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图书馆被人隔空投送》鸾楚

6、chapter 6

　　江桦阑这一开口，才让闻鹿意识到她有多失礼。
　　慌忙将自己的视线收回，用气声柔柔道：“闻鹿。”

　　闻鹿虽然将头看向平板，但是却不难感受出头顶上江桦阑那道灼灼的目光。

　　方才那一会盯着江桦阑看，虽说时间长，但真正让闻鹿记在脑中的却还是少之又少。

　　但她方才一回想，这才想起来，好像今天江桦阑没有戴眼镜。
　　不过上次在门口见到他的时候也没带。

　　闻鹿又将头抬起看向江桦阑。

　　他依旧是嘴角噙笑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刚才闻鹿的长时间注视而有任何的不满。

　　“你今天没戴眼镜。”闻鹿用手指着他的眼睛处，中间还有着不少的间隙。
　　江桦阑先是扫到闻鹿的手上，而后才回答她的问题，“对，我近视不是很严重，如果不是要看书一般不会带。”

　　闻鹿轻轻应了一声。

　　现下她的心情可以说是十分复杂。
　　如果说之前的时候她还不能确定为什么她一定想要见到“太阳/”，那么现在这一切都有了答案。

　　在见到江桦阑的第一眼时她就对江桦阑有着不一样的感受，那次在图书馆无意中看到他时，其实就更让她确定她对于江桦阑的感受是迥乎不同的。

　　后来的那个梦，也不知究竟是暗示还是预告。
　　她今日想来见到江桦阑，很大一定程度上大概也有那晚做的梦的作用。

　　闻鹿一直想着事情。
　　她一旦进入一个状态中就很难脱离出来，对于以前的闻鹿来说这样是件好事。
　　但对于现在的闻鹿来说这可不算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她匆忙回过神，这才想到江桦阑好像在等着她说话。

　　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闻鹿将平板扣好放在桌上，真诚地看向江桦阑，“今天是想谢谢你之前的帮助，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闻鹿看见江桦阑的唇微微张开。
　　在心理学上，一般如果想要答应一件事情，人们会有一瞬的迟疑。
　　反之如果是拒绝，那便不会有什么迟疑。
　　往往答应一件事情会考虑得更多元化一些。

　　她心头一沉，连忙吸口气而后说：“你先不用急着回答我，可以慢慢想。”

　　江桦阑的唇果然又像闻鹿想的一样收回去。

　　只是在闻鹿的视线扫过他的眉眼时，江桦阑的眉尾似乎轻动一下。
　　衬得他此刻的表情更加玩味起来。

　　闻鹿慌忙将头转过去，脸上看似镇定平常，实则心中早已经是放置无数的炸药，开始一个个引爆。

　　她很庆幸今天出门之前化了妆，并且穿上她并不怎么经常穿的碎花裙。
　　就连头发也用卷发棒卷了发尾的地方。

　　手开始无意识地乱摸，现在她根本就不敢去看身边江桦阑究竟是什么表情。

　　会不会觉得她有什么问题啊，或者是觉得她太过于不礼貌了。
　　现在她期冀于一会听见的答案不要太让她难堪就好。
　　不过江桦阑，应该不会这般吧。

　　可是很快自我安慰的心理又被缜密的逻辑给打败。
　　她并不认识江桦阑，就连江桦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都是不清楚的，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江桦阑的名字倒是比较耳熟的，她总觉得是在哪里听到过。

　　闻鹿的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段内容，她终于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为什么耳熟了。
　　江桦阑，法学系才子。

　　经常被她的室友在宿舍之中提起，从大一入学至今一直是学校论坛中的热点人物。
　　不过她并不是很喜欢听这些事情，总觉得江桦阑离她太过于遥远了。
　　却没想到——
　　此时她坐在这里，只恨没有多听室友讲些关于江桦阑的事情。

　　就算是只知道他为人好不好相处也是好的。
　　闻鹿心中有些绝望，有时候冲动占据大脑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情况。
　　而现在正是其中一种。

