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墙中之眼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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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具介绍内容字挺多，他花了点时间才读完。
他大体弄明白了：“我死了，但是道具转移了死亡效果。”
“确切地说，是道具检测到你必死无疑，于是将必死无疑的死亡效果转移到了你那个队友身上。”
司危意味深长道：“看来他不光没有告诉你道具作用，连他自己都没有彻底搞清楚道具效果，就迫不及待地用在了你身上。”
谢居安疑惑道：“但你清楚？”
司危挑眉：“以前见过类似的情况。”接着促狭一笑，“看来就算是异域，也不会有那么损人利己的道具……有时候还是返璞归真的物品最好用，尤其是武器类道具。”
他有些得意，像在炫耀。谢居安没注意到他邀功般的神态，只想起那把被他扔出去的军刺，满心遗憾：“那个我给弄丢了。”
他语气诚恳：“对不起。”
司危被他愧疚的模样逗笑：“我都送给你了，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丢了就丢了。”
他一抬手，手里多出来一把沉甸甸的短柄镰：“再给你一个。”
谢居安看看那刀刃雪亮的镰刀，犹疑地看向司危：“我听说这种武器道具也很难找。”怎么到了他这边，上来就无缝衔接了两个？
司危一笑：“耐久度高的武器的确很难找。不过这是我从储藏室随手顺来的，相对而言比较脆……”他指指巨坑对面的洞穴，“顺着那个方向一直走上坡，就能回到地上。”
谢居安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过去，余光正好看到虫葬巨坑里爬出一群片迷你熊孩子，于是视线被吸引过去。这群熊孩子的大小更像普通蜘蛛，爬到对面安有铁笼操作台的石台上，汇成一股股虫流攀附在一起，叠罗汉一样越积越高，直到将近一个人的高度，又开始有了人的轮廓。
最后，虫群唰地全部掉落，又爬回虫坑里，在石台上留下五个货真价实的人，穿着与先前那几个村民一样破烂、陈旧的服装，看相貌体型已经不是先前那五个村民，但谢居安却看着很眼熟——这些新的村民，就是当时与他关在一起的其它玩家。
只是现在他们不再是“祭品”，而是这个世界里的“村民”，神情恍惚迷茫，对谢居安与司危两人视而不见，如行尸走肉般排成一队，跨过上一批村民的骸骨，一步一晃地进入洞穴。
司危习以为常地看着他们，介绍道：“这是异域在‘加载’外来NPC。那些已经死去，或者倒计时结束前没能通关的玩家，很多就会以这种方式留在异域世界里。这一次的村民已经在祭祀失败后被团灭了，等世界下一次开启，他们就是全新的‘村民’。”
“外来NPC”的叫法与之前萧萧说的不谋而合。司危的解释还要更详细一些，谢居安大体理解了外来NPC的运作原理。
“……他们还有机会恢复记忆，挣脱控制吗？”
司危摇摇头：“他们不是被‘控制’了。”
谢居安疑惑地看向司危。
“你可以这样理解：他们只是异域收集玩家资料堆砌出的一堆记忆，和通过记忆模拟出的衍生数据。真正的他们已经死了。异域的死亡不可逆。这是异域的铁则之一。”
司危对异域了解得非常清楚，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多老的玩家。谢居安悄悄观察他的神情。司危目送那些“村民”离开，却又像是目送许多东西远去……比起这种表情，其实还是他老带着笑得样子更好一点。
司危却忽然转头，朝他揶揄一笑：“你对着我的脸发呆，可是会叫我膨胀的。”
“恭喜获得道具【朴实无华真理镰刀】。”
谢居安一愣，回神了。
【{物品}朴实无华真理镰刀】死神之镰都不比的真理之镰
结构：窄扇镰刀
使用方式：——
耐久度90%
注意：无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那么慷慨地给他这些道具，总觉得受之有愧，想要为他做些什么，于是问他：“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司危模糊道：“快了。”
谢居安追问：“是什么任务？”
司危指指身后的昏暗的洞穴：“还得往里走。我打听过了，‘小白兔的妈妈’就在地上森林里，你可以多观察观察那些树木。时间有限，快去拿任务物品吧。”
“……打听过了？”
“村民。不管怎么说也是NPC，他们知道的不少，多问问就出来了。”
真实情况肯定不只是“多问问”这么柔和：“那你的任务呢？为什么不说。”
他想了想，疑惑道：“是撞了吗？”
司危挑眉反问：“你问我任务做什么？”
“我帮你——”
司危突然轻拍了一把他脸蛋，拍得谢居安一激灵：“纯新手充什么胖子，一身伤呢。我
