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感谢 ...
-
加迪尔到房间里颤着手脱掉衣服、匆匆忙忙洗澡换了睡衣后才检查了手机，回复了很多“恭喜进决赛”的消息后，才惊讶地看到卡卡的留言和几个同样是他打来的未接电话。
小漂亮想了一下，还是先回了消息——他不确定对方有没有睡觉。谁知道却被秒回了：
“对不起，我还以为我惹你生气了。我现在在你们酒店的停车场里。”
加迪尔眨了眨眼睛后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哎！？
这个酒店的停车场也是私人制，所以避免了狗仔偷拍，这倒是一件好事。加迪尔钻进卡卡的车里时依然是满心惊讶，对方正看起来很疲倦似的趴在方向盘上，又很像委屈的大狗狗。
“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只是……很担心你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又有点心烦，所以就开车出门了。”加迪尔还没开口，卡卡就已经殷切地弯腰靠了过来，握了握他的手后又松开。加迪尔莫名汗毛直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卡卡像是那个偶尔出现的坏卡似的，第一次见面时候就亲了他的那个，但他的动作、神态和说话的感觉又分明是温柔和煦的那个普通卡卡。
加迪尔的视线往下移，凝固在卡卡脖子下挂着的那个十字架项链上面，钻石正在碎光中稳稳发亮。
卡卡的视线也跟着他移了下去，抬起头来抱歉地笑了笑：“我想着也许戴着它会有什么帮助……”
加迪尔的心又软了。卡卡的孤独和沮丧是如此醒目，加迪尔意识到，对方一次又一次堪称卑微地、突破正常社交过程地想要和他建立联系，不过都是因为他没有人能去倾诉自己身上的问题，也没有人能寻求帮助。他不懂“自己失忆时”为什么会寻找加迪尔，所以才要一次一次地和他沟通，就像是想要戴上另一条项链一样。
他又回握住了卡卡的手，轻轻安慰他道：“没关系，我只是被队友们拖去开party了，没有被吓到。你最近还好吗，里卡多？”
卡卡充满感激地冲着他笑了笑。他依然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在外面他是无数人膜拜和渴望春风一度偶尔，但在这里他只是脆弱无奈的男人，和别人没什么不同。
“不太好，亲爱的，不太好。”
他拥抱了加迪尔，有温热的液体浸透了小漂亮的薄外套。加迪尔没有推开他，抬起手来拍了拍卡卡的肩脊。他的手细长又单薄，放在卡卡宽阔的脊背上看起来仿佛都变小了。小小的手摸了摸厚实的脊梁，加迪尔真的是很乖的一个好宝宝。
好不容易应付完卡卡，再三确定自己真的不想跟他回家之后，加迪尔精疲力竭地今晚第三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时间已经指向十二点一刻了。
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大脑快要告罄的时间，他平时不太熬夜的。然而一开门他就被吓得瞌睡虫飞天、睡意全无——
罗伊斯正敷面膜抱着一个枕头，撕心裂肺地用喊哑了的声音跑调唱歌。
“你为什么~不回~家~~~”
加迪尔：……
被这么一个绿油油的脸庞中的幽怨大眼睛直直地盯着、配上这种忽然从天而降的噪音攻击，精神受到冲击的程度真的很不一般就是说。
“baby！”罗伊斯一下子扔掉枕头扑了过来，伤心欲绝地控诉他：“你到哪里去了？我真的一直一直在找你，我明明想唱歌给你听——”
其实已经听过罗伊斯为自己献唱最起码几十次、且每次都不一样的《baby》的加迪尔没有当真，而是扶着他往他的床上放，打算给他弄点醒酒药：
“嗯嗯嗯好，谢谢你马口。”
罗伊斯气鼓鼓地抱怨：“你，你都还没听呢——”他像个八爪鱼一样抱住加迪尔，不愿意被放到床上去。
他挣扎着，忽然停了下来，嗅了嗅加迪尔的脖子，震惊地问：“你身上哪来的野男人味？”
加迪尔：……
“没有野男人，真的没有。”他头疼死了，好不容易把罗伊斯给甩到床上，眼疾手快地一把把他裹进被子里，大喘气了两下，终于按住了蠕动的毛毛虫队友（……）
“我给你倒一点水，马上就拿过来，好吗？”他和罗伊斯商量。
对方却牛头不对马嘴地红着眼睛，很是伤心地打了个嗝：“你，你凶我，你为了野男人凶我……”
……谁来救救我。
加迪尔空前绝望了起来。不过幸好罗伊斯毕竟是一个疲倦的酒鬼，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被子里了。他赶紧趁机去放开水龙头倒了点水，又翻找出了醒酒药，再把罗伊斯从床上扶起来给他喂下去。
