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归乐》乱聿

50、立个规矩

　　他们回到幻山，打算接上五五开回东光一阁去。至于其他几个么，若是愿意也可一道回去，若是不愿，他们便也不会强求。

　　望息想放下世间的恩恩怨怨妖魔鬼怪，令遇自然也不会再强求什么，当年埋下的手笔弃了，也就弃了。还有什么比和最重要之人相知相守更重要呢，那定然是，没有的。

　　“去哪儿了你们，怎么又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狐马见他们回来便立刻抱怨起来，“一个二个的，说走就走。”

　　“怎么，先祖又不见了？”

　　“可不是么！我今早起来就没看见他，你们这都是什么毛病？”

　　令遇了然笑起来。就说么，这狐马什么时候关心起他和望息的去处了，原来不过是找不到禅鬼在生气呢。

　　“等他回来，咱们得立个规矩。”

　　“见麻，我们要回东光一阁了，你有什么打算？”望息闻道。

　　“自然是和你们一起回去了，那地方怎么说我也待过，算是半个家了。不过我得等禅鬼回来了再和他一起去，不然他不知道我们去哪儿可不是得着急么。你们要是赶得慌，可以先回去。”

　　令遇有些惊讶:“他会着急？你说的这个他，确定是禅鬼？”这狐马平日里都从禅鬼身上看见了些什么，那老东西会因为他们几个不见了而着急，就才怪。指不定会开心得大笑三声。

　　不过么……镇魂缚和四方珑灵锁都已拿掉，禅鬼却仍是留了下来，这件事本身就耐人寻味么。令遇笑眯眯思忖着。

　　一见他笑，狐马便浑身起鸡皮疙瘩。这猫一笑准没好事。于是他便随口应了几句便跑了。

　　望息又带着令遇去拜别了老地精，顺便讨了些上好的仙草，便唤来五五开准备走了。

　　“你们不去与千封和不归道个别？”老地精将他们送至山门，忍不住问道，“若是它们知道你们走了，定是会挂念的。”

　　“不说了，免得不归又拿我衣裳当鼻涕布。师父，您保重。”望息说完便又是机敏一笑，“黑枝若是吃完了，我还得回来找您讨么，不会太久见不着的。”

　　老地精气得翻了个大白眼。望息以前是多么乖巧的一个好孩子啊。这才多久，这才多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定然是近朱则赤近墨者黑，叫那猫妖给带坏了。

　　令遇便在一旁捂着嘴哈哈大笑。

　　“师父，弟子不孝。”

　　老地精叹口气，摆摆手:“罢了，罢了，你自己也要好好保重，有了难处尽管来，最好的东西我都给你留着。”

　　望息笑了笑:“多谢师父。”他自然明白这最好的东西指的是什么——呼天树脉。可这东西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要的，毕竟，没了脉，呼天树又哪能活。

　　“等、等等我们，望息，令遇，等等我们！”那不归拉着千封慌慌张张跑来，脚下没注意踉跄一步险些摔倒，幸而千封及时将它捞回，才免去一跤。

　　“你们怎么来了？”望息有些惊讶。

　　“是见麻告诉我们的。”千封说罢对老地精行了礼，“长老，我和不归打算和他们一同去东光一阁，那里种的草药我有些放心不下。”

　　“我、我也要去，我舍不得，不想和他们分开。”

　　这回轮到老地精有些吃惊了。千封放不下药草倒还说的过去，这不归……莫非中邪了不成，竟然舍不得天天折腾它当乐子的令遇？

　　“还算你们两个有些良心。”令遇笑着将不归拉过来，捏着它的小脸蛋儿，“你不怕我以后欺负你么？”

　　“怕……”

　　“那你还跟着。”

　　“因为你不会真的伤害我，我都知道，千封说你只是性格有问题，本性不坏的。”

　　他性格有问题？令遇闻言立刻去看千封，半眯着眼:“怎么个有问题法呀欠欠？”

　　“我们也没指望你会改。”千封淡淡说道。

　　老地精干咳一声:“你们当真决定要随他们去？”

　　“是的，我和不归都是经过多番考虑才做下的决定。”

　　“长老，您就让我们去嘛，好不好。”

　　“师父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它们。”

　　于是他们便带着两只小地精乘着五五开飞离了这座山，正如三年前那般。只是上一次么，走得可是费了些心思。

　　“没想到上次是我们将你们拐走的，这次你们竟会自己跟来。”望息感叹道。

　　令遇随即捂着脸埋下头去，恨不得一脚将望息踹下去。

　　千封回过头来:“所以之前将我和不归装进麻袋的是你们，不是见麻？”

　　望息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不由得紧张起来:“呃……那个……我是说……”

　　“我就觉得奇怪，见麻怎么可能找得到幻山入口，还这么巧是将我和不归拐了出来。”千封回过头去继续看着前方，“果然是你们做的手脚。”

　　“你……你不生气？”

　　“为何要生气？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也过去了这么久，追究起来也没必要。”

　　令遇竖起大拇指:“真不愧是千年老仙参，通透。”

　　“猫妖，你之所以拐走我和不归是有什么目的么？”

