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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成亲 ...

  •   以前冬梅总和我说戏,套路基本相同,我总结了一下大体都是这样的:某家小姐与某穷书一见钟情,而后发展为两情相悦,穷书生跑到小姐家提亲,小姐的父母嫌书生太穷把他踢出门外。接着小姐和书生私定终身,再接着数年后书生中了状元,跑来小姐家提亲,小姐家的父母痛哭流涕,言语间透露出那可怜的小姐不愿嫁做他人妇,于是自尽了……

      第一次听时我还觉得新鲜,再听几次就觉得无聊,心里念念着:那女的真傻,嫁给别人有什么不好,非得自杀干吗?那男的也傻,中了状元之后那么多姑娘任他挑,搞不好还能娶到某某大臣的女儿,干嘛要跑回去提亲?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活该他们一死一伤。

      不过,道理这个东西通常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我现下也打心眼里想从悬崖上跳下去,倒不是为了贞烈,而是因为展从邺那个恶魔,一想到要和他朝夕相处,我就……

      自从我被扣在龙江寨,他以自身行动不便为由日日命我推他的座椅,那座椅虽然不重,推上整整一天难免小臂酸麻,他不懂得怜香惜玉也就罢了,每日还得让我给他捏肩捶背,我真恨不得捏死他!我每每提出抗议说要罢工,他都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那个老虎很是可怜啊!”,听闻至此我只能低声下气地给他捏背,还得斟茶认错。有时想想心里实在愤恨,于是手上加重了几分力道,展从邺对此一向是笑笑从来不说什么。

      自打我来了,东叔每日都轻闲不少,时不时的出山寨闲逛,就托他带根头簪送至爹住的客栈,东叔本来不打算送,见我可怜巴巴的说:“那家掌柜对我照顾得很呢,我只是想谢谢人家。”犹豫了须臾便应了我。

      我心心念念着爹能见到那根簪子后派人前来寻我,结果不出一日,那根头簪安稳落如展从邺手中。他笑嘻嘻的对我说:“听说客栈掌柜见这簪子珍贵,无论如何都不肯收,东叔拿来给我看,我倒觉得这簪子出奇的可爱,程家小姐若是要送给外人,还不如送给我,好歹我也是你未来的夫君。”

      我脸上抽搐,却不能发怒,只能好声好气的和他说:“承蒙当家的厚爱,这簪子既然入了当家的眼,送给当家又何妨?”接着继续拿他的肩膀泄恨,顺便狠狠地诅咒他。

      乞丐寨主见我们俩浓情蜜意,自是羡慕得很,天天念叨着要娶个国色天香的女子回来做他的压寨夫人,我口上没说什么,心里想着:就凭您老那口臭?

      那个矮子骆师傅倒是个难缠的主,经常趴在展从邺的窗边偷听我们两个说话。

      说到这里,有件事情倒让我觉得很神奇,展从邺偶尔会让我唱些童谣给他听,我唱完他又说:“这歌不错,只是你的唱功差些。”听闻,我便会在心里白他一眼,口上却说:“东家,你的肩膀又痛了吧,来,让奴家给你揉揉!”没捏上两下就听见院子里有“簌簌”的声音,我问他怎么回事,展从邺就会干咳两下说道:“可能是老鼠吧!”一次我跑到窗前,居然瞥见骆师傅的影子,想必展从邺老早就知道他在窗外偷听,神奇得很!

      住了四五日,乞丐寨主跑来告诉展从邺,今晚大婚。展从邺笑笑说道:“甚好!”我当场晕倒!

      龙江寨看起来很拮据,事实比我想象中更拮据,行礼的地方被定在了结义堂,虽是细心打扫过了,但是屋顶上的稻草绝不是几日能换掉的;红布虽是一整张,可看起来没有那么鲜艳,有的地方深有的地方浅,很明显是自己染的;堂前的两张椅子虽是一个颜色,但是明显高矮样式不同,估计是捡来的;桌上除了一坛一坛的酒以外仅有几盘野味,八成是这几天打来的;……

      我和展从邺说,你看这样不行,我爹是皇帝,我好歹也算是个公主,怎么能嫁得这么寒酸?展从邺轻轻抿了一口茶,徐徐说道:“程家小姐说得甚是,不如剥张虎皮,给你做个聘礼。巧得很,舅舅的地牢里有只老虎,皮毛成色相当不错。”我赶紧跑去讨好,能嫁就好,能嫁就好,用什么聘礼啊?我这春心啊,早就荡漾了呢!只要能嫁,我倒搭都行。东家啊,您看,趁大婚之前,我再给您揉揉肩?

      真是搞不懂,我这人虽算不上绝顶聪明,可也不算天资愚钝,怎会每次都栽在他的手上?怪哉!怪哉!

      龙江寨没有半个丫鬟,到了吉时,众弟兄们在我脑袋上搭块红布,就当做是喜布了。接着,几个大汉吆喝着把我抬进喜堂,我嫌那喜布碍眼,索性摘了它,抬眼一看不禁咋舌。此刻的展从邺正穿着丝质喜袍,胸前的大红花别了一朵大得出奇的大花,不过这些都不足为奇,最让我惊异的是,他是站着的!他居然是站着的!他不是天天都坐在椅子上让我推来推去的么?他难道不是双目失明双腿残废的么?啊!这个混蛋天天耍得我到处转!到了今天我才知道他能走能跑能跳!混蛋啊混蛋!

