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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

  •   宴青屋里日间都会燃甘松香,还添了些许加了薄荷,味道清冽清香,本该醒神的,苏玉昭闻着闻着却有些头晕。

      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宴青也坐回了原位,苏玉昭才觉得呼吸顺了不少。

      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妪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身着一身青色宫装,面相慈祥,身形微躬。

      宴青起身朝她合拳作礼,喊了一声:“红嬷嬷。”
      苏玉昭脸上的红晕未褪,见身为侯爷的宴青竟然给一个嬷嬷行礼,也十分迷茫的跟着起身作揖,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立在一侧闭口不言,努力隐去自己的存在感,红嬷嬷却将视线从宴青移到她的身上定住,她被盯得有些局促。

      “这位便是苏四姑娘吧?”

      苏玉昭第一次来雾池行宫,她对这里的人都不认识,可这位红嬷嬷竟然能一眼瞧出了自己的身份,不免有些惊讶,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老妪点头。

      “是。”
      “生得倒是不错,难怪能得忠勇侯青眼。”
      苏玉昭:“……”
      这一份殊荣,着实是受宠若惊。

      “说罢,忠勇侯今日来找老身是有何事?”

      红嬷嬷也落座,宴青将袖兜里的香薰球取出,他修长的指尖捏着滚圆的香薰球转了个角度,露出了两根半寸长的细针,若是不细看,还真瞧不出来这藏着的暗针。

      “今日前来,是想请红嬷嬷帮忙看一下,这个香薰球上淬的是什么毒。”

      苏玉昭看着他手中的香薰球有些眼熟,想了想才想起与守门小厮给她的那个一模一样,听了宴青的话更是吓了一跳。

      这个香薰球竟然还有暗针,且是淬了毒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臂,终于明明了宴青为何会带她来雾池行宫了。
      那夜,若是宴青没发现香薰球的异样,恐怕在两人相拥间就被那毒针刺伤了。

      姜太后身边有一名毒医名唤红豆,想来眼前这位红嬷嬷便是了,毒医一身弄药的本事都是从神医薛镜那里学来的,但她却更痴迷于用毒,薛镜离世后便一直研究各种毒物。

      红嬷嬷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

      “是血毒,此毒一旦沾染上,便会蔓延至全身,不出半月就会心竭而亡,而且这么小的针若是扎进皮肤,伤口过两日就好了,很多人都不会在意,就算神医在世,光是号脉也查不出是何毒。”

      闻言,苏玉昭的小手捂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上,心生寒意。
      若是宴青不带她来此,她的确不在意自己小臂上这如针孔般的伤。

      身后的白露和云霜都紧张的看向自己的主子,白露忽然朝红嬷嬷扑通跪下,随后拉着苏玉昭的手,掀开衣袖,露出了白嫩小臂上的那两个红点。

      “求红嬷嬷帮忙看看我家姑娘是不是已经中了此毒。”

      红嬷嬷移步靠近,拉起苏玉昭的手细细看了看,复又摸了脉才颔首道:“确实是中了血毒。”
      言罢,便吩咐一旁的宫女去取药来。
      “这是解毒丸,你身上的毒还未入骨髓,每日服一丸,三日便能解毒。”

      苏玉昭接过装着药丸的盒子道谢,几人正打算要离去却又被红嬷嬷喊住。

      “太后听闻侯爷这次带了苏四姑娘来,想见一见苏四姑娘。”

      苏玉昭有些讶异的看着红嬷嬷,抬手指了指自己,愣愣道:“太后……要见我?”

      红嬷嬷笑着点头,“太后就在后花园等着苏四姑娘。”
      苏玉昭将视线移向宴青,他身量高大,她站在他旁边显得十分娇小,每每看他都要扬起脑袋,见他勾着一抹笑容点头,温声回应。
      “去吧。”

      苏玉昭跟着红嬷嬷一路来到了后花园,行宫的后花园竟是种满了桃树,如今正值深冬腊月,桃树秃枝,唯有东面栽种的那几株红梅傲然绽放,红瓣稀稀散散的落在雪地上,碎红缀雪也是一番奇美。

      红梅下方,姜太后一袭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裙,亦是银发满头,雍容华贵,此时正在挑拣着刚刚折下的梅枝插花,见了来人便放下手中的梅花,免了苏玉昭的礼,而后面带慈笑的打量着她。

      “苏四姑娘果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快,快上前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苏玉昭依言上前去,听见那一句“美人”不禁面上一烫,她早就听闻姜太后年轻时乃是前朝北栎的第一美人,就算如今已有八十上的年纪,容颜不复当年美艳,却依旧是个美人的骨相,被这样的人物一夸,她竟有些心虚。

      姜太后静静的看她看了好一会儿,面上挂着慈笑,可那双眼眸却分外的锐利,好似一眼就将她看穿。苏玉昭只觉得坐立难安。

      “你父亲的事哀家听说了,好在如今已经查清,不至于让苏大人蒙冤,也算是一个好的结果了。”
      苏玉昭低眉敛眸,轻轻柔柔的回话。
      “是陛下英明,下旨让三司会审此案,父亲才得以证清白。”

      姜太后闻言,有些探究的看着她,“三司会审是忠勇侯提的,就连证据也是忠勇侯查出来的,哀家那个儿蠢钝的儿子没出什么力,倒是得了个大便宜。”