　　“自然是有的。”令遇笑道，“就只有我和望息多少是有些清冷的，自然是要多带些热闹回去不是。真巧么，我和望息又都与你们两个投缘，便想着多带两个玩物回去不正好么。”

　　“真的是因为这样？”

　　“其实么，我还有别的盘算。你们一个千年仙参，正好可以下酒，一个是归魂草，正好可以制毒。多好啊你说是不是。”

　　望息弹了下令遇的耳垂:“又在胡说八道，坐稳。”

　　令遇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一路上没做过多停留，不多久便已到了东光山。他们还没从天下下来呢，便只见脚下四处都是驳龙的尸体。

　　令遇指着那些东西，回头问望息:“你干的？”

　　“不是啊。”望息正在疑惑呢，他明明只杀过驳龙王一只，这满地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令遇没再说话，看来东光山有客人么，不知走没走。

　　他们刚落地准备里里外外仔细搜查一番，便见了其中一只的驳龙身上盘腿坐着一正低头打盹的人影。

　　令遇和望息相视一眼，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想将那不请自来的东西给暴揍一顿。

　　正当他们刚想动手，那五五开就变成了小娃子的模样爬到望息头上叫着爹爹。他奶声奶气的这一叫，可不就将那打盹的东西给吵醒了么。

　　“回来啦，我可等你们很久了。”晟睁开眼见着这一人一妖，便一面打着哈欠从尸体上跳下来，一面向他们走去，“这些东西我见打着要杀你们的主意，便都解决了。”

　　“你怎么在这儿？”望息不悦，大声质问道。

　　晟抬手捏了捏五五开的脸蛋，一边逗着一边问道:“这是你们俩的孩子？”

　　“你生一个带角的给我看看。”令遇没好气的说道，“你若是想找以蝶镇，很不巧，不在我们身上。”

　　“我知道，叫跟着你们的那只狐马给藏起来了么。”晟收回手，一改吊儿郎当的模样，正色看着他们，“濡下醒了，你们打算怎么做？”

　　“她醒了与我们有什么相干么？”

　　晟被令遇这话给噎住，征了好半天才又说道:“她想杀老爹，就定然会找你们拿回以蝶镇，你们还觉得和自己无关？”

　　令遇笑起来:“说起来，在这点上你与濡下都有着相同的目的。毁掉以蝶镇，解开封印让吞颐出来。怎么，难道你们已经结为同党了不成？”

　　“这点你大可放心，她恨不得灭了我，我亦是恨不得灭了她，结党是决计不可能的。倒不如说，我是来帮你们的。”

　　“好啊。”令遇眯眼笑着，“你打算怎么个帮法？”

　　晟又找了最近那具尸体坐下:“我决定跟着你们，若是濡下来抢，我还能帮你们抵抗不是。”

　　“我们这儿不养闲人。”

　　他欣喜一笑:“巧了，我不是人。”

　　令遇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气得他转手便拍在望息身上。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望息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对那晟的恨意便又多了几分。

　　“哎，把尸体收拾了，赶紧的！”

　　“他打了你，冲我凶什么。”晟叹口气，“这年头，妖都不好当喽。”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晟还是老老实实地起身将尸体全都聚齐来，运转妖力将期包围其中。待到妖气散去时，那些尸体便也全都没了踪影。

　　他拍拍手，得意地冲着望息和令遇笑着:“二位主人可还满意？这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所有不干净的东西我都能瞬间清理干净，如何啊，算不得闲妖了吧。”

　　令遇拍着望息后背以示安慰:“我们确实需要个打杂的，也得给千封和狐马减轻些负担不是。”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留便留吧。但我可跟你事先说好，你若是做出任何可疑之事，别怪我们不客气。”

　　晟耸耸肩:“你们几时对我客气过。”

　　“那都是轻的，我们望息真生起气来那可是要屠族的。”

　　“三大凶妖都让你们屠了个干净，确实厉害。以蝶镇放在你们手上倒也确实比放在那些连自己都未必保护得了的仙门里强。”他说着便转身朝里面走去:“等了你们好些天可把我累坏了，这里房间这么多，我便随意找一间了，我都还没睡过床，不知道舒不舒服。”

　　“昨晚折腾了一宿，我也得去休息下。”望息将五五开从头顶抱下来，刚想放下，那小东西便又抓着他叫了声爹爹。他便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不是你爹。”

　　令遇提着五五开的脖子将他从望息身上扒拉下来:“小鬼，给你下镇魂缚的是我，你要叫爹爹也该叫我，记住了？”

　　“那名字，可不也是我取的么。”

　　“你刚刚不还说不是他爹。再说了，谁取名字谁是爹？那我是不是也得叫孟照升一声爹，见麻也该叫你一声爹了？”

　　“见麻要是愿意叫，我也可以应。”望息盯着令遇略有些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至于我爹嘛，你确实也该叫声爹的。”

　　令遇将五五开扔到一旁。见麻说的对，他确实该立个规矩了。

　　不归看着令遇和望息离开的背影，歪着脑袋满脸疑惑:“他们昨晚做什么了？”

　　千封淡淡说道:“大人的事么，你是小孩子不该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