　　这是她第一次，在完成不了解一个人的情况下会单独来见他，并且还提出这样的要求。

　　平板的屏幕亮了灭，灭了亮。

　　闻鹿看到亮起的平板下意识将密码输入进去，上面赫然出现一行字:[“太阳/”想要共享一张照片。]
　　她的心慢了半拍，在这一刻知道马上屏幕上即将要出现的就是她想知道的答案。
　　突然就开始有些害怕起来。
　　但她从不是一个胆小的人。

　　手指轻触如之前几次一样点下“接收”的按钮，一张表情包慢慢舒展在闻鹿的眼前。
　　就像是一副泼墨水彩画，在这一刻被负上真正属于它的意义。

　　表情包上是一只汤姆猫，闻鹿现在越看，越觉得汤姆猫的表情像极了江桦阑平时的模样。
　　上面还配着一行大字：小地遵命。

　　不得不说，这样的方式确实取悦到了闻鹿，她的唇角微微挑起。
　　眼中有几分光亮在其中，她看向江桦阑带着这副盈盈笑意。

　　“既然你不想听我亲口说，那就换我们最常用的方式。”江桦阑举起手机摇摇。
　　闻鹿望过去，发现上面正是他找表情包的网站界面。
　　还真是，很少见一个男生这么会用表情包。

　　只是在这时闻鹿才意识到，她好像出门的时候只带了平板，并没有带手机。
　　略微有些尴尬。
　　但既然要请别人吃饭，不带手机怎么行。

　　闻鹿想了一个拙劣的理由，“我想回去把平板放着。”

　　说完闻鹿便看到江桦阑的身上还背着一个大包，随后闻鹿默默将平板抱在怀中，“这个太重了，放包里背着很累。”

　　她说完的那一刻便开始后悔起来。
　　太重了......
　　那她抱在怀里做什么。
　　讲完她自己都想咬掉她的舌根。

　　但江桦阑好似一点都没看出，背着包站起身而后对着闻鹿说：“那我送你回去，我也是要回寝室换衣服的。”

　　这样的说法才让闻鹿真正松了一口气。

　　在刚才见到江桦阑的第一眼，她害怕的是江桦阑看起来虽然不是步步紧逼的，但是举手投足间都有说不出来的指挥权。
　　就好似他天生就是领导者。

　　这才让她感觉到一丝紧张并且觉得江桦阑没有那么好相与。

　　两人一同走出图书馆，外面的太阳正处在热的时候。
　　篮球场上早就已经没了人，校园中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并肩走在林荫大道之下，枝叶繁茂的树长得高大。
　　两旁的树叠在一起倒是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人笼罩其下。
　　这条林荫大道很长，风一吹便可以听见树叶一层又一层沙沙作响的声音。
　　前面停止，后面紧接而上。

　　闻鹿与江桦阑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闻鹿默默无言走在道路的外侧。

　　不停有骑着自行车的人从两人的身边飞驰而过，两道气流对撞产生的风使得闻鹿的衣袖晃动。
　　碎花裙的裙摆也随着自行车的不断路过而闪摆着。

　　闻鹿白洁的脚踝若影若现，蹭得她有些痒，走路的速度自然放慢不少。
　　余光还看着旁边江桦阑的脚步，生怕一个小心漏下太多。

　　当她还盯着江桦阑的运动鞋努力和他保持平行的时候，腿上衣物带来的触感也让她走路姿势逐渐怪异起来。

　　但也正是这时，江桦阑的行进的方面开始发生变化，竟是慢慢朝着她走来的。
　　闻鹿抬头看向她，现下学校之中虽然人少，但是不少人还是骑车往返于两地。
　　车铃声在大道上响起，有些活跃的男生见到人的还会吆喝两句。

　　闻鹿站定抬头看向江桦阑。
　　有光晕落在江桦阑的头上，将他的黑发蒙上一层遮罩。
　　风吹叶动，车铃清脆。
　　便就是在这刻，闻鹿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那种心悸。

