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灰色幽灵》自在风烟

15、第十五章

　　斯内普老宅的灯光就和他的主人一样昏黄中带着阴郁的气息，四面沉重厚实的书架仿佛午夜噩梦里扑面而来的悬崖，只有壁炉里不时闪出的火星昭示着这间屋子还有些许人气。

　　一缕袅袅升起的青烟打断了从进门后就一直沉寂如水的平静。
　　“你刚才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斯内普突然爆发，他夺取哈利手中的烟头，按住他肩膀用力摇晃。
　　“这是我的工作。”
　　哈利走过去，有点疑惑的用那双碧眸观察他，“教授你不是食死徒吗？对死亡应该习以为常才对。”
　　“你在轻贱你父母给你的生命，波特！伟大的救世主难道迫不及待打算去和梅林开圣诞舞会了吗？”
　　“我喜欢这份工作，教授，它在我被魔法界崇拜、被麻瓜们遗弃的同时养活了自己。你既然一直在默默关心我，那么在感叹我所作所为，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收养一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呢？”
　　哈利用他随手携带的白色丝巾缓缓擦拭着手中方才夺走一条生命的武器，“这并不困难，如果你当时那么做，对你摆脱食死徒恶名很有好处，但你却放弃了。”
　　“我对抚养一个波特没有任何兴趣！”斯内普的怒视就像一只被针扎到的刺猬。
　　“教授对活下去的兴趣也不大。”

　　“我现在只想知道，杰斯瑞•奥斯特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斯内普闷哼一声，死死的盯住他，眼中带着几欲绝望的挣扎和深深的疲惫。
　　“那个奥斯特学长？我很遗憾他没有自知之明。”
　　“谁允许你这么干的！你在谋杀！”斯内普情绪失控的用力踢开面前的椅子，“你的灵魂会受到永远无法弥补的伤害！”
　　“不，麻瓜手法对灵魂的要求不是很高，况且我只是自卫反击。”自从校长室事件发生后，哈利觉得在魔法界这个借口是解释一切暴力手段最好的应对方式。
　　“自卫反击需要让一个人永远消失？”斯内普绷紧手臂上的肌肉，费了好大的自制力才没有立刻抽出魔杖对准他，“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不介意给你三滴吐真剂！”
　　“吐真剂？”哈利面无表情的摇头，“我曾经出重金在翻倒巷收购过那种药剂并在自己身上实验过，说白了那只不过是一种心理暗示方面的药剂，对普通人效果很强，但只要接受过一定训练，大部分国家的特种兵都可以意志抵御它的影响力。”
　　“更何况……”他冷笑道，“作为一个四年级学生，杰斯瑞•奥斯特试图在我身上发泄过剩的欲望未免太过不智。我不认为他那种性虐待癖好有什么不对，可惜他施暴的对象远远超过他所能控制的能力范围。”
　　“什么！”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摇摆不定，这是斯内普今晚第二次魔力失控，“我要杀了他们！”

　　斯莱特林贵族们暗地里那些勾当斯内普自认为很了解，毕竟自己当年也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可再怎么谨慎，他也没料到光凭几个高年级学生就可以嚣张至此。哈利虽然没有明说，但身为院长，他很清楚仅仅是杰斯瑞•奥斯特一人根本没有那么大胆子。
　　“是杰森•洛克斯对不对！”
　　这是一种肯定而不是疑问，那个六年级的首席，马克•奥斯特和杰斯瑞•奥斯特的表兄。自从他两个表弟接连出事后，原本富裕的洛克斯家族在数月内连续跌了几个大跟头，光景不比从前，斯内普不相信这些和波特没有任何关系。