      众兄弟见我驻足不动,其中一人走到我面前,抱拳说了一句:“得罪了!”然后将我像扛麻袋一样的扛上身,别的兄弟一个劲儿的叫好。

      此刻我心里愤恨的很,他这么一扛我更是激动,大声嚷嚷道:“展从邺你个小王八蛋,你自己有腿你不走路,害得我天天胳膊酸麻全身无力!你会有报应的!”

      不知道是我喊的声音大,还是内容太过猛烈,忽然之间我觉得整间屋子都安静了许多。大汉将我放在展从邺的面前,所有的人都盯着他瞧,包括那个乞丐寨主和矮子骆师傅,他却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深情款款的握着我的手,说道:“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份惊喜么?你我第一次相遇我就认定你是我未来的娘子,思量许久,纵使一切都给娘子,也不如一份惊喜能讨娘子欢心,于是瞒了你许多年,大婚之日才娘子你知晓。娘子,这份礼物可比得上最珍贵的聘礼,我这样做你可喜欢?”

      “聘礼”这个词对我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威胁,再加上他一边说一边在我手上加重力道,捏得我生生吃痛。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只好咬着下唇,眼泪汪汪地与他说道:“郎君,你这份礼物当真让妾身惊喜万分呢!”言罢,展从邺松了松手,微笑着与我说道:“娘子,我们拜堂吧,不要误了吉时。”真恨人!你瞧他那眉眼都要笑歪了!

      “是啊!是啊!”乞丐寨主也有几分等不及,连忙催促道。

      “一拜天地!”矮子嗓子一吼,我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展从邺拉着我的手跪下,我见他俯下身去我也跟着俯了下身。

      “二拜高堂!”展从邺拉着我起身,面向乞丐寨主又跪下,重重的磕了个头。我心里有些不悦,我有今时今日都是这个混蛋害的,我还得磕头?我许久没动,或许是被展从邺感觉到了,他轻捏了一下我的手,我赶紧俯下身给乞丐寨主磕头。唉,这个混世魔王!

      “夫妻交拜!”展从邺转了个方向,对着我俯下身,我心里美得很,这一下我可是受得起的。待他抬头我才捂着肚子俯下身,不过,我自认为自己那一下是拉肚子的前兆。拉肚子?拉肚子!我的脑袋嗡一声响开来。天啊,我怎么笨到这种程度!我出门之前,云天祁明明给了我千里追魂和断肠散的啊!让我放到哪里去了?难道……是肚兜?

      “齐入洞房!”骆师傅一声吼,兄弟们个个欢呼,拥簇着我和展从邺进他的房。我顿时笑靥如花,谁说我跑不出去?

      “慢着!”骆师傅举着酒壶和酒杯,穿过无数条大腿向我们走来,我心里生疑,难道是那个千里追魂漏了馅儿了?不应该啊,露馅的话应该老早就被他发现了啊!“依照江湖规矩,表少爷和表少夫人得先喝了这杯酒才能洞房!”说着说着,径自倒了一杯递给我,又倒了一杯送到展从邺手上。

      “胡说!哪儿来的规矩?”乞丐寨主走进我们跟前不悦地问道。

      “寨主,让新人洞房前喝杯喜酒不过是为了酒后助兴,况且这是江湖上的老规矩,表少爷在寨子里大婚,就该遵照江湖的规矩……”骆师傅的声音弄得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我索性拦了他的话,一口喝尽杯中的酒说道:“骆师傅所言极是!”

      展从邺先是愣了愣,后来哈哈笑道:“正是!正是!”接着同样一饮而尽。

      “哈哈哈!年轻人果然血气方刚!好!舅舅就陪你们再喝一杯!”乞丐寨主张张口,身边的弟兄们就端了一碗酒过来,骆师傅见状又给我们斟满,酒杯一碰,乞丐寨主端起碗来当真喝得一滴不剩,接着我和展从邺端起酒杯,猛地喝了进去。

      好不容易回了展从邺的房,不知是不是酒水的作用,我浑身都热得紧,打开衣襟还觉得有点喘不上气呢。

      展从邺自从回房便坐在桌子旁边喝茶,一杯接连一杯喝了许多,我见他安稳坐着,心里想着早点把断肠草下进他的茶里,于是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是深秋,这天气却还这么热,我把衣襟又扯了扯。

      红烛的亮光微弱,展从邺的身影在我眼前也变了模样,仿佛越来越模糊,我还惦记着下药的事,见他还在喝茶,忍不住问道:“你干吗老喝茶?也不陪我说说话。”

      展从邺笑得极为艰难,举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说道:“你……喝多了。”

      “怎么能?才两杯水酒而已。”我轻笑一声,忽然也觉得口干舌燥,伸手去抢他手里的茶,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他的手好凉好滑啊!我贪图那丝凉意,握了许久不肯放手。

      展从邺顿了一顿,慌忙抽出手,对我说道:“你若是困了就早点回床歇息,我睡在桌上就好。”

      他的身影越来越朦胧,渐渐变成一大片红色,我晃晃头,认了许久,实在分不清哪儿是桌子哪儿是他,索性整个身子飞扑过去,将他抱得死死的。我咯咯的笑着说道:“呵呵,你想撵我去睡,那可不行!我还有事情没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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