　　画面好像是预演过无数次一般，在她的脑海之中飞驰而过。
　　被阳光照射得有些睁不开眼睛，江桦阑身形微动。
　　原本在头上的光晕此刻被完全遮住。

　　闻鹿小声问道：“怎么了？”
　　江桦阑的偏头向闻鹿的身后看去，下颌硬朗的线条因他这一动作更加明显。

　　只是一霎的时间，江桦阑就将视线收回，随后闻鹿便听到江桦阑的声音出现在耳边，“走吧，只是怕刚才的时候有人会撞到你。”

　　闻鹿瞬间被逗弄得失笑，连带着情绪都放松不少，“怎么会撞到，我可是走在人行道上的。”
　　她的脚还轻轻踩了一下地面，是要给江桦阑证明她说的话没错。

　　闻鹿歪着头，发尾在肩膀下来回晃动。
　　这样娇俏的模样她很少出现的。

　　江桦阑低头掩唇轻咳一声，然后用着似是不耐烦的语气说：“是是是，你说得都对。”
　　尴尬在几句闲语中慢慢消散。

　　直到两人继续朝着宿舍走去的时候这才发现。
　　她和江桦阑的位置换了一下。
　　那些自行车带来的风在这一刻都消散没有，只剩下酷暑中还残存清凉的风。

　　虽说在路上没有说话，但气氛却没一丝的不适。

　　闻鹿和江桦阑在宿舍下分开，约好下午四点再见。
　　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闻鹿进了凉爽的宿舍，室友都在床上，地上还摊着几个行李箱。
　　她们的课已经全部结束。
　　很快寝室就要只有她一个人在这边了。

　　闻鹿将平板放下，打开桌上放着的台灯，仔细检查自己的妆容。
　　好在都还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闻鹿轻轻转动耳朵上带着的珍珠耳钉，将电脑打开，手停顿一下后进了学校的论坛之中。
　　在搜索框之中打下“江桦阑”三个字，很快就出现了不少关于他的帖子。
　　看来，确实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发帖的大多数是女生。
　　上面的内容也是大差不差。

　　要不就是在食堂见到了江桦阑，要不就是在篮球场见到了江桦阑。
　　帖子上全部都是偷拍江桦阑的图片，各种各样的他全部都有。
　　闻鹿将这些帖子退出，朝下看。
　　果然看到自己想要看的东西。

　　帖子的标题是“大一新生中竟然有个极品帅哥，听说还是下一任学生会主席，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

　　这标题起得像极了营销号博人眼球的时候的常用套路，时间也正好是两年前新生才入校的时候。

　　闻鹿点进帖子中，发现不少人都是在讨论江桦阑的长相
　　看了半小时全部都是这样的，闻鹿不免失笑一下。
　　长得帅气确实是会让人出名的。

　　本没抱太大的希望可以得到什么消息，闻鹿漫无目的的朝下面翻动着。

　　却突然看到一段回复：
　　“我是江桦阑的高中同学，他一直都是一个很优秀的人，虽然是文科生，但是该参加的竞赛一个都没有少，在学校也是学生会主席，大家都知道文科的保送要比理科难多了，但是江桦阑还是在众多人中脱颖而出，听说他选择这个专业也是受父母的影响（ps：最后再补充一句，高中时追他的女生可不少，但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八卦）。”

　　下面跟帖的人都在讨论江桦阑这样的人要怎么才能追到手，是不是很难追。

　　闻鹿的脑中却有些别样的想法。
　　江桦阑这么一个从来没和别人传出过绯闻的人，是为什么隔三岔五地给她投送。
　　难道真是上天注定，次次投错？

　　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得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闻鹿坐在电脑前面把帖子都看遍也终究是没能得出江桦阑究竟喜欢做些什么，吃些什么。
　　还有——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拿上手机，背了个包，闻鹿便匆忙朝楼下去走。

