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王爷他非要娶我》戴加宁

48、第 48 章

　　余音进来得太突然，秦筝还没反应过来，看见她身子踉跄了一下，下意识去扶，听见她闷哼了一声，这才注意到被自己扶住的右肩有血渗了出来。

　　“你受伤了？”她立即换了手臂，要将余音扶到床上去。

　　余音却急道：“不，我得先躲起来，我不确定我是否甩脱了全部人。”

　　秦筝看了看自己的屋子，除了衣柜，只有床底下好躲人。她道：“得委屈一下你了。”

　　余音感激地看她一眼，二话不说进了床底。

　　秦筝确认她藏好后先看了一眼地上，确认并没有血迹后镇定地继续自己的事。

　　她先是开了门，找了个丫鬟去给她打水，然后忐忑地洗完了澡，又等了许久，仍不见有人来，心道应该是甩掉了。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叫余音出来，余音自己却爬出了床底。

　　秦筝端来特意留下的清水和药，要给余音上药，示意她坐下：“安全了吗？”

　　“应该是甩掉了。”余音解开衣带，露出受伤的右肩，认真道：“谢谢。”

　　“小事。”秦筝不在意道。她将帕子打湿后拧得半干，给余音先把伤口清洗干净：“没有毒吧？”

　　余音摇头。

　　秦筝放了心，专心将伤口周围凝固的血块擦掉，辨认出是一道剑伤。

　　她看了眼余音，欲言又止。

　　两人交情并不深厚，秦筝却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肯为自己涉险，她说是小事，可之于余音，却是救命一般的恩情。

　　余音道：“我刺杀康王，未遂。”

　　“刺杀？康王？”秦筝惊讶，却并不意外。上次余音特意找她，问她是否要合作，还特意提到康王，她当时就猜测余音与康王之间或许有仇。

　　秦筝：“你一个人？”

　　“不是。”余音笑了一下，那笑在灯光下有一点渗人：“他活不了多久了。”

　　秦筝正要问为什么这么说，忽然听见楼下传来了尖叫声。她示意余音藏好，自己开了门出去，发现楼上楼下都有人在跑，她拉住一个人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是袅袅姑娘。”那人是楼里的姑娘，认得秦筝，好心道：“你也快跑吧，听说惠王造反了。”

　　秦筝立刻便想起赵承韫昨晚说的那句“起兵造反”，心下有了猜测：“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

　　“我也不知，只听说惠王带兵进城，与太子的人打了起来。”她道：“我得赶紧收拾点东西逃跑，晚了说不定就逃不出去了。”

　　外面喊叫声不断，隐约还能听见远处有打杀之声。秦筝总有点不真实的感觉，明明前一刻这里还是一片纸醉金迷的升平盛景，怎么突然就变成了需要逃命的乱世景象了呢？

　　她侧身给人让路，回房后关上门还有些恍惚，余音在屏风后看了一阵，确定没事后走过来问：“怎么了？”

　　秦筝把这事告诉了她，见她并无一点意外，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她猜测道：“你跟谁一起刺杀的康王？”

　　她来此后基本只顾着逃跑，对余音几个人的情况了解得并不仔细，从未听说过她会武功。可既然敢去刺杀康王，若无半点功夫，无异于上门送死。

　　“我不是曾与你说过，这百花楼背后的主人是康王么？”她转身回去收拾，将瓶塞盖回药瓶，正要把已经脏了的水倒掉时被秦筝抢了过去。

　　“你肩上有伤。”秦筝端着水往外走，没走两步又返回来，将木盆往架子上一放：“这个先不急，惠王既然反了，这百花楼的生意肯定是做不成了，我们也快一点，赶紧收拾东西逃命。”

　　余音拉住她，笑道：“不会打到这边来的。”

　　她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继续前面的话：“外人都以为，我姐姐倾城是病死的，其实不是。她是被康王毒死的。”

　　秦筝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她。

　　“她中的是慢性毒药。”余音道：“当年我与姐姐离散，康王救了我姐姐，见我姐姐生得貌美，又知我姐姐喜欢他，一边装深情说要娶我姐姐，一边教她琴棋书画，骗得我姐姐心甘情愿入了青楼，帮他拉拢朝中重臣。”

　　“这都不是渣男了，这是人渣。”秦筝听得很气愤：“可是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要毒害你姐姐？”

　　余音咬牙切齿道：“因为他要成亲。他怕我姐姐妒忌，会因此由爱生恨，从而背叛他，毕竟我姐姐知道了他太多的事。”

　　“他怎么肯定你姐姐会妒忌呢？”秦筝觉得因为这种怀疑就杀害一个帮助自己良多的人，跟畜生没什么区别，有些畜生还知道报恩呢。

　　“等等，”她想起一件事：“那小灵儿……”

