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也要宅斗种田》寒阖月

15、第 15 章

　　姚珺不想为难兮夫人，但她希望兮夫人能在她力所能及的地方让姚迟活得舒心一些。

　　她于是坐在兮夫人旁絮絮叨叨地说起和姚迟的往事来。

　　她说着，邹兮岱在一旁听着，听到有趣之处，他还笑出了声。

　　“姚迟才五百岁，没化形，说不出话来，也听不懂、无法理解我们说的话。每次和它交流要看着它的眼睛指手画脚好一通它才能明白。”

　　“姚迟小的时候，妖力还没显得那么虚弱时可活泼了，最爱和我们这些大人玩捉迷藏，可它不知道我们的嗅觉比它都好，它每次一藏就被我们一抓一个准，傻兮兮的，好玩死了。”

　　“姚迟可乖了，我们以前总是找不到好的食物，它也从来不抱怨，不管多苦多累它都能受得了。”

　　“姚迟可贴心了······”

　　······

　　说着说着，姚珺的头一点一点地垂了下去，眼皮子也越来越沉。

　　她困倦极了，心中藏了许久的话终于不设防地吐露了出来：“姚迟可好了，所以兮夫人救救它吧。”

　　“它年纪小又愿意亲近你，你对它好，它定会把你当成它的亲生母亲孝顺的。”

　　······

　　最后几句话已经成了她嘴边的呓语，要不是邹兮岱耳里清明还真不一定能听出来她说的是什么话。

　　姚珺忙了一天，身上都是汗水和山间的草叶土腥味，她半个身子倚在邹兮岱肩上，半个身子在空中摇摇欲坠。

　　邹兮岱低头看着她沉沉的睡颜，还真的在心头对她腾起几丝同情来。

　　但他很快就又把那一丝同情抛掷脑后。

　　她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让他在救治姚迟的时候尽心尽力罢了。

　　她如今这副样子，无非是看他身上有所求，示弱以达成目的罢了。

　　这样的人、事，邹兮岱见的多了，真的无法次次都生出同情怜悯之心来，甚至还有些厌倦。

　　她示弱的把戏不高明，也不会像那些凄美无助的仙子一样泪水涟涟，动人心弦。

　　那些话邹兮岱听到耳中，只途生几分对姚珺的看不上。

　　这就屈服了？恐怕是心口不一吧。

　　他最瞧不上这种人了，不够烈性强硬让人称赞，亦不够老实顺从让人放心。

　　是以他根本不在乎姚珺悬在半空中的大半个身子，指尖微动，把姚珺不动声色地从他肩上推了下去。

　　姚珺怀里还抱着姚迟呢，她一惊，死死抱住怀里的妹妹，彻底清新过了。

　　邹兮岱则起身：“珺儿，今日将军又斩了十只廪羊犒劳将士们。我实在是不忍心看这上好的廪羊就这样白白满足了口腹之欲。”

　　姚珺不知所措地“啊？”了一声，你不忍心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立刻就回过神来：“今日我走遍了仙殿西侧的山峦不曾找到合适的草料，明日我定会好好找的。”