　　她是一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不太喜欢别人等她。
　　但闻鹿却没想到，江桦阑到得比她更早。

　　江桦阑换了一身衣服，在图书馆见面的时候穿的是一身运动装。
　　这会上身依旧是一件简单的黑色短袖，下身一条工装裤将他的腿衬得更加修长。

　　江桦阑右手拿着手机在随意的拨弄，左手插.在裤子的口袋之中。
　　眉头有时轻皱，但是很快就舒展开。
　　修长的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敲打着，别人两只手才能完成的动作，他一只手便可以做到。

　　不仅如此，闻鹿发现虽然江桦阑爱打球，可是却并不黑。
　　反而皮肤比较白皙，但却是恰到好处。

　　许是目光太过于炙热让江桦阑有了感觉，他将头转过来，看到是闻鹿便将手机随意按灭放在口袋之中。

　　还没等闻鹿朝他走过去，江桦阑先一步走到她的面前，“都收拾好了？”

　　“嗯。”闻鹿连忙点头。
　　紧接着又问道：“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饭。”

　　“要不吃火锅？”江桦阑没让闻鹿做决定，反而是自己先一步说出。
　　闻鹿轻松很多，她很怕从江桦阑的口中听到“我都行，你呢”的话语。

　　对于有选择困难症的人来说，这样的言语就是在无时无刻地折磨人。
　　就像是一只小猫躺在身旁，而后不停用尾巴扫着你的手背。
　　当你想要去摸她的时候却又被躲开。

　　闻鹿将包带抓紧，脸上露出招牌的笑容。

　　既然江桦阑已经做出要吃什么的决定，那选择地址这件事情就应该由她来。
　　“我知道有家店味道不错，我们去那边吧，就是离学校稍微有点远。”
　　闻鹿用期许的眼神看着江桦阑。

　　江桦阑的眼中染上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但是都被隐藏得很好，语调常常，“可以。”

　　由寝室去到火锅店的路上，两人坐上校车，然后转了地铁。

　　在下地铁的那一刻，漫天的霞光弥漫开来。
　　远处的橙黄到了近处便成了玫紫色的模样，像是颜料没有泼洒完全，只有一半的天成为这般模板，还有一半却仍旧是蓝色。
　　太阳逐渐影退在高楼大厦后面，瑰丽的色彩将楼房都染上不属于庄严肃穆的颜色。

　　两人在夕阳下前进，朝着太阳落下的地方走过去。
　　头上是即将到来的霞光与星河，地上是人间美好。

　　闻鹿带着江桦阑七拐八拐进了一条巷子之中。

　　火锅店门口老式的招牌不难看出经历很多的风吹日晒，桌子都整齐地摆放在门口。
　　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大，也因为面前咕噜噜冒着热气的锅开始有了别样的温馨。

　　闻鹿和江桦阑先后坐在矮凳之上，闻鹿拿着菜单想要将上面的油污擦拭干净，却没想到江桦阑直接拿起桌上的另外一张。

　　这样的随遇而安倒是让闻鹿觉得她是不是太矫情了。

　　本来是想要带江桦阑来尝尝这家宝藏小店，却忘了环境的问题。
　　不过看现在江桦阑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任何嫌弃的。
　　闻鹿悄悄松了一口气。

　　菜单上的菜种类很是丰富，从时令蔬菜再到新鲜肉类应有尽有。
　　闻鹿拿起菜单，找到平时最常吃的几个菜在上面打钩。

　　江桦阑拿着铅笔，还未决定好。

　　他周身的气质虽然与周围的环境并不相符，但是却硬生生让街边小店看出几分高贵来。

　　闻鹿没忍住看向江桦阑的目光。

　　头发要比中午的时候蓬松不少，柔顺的碎发贴在他的额前，将本来冰冷的眼型衬出几分柔和来。
　　挺拔的鼻梁上有几道阴影在上面，薄唇轻抿，倒是平添几分严肃在其中。
　　握着铅笔的手好似不在点菜，而是在做考卷一样。
　　两条修长的腿抵在桌沿边，但没见他有任何的嫌弃，也没露出半分的不适。

