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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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扭的两个人愣住，回过身来，舒嘉脸色瞬间苍白。
丁伶感到握着她的手冰冷颤抖。松了互握的手，将舒嘉抱在怀里低低问怎么了，又回过头来恶狠狠骂裘勐:“你变态！”
他在那悠哉悠哉地翘起脚来：“怀着龙种蛮龙王？哼，更何况是一只已经疯了的龙王。”
“他、他知道了……？”舒嘉冰冷的小手紧紧揪着丁伶衣服下摆，几乎困难地吐出问句。
丁伶紧了紧环着她的手臂：“别担心，听他胡说呢。什么龙王不龙王，是虫。”
那边轻嗤一声，“从你再次踏上中国的土地，他就已经疯了。以前我能帮你蛮着！现在我可帮不了你。以现在的旭而言，我无异于以卵击石。”
丁伶恼得像只被激怒的猫，“他假惺惺什么？她在英国那么多年怎么过的，独自一人带孩子多辛苦，更何况孩子还差点……他、他有没有问过，有没有去见过？现在又回来这里虚情假意还有什么意思？真爱她的话当初为什么要放手？别跟我说什么力量强大不强大的问题都他妈是你们男人的借口！当初保护不了她我们现在也不指望他多有多能保护她！”
“别说了。”舒嘉轻扯丁伶衣角，开口的声音竟然带着微弱的无力。
“我不要再去想过去的事情……说我故作坚强也好，冷酷无情也罢。我的力气已经用完了……”她要很努力才能将这些残忍剜心的话说出来。“你们谁去和他说，算我求他，我不要……再见到他…”
“砰！”
质量过硬的原木门被硬生生踹开，三个人吓了一跳，回头去看，竟然是樊旭！
他一步步走过来，旁若无人，眼中卷起惊涛风暴，只定定望着她，要将他吞噬一般，到来的脚步一下下敲在她心上，她竟移不开目光和脚步，尝尽他眼中的惊涛骇浪。他站在她跟前，紧盯着那张令他心痛和深爱的笑脸，只觉坠入万丈深渊。她从前的一切，他早已了如指掌。只是她在英国那三年，他派人去调查，却在看到那厚厚一袋档案的时候失去将它打开的勇气。那三年，不是不去，也是不敢，不敢去触碰她被他伤得无完肤的心。只是因为他的害怕，竟不知她吃了那么多苦和他竟已有了一个孩子！
猛地伸手将她困在怀中，额头抵着她的。在见到她眼中惊痛的泪后，他早已疯狂！他只告诉自己，不要放手，不要放手！
“你说的……都是假的，对吧？”他的声音低哑沉痛得令人心尖发颤。“……”“是假的，是假的！”他伸手一下下抚着只到他胸口仰起的小脸，“不然你不会为我孕育一个孩子，不然你不会回来，对吗？你在报复我，对吗？”
一旁的裘勐惊到，甚是不忍：“旭……”
“你让他假惺惺！”丁伶奋力挣脱要圈着她的手臂，想冲过去将舒嘉抢回来，眼泪落得像开了闸门的水龙头，“她苦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差一点被……你在哪里？”丁伶控制不住尖吼出来，“她那么痛，好不容易从那段痛苦中走出来，你却还有回到她的生命里，他的伤口是你给的，不是你治愈的！你有多自私，从来只让她等等等，她累了便撩拨她，让她欲罢不能……”
“住口！”他还是紧紧盯着掌中小小的布满泪水的脸，眼中已无一丝理智，噬血的樱红。“你丁伶又有多好？难道当年那通电话不是你打的吗？”
俯下头轻轻拭掉她又留出来的泪，竟忍不住低头去舔，温柔轻缓开口：“……你对舒嘉，是什么？我该称之为，同性恋么？”怀中的人生生僵住，不敢置尹地认认真真望着他狂乱的眼，摇头。“不是……不是！”疯了一样要挣脱他，却被更紧地困在他怀里，誓不放手！一个气急攻心，眼前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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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坐着的三个人已沉默了将近一个小时。太多的震惊和沉痛排山倒海袭击过来，俱是闷不吭声的钝痛。
裘勐一下下握着丁伶的手。
从前他就怀疑她对舒嘉是不是……她竟，真爱着舒嘉！
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着，深吸一口后吐出烟雾，在烟雾中看自己爱了好多年、伤了自己好多年、也伤了她好多年的女人，百味杂陈。
