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王爷他非要娶我》戴加宁

17、第 17 章

　　载她们的汉子姓钱名胜，每天都要拉两三筐菜去市集上卖，知道这一大一小是最近才搬来住的，特别热情地说以后要是想到市集上去，都可以去找他。

　　“你们姑娘家走不了那么远的路。”他说。

　　“倒也不是。”秦筝奇怪的胜负欲上来了：“我上午就是从京城主街走回来的，只花了一个时辰不到呢。”

　　钱胜憨憨地笑：“我们平日里走只需半个多时辰呢。”

　　“不可能吧，那么远呢。”秦筝不信。

　　然而钱胜不和她争，只是笑，秦筝便也没了辙。

　　有了车就快很多，哪怕只是辆驴车。她们在钱胜平日里卖菜的地方——一家酒馆的檐角下下了车。钱胜先帮她们把一篮子枣提下来，再去搬自己的菜，嘴上也没停：“姑娘要不就在这儿卖吧，这里挨着市集门口，大家伙儿无论出入都要经过此处，可是个好地方呢。”

　　秦筝四处打量了一眼，确实如钱胜所说是个好位置，且她也没时间再送钟灵回去了。

　　她从钱袋子拿出几枚铜钱，想让钟灵去买点吃的，但又觉得自己去一趟比较好。

　　在路上的时候，秦筝想着卖鲜枣可能赚不了几个钱，但卖蜜枣或者干枣价格就不一样了，正好也不用担心放坏了，所以她得去买些糖，只是，这糖的价格她不太了解，但依靠自己那不多的历史知识，她觉得应该不会太便宜。

　　事实也如她所想，一斤鲜枣卖三文钱，一斤饴糖得要十文，蔗糖则是有钱也买不到，那是高官贵族们才能用得起的东西。秦筝想起来登台那晚赵承韫花了三千两买她做陪，后知后觉地心痛。

　　那可是三千两啊，能买三百万斤饴糖！三千万根冰糖葫芦！！

　　赵承韫虽然没有权势，可他是个货真价实的金主啊！秦筝有点后悔自己对他的态度不够恭敬了，她昨晚上还打了赵承韫一巴掌，因为赵承韫想占她便宜。

　　今晚他要是再来，我就把他供起来！她这般想着，放弃了卖蜜枣的法子，转而想着把红枣晒干也不错，到时候可以做些糕点饼干之类的更划得来。

　　她做菜手艺不怎么样，但做糕点饼干和饮品还不错，因为妹妹秦画喜欢吃甜食，她妈做给妹妹吃的时候她也跟着学过，只可惜这里没有烤箱和榨汁机，不然可以开个奶茶店什么的，专门赚有钱人的钱。

　　秦筝做了会儿白日梦，买了两个烧饼转身往回走，没几步又返回来多买了两个。回去时小灵儿蹲在钱胜旁边，一个枣也没卖出去，有些不敢看秦筝。

　　“卖不出去也没关系，咱们可以把她晒干，再做成好吃的红枣糕，红枣饼，红枣馒头什么的，不会浪费的。”秦筝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递给她一个烧饼，自己留一个，剩下的给了钱胜。

　　钱胜不愿要，秦筝劝了好一会儿，说自己以后还想搭他的车来回，他才肯接。

　　吃过烧饼，秦筝去给钟灵买了些油盐之类的生活必须品，剩下不多的银子都交给了钱胜，拜托他送钟灵回去，再帮忙找人买点柴火，蔬菜则直接去钱胜家里买，若是钱不够就让他先记着，最后又跟钟灵交代了些一个人住时要注意的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秦筝边走边找人问到百花楼怎么走，上午她就是这么找到钟灵住的小院子的。可同样是问路，上午时大家都和和气气，到了下午，有些人一听说她要去的地方就说不知道，有的人虽然肯告诉她，目光之中却带着些别的情绪，甚至有的人还会调戏她。

　　她当然明白为何如此，现代人对卖身赚钱的人都不待见，何况是古代人。于是再问的时候，她就问兴平街如何走。

　　百花楼就在兴平街。

　　好不容易到了兴平街，远远地能看见百花楼上高悬的宫灯了，秦筝一路小跑着前去，还没进楼，就看见琬素被人扶着进了一顶小轿。

　　她四周看了下，还没找到陆永年，就被芸娘发现了。

　　芸娘捋起袖子道：“好啊，又给我逃跑，去，把她给我抓过来！”

　　秦筝下意识地转身就跑。

　　她慌不择路，见到巷子就钻，看见拐角就转弯，最后人是没被抓到，但她自己也迷了路。

　　秦筝不敢出去找人问路，自己在巷子里跟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然后就给自己转出事来了。

　　当时她正从一条小巷转到另一条小巷，没走几步就看见前面的地上坐了个人，把她给吓了一跳，赶紧转身就往回跑。

　　秦筝边跑边往回看，发现没有人追上来，想起那人是坐着的，又遏制不住心里的好奇走了回去。

　　她先蹲在转角，探出头去看那人，发现好一会儿过去了，那人的姿势依旧没变。

　　“喂，你是谁？”她小声问道。

　　没有回答，甚至姿势依旧没有变化。

　　秦筝以为是自己声音小，对方没听见，又开口问了两次，声音一次比一次高，确定对方依旧毫无反应后小心地挪了过去。

　　这一挪，就挪到了人身边，对方双目紧闭，脸上有伤，衣服上也是血迹斑斑。她抖着手去探人的鼻息，然后“妈呀”一声大叫，再次跑走了。

　　那人竟然没有了呼吸，而且在她的手指接触到对方鼻下得皮肤时，触感是冰凉的。

　　“这得死了好一会儿了吧，尸体都凉了呀。”秦筝边跑着边搓自己接触过那人的手指，心想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在白日里杀人，这里可是京城啊，天子脚下。

