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神塔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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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以狮子为原型的神话传说角色，最具代表性的一定是斯芬克斯。
斯芬克斯从古埃及传到古希腊，形象变为爱出谜语的女妖，而那个谜语的内容一度比斯芬克斯本身，以及答出谜语的俄狄浦斯王更举世闻名：
什么动物早晨用四条腿走路，晚上用三条腿走路；而腿最多的时候，也正是他走路最慢，体力最弱的时候？
“是人。”
女神皱起她毛茸茸的眉头：“啊？什么？”
宫成毕重复道：“谜语的答案是‘人’。可以把东西还给我们了吗？”
女神莫名其妙：“神经病。谁问你们谜语了？？”
“啧。”宫成毕失望道，“果然不是斯芬克斯。”
站在一旁的谢居安目瞪口呆。原来还可以蒙答案的吗？
女神怒毛冲冠：“斯芬克斯？我才不是那个鬼东西！”
蒙答案未遂，他们只能继续按照常规套路来。谢居安对女神说道：“请问您掌间那个东西是息壤吗？能不能把它还给我们？”
女神转动翠绿色的眼眸，低头瞟了一眼爪间的匣子，毛茸茸的脸盘做了一个类似挑眉的表情，嫌弃又轻蔑地看向他们。
“真是没有礼貌的虫子。你们鬼鬼祟祟地来偷窥我，念错我的名，还要我将我的东西给你们？凭什么？”
“……”宫成毕根本懒得和这东西废话，手腕一抬，谢居安已经明白这是他拿道具的标志性动作，赶忙在刀刃见光前又给他拽了下去。
宫成毕被连续两次打断施法有些不爽：“畏畏缩缩的，真不像你。”
对于现在的谢居安来说，比起讲道理，还是打架更麻烦一点——换成以前他还能毫无顾忌地和小boss正面对刚，但现在……他戴着腕表的手蜷了蜷。
现在他的命不是他的命，得格外小心一些。
谢居安神色严肃地朝前一步，挡在宫成毕面前，防止他一个冲动直接杀过去。一时间两边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饶有兴趣地等着看他下一步行动。
谢居安深吸一口气，道：“对不起，我们没怎么读过书。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女神：……
宫成毕：……
现场诡异地静默了一瞬，NPC才勃然开口：“听好了，无知的虫子！我乃水的主宰，太阳神拉的瞳仁，为他灼烧天神的敌人——我是无序，我是力量，我是腐败，我是新生——吾乃努特与盖亚之母，雨水之神泰芙努特！”
宫成毕终于想到了一些贴边儿的知识背景：“埃及九柱神？”
泰芙努特的大爪子拍拍地面，扬起一阵土尘：“正是如此！失礼的虫子，还不快向我跪拜？！”
宫成毕终于没再一言不合就拔刀，只是非常克制地翻了个白眼：“不好意思啊，我们不是你管辖区的，你管不到我们。”
然后对谢居安道：“看来这个世界不只涉及到一种古神话。我们一路走来没看到其他人，估计是被分到了不一样的神话分区里了。”
“……”谢居安停顿了一会儿，才处理完这一连串扑面而来的海量信息。中间有些东西他还是没听懂，但是问题不大，他已经记住了NPC名字：“那请问您为什么要拿息壤呢？”
“息壤？你是在说这个可以让土地不断增多的东西？”
狮子厚重的爪子牢牢覆在匣子上，高傲地仰起头：“我捡到的。既然我捡到了，那就是我的。”
对于这样的强盗逻辑，谢居安一时间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对宫成毕低声说了一句：“还挺像你。”
宫成毕：“？？”
谢居安想了想，诚恳道：“您能把它还给我们吗？”
“它让我贫瘠的土地生长出更多耕地，带来更多粮食，这么好用的东西，凭什么说这是你的，我又凭什么把它给你？”
宫成毕抱臂站在一旁，听罢撇了撇嘴：“多有什么用，也不想想种不种得完。”
谢居安想了想：“……呃，因为我们那边正在闹洪灾，我们拿它应该更有用一点。”
“啧。”宫成毕努力委婉道：“我觉得你这么说没用。”
泰芙努特怪异地一笑：“你们的人死了，与我何干？”
