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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赵承韫很满意她震惊的表情,愉悦道:“该说是本王演纨绔演得深入你心,还是说你太笨呢?”

      当日他给了薛洵致命一刀后并没有走,而是亲眼看着他慢慢断了气,当他打算处理尸体时,听见远处有女子在喊救命。他怕暴露自己,只得找地方藏了起来。

      秦筝当时若镇定一些,就会发现薛洵当时身上还有一点余温,而若她敢四下打量,就能看见对面屋顶上趴着浑身戒备,打算将这无辜入局的女子灭口以绝后患的他。

      只是,他看清了来人后愣了一会儿,便是这么一会儿,他没能下得了手,而秦筝会在吴府见到他,实际上也是因为他一直跟在秦筝后面,然后主动出现在她面前,目的亦是为了减少自己的嫌疑。

      这在当时来说,不能不说是一场豪赌,因为秦筝但凡对他有所怀疑,或者心有防备,那他杀了薛洵这件事就瞒不住,赔上的不仅是自己的性命,还会让那些依附他的人也一并被殃及。

      不过,他赌赢了。

      赵承韫嘴角上扬,看起来一副愉悦的模样。

      可秦筝不高兴了,她觉得赵承韫在骂她,于是把手里拿着的赵承韫的衣裳团了团丢进他怀里:“你才笨!衣服你自己穿,本姑娘不伺候了!”

      丢完她气就消了,关注起重点:“那吴府被封跟你也有关系?”

      她不认为薛洵被杀与吴府被封这两件事毫无干系,不然时间不会那么凑巧。

      “此事倒与本王没多大干系。”赵承韫抖开衣裳慢吞吞穿上,嘴角一抹笑意转瞬即逝:“惠王毕竟也是皇子,身后还有做到了户部尚书的舅舅薛洵撑腰,他与薛家只是表面上投靠了太子,背地里却有自己的算计。”

      他顿了下:“他会找本王的麻烦,便是因为太子已经怀疑到他。中秋皇宫夜宴,王太医于宫中被刺身亡,此事至今仍未查到凶手,但可疑的几人之中便有惠王,且他嫌疑最大。”

      秦筝道:“他嫌疑最大不代表他就是凶手吧,而且中秋夜……”她想起自己刚穿越时候救起的那个人,若按时间推,应该也是中秋之夜受的伤,这会是巧合吗?

      赵承韫侧头看她,见她皱眉深思,眼中有一点期待。

      但他到底高估了秦筝,对方只稍作停顿:“这都快两个月了,还没找到凶手,我看电视里破案都很快啊,尤其是这种发生在皇宫之内的。”

      “电视……是什么?”赵承韫捕捉到他未听过的词。

      他怎么这么敏锐啊,秦筝凶道:“哎呀不重要啦,你继续说。”

      赵承韫看她一眼,道:“要看什么事,有些案子查起来确实容易,当场破了的也不是没有。只是,中秋夜皇帝大宴群臣,有些又带了家眷,查起来十分麻烦。”

      “不过,两个月确实久了些,因此,有些原本站在太子那边的人开始动摇,觉得他近两个月时间都未能找到凶手,将来又如何能治理好天下,因此,时间若拖下去,惠王哪怕不是杀害王太医的凶手,最后这个罪名也会安在他头上。”他语气之中透着愉悦,嘴上挂着一抹笑,确实是副高兴模样。

      秦筝理解他为何如此,换成自己,两个都是自己的仇人的情况下,无论谁倒霉,她都只会比赵承韫更高兴。

      但她不解的是:太子怀疑惠王,惠王为何要用当众欺辱赵承韫的方式来证明自己没生二心?仅仅是因为太子不喜赵承韫么?

      她问了出来。

      赵承韫笑了一声,侧眸看着秦筝。

      秦筝总觉得他那目光像在看一个傻子。

      她怒了:“看什么看,本姑娘单纯良善,不像你们满腹心机,切开来心全是黑的!”

      “本王从来就没白过。”赵承韫走了下神,解答她的疑惑:“本王同你说过,我是故意撞上惠王的。他把本王打得吐血,我虽然当时打了回去,但心里还是觉得不爽,所以,当得知太子想把杀害王太医的罪名安到惠王头上后,本王就故意凑到他面前去,还特意让他打到本王杀害薛洵之时受伤的位置,这样,不仅能报当日被打之仇,还能让本王摆脱嫌疑,薛洵之死,他们如何也怀疑不到本王头上来。”

      秦筝听后点头,然后控诉赵承韫:“所以那晚你受伤,是因为你杀了薛洵,但你骗我,说你受伤的事有些丢脸,我还想是什么事,能让你这么厚脸皮的人都觉得丢脸!”

      她有些生气:“赵承韫你个骗子!”

