我一定好好珍惜崭新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