　　“一个杰森•洛克斯而已，这不难处理，而你的‘保护’在我看来毫无意义，教授。”哈利直截了当的戳穿这个晚上两人从头至尾谈话里的大泡沫。
　　斯内普重重的跌坐在沙发上。
　　哈利满不在乎的耍了一个枪花，把黑漆漆的洞口对准他眉心，“一个向往黑暗和力量的食死徒，因为我母亲投靠凤凰社，你的所作所为看似在保护我，却更像是在找一个背叛邓布利多的借口。教授，你这样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长时间的沉默……
　　斯内普放松了一直握紧的拳头，慢慢闭上空洞无光的眼睛，像是等待一个随时会降临在自己头上的宣判，“是的，没有丝毫意义。”

　　莉莉，我的罪孽永远无法赎清……做错的事，再也没有返回的余地。

　　…………

　　“既然在这里遇见教授，就顺便把圣诞礼物一起给您吧！”哈利把一个小包裹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
　　“什么？”斯内普莫名其妙的张开眼眸，怪异的望着这急转直下的一幕。
　　“教授，虽然有时候你很鸡婆，不过，作为少数我还能称之为‘长辈’的人……好好活下去吧！”少年手中的手枪早已不见踪影。
　　“波特！”他沙哑着嗓子低唤。
　　“虽然我很不待见那群眼高手低、落后愚昧的巫师……”
　　“别忘了你也是其中一个！”
　　“即使是我这个成天在死亡线上挣扎，三天三夜没吃东西的人来说，还是希望在生死垂危的那刻能有一个魔药大师在身边的。”
　　——能够活下去，没有人会刻意选择死亡。
　　那几个陷害自己平安夜还要出任务的家伙，应该不介意一边从身体里挖子弹一边喝巨怪臭袜子味道的强效补血剂吧？一个可以完美可靠且心志坚定的后勤人员对他们来说无异于给生命上了一层保险。

　　哈利微微的鞠躬，带着胸有成竹的淡漠，“还是那句话，我对您的邀请永远不会变，如果你认为付出双倍薪水还不够，那么免费干掉邓布利多和伏地魔也是可以商量的。”

　　斯内普不记得他是怎么打发这个让人头疼的波特的，只知道当圣诞节第一缕阳光照在蜘蛛尾巷屋檐时，他前一晚买的大部分食物全部进了一个名为“救世主”的肚子，这让嘴里咒骂不停偏偏坚持在坩埚前熬制消食药水的蛇王了解到，“三天没吃东西”不是一句谎言。
　　不仅如此，伟大的魔药大师在哈利穿着领口敞开的睡衣下楼吃早餐时，才真正察觉，过去这个少年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即使没有看到全部，但一道道伤疤也让斯内普彻底明白，自己冒冒然选择死亡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莉莉的儿子决不能死在一群该死的完全不知节制的疯狂的麻瓜身上！他愤怒的架起另一个坩埚，开始做熬制去疤药水的准备。
　　从那个乖乖在餐桌前喝牛奶的身影来看，绝对看不出在那件不合身的睡衣下居然能隐藏一把手枪，五十六把一指宽的飞镖，细如针尖却淬有剧毒的暗器……
　　或许，为了心中那抹曾经的阳光，自己真的该考虑一下昨晚的邀请。

　　少年吃饱喝足后很惬意的霸占主卧室开始补眠，扔下一脸铁青的斯内普对着魔药材料发泄怒火。
　　壁炉的火焰不正常的窜起。
　　“西弗勒斯！”一个带着压抑情绪的咏叹调打破了新年第一天的平静。
　　“卢修斯，我不记得在圣诞节邀请你来吃早餐！难道马尔福家已经贫穷到需要靠蹭饭过日子？”被打扰的蛇王嘶嘶的吐着毒液。
　　“不！我来是想打听一下亲爱的斯莱特林院长是否收到一份名为哈利•波特的圣诞礼物！”卢修斯抓紧蛇头手杖，有点恼火的嗤鼻。
　　“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听到了波特有关，斯内普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是的。”
　　“有多严重？”斯内普皱眉。
　　卢修斯清了清嗓子假笑，“他送了小龙一堆很奇怪的金属物品，德拉科根据说明书组装后的结果是在一刻钟前轰掉了马尔福庄园的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