　　这才闻鹿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论坛中间有那么多偷拍江桦阑的帖子了。

　　很快两人把各自想要吃的菜都给点好，像是提前商量好一般，要各点各吃的。

　　这样一来也有些好处，不用在一个人点菜的同时，还要顾虑另外一个人究竟能不能吃这些，爱吃不爱吃。

　　江桦阑将菜单上共同的菜给划掉，问了几道菜征求闻鹿的同意后便直接进去将菜单拿给老板。

　　闻鹿盯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心中突然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情愫开始缓慢出现。
　　在逼庂的小巷之中，他从光亮之处走出，照亮整片地方。
　　可闻鹿却想将光亮私藏。

　　火锅很快被端上来，红油铺满整个锅面，热辣的气息瞬间在两人间蔓延开。

　　筷子一上一下，不过几次的时间很多菜就完成在锅中的洗礼。

　　闻鹿吃得鼻尖上有些汗珠，她抽出一张纸轻微擦拭却也不敢太用力。

　　虽然锅是火辣的，但是两人间的气氛却没有那么火辣。

　　闻鹿在脑中迅速搜寻关于可以聊的话题，想了一圈也只有图书馆被投送的事情。
　　或者江桦阑喜欢打篮球这件事情。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形好像说什么都没有那么合适。
　　闻鹿想想还是决定不说话。

　　上齿轻微咬住下唇，原本就因为火锅变得鲜红的嘴唇显得更加艳丽。

　　江桦阑突然转过头来看向她。

　　门口处的灯被老板拉亮，有不少的飞蛾开始像灯光处聚集。
　　不远处的居民楼还听得见炒菜以及孩童玩耍哭闹的声音。
　　两人坐在这处，就好像是认识许久的朋友一样，只是偶尔想出来聚一聚。

　　“下次出来吃饭，可以不要那么辣的，你是哪里的人？”

　　江桦阑语气的熟潋让闻鹿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却在三言两语间放松了身心。
　　他的语气很是平缓，并没有一丝质问，清冽冰凉，像是夏日中一条缓缓淌过的小溪。

　　闻鹿又夹了一块冻豆腐在碗中，“苏市。”
　　江桦阑点头，示意知道。

　　“我家就是这边的，但是如果今天不是你带我来，我还不知道有这么好的地方。”

　　闻鹿听了脸有些发烫，这样好的赞扬，她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听到过了。
　　“只是无意中发现的。”

　　饭吃的很快，但是菜全部都吃完。

　　第一次吃饭，闻鹿完全没有想到要保持优雅，竟然就直接来吃了火锅。
　　吃完之后这才回神仔细想刚才吃饭的时候有没有失礼的地方。

　　她见江桦阑放下筷子，准备起身起买单。

　　但谁知江桦阑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并点点自己的唇角。
　　闻鹿连忙在他说的那处地方擦拭一下，却没看到纸巾上有任何的痕迹。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江桦阑已经站起身朝里面走去买单。
　　闻鹿再想拦下他已经来不及了。

　　门面的隔音并不好，闻鹿站在外面也可以听到里面的交谈声以及江桦阑的低沉的嗓音划过的感觉。

　　她静静的等着江桦阑出来，想要和他说下买单的事情。
　　却没想到江桦阑才一出来便打趣道：“和我吃饭这么严肃嘛，怎么还绷着一张脸。”

　　闻鹿立马抬手揉下脸，心中直泛嘀咕。

　　“我们的时间很多，不急这一天，第一次请女孩子吃饭，就让我表现一下，当给我这个机会。”

　　闻鹿的唇角在他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上扬，明明没有说什么有趣的话语，却让她为之动容。
　　她默许他的话是对的。