　　她还带着困意的眼睛圆圆地望向兮夫人，眼神里带着讨好还是别的什么。

　　邹兮岱轻笑一声，摇着团扇走了。

　　看着兮夫人的背影，姚珺疲倦地揉了揉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今天的兮夫人怪怪的。

　　好像心里有火。

　　姚迟倒底还是被武安君带回仙殿暂住了，姚珺则闻了闻衣袍上的汗，走向溪边打算梳洗一番。

　　刚要脱衣服时她想到了兮夫人说的话，那些将士们眼睛利着呢！她又连忙扣上了扣子。

　　“我去上游洗洗。”她更石韦解释了一番，夹住干净的衣袍就顺着溪水往上游寻去。

　　岱山山顶上有常年不化的积雪，仙殿的仙人们划了个聚灵阵把仙殿布置得四季如春，积雪也因此在仙殿后汇聚成一潭池水。

　　这个地方总不会有人能看到我了吧？

　　姚珺用脚试探了一下池水，她本以为这池水是冰冷的，却没想到脚踩进去是一片温热。

　　她有些惊疑，但更高兴了，她扯开衣领一下就把自己脱得光溜溜地跳进潭水里，溅起好大一朵水花。

　　岱山什么时候还有温泉了？她一边在池水里快意地游着，一边不甚在意地思量这个问题。

　　直到她发觉周身的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热，热到有些烫皮。

　　“什么情况！”姚珺身上被烫得一片红，忙不迭地从池水里爬了出来。

　　今日是朔月，站在池边往池底看，姚珺莫名觉得双眼迷离起来。

　　这一汪滚烫的池水腾起热气和泡泡，最中心的位置还生出一个漩涡。

　　“这、这是什么？”姚珺喃喃道。

　　她好像看见、看见这池底有一只眼！

　　仙殿内，邹兮岱努力撑着身子站起来，却终究是徒劳，他猛得摔在了地上，身上用来化形的法术也逐渐支撑不住，露出他浓妆下本来的容貌。

　　从刚刚就很不对劲。

　　不，应该来说，从来到岱山之后就一直不对劲。

　　离开天庭的时候，他曾想过，余生只愿过一段宁静康乐的生活，不去想那些纷扰的征战，不去像那些喧嚣的算计。

　　只是平平淡淡地活，只是安安静静地活。

　　为自己而活。

　　可等他到了岱山，心里就莫名涌起一团恶气，让他心烦意乱，让他不能再从容、不把外物放于心上。

　　这股恶气被他发泄在姚珺身上，他怎么看他这个继女都不顺心。就在刚才，他甚至觉得他这位心口不一的继女，让他、让他动怒。

　　可他本是很少动怒的，哪怕是在六界四方的战场上征战四方，他都没被血气激起太多的戾气和怒火。

　　他引以为荣的从容好像从来到岱山后就失踪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股子无力和剧痛渐渐散去，邹兮岱撑着桌子缓缓站了起来。

　　他满满脱掉衣物，露出胸口一道道血痕勾画出的阵法。这是他的兄长也就是先天帝试图封印他时在他身上打下的烙印。

　　难道他还没研究清楚这个封印吗？邹兮岱闭上眼，沉下心神，一遍遍背诵心法，让心中那抹燥意平静下去。

　　池水里的漩涡渐渐渐渐平静下去，姚珺着迷地看着这一汪潭水安静下来。

　　直到这一汪池水的温度也一点点下降，变成正常的凉水。

　　好厉害啊！

　　这池水底下一定有宝物！

　　姚珺裹着袍子犹豫了一下，她捏紧身上属于岱山的令牌。

　　爹爹说有这个牌子在，岱山上无人可以伤害到她。

　　能使池水异变的宝物应该很厉害吧？

　　她想要厉害的宝物，越多越好。

　　越多，日后越能多杀几个仇人。

　　这样想着，姚珺终是忍不住对池水底下宝物的诱惑，跳入水中。

　　山下的人族话本子里可讲了：机缘天定，有缘之人注定会被上天眷顾，一路收获美人宝物，最终成仙。

　　美人她是不需要的，但她要宝物，她要成仙。

　　她一点点向池底游去，向着那个漩涡曾经出现的地方四处搜寻。

　　池底是一片黑暗，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一双手到处乱摸。

　　游了将近半个时辰，姚珺都要力乏地放弃的时候，她终于摸到一块温热的、与众不同的石头。

　　她惊喜地举着石头浮出了水面，对着月光看手中的“宝物”。

　　她手里的是一块莹白的山石，在月光下熠熠闪辉。、

　　石头温热地贴在她掌心，在有那么一瞬间，姚珺忽然觉得自己看向世间万物的视角变了。

　　那些花草树木好似已经不再是花草树木，她隐隐约约能看到万物周身的灵气强弱。

　　有的强，有的弱。

　　这种玄妙的感觉让她有些开心，却又很快低落了下来。

　　这算什么？这有什么用？

　　让她在面对仇人发现仇人比她强的时候果断逃掉吗？

　　姚珺心里不平地嘟囔了两句，但终是利索地把石头收进了口袋里。

　　收起的石头之后，她想到了什么，环顾四周。

　　没看到什么金乌鸟她才送了一口气。

　　说来也奇怪，自从赤渊命令她破坏仙殿的杀阵回来后，那只监视她的金乌鸟莫名就消失不见了。

　　没有眼睛盯着她她当然高兴。

　　隔着袋子，她喜滋滋地摩挲里面圆圆的石头，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是了！她现在能感应到万物之间的灵力强弱，那她就能找到比灵米灵气还足的草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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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当邹兮岱从仙殿来到村落监工时，村落里面一片热热闹闹。

　　他好像听到姚珺的声音得意洋洋地在说话：“这个草比灵米的灵气还足呢！”

　　他眯起眼望眼过去，和人群中心的廪羊对上了眼。

　　只见那只廪羊欢快地嚼着一株绿油油的草料，空气里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草香味。

　　“兮夫人！”姚珺挤到他身前，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眼下一片青黑，“兮夫人，我找到又便宜又适合的草料了！”

　　“兮夫人这下愿意教我仙法了吧？”

　　邹兮岱微微皱了皱眉：“你给它吃的是什么草？”

　　“不知道，但它的灵气绝对比灵米足！”姚珺声音轻快道。

　　该死！邹兮岱眯了眯眼，这个味道······

　　“那是毒草！”

　　姚珺脸上的笑一下子凝固，她愣愣地回头：“毒草？怎么会？”

　　她话没再说下去了，因为那只廪羊口吐白沫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