　　“而且那人的身份应该不低……”她回想起那人的穿着，料子一看就很华贵，上面还绣了繁复的暗纹，头上带的是玉冠。

　　这种事不能沾。秦筝想：我就当没看到过。

　　确认过周围没有老鸨的人后，她从一处小巷钻了出去，本想回市集上找钱胜，打算今晚先在钟灵那儿躲一晚，可想起琬素和陆永年，她又有些犹豫。

　　虽然她与琬素关系一般，可这一去，就算琬素就是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她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有些事自己明明撞见了却装瞎，事后若无事还好，若琬素真因此丢了性命，她心中定然是要自责一阵子的。

　　最主要的事，若选择帮琬素，不仅有可能再揍吴老爷一顿，琬素若是跟陆永年逃了，百花楼就损失了一位头牌，那老鸨得少赚不少银子。照她那爱钱的性子，定然要气好些天，她一生气，秦筝觉得自己的心情就会变好。

　　为了让老鸨生气，她怎么着也得帮陆永年一把。

　　做好决定的秦筝往吴老爷家去。她之前可是特意做过功课的，知道这位吴老爷姓吴名尚，家住东城。她还去踩过点，就是为了有天趁他不备时给他套麻袋。

　　吴尚祖上曾做过京官，后代虽没有能再入官场的，可生意做得不错，是个富贵人家。

　　吴尚家里娶了八房，却还天天逛百花楼，吴夫人和七位姨娘心里自是有怨言的，秦筝觉得这或许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

　　她身上伤还未好，这一天不是在赶路就是在逃跑，基本没歇息，走到吴府时，累得直喘气。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着歇了会儿，秦筝绕到吴府后面，想找个适合翻墙进入的地方，在经过某一处时，听见高墙内有争吵声，只是听不清在吵什么。

　　她四周看了看，想找棵树爬进去，或者能找到踮脚的石头也行，而吴府外边的树多是多，但应当是被特意修剪过，树干都特别高，三米以上才长出了旁枝，显然是防着像她这种想爬树进去的人的。

　　那只好去找找看有没有石头。秦筝正要去寻找，听见身后有人道：“别找了。”

　　她吓得转身，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姿势，可看清楚人时很是惊讶：“你怎么会在这儿？”

　　赵承韫摇着扇子走向她：“本王跟了你一路了，你这个时辰不在百花楼里等着本王，躲这儿鬼鬼祟祟地想作甚？”

　　“我从百花楼逃出来了，芸娘正让人抓我呢。”秦筝没说假话，但也不可能告诉他自己的目的。

　　“本王不信。”赵承韫看了眼吴府高高的围墙，问：“你想进去？”

　　秦筝点头：“嗯，你有办法？”问完后才意识到自己暴露了目的。

　　她低头扶额，心道自己好不容易长出来的防备心怎么又没了呢？赵承韫随便一诈，她就交代了。

　　“本王现在有些好奇，”赵承韫拿扇子抵着下巴，乌黑双眸直直盯着她：“似你这般对人毫无防备，是如何在百花楼活到现在的？”

　　“我是对你没有防备。”秦筝试图挽尊：“我对别人可不这样，尤其是百花楼里的那些人。”

　　“哦，对本王才如此。”赵承韫拖长了语调，眼中漾出浅浅笑意，两根修长手指捏着扇柄晃着玩儿。

　　本来很正常的一句话，被他拖长了语调说出来，无端就有了几分暧昧。秦筝羞愤，想要解释，可赵承韫却转了话题：“你与吴尚有何瓜葛，想进吴府做什么？”

　　“我想救琬素。”秦筝想着编个理由未必能骗得过赵承韫，索性便直说了。

　　当日赵承韫也在场，自然是知道琬素为了救情郎，答应了芸娘提出来的交换条件的事。他不再把玩扇子，拿在手里道：“你与琬素姑娘关系这般好？竟肯为她孤身闯吴府？本王可是记着，你背后还有伤，几日过去就好全了？”

　　他为何生气？秦筝不解地眨了眨眼。虽然赵承韫说话时语调很平，几乎听不出情绪起伏，可她却敏锐地感觉到赵承韫有些生气。

　　可没理由啊，我想救人是我的事，他生什么气？秦筝想不明白：总不可能是怕我受伤，担心我吧？

　　“我……也不完全是为了她。”秦筝半真半假道：“我跟这吴老爷有仇。”

　　她以为赵承韫会追问因何结的仇，可赵承韫没问，只是抬头看了眼高墙，再看向秦筝时，嘴角勾起一点弧度：“你找错地儿了。”

　　“找错了？”秦筝有些意外，这可是她之前辛辛苦苦打听过的。她看着赵承韫嘴角的那点笑，总觉得是在幸灾乐祸，顿时不高兴了：“找错地儿了你不早说，逗我很好玩儿是吗？”

　　赵承韫“啪”地打开扇子，从扇后面露出半张笑脸：“是挺好玩儿。”

　　秦筝气得推了他一把后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