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斩（家教·主狱寺隼人）》泠香倾城

3、下

　　沉浸在无底的黑暗之中，四肢都痛得发软，我努力睁开过于沉重的眼皮，被正在给我包扎的女人发现，她停下动作，用最温柔的语气说：“monica，还记得我么？”
　　我努力地想了想：“嗯，碧洋琪姐。”
　　我还是“人类”时的邻居，狱寺的姐姐。
　　“作为朋友在那时却对那件事无能为力，我承认很惭愧，但请不要，因此怨恨隼人好吗？包括这次……他其实并不想……”
　　“我知道，我也并不想加入彭格列……对很多人来说，我的存在都是必然的危险。”
　　门被敲了两下，两个女子端着很香的饭菜进来，她们同样亲切地说：“monica,因为你身体的缘故，我们特地做了些清淡的食物和粥，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请问我……认识你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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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她们熟悉之后，我才知道，她们一个叫小京，一个叫小春。
　　叫世川京子的那个是沢田纲吉的未婚妻，而三浦春……
　　“monica，这些年隼人和小春之间的关系也算很好了，所以我想……”在小春和小京走后碧洋琪对我说。
　　“碧洋琪姐，这些我都知道。毕竟我和狱寺只是在很小的时候生活过一段时间，况且我也没有了任何关于他的记忆，作为他的姐姐，您也一定不希望他娶一个杀人机器。我了解您的意思，我们绝没有可能。”
　　“……对不起……我要求那么多，却没有什么能给你的。”
　　“没关系的，碧洋琪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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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我一直没有见到狱寺，但小京和小春却天天都来看我，不久我们便成了好朋友。
　　在我那几年的记忆中，是没有朋友这个名词的。
　　再次见到狱寺是在沢田纲吉的婚礼后，当然在那之前我一直忍受着小春“身为好朋友怎么可以不参加小京的婚礼”和小京宽容的“没关系”。我，被输入了刺杀沢田纲吉的杀人机器，怎么可以在接触他……
　　所以在我看到穿着一身正装推开我卧室门的狱寺时不经大脑地便问：“沢田完了之后就该你了吧？彭格列十代目的左右手。”异常冷漠。
　　他明亮的眼眸中却突然散出什么，然后一把拥住我开始激烈地吻我的唇问：“终于记起我了是么？”透过喘息声中的模糊不清的音，“终于……记得你发的誓了么……为什么唯独忘记我……”
　　我冰冷的眼泪慢慢留下。
　　那个和你结婚的女人，不可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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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后。
　　彭格列第十一代出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
　　而我，为彭格列做着微乎其微的工作。
　　那天沢田纲吉打来电话叫我过去，我很奇怪，因为为了安全每次我见他的时候都有狱寺跟着，而狱寺前几天出任务去了。
　　我推开有些沉重的门，里面只有沢田纲吉一个人。
　　“首领。”
　　他笑着拿起一份资料说：“匠尼二觉得以现在的技术可以把你脑子中的芯片取出，但不敢保证百分百的安全性，狱寺君知道的话肯定不让你做那个手术，可我想还是征求你的意见比较好，就在他出任务的时候找你了。”
　　我接过那份资料，简单地翻看。虽说与我的芯片匹配的电脑早在几年前就被摧毁了，然而脑内依然存有程序，比如说，我想不起来曾经和狱寺的事情，比如说，我必须要控制自己不去杀死沢田纲吉。
　　“我相信彭格列的技术。”我把资料递给沢田纲吉，微笑着看着他，“我愿意。”
　　然而手伸到他胸前时，突然看到他办公桌上一张纸的文字。
　　狱寺隼人……失踪……原因不明……死亡……
　　我的手定格在距离他最近的地方，“咔”地停住了，脑内飞快地转动，然后问：“他死了？”
　　“什么？”沢田纲吉有些吃惊。
　　“你让他在出任务时死了？！”顿时，输入了多年的程序又无法控制地弹出，离他最近的手立刻抓住他肩膀与脖子相连接的地方，直接掐碎了动脉。
　　隐忍了多年的……全部都……前功尽弃……
　　我毕竟还只是个机器，杀人机器。
　　刚走到门口的小京尖叫起来，然后山本立刻闪进来，犹如多年前一般把时雨金时直接架在我的脖子上，不同的是，这次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宽恕我。
　　我望着手中的鲜血，看周围的人把沢田纲吉放到担架上，脑子里僵硬了。很久以后，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我缓缓转过头，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我杀了……沢田纲吉……
　　“狱寺你……”山本的刀没有丝毫松懈，沙哑的声音里透出一点点颤抖，“想好了么……同时失去两个至爱的人……”
　　狱寺冰冷的脸僵硬了几秒，然后……过于沉重地点了下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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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脑内关于他的记忆霎时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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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格列第十一代首领从小便接受着十代岚守严格地训练，在十五岁时正式接管彭格列，不久的几天，十代岚守死亡。
　　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任务，随便一个下属就能搞定，他在之前却坚持要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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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代岚是一个女人，姓三浦。
　　参加完狱寺的葬礼，那个女人走到狱寺的书房，整理得过于整齐的书桌上有一个漆黑的笔记本，封皮还印着彭格列的家徽。
　　那女人仿若嘲笑般地摇了摇头，翻开。
　　只有一页记了文字，字迹沧桑而沉重，伴随着慢慢的绝望，是这样写的：
　　编号：169
　　然后那个女人的眼泪就突然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