　　这样的来回今天已经出现了不少，闻鹿就算是再迟钝也能看出江桦阑对她并不是毫无感觉的。

　　从巷子中出来就是繁华的街道，只是一墙之隔，却有着千差万别。

　　两人并肩走着，街上的人不算是太多，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

　　咖啡店放着舒缓的音乐，昏黄的灯光从里面流露出来。
　　透过玻璃看到店员在里面忙碌着，偶尔有咖啡机的声音压住音乐声但是又很快不见。

　　里面的人都慢慢品尝着杯中的咖啡，与对面的人交谈着。
　　不难看出她们脸上都存有不少笑意与舒适。

　　闻鹿站在树旁，静静的看着里面。
　　光打在她的脸上将面部轻微的柔和掉。

　　江桦阑也并没有催促，只是默默的看着闻鹿的动作。
　　而后便拿出手机拍下一张闻鹿的照片。

　　图片之中，女孩静静的站在咖啡店门口，唇角扬起透露出现在愉悦的情绪。

　　听到手机“咔擦”声，闻鹿连忙将头转过来，脸上竟是羞涩，“不许拍我的丑照。”
　　“我想任何一个女孩看到这样的照片都不会觉得这是丑照。”江桦阑将相册打开手机放在闻鹿的眼下。

　　“如果你觉得不好看，我可以马上删掉。”

　　闻鹿没再说话，确实是一张好看的照片，她真的很满意。

　　“我进去买杯喝的，要嘛？”闻鹿眉峰微挑，是她很少见的张扬。
　　江桦阑点点头没有阻止她。

　　闻鹿将包带放开而后推门进了咖啡店中，她不得不承认，江桦阑真的太会讨女生欢心了。

　　他会知道女生想要好看的照片，在拍下后并不遮掩，也并不说是他自己拍的好。
　　只是侧面在夸奖照片中的女生长得很美。

　　点了两杯奶茶，闻鹿看着高热量的茶饮被倒进杯中时，心中竟然没有一丝的负罪感。

　　出门将奶茶递给江桦阑，里面的冰块轻微晃动。
　　是吃完火锅之后最好的饮品伴侣了。

　　江桦阑轻摇杯子，将吸管戳进去，“这么晚喝奶茶，不怕睡不着？”

　　闻鹿吸了一小口，慢慢咽下去，“其实我很想试试糖分摄入超标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话点到这里就已经算是完美，多余的话都无需再说。
　　只要他们懂就好。

　　没有说要如何回学校，也没人去管时间。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的走，若是看到不太常见的店便会与对方分享。

　　最后进了地铁站中，手中的奶茶扔进了垃圾桶。
　　闻鹿从包中翻出纸巾递给江桦阑。

　　坐在地铁上，闻鹿这才感觉到有些轻飘飘的，并没有那么真实。
　　可真实却又在她的旁边，触手可及。

　　江桦阑依旧将闻鹿送到宿舍门口，两人在门口道别。

　　“晚安。”沉沉月色配上江桦阑的嗓音，让闻鹿一瞬间觉得，今晚喝的并不是奶茶，而是酒。
　　让她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晚安，好梦。”
　　经过一番国际友好的道别后，闻鹿朝宿舍走去。

　　她将手机点开，才突然发现好像少了一点什么。
　　但也就在这时，手机上收到熟悉的消息：
　　[“太阳/”想要共享两张照片。]

　　这次，闻鹿没有任何的犹豫，点下“接受”。
　　照片出现的很快，一张是今晚江桦阑拍她的照片，另外一张则是备忘录的截图。
　　上面是江桦阑的微信号码。

　　闻鹿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但是她明了身后有一个一只在看着她。

　　她将号码一个个的输入进搜索框中，而后在她面前出来的是一张名片。
　　头像是一张剪影，名字则是“Belief”。

　　闻鹿在心中默默念下这个单词。
　　信仰，确实是信仰。

　　而后她将拿着手机的手在空中摆摆，直接走进宿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