的任务难度和你的可不一样，你在旁边我还得分神儿。通关去吧！”
司危低头看着谢居安。谢居安抬头看着司危。
谢居安有些搞不明白了。他这样尽心尽力地帮他这个根本无处可图的新手，不就是想找个比较能打的队友，帮他一起通关么？怎么现在又嫌弃他是新手了？他提醒他：“我现在已经可以组队了。”
司危笑开了，摆摆手：“那下次记得给哥留着队友位。”
他自顾自往洞穴深处走去，就这么走了。
谢居安有些困惑地目送他消失在黑暗里，接着缓缓低下头，打量了一下自己。
腰腹上的肌肉也精瘦得有些干巴巴，各色伤疤杂乱遍布。着实没啥看点。
他摇摇头，在之前萧萧偶然提出的“姿色论”思路上打了个巨大的叉号。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谢居安也不强求，他决定相信司危带来的情报，毕竟之前阿倩阿铮的反应也表明“小白兔的妈妈”多半还是在地上。他唤出镰刀，转身四顾，找到一条通往对面洞穴的窄窄石路，于是一跃而上，沿着石道走向对面。
石壁后，司危听到谢居安远去的脚步声，等确认他确实走远，才继续向洞穴深处进发。
……
地道错综复杂，好在上坡路只有一条，是又直又宽的康庄大道，谢居安没费多少力气就确定了正确的方向。
寂静，昏暗。谢居安下意识放轻脚步，并没有放松警惕。几分钟下来一切顺利。
直到头顶的灯光突然闪了闪，又落下大片尘土。谢居安警觉抬头，眯眼一看，有一只白白胖胖的东西从上面钻了出来，正在快乐扭动。
谢居安下蹲，重心下移，准备它一落地就先下手为强。
咔！
然而他刚摆好姿势，天花板就开裂了。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变长，自他头顶朝前后两方迅速蔓延。他头皮一麻，急速后退！
下一秒，顶层轰隆开裂，一堆白骨混着一坨坨小白兔哗啦掉落，尘土飞扬——小白兔落地后立马蜷缩身体摆出攻击姿势，谢居安只来得及思索一秒，又听前方遥遥传来轰隆响声……
他当机立断转身，抬腿，跑。
***
老度潦草地撕扯掉满身的类霉，顾不上再多做清理，又回到了那个全是物资虫卵的地下室。
一点小伤不算什么，赶紧通关就好了！
类霉疯长的异样令他有些不安，吉祥卢毅没离开多久，听见警报声后也很有可能掉头回来……时间紧迫，老度煞有介事地锁上木门，独自待在房中。这样就算再有什么异样，也算是多了一层防护。
落地粉碎的那一滩虫卵已经被类霉吸食干净，只剩下一地玻璃碎碴。老度心痛不已，但无可奈何，只得再度扑向大堆虫卵，重新寻找。
他专心致志，甚至没注意到头顶传来轰轰闷响。直到下落的泥灰落在他头上，他才注意到异样，抬头观望。头顶的轰轰声愈发明显，土层落下越来越多泥尘。
突然，天顶咔地裂开一条缝隙，老度意识到不对，后退一步，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成堆的瓶中虫卵……
“卧槽——！”
就这一秒的时间，土层轰然塌陷，泥间混着无数小白兔，扭动着在土间钻入钻出！
他冲向门口，但地陷只有一瞬间。
***
“检测到玩家李倩队友死亡：减时1小时。”
“检测到玩家方铮队友死亡：减时1小时。”
两人刚从红顶庙中走出来，就听见了这个噩耗。
这次的最高规回合可谓非常奇怪。
虫神虽然如以前一样睁开了眼，但除此以外再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类霉没有暴长，虫人也没有出现，没有一个玩家死亡……没过几分钟，虫神又自己闭上了眼睛，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只是虚晃一枪。
但现在看来，可能并不是什么都没发生。
“草……”倒计时瞬间不到一小时了，阿铮怒骂出声，“这个拖后腿的！”
阿倩的脸色也不好看：“估计是隐藏地图。先再去杀几个怪加时，两个人平分下来时间也更多些……再去探索地图。”
阿铮鼻孔直冒热气：“开始不久就失踪了，全程什么都没干，还他妈说死就死，带着那么多道具来吃的吗？！”
“行了！”阿倩喝止道，“行了，别浪费时间了。”
但憋了一会儿，她自己也没忍住，气急败坏地骂道：“真是个饭桶！”
***
蘑菇树森林的某个角落。
大大小小的小白兔，逐渐堆成了一座白色的蠕动肉山。肉山底部，是一张被啃得半边见骨的脸。
这张脸的另外半仍然边死不瞑目地瞪着眼睛，尚还能勉强辨别出死者身份。
这张脸属于高岳。他半边身子在地上，半边身子在地下，卡在地道出口，腰腹血肉模糊，内脏碎裂，已经能看到白花花的坚硬的骨，而本来应该闭合的地皮顶盖被他卡住，没法合死……
方圆数里的小白兔们闻到了食物芬芳，一改平日慵懒的画风，纷纷朝那个小小的洞口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墙中之眼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