所以当初丁伶开口来求他将舒嘉送走，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当然顺带将丁伶困在自己身边日夜疼宠着，可她却感觉不到，将他给的一切当作折磨，他不愿放手，也不会放手，付出得不到认可和回报，只得转为折磨，他不原放手，反正他对她怎样，她都认为是折磨，不是吗？
丁伶觉着刚刚愈合的伤口被狠狠撕开。
是的，她不是正常的女人，她，爱着舒嘉，从前是，爱她的温柔甜蜜和一些小小的任性，她甚至一直想着以后只要舒嘉能永远陪在她身边，她便不会让小嘉，包括小嘉以外的人知道她的感情。只是这一切在樊旭出现后都变了，小嘉开口闭口都是他，开心是他，难过是他，眼泪也是他……她也哭也笑，也痛，小小的她不知道该怎么把她的舒嘉抢回来，直到樊旭的母亲回来，她才知道机会来了……现在还是爱她，可是还没有开始，已经结束了，那个叫樊旭的男人，他不会肯，小嘉……也不会原谅她吧？竟痛苦得恨不得死去
最沉默的是樊旭。
医生刚走不久，他静静跪在舒嘉躺着的沙发旁，背对着裘勐和丁伶，看似平静的背影猜不出情绪。但谁知他内心的风起云涌？却还是要生生控制住。
他不想一再去回想自己曾经给过她多少伤痛，因为那是她的痛，也是他，他只想给她未来，好不好？一起，只看未来，好不好？
他曾给过她最美好的誓言，最甜蜜，也最痛苦的过往，曾用他的宠爱将她捧入天堂，也用他的残忍将她推入地狱，要将她从他生命中剔除。可是，真的能剔除吗？那每每午夜梦回，那个娇小甜美的身影是谁，耳边甜腻企求的嗓音又是谁？
他颤抖着手，用粗糙的拇指去蹭她苍白颊上未干的泪痕，心似被千刀万刮。
她已那么憔悴，那么瘦了吗？曾经红润的娃娃脸已经凹陷下去，下巴变得削尖，强抱住她的时候，下巴能恪得他肩膀生疼。依稀还有三年前的影的，就是她那双大眼睛，乌黑乌黑。他还记得三年后她回国，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她吓坏了，也许是惊讶他怎么会出现在她眼前，眼睛睁得老大，和他当年初到她家，他从她父亲身后站出来时，她被惊吓到的样子很相似，也许那时侯还带了些惊艳在里边，但那个早晨，他望向她乌黑的眼睛是时，最初的惊讶后，剩下的，却只有全然的恐惧！
想到这里，原本因回忆起初遇而有些许甜蜜的心涌起淡淡的笑又隐下去，唇抿成一条直线。
一直坐在对面沙发的裘勐望着樊旭的背影。
他和丁伶这么些年的纠缠比起他们俩之间或许简单许多，但谁又敢说哪段感情是简单的？任何感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多一个人就是悲剧，旭的母亲，他，丁伶，就曾将他们的感情推入悲剧的深渊。
伸手轻点在一旁低头垂泪的丁伶，示意她和自己出去，毕竟这场感情的纠葛，从来只是樊旭和丁伶的事，而他，也有自己的感情需要适时处理了。
*****
十一二点的阳光让冬天的室内渐渐温暖起来，樊旭握着舒嘉不在那么冰冷的手，双眼上下巡梭着安安静静躺在沙发里昏睡的女人。
她的气质不再像当年那个小女孩，已经是小妈妈了，更散发出少女时不曾有的温婉。
孩子……想到这里，他伸出手去她因轻缓呼吸而起伏的腹部，那个孩子叫比利，他知道了，但也知道那个孩子是没有中文名字的，也许，他可以有些小小的美丽幻想：她是不是再等他给他们的孩子一个中文名？
嘴角牵起一丝苦笑。曾几何时，他也要靠这些丁点来抚慰干涸的满是裂缝的心？可是有一个残忍的事实他却不得不面对：她一直在隐瞒他关于孩子的事。
这样清晰的认知让他的心绞痛起来：她这样做是不是要切断他和她仅有的牵绊？不，没用的，他，他的爱情，早已不允许她退出他的生命。如果曾经是她追逐他的脚步，那现在换他来追，她只要静静呆在原地就好，千千万万步都由他走过去，就好。
修长的双腿折成跪姿，头轻轻伏在她腰腹间，隐去喉中的哽咽。有太多话，不能说。
舒嘉其实并未昏睡过去太久，至少樊旭轻轻伏在她腰腹间的这一刻，她是清醒的。她不敢睁开眼睛，但她可以勇敢而清晰地去感受他的脆弱，明明告诉自己要硬下心肠，心却在不可抑制的动摇起来：或许，当年的那些无论谁对谁错，她都应该放下来？他是比利的亲生父亲，也是她爱过的男人，或者，她还是爱着他的……
坚信的决心被此刻他的脆弱一点点剥落，可耳边竟然响起当年他坚决赶她走的决绝。
……
闷闷的雷声在电话的那头，他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
“我不想再看到你……给我滚。”
……
或许他们都在一阵迷雾中，但此刻她早已不想去追究，她只求安稳。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