“……”
宫成毕摊了摊手：“我说什么来着。”
谢居安之前问过NPC，为什么天帝派人处死了鲧，却没有顺带把神器息壤带回去，当时NPC没有正面解答这个问题，而现在他总算知道了原因。
可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有点难办了……
“不过——”
泰芙努特一个大喘气，两人抬眸看她。事情似乎还有转机。
雌狮脸上的笑容愈显怪异，翠绿的瞳仁竟渐渐染上猩红，她护食一样严严实实地守着爪间的息壤，瞳仁竖起，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谢居安：“你们可以拿一些，我更感兴趣的东西来换。比如……”
谢居安微微一怔，他们身上还能有什么比“息壤”更有吸引力的东西？难道是道具？但是他手上已经没有什么道具了；除了道具，还能是什么？
望着泰芙努特彻底化红的眼眸，电光火石间，谢居安呼吸一滞，恍然大悟：除了道具，他还有一只很特别的眼睛。
***
“神啊，神！神明是那样冷酷无情，神——并不爱人！”
转眼又过了半个小时，异域给他们的时限只剩一半，造船的时间也只剩一半，但对着天上那只全知的眼睛，他们仍然束手无策。
乌特纳皮什提甚至握着图纸哭了出来，带动现场其他人也一起哀哀哭泣。
谢书明满耳朵都是“嘤嘤嘤”，哀其不幸的同时，看着天上那只得意洋洋的大眼珠儿不免有点烦躁：“你说这玩意儿好像真的一点规律都没有，开合完全看心情。”
他惆怅地四十五度角忧郁望天，一瞬间产生了和那些NPC一起嘤嘤嘤的冲动。
“这可怎么办啊……喂，你怎么还发起呆来了，想想办法行不？”
沉默许久的司危默默抬头，若有所思地看向天边。
不知是否是因为人们不绝如缕的哭泣声，天神之眼绚烂的瞳仁覆上了更张狂的讥笑，得意洋洋地看着陷入绝望的世人。
“办法也不是没有。”
“！什么办法？”
司危扯起嘴角笑了笑，语气非常随意地说：“炼个五色石，补个天，把那玩意儿堵死，问题解决。”
“？？”
谢书明确认般地抬头再望了一眼，低头扶了下眼镜，决定配合他的表演：“那么问题来了，从哪找那么大的石头？找到了又要怎么把它弄到天上？弄到天上去又怎么保证它堵得住那只眼睛？”
司危叹息一声：“是啊，太麻烦了。”
“……这他妈是麻不麻烦的问题吗？？根本不可行好吧！”
司危并未回答。
事实上，他提出这种方案，是因为在他这里，这种方案的确可行。
他拥有改变异域的力量，虽然尚不算完全，但要较真起来，也未尝不能跟原主人平分秋色。它有天神之眼，那他就炼个五彩巨石，或者再进一步，直接改变这个世界的原机制也不是不行……
但是太麻烦了——不仅麻烦，最重要的是，风险非常大。
若说以往的那些小改小动，相当于趁它不注意燎掉它一两根儿毛，那这种做法就好比在它身上挖了个洞，不大，但是绝对会被察觉到，被察觉到，就意味着风险。
而现在他身上叠着一个换命的buff，经不起这种程度的风险。
有没有别的方案呢？
“眼睛”这个部位，因为它对人的重要性，无疑得到了这星球上所有文化的偏爱。在异域里也是如此。
它代表着“看见”，也展现着“情感”；它被赋予神灵意识，代表精神的力量，也因此总被赋予具象化的能力。
比如谢居安得到的异能，来自异域的力量便是附着在他眼上，恰好填补了他在现实中缺位的那一只眼睛。
司危笑了笑，想起那个也许只有他自己会记得的故事。
……
“墙中之眼”并不是司危见过的第一只以眼睛为图腾的最高规，但却是所有同类型的最高规中最强的那一个。
强到令第一次面对它的司危，萌生些许即将赴死的绝望。
赴死就罢了，旁边居然还跟着一个纯得不能再纯的新人看他笑话。
司危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静静听着嘹亮的警报声在他耳边悠悠拉长。他看了一眼身边那个新人，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刚独自一人和小boss鏖战一场，和人换了命才活下来。小矮个儿一身的血，眼神倒是挺倔。
司危有点想笑：“也不知该说你运气好还是不好。”
不是谁都有跟司危并肩作战的资格的，要是新人，那更算是中了大奖，小矮个儿却总是满脸警惕，看起来比他这个莫名其妙地被迫带起新人的孤狼还不开心。