“baby……”他眼神涣散地看着加迪尔，轻声念叨着，还拿手来抓他，结果因为手在晃所以一直在抓空气。加迪尔感觉有点好笑，耐心地哄着他咽下药又喝了点水，就立刻把他又放回去躺好。
“陪我，陪我一起睡——”罗伊斯眼都要睁不开了，还要挥舞着手试图捉到加迪尔，配上他的面膜脸，真是喜剧效果十足。小漂亮没办法，就只好侧躺了下来稍微再红一会儿，并且意识到马上等罗伊斯睡着了，他最好还要帮他擦一下脸，防止对方把面膜泥滚得到处都是。
罗伊斯终于抱住了他，很是满足地叹了口气，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老话题上：“我想给你唱歌的……”
“我在听呢。”加迪尔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幸好罗伊斯好歹自己洗漱完了，不然那才真是大工程呢。
人并不能指望一个醉鬼能唱明白什么歌。加迪尔基本只听懂了他在唱的一两句主旋律：“我住的城市一百万人，隔壁城市两百万*……”
什么呀，这是什么算术题歌吗？加迪尔笑了起来，而罗伊斯的眼皮已经在打架了，含含糊糊似乎是唱完了，声音飘飘地问他：“你喜不喜欢？”
“喜欢的。”加迪尔认真地说。
下一秒他就愣住了，罗伊斯忽然抱紧了他，然后吻上了他的嘴唇。
“我爱你。”他顶着绿油油面膜和睁不开的眼睛呢喃着，然后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起飞回多特蒙德时，全队都有点东倒西歪、不在状态。少数几个喝得不多人的大概就只有京多安和加迪尔，本德弟弟也还不错，不过那是因为他酒量太差，昨天根本没喝多少就醉在一边哈哈大睡无人管了，所以醒酒自然也醒的早些。
胡梅尔斯其实也没太醉，但他的大脑正处于一种无法接受昨晚的自己都干了些什么的状态，所以他比醉鬼们还像个死人（……）蜷缩在车子后面，整个人差不多就是一个无法响应的exe。
本德弟弟看加迪尔明明没喝醉还眼下一圈淡淡青色、哈欠连天的样子，不由得很是奇怪；更奇怪的是小漂亮竟然主动坐到了他的旁边，这简直是超级少见的大事情——到不是加迪尔和他不亲热，而是格策和罗伊斯每次能为了霸占加迪尔和队友打起来，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只能容忍他们这么做，并宽慰自己大男人不和幼稚鬼计较。
所以本德弟弟的第一反应是掏出手机来。
“加迪尔，你等一下哦。”
加迪尔：？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揽着他的肩膀，举起手机来露出灿烂的大笑合照了一张。
“等我一下，宝贝。”本德弟弟兴高采烈地说：“我要发给我哥哥。”
拉尔斯·本德显然不是酒鬼，他很正常地在这个上午时间醒着，很正常地迅速看到了弟弟的信息，然后发给了他一个中指emoji。
本德弟弟无所畏惧：“哥，加迪尔在我旁边看屏幕呢。”
本德哥哥瞬间撤回了消息。
加迪尔其实才没有看斯文的屏幕，他很有礼貌的。他只是乖乖坐着，发现自己的手机莫名震动了起来，于是他迷茫地划开，发现是本德哥哥给他发了信息：“爱你，甜心，祝你今天愉快。ps：离我弟远点也不错（玫瑰emoji）”
加迪尔：？
他感觉自己像个游戏里的笨蛋npc，每天脑袋上挂满了问号看着玩家们似的。*
“来来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帮你揍他们——”
心满意足的本德弟弟才不管自己愤怒的哥哥，他开心地搂住加迪尔说悄悄话，还比划了一个拳击的动作来证明自己。小漂亮无奈地笑了笑，没人欺负他，大家都很爱他。
大家都很爱他。
这句话像铁块一样，忽然烙进他的心底，留下疼痛和蒸腾的热气。很多朋友的脸都浮现在他的脑子里，他们的泪水，亲吻和似是而非的言语。加迪尔不知道这些东西该如何归类，如何妥善处理。比起被爱时应该感受到的得意和喜悦，他的心中更多浮现的是一种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爱意的棘手感。
他不想得到什么，他能帮助到别人就很好很满足了。所以他想到自己只能尽量问心无愧地去回应和报答爱，直到他感到自己再也做不到为止。
所以作为对本德弟弟关心他的回应，加迪尔试探性地亲了亲他的脸颊。他发现大家好像都更喜欢亲密一点的回报。
“不用的。不过还是谢谢你，斯文。”
本德弟弟愣在了原地，然后脸瞬间从最深处红了起来。
“你喜欢我这样吗？”加迪尔用一副调研的语气商量着问。
本德弟弟说都不会话了：“欢，欢喜。”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感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