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井中塾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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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破天荒地早早来到班里，完成了清单上的任务。
班里空无一人。
谢居安与谢书明对视一眼，默默搬了把椅子，站上去，双手掰住投影仪，找准角度，双臂肌肉偾起狠一使劲儿——咔！
投影仪彻底脱落下来，死得更彻底了一点。
谢书明鼓掌欢呼。
“咦？你们来得好——早……”
走入教室的陈乐坤与拿着投影仪谢居安面面相觑，看到他手中失去全部抢救价值的投影仪，陷入呆滞。
谢居安眨了下眼，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抑扬顿挫地念道：“这下麻烦了，真的坏了。”
然后转身看看窗外没人，打开窗，毫不留情地把投影仪扔下去。
远远传来“咔”的一声，光听响就知道这个投影仪不仅英年早逝，还死无全尸。
谢居安面无表情地拍拍手，把窗关上。
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陈乐坤：……
他刚要开口，被谢居安打断了：“王云超是谁，你想起来了么？”
“啊？”陈乐坤懵逼地看着他：“王云超，上届状元？”
“你真不认识他？”
陈乐坤莫名其妙：“上届的人我怎么可能会认识啊，他们都考完试了，还回这里受这罪干嘛。”
“……”你也知道你们这是在受罪啊。
“话说，”陈乐坤频频望向门外，似有心事，“你们有没有看见霍成君？嗯，就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小矮个儿……”
“啊。”谢书明脸不红心不跳：“没有。”
陈乐坤只是随口一问，这会让担忧地自言自语：“不会是被什么人堵了欺负吧？这一届恶霸好多……”
“恶霸”谢居安心虚地低下头。保持沉默，少说少错。
学生这会儿陆陆续续回到班里，不知道是不是谢居安的错觉，NPC数量似乎有所减少。
想必……这就是那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所带来的结果。
先前，“一名白面人与一名普通玩家像那样地在男生宿舍一楼的厕所里死掉了”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玩家们都眼可见变得愈发焦虑。
在异域里面，死掉一个玩家，从来不是结束，反而意味着开始。
有人喊叫着从走廊跑过去：“天，出事了！”
谢居安看向门外，已经有些习惯了。一路上，三个字已在他耳边出现不下三次，接下来，死在厕所里的两名玩家的惨状就会被添油加醋地叙述一遍。
但那人的下一句和他期望中的不太一样：“我们班的投影仪不见了！”
“……”
肇事者谢某默默移开目光，毫无负罪感，目光不动声色地锁定在落座最后一排的“学渣”身上。
此时，班内还没有多少人，而且都是NPC，他们的注意力要么在不翼而飞的投影仪上要，要么在自己的课本上。
无人注意这个角落。
谢居安看向谢书明，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
李勋是一个学渣。
因为是学渣，所以要格外努力，才有可能在考试里得到和其他人差不多的成绩。
李勋扑通一声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
他撸起袖子，看着自己亲笔抄下的小抄，密密麻麻的笔迹稍微褪色了。
他微叹一声。
要不是为了考试，他才不会……
这时，他的衣服后领忽然被人揪了起来。
“喂——唔！”
接着，他嘴巴也不知被什么东西塞满，将他喉间溢出的叫声结结实实堵住。
他脖子一痛，眼前一黑，直接昏死过去。
……
……
“娟儿啊，手有点儿重了。”
“……我控制了。”
“怎么办？”
“我来。”
李勋感到劈头一阵清凉，从朦朦胧胧将醒未醒的状态中猛地惊醒。
他倒抽一口气，睁眼就见四个人蹲着站着齐齐围在他周围。
他慌张地环顾周围，发现自己所在之处，正是教学楼内的厕所，门关着，窗关着，而自己手脚都被皮带绑住，动弹不得。
有两个人是他的同班同学，昨天骚扰他的那个手里还拿着厕所的垃圾桶，桶内残留些许水渍，显然就是他往自己头上的泼水……还有一个看着很不好惹的，和一个站在男厕所里丝毫没觉得哪里不自在的女的。
四人整整齐齐地用不怀好意地目光俯视着他。
他有些紧张地咕咚咽了口口水。
“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谢书明手提垃圾桶，耐心道：“你看看这里是哪。猜不到吗？”
李勋听话地环顾四周，啥也没看出来，额头开始冒汗：“猜什么啊……”
谢书明幽幽地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看起来邪恶至极的笑容，混着气声轻语：“我们要对你做什么——当然是……你对‘那两个人’做过的事情了。”
李勋倒抽一口气，噎了几下，白眼一翻，晕了。
“……”