      苏玉昭:“……”
      原来,是忠勇侯向陛下提的,父亲能够昭雪,忠勇侯竟是苏家最大的恩人。

      苏玉昭之前便听程婉提过忠勇侯宴青给三司会审提供了证据,但今日一听还是微微吃惊,她抿抿唇瓣,随后便一直微垂着脑袋安安静静的立在那里,太后的话她可不敢接。

      当今陛下可不是什么蠢钝庸才之辈,否则五年前太上皇便不会如此放心的将皇位传给了他。

      “哀家叫你过来是有件事情需要苏四姑娘帮忙。”
      “太后请吩咐。”

      姜太后看着青瓷瓶中的红梅,折了一朵捏在手中把玩。
      “忠勇侯是栋梁之才,哀家和陛下都很看好他,只是他那性子不大好,做事容易走偏锋,这么下去迟早是会出事的,所以哀家希望苏四姑娘能好好劝一劝他,让他以后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苏玉昭:“……”
      苏玉昭走后,姜太后看着她的背影直摇头。
      “这苏四姑娘性子也过于柔弱单纯了些,与忠勇侯真是天差地别。”

      红嬷嬷随手又折了两支红梅递给姜太后。
      “婢子听说苏四姑娘自小便被苏家宠着,事事都护着她,她在温阁里长大,难免养成了单纯柔弱的性子,不过她柔弱些也无妨,到底还有能护着她的忠勇侯。”

      “一辈子倚靠他人护着,若是哪一日再也无人能护时,她又该如何?”
      姜太后是前朝丞相嫡女,因前朝皇帝不仁,姜家九族被屠戮,她凭一己之力建立了四方阁撑起了整个姜家,她要强了一辈子,最看不得苏玉昭这般柔弱的性子。

      马车在官道上平缓的往京都城赶,苏玉昭此时心里却有些异样,原来残暴嗜杀的忠勇侯宴青,不只是会杀人,他也是会救人的,救的还是自己。

      她侧眸看向一脸慵懒的男人,俊脸上覆着白绫,嘴角似有似无的笑让他矝贵的气质里透着一丝痞气,他依似乎无论面对什么事情永远都是这一副神情,好似这世间任何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忽而扭头面相自己,明明眼睛被白绫全部覆住,苏玉昭却感受到被凝视的无形目光,她疑心的抬手无声在他面前摇摇手,见他没有反应这才放下疑虑。

      她亲眼目睹过他杀人,手法极其残虐血腥,这些日子都在想自己的小命什么时候断送在他的手中,却不料那个已经在自己心中认定了残暴嗜杀形象的人竟然救了自己一命,着实反常又诡异。

      她不知太后为何会交给自己这么一个难如登天的任务,右手不由自主的摸着砰砰直跳的左胸上,她惧他怕他,哪里敢置喙他的言行。

      好在太后也没说做不到会罚人,索性就先置一旁罢。
      她悄悄伸手拉了拉男人的衣角,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神态,随后便见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拉深,带着低沉磁性的声音懒懒的问她。

      “怎么?”
      “谢谢。”
      突如其来的一声道谢,且她的声音软糯好听,宴青听得心中一片柔软,垂眸看着那只轻轻攥着自己衣角的小手,白白嫩嫩瘦瘦小小的,小巧又好看。

      他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将那柔若无骨的柔夷握自己的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不仅好看,还好摸。

      苏玉昭坐在他腿上,下一瞬面上一红,垂着头要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抱得更紧。

      “怎么?你的小命都是我救的,抱一下又怎么了?”
      闻言,苏玉昭欲要推他精壮胸膛的手一顿,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哑然。

      是啊,若不是被他发现了异样,她极有可能连毒发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只是此亲密的坐姿她还是觉得羞赧,尴尬的轻咬唇瓣。

      宴青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怀中的人,她的小脸因害羞而染上了胭脂色般的绯红,连那小嘴也是红得娇艳欲滴,他喉结滚了滚,而后抬手捏着她的下颌,低头吻去。

      感受到怀中的娇躯一阵颤栗,他另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腰肢,不由她拒绝霸道的继续品尝。

      什么男女大防,止乎于礼,宴青从来对此都是嗤之以鼻,他自小便学会了,想要什么便去夺取,她也不例外。
      反正这辈子,他是不会允许她再与旁的男子亲近。
      她只能是他的。

      虽然他也觉得女人很麻烦,特别是像她这样不谙世事的小白兔最是麻烦,但他既然见不得她嫁给他人,便不会吝啬给她一个体面的大婚之礼,他的正妻之位。

      十年前她在街头救下了他,他便想着还她的恩,十年里他因夜影卫的身份不便见她,只能在暗中护着她,只是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开始不知不觉的将她归为己有,见不得她与旁的男子亲近。

      就算她已然将自己忘了,就好像救他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如同随手救了一只小猫小狗一般,并不值得她记住。

      只可惜,当年她救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而是一只凶狠狡猾的大豺狼,大豺狼看上的猎物可不是轻易放弃的。

      忘记了不要紧,他有的是时间让她记住他,把他放在心里,且必须是唯一的。

      在她快要喘不上气时,他才放开她的唇,她娇喘未平,他又低头吻住,这一次没有像方才那般霸道肆意的掠夺,而是轻轻柔柔的贴了贴,蜻蜓点水般收尾后才放过了她。

      苏玉昭怯生生的看着宴青,茫然过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她羞得暂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感觉她的脸,她的耳,她的细颈此时如同被火炙烤般发烫,白皙的皮肤爬满了红霞,如海棠花色般昳丽迷人。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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