　　余音点头：“康王并不知道。姐姐告诉过康王，但康王却哄骗她打掉，还许诺说等以后成了他的妃子后再要孩子，让他们的孩子能名正言顺地出生。姐姐答应了他，但下手时又舍不得，所以偷偷生了下来。”

　　她看着秦筝道：“我不打算告诉小灵儿她的身世。”

　　秦筝明白她是希望自己也不要说，但她不赞同这种做法：“我觉得小灵儿有权知道。如果不说，小灵儿会以为自己是她母亲与哪一位恩客生的，是不被期待的。可要是说了，她就知道她的母亲是爱她的，至于要不要认她那个渣爹，那也应该由她自己决定。”

　　余音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那可否请你代为转述？”

　　秦筝点头应下了。

　　余音仍看着她，明明是还有话要说，却不开口。

　　秦筝道：“有话就直说啊。”

　　“你与庸王……”余音道：“你可是他在百花楼的细作？外面传言关于庸王妃是你可是真的？”

　　秦筝没立即回答，而是先看了余音一会儿，想了下才道：“我不帮任何人做事，自然也就不是庸王的人。至于传言，那肯定是假的，你也身在青楼，觉得这天底下有几个达官贵人会娶我们这种出身的人做正妻？能做个妾就不错了。”

　　余音认同地点头：“你不是好奇我怎么敢刺杀康王么？我有太子帮我。”

　　这突然自爆什么的，秦筝很惊讶，不知余音是因为今晚自己帮了她对自己有了信任，还是别有目的，她怕自己说错话，没贸然开口。

　　余音看见她惊讶的表情笑：“你不知道也正常，我投靠太子没多久。他早就怀疑康王了，想要试探他，我与康王有仇。说起来，你不是想要这百花楼么，我们也合作，如何？”

　　她怕秦筝跟上一次一样，回给自己一个“考虑”的答案后就没有下文了，又道：“百花楼若没了，对康王来说损失蛮大的，所以你不用怀疑我的目的。”

　　秦筝考虑了一会儿，在有人撞开门，像是想进来，见里面有人后赶紧跑了之后才道：“好。”

　　她走到门外，往楼下看，不久前还欢声笑语，宾客盈门的景象，此时已基本跑光了，芸娘正拉着一个丫鬟，将她怀里的包袱夺了去，而后大声道：“你们若敢趁乱偷东西或者逃跑，芸娘我抓到一个打死一个。”

　　这话只阻了大家片刻，片刻过后，要逃的还是逃，想趁乱抢点儿值钱东西的也没有停手。

　　秦筝与余音对视一眼，前者道：“我有个好主意。”

　　“我也想到了。”余音率先转身，两人一同去了芸娘房里。

　　她们想法一致，惠王这是被逼造反，无论成与败，这次动乱都不会持续很久。百花楼会受影响，但绝对动摇不了根基，因为康王并未介入到两位皇子的事件当中，太子对康王动手也只是私下的，且没有任何证据。因此，一旦惠王之事过去，百花楼会照常经营，甚至等今晚的慌乱过去，明日就恢复亦有可能。

　　她们可以趁乱给芸娘找点麻烦，让百花楼的损失尽可能大一些。

　　平日里芸娘的房间外面都有人守着，没有允许，无人敢进她的房间。此时楼中大乱，不少奴仆想趁乱卷款逃走，守门的两人被调走了一个，还剩下一个，余音走过去道：“下面趁乱逃跑的人太多，芸娘让你下去帮忙抓人，由我来替你看一会儿。”

　　那守门的壮汉有些迟疑，但想到余音在楼里已有三年，且为康王办过几件事，应当是信得过的，于是丢下句“不得让芸娘以外的任何人进入”后就转身要下楼。

　　余音等她一转身，握住藏在衣袖里的匕首，两步急走跳起来，用了全身力气将匕首刺入壮汉的后颈中间。

　　壮汉吃痛转身，看见余音先是一愣，继而一手掐住余音的脖子，发怒大喊：“你个臭娘们，你居然敢……”

　　他这话没说完，秦筝从转角冲出来，双手抡起手中的凳子腿，用坐的那面用力一锤匕首，将匕首又送进去几分。

　　壮汉痛得松手，余音捂着脖子边咳边倒退，却还记着防备壮汉。

　　她看见壮汉脸上的表情狰狞凶狠，仿佛要吃了她一般，她心里涌上寒意，看着壮汉往前走了一步，正想着自己要如何逃跑时，壮汉轰然倒地了。

　　两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往后退，生怕壮汉突然跳起来。

　　她们等了一会儿，见壮汉面朝下趴在地上毫无动静，血顺着脖子流到地上，慢慢地汇成一小滩，这才慢慢走了过去。

　　余音不久前才去刺杀过康王，胆子比秦筝大了些。她防备地走到壮汉身前，伸出手指放到壮汉鼻子下面，片刻后抬头：“死了。”

　　秦筝手里还抓着凳子，听到这句吓得把凳子给丢了出去，不敢置信道：“我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