谢居安看向司危，为自己并没有“下重手”辩白：“你看。”
司危扬眉：“装的吧？没见过这么不扛造的NPC啊。”
谢书明蹲下身拿手推推他。
没有反应。是真的晕了。
萧萧一个白眼儿翻上天。
谢书明有些尴尬：“我就想诈他，没想到他这么胆小……”
“进军演艺界吧你。”
萧萧闭着眼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我之前就想问，你怎么知道是他干的？”
“猜的。”
谢书明拿着垃圾桶再去水龙头打水：“我和小安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走廊上明明没什么人，我们在宿舍里也没呆太久，那么短的时间差，够一个人完成‘发现尸体，决定处理，处理尸体，悄悄离开’这些过程吗？我觉得不够……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谢书明清清嗓子，仿佛在讲课：“首先，后面两个过程一定发生了，只能假定犯人不需要‘发现’并‘决定’的过程，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作案。当时，只有他和我一起在厕所里，早早知道厕所里发生了什么，也围观了全程，所以才能在之后直接快速完成处理并离开……”
一滴水溅落在镜片上，他下意识扶了扶有些滑下来的眼镜：“虽然只是猜测，但他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的。反正我们一直跟无头苍蝇似的，有这么个聊胜于无的方向，诈一诈也不碍事。”
……
又是一阵透心凉。
李勋猛睁开眼睛，反应过来扭动着想要从地上鲤鱼打挺起身：“我，我……我们可以合作！”
“……”谢书明挑眉，“合作？”
“这些材料太不好弄了，我这一整天也才只弄出一人份——我可以把这一份让给你们，但你们有四个人，肯定不够用……”
谢书明听他一股脑说出的这些，面色不改：“那你还骗我说你不知道‘满分喷雾’？”
李勋面色尴尬：“我、我这不是怕知道的人越多，竞争越强，越不好弄吗……本来考试竞争就挺激烈，我可不想让秘方竞争也这么难顶……”
猜测证实，谢书明彻底拉下脸：“所以，到底什么是‘满分喷雾’？”
李勋直接傻了：“啊？”
“同学，”谢居安看不下去了，蹲下来，帮躺在地上傻眼儿的李勋实况解读，“你被诈了。”
“我……不是，你们不知道满分喷雾，又、又怎么会知道这个东西……你们听别的人说的……？”
不是所有的NPC都是霍成君，他可理解不了“异域任务”是什么。也没人有这闲工夫去给他解释这些。
司危也蹲下，拿出谢居安给他的尖柄勺，眼神儿往地上躺的NPC打量，像在看一头待宰的猪：“你最好快讲了，别支支吾吾的。”
他拿着尖柄在地上随手划拉两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不想沾血呢。”
“满分喷雾！就是喷了能让人考试拿满分的喷、喷雾……”
司危冷漠道：“没叫你做词义解释。”
“配方就在我左脚鞋子里！是发给我的课本里夹着的！我收好的材料在我桌、桌洞！你们都拿走，我什么都不要了！”
谢居安当即离开去看他桌洞；谢书明一脸嫌弃地脱下他的鞋子，在鞋垫下面找到一张与课本纸张质地一致的白纸。
就在这一瞬间，李勋忽然发生变化！
“不对、不、不行！！”
方才还怂巴巴的人仿佛突然变了个人，两眼通红，额上青筋暴起，开始疯狂扭动、低吼，抽搐着偏执地盯着他手里的纸条：“不行，不行，不能给你们——还给我！！”
他上一秒还正常，下一秒就疯了，谢书明吓了一跳，差点没抓住手里的纸。
手脚被绑仍阻止不了他歇斯底里的挣扎，像得了羊癫疯，眼神紧盯着他们手上的纸张，似乎正忍受着偌大的痛苦。
就在他身旁的司危抓起他头发，快准狠地朝旁边的台阶角狠狠一磕——李勋再次失去意识。
而司危手上的动作并没停止。他用肘部卡住他的脖子，狠狠一扭……又轻轻放下他。
他从容起身，对两人讲明新情报：“杀普通NPC不扣分也不加分。”
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在场另外两人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萧萧愣愣点头：“……噢。”
谢书明撇撇嘴：“你们这种人就是让我庆幸我生活在法治社会的最大理由。”
萧萧有些莫名地看他一眼：“他也没杀玩家。你都觉得恶煞人不坏了，他这能算啥啊。”
谢书明被萧萧一噎，也的确是那个道理，最后什么也没说，打开那张纸。
“恭喜玩家谢书明发现关键线索：考试的眷顾。”
“检测到队友。玩家谢书明加时1.5小时。”
萧萧长出一口气：“我就说，肯定有这种靠谱的加时点。”
纸上是与课本一模一样的字体大小格式与印刷排版，最上方是看起来非常正经的标题：满分喷雾功效与配置方法表。
副标题：“——恭喜你得到了考试的眷顾，请务必努力！”
紧接着是写满了一整页A4纸的内容。
谢书明只是草草扫了一眼便递给木萧萧：“来，过目不忘。”
“……”萧萧面色复杂地接过那张有味道的纸。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井中塾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