      赵承韫却不知为何竟很高兴,嘴角上扬,声音都透着愉悦:“惠王本就防着太子把中秋夜王太医被杀的案子栽赃给自己,如今又死了舅舅,私底下在严查杀害薛洵的凶手,并怀疑此事是太子干的,于是把手里早就掌握的吴家为了谋财而害命的证据,以及吴尚为了满足自己□□而虐待女子的证据捅了出去,导致吴家被查封。”

      秦筝很快就被转移注意力,忘了生气的事:“可是如你所说,薛洵既然投靠了太子,太子纵有怀疑,也不至于下死手,惠王为何那么相信,杀害薛洵的人就是太子呢?”

      这一回,赵承韫并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微笑地看着秦筝,那意思是:你可以自己猜。

      秦筝虽没有什么心机,但赵承韫都只差明说了,她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惠王肯定是得到了太子杀害薛洵的证据,而这证据肯定是赵承韫的安排。

      她看着赵承韫,忽然就想起来自己之前的一个猜想:赵承韫的纨绔其实是装的,目的是为了掩藏自己,让太子等人将对他的防备之心降到最低,用以保护自己。

      目前来看,她的这个猜想完全正确,且赵承韫装出一副纨绔模样来,目的恐怕不只是保护自己这么简单,他或许也有着不为人知的野心。

      秦筝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轻声问道:“你是不是……”也想要那个位置?

      她没敢问出来,因为一旦问出这个问题,若是否定的答案还好,可若是肯定的,她便自动站到了赵承韫的阵营。

      皇位之争不只是两人博弈,而是两方势力甚至多方势力的对决,她这么一个没什么能力,又无权无势的小人物若是被卷入其中,运气好能保住小命,若运气不好,必然是送死的结局。

      可她不问,赵承韫却道:“本王确实想要那个位置。”

      秦筝睁大了双眼看着他,像是在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赵承韫看着她笑了起来:“秦筝,无论你知与不知,当你踏入庸王府的那一刻,你便站在了本王这边。”

      他双眸中闪着不怀好意的光,只差没直白地告诉秦筝:你逃不掉了。

      秦筝身体仿若被定住一般,有凉意自脚底升起,逐渐蔓延至全身,连声音都变得冰冷:“你一开始,便在算计我?”

      不然他一个王爷,怎么会插手管自己这么个小人物被欺负的事。

      “怎么会。”赵承韫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声音称得上温柔:“本王会出手救你,自然是为了维持本王在众人面前的纨绔表象罢了,至于后来几次三番维护你,是因为你有些地方像极了本王,让本王动了恻隐之心,也想看看你会如何反抗芸娘。”

      秦筝是信他这话的,毕竟,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赵承韫算计的东西,而且那时候,她只从别人口中听过关于庸王的传谣,赵承韫则可能连这世上有她这么一个人都不知道。

      没有人会去算计一个不存在的人。

      “我信你。”秦筝斟酌片刻,道:“但我这人特别惜命,所以我不想卷入你们的争斗之中,因此,你现在……额,等你身上的伤好了,你就离开吧。”

      她终究还是做不到现在就把赵承韫赶走这种无情的事来。

      赵承韫伤心道:“本王以真心待你,你却要赶本王走?”

      “演得挺好,下次别演了。”她的意思是:你在我面前都掉马了,就没必要再演戏了。说完她不等赵承韫反应,转身就出了门,找钟灵去了。

      她为了赵承韫,忙活了好一会儿,此刻天都快黑了,得赶紧准备晚饭了。

      赵承韫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在告诉秦筝事情的真相之前其实有赌的成分在里面,万一秦筝将自己的目的暴露出去,那他多年来的布置或许将毁于一旦。

      可是,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为何要去做这样的一场赌注。他不是找不到借口,甚至能当场编一个毫无破绽的故事出来哄骗秦筝,只是,话到了嘴边,他却选择了说实话。

      我倾注在她身上的目光是否过多了些?她与我并无用途,可为何,我总不自觉地想到她呢?仅仅是因为她曾救我一命么?还是因为,她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以真心相待,却不求我真心回报的人?

      赵承韫晦涩不明地低下头,想起黎洛揶揄自己时说过要帮他把秦筝娶到手的话,不由地幻想了下那样的场景,忽然间觉得,让秦筝做他的庸王妃,似乎也不错。

      他想起与秦筝相处时,不必去揣摩她的心思,不需要伪装自己,她亦不会因为自己王爷的身份就毕恭毕敬,或者因他空有虚衔却饱受压迫而生鄙夷。

      她与自己救下来的黎洛等人又是不一样的,而自己在她面前,是从未有过的放松,就如当年在母妃身前一样。

      此前,他说要娶秦筝为妃,不过是为了逗弄她。此刻,他却生出了独占之心。

      他想把这样一个人绑在自己身边。

      “或许,可以向父皇去讨个圣旨,将她赐给本王为妃,那一定是件非常有趣的事。”赵承韫不知道想到什么,在自言自语般说完这句话后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容,带着些算计和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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