“说你运气不好吧，第一次来这儿就遇到了我这种队友；说你运气好吧，看看，刚进来就要死了。”
小矮个儿看起来呆呼呼，但耳朵可灵，在这样吵闹的环境里也一下子就听清了他的话。
“没能生同衾，但这都要死同穴了，交换个名字吧。我叫司危，居安思危的危。你叫什么名儿？”
他们脚下的巨大生物开始震颤，头顶也有巨物快速俯冲而传来。
一只紧闭着的巨眼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墙壁上。
“……还没完呢。”小矮个儿回神儿了，手里握起那把司危废物利用借给他的刺刀，再看向这只无敌虫神的眼里，隐隐带了一股疯癫的狠劲儿。
“还没完呢。”他魔怔了一样地又重复了一遍。
“帮我个忙，”他说：“扔我。”
警笛声太响，司危有一瞬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快点！”他跑向他，语气急促起来：“扔我！扔到它眼前！”
警笛停息的前一秒，司危按照他的意思，将他甩了出去。
但是跑到具有定身效应的眼睛跟前，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小矮个儿在半空中挺起腰身，宛如一根绷紧的长弓，每一寸肌肉都蓄满了近乎视死如归的力量。司危望着他的瞳仁微微一缩，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
噗呲！尖锐的军刺狠狠刺入墙上那只巨大的眼中，同一瞬间，小矮个儿的臂膀被狠狠贯穿，而他躲都没躲一下，反而顺着这股力量，跳回他们原先站立的平台上。
脚下的震动更甚，又一阵更响亮的呼啸声自头顶传来。
小矮个儿跟不会疼似的抹了把遮眼的血迹，换了只手，朝他跑过来：“再来！”
司危回神儿，反手又掏了一把刀给他，试图按下心中震颤，但还是没忍住张扬地笑出声来——靠。
靠！
这小孩儿——太猛了！
……
“我看我们不如这样，既然不能让天眼看到我们在造船，那不如我们整个长得不像船的船，挂羊头卖狗肉，神不知鬼不觉地……你在想什么啊表情好恶心。”
司危道：“哦。我在想我家娟儿。”
“……”
谢书明逐渐心生杀意。
“我在想，如果是他会怎么做。”
听到他想的多少算点正事，谢书明勉强平静下来：“好吧。他会怎么做？”
司危笑出声儿来：“他会直接把那玩意儿戳瞎。”
“…………”谢书明心塞地扶扶眼镜儿，后悔问他在想什么了。
司危耸耸肩：“别这个表情，这个计划完全可行。”
“好家伙，戳眼睛——谁去？你去吗？你怎么去？变成夸父和太阳肩并肩？”
司危忽然转身，朝他们过来的方向走去“你还记得地下那条蛇吗？”
谢书明顿了顿，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提这个：“怎么？”
“它不是很饿来着吗，那就送点吃的给它呗。”
既然无法直接改变世界机制，也最好不要在这里头乱添一些不得了的挂，那就直接利用它已有的东西好了，毕竟要用魔法打败魔法嘛。
司危无视掉谢书明脸上惊愕的表情，意味深长地笑笑：“你猜这么大一个玩意儿，够不够它吃的？”
***
“我实在是没搞明白……”白癸哼哧哼哧地踩着细沙，软趴趴的沙坡踩得没有实感，走一步下陷一步，比单纯爬楼梯还要累得多：“怎么突然就从种地变成爬山了？？”
突然出现的NPC在告诉他们“通关关键在山的那边”，并跟摩西过红海似的给带他们过了河之后，就一眼不发地带起了路，什么话也没再主动说过。
木萧萧若有所思地跟了一路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来有什么古埃及有什么神话传说跟一身黑袍分开河流的领路人有关。真的不是串线了吗？
“喂……大姐头，他不说话，你倒是说点什么，静悄悄的怪渗人。”
“小心岔气。”
她提醒了一句，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也想套出更多信息，对着前方的NPC喊道：“恕我冒昧——请问阁下到底是何许人也？”
作者有话说
第129章 神塔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