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杀》龙五爷

66、混乱邪恶（一）

　　一切都乱了。

　　许松现在简直忙成了一道陀螺。自己人季笙秋被劫持做了人质，要犯李清麟越狱，上头派来的“朝廷大员”白崇简失踪，紧接着一直追查的恐*怖分子玫瑰女王现身……光是写报告就写得他头晕眼花。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一系列乱子从头至尾都跟他没什么直接关联，所以即便后续联邦高层要找个替罪羊买单，也是绝对轮不到他的。

　　然而，既然“玫瑰女王”亲口说了浮尸案并非自杀，这也就相当于正面打了警署一记响亮无比的耳光。处在风口浪尖儿的影帝楚枫首当其冲，其余相关责任人的日子也不好过：网上舆情汹汹，部分键盘侠唾沫星子横飞地开始指点江山——大部分人都在指责、质疑警方故意隐瞒真相纵容犯罪置广大人民群众人身安全于不顾，剩下的一部分人要么兴致勃勃地猜测“玫瑰女王”口中的“亲爱的”是谁，要么猜测下一轮爆炸会发生在哪个地方、又有哪些倒霉蛋儿会以尸体的形式上电视。

　　从昨天开始，警署的外线电话就响个不停。玫瑰女王给出的提示还是相当明显的，不少好事者已经猜出了这封“战书”的下发对象是谁，部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市民和嗅到大新闻气息的记者没完没了地往这里打电话打探李清麟的消息，还有不少人甚至鬼鬼祟祟、有事没事就在警署和看守所大门外晃悠——要不是两个地方都是戒备森严，估计李清麟越狱的事早就露馅了。

　　也正因如此，当“被迫休假”的工作狂施墨湘提出返回岗位继续调查楚枫时，许松根本懒得管了，随便挥挥手就把她给打发了出去。得了副局长的默许，她便打了鸡血似的冲到楚枫的豪宅，仿佛土匪进村一般闯过门口保安的阻拦，直接进了内室。

　　“施警官，你爸妈难道从没告诉过你，进别人家要先敲门吗？”

　　她刚一推开门，就听见了某个足以令她怒发冲冠的声音。果不其然，沈重泽那个狗娘养的王八蛋讼棍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对面是六神无主的楚枫。这位年少成名、一路星途坦荡的影帝，此时已再无半点旧日的神采飞扬，所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迷茫和惶惶然了。施墨湘把枪塞回枪套，冷笑道：“沈重泽，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

　　“我是楚先生的律师，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据我所知，前几天你刚刚去过顾雯的宠物店，你是怎么找到哪里的？”

　　沈重泽笑了：“去给我的云云买些新鲜玩意儿，不行吗？”

　　云云是谁？

　　“你说你给你女朋友买宠物？”施墨湘抱臂而立：“就为了这个，舍近求远跑半个城市，你以为我会信？”

　　“楚先生多次推荐这家宠物店，我也是慕名而来嘛。”沈重泽摸了摸自己梳得整齐有型的头发，“我也是多余跟你解释——施警官，话说你是不是居委会出身啊，管这么宽累得慌不？”

　　“你！”施墨湘刚要发火，旁边的男警察赶忙拉了一下她的胳膊，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这趟是来做什么的，勉强收了火爆脾气转而面向楚枫：“楚先生，有些事需要你配合，请你如实回答接下来我们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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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幸的是，在整个质询过程中，作为律师的沈重泽很难得保持了绝对安静，并没有打扰到她的工作。唯独一切结束之后他却是和她一起出门的，直到大门前她才疑惑地问出口：“你干嘛？”

　　“回家啊？”沈重泽一脸无辜地说出了最恶毒的话来：“一直看着我干什么？我知道，像我这么英俊风流的男人，确实非常吸引女人——尤其是施警官你这样的，荷尔蒙分泌失调的大龄剩女。”

　　“……”施墨湘发誓，她现在就想一拳揍在面前这货油腻不堪的嘴脸上！可现实中，她却只能忍气吞声地咽下愤怒。“别让我抓住你的狐狸尾巴，沈大律师！总有一天我会亲手给你戴上手铐！”她咬牙切齿地诅咒道。

　　“哦豁，原来美女警花还喜欢玩儿捆绑PLAY呀？”沈重泽丝毫不以为忤地眯起狭长的凤目，笑得十分狡黠：“早说嘛！我也喜欢，只是你要温柔些哦。”他甚至得寸进尺地主动伸出手去，贱兮兮道：“现在就铐住我吧，主人！”

　　“……变态！”

　　只骂了这一句，施墨湘就像躲瘟神似的逃了出去。沈重泽在她身后笑意盈盈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面对白崇简的发问，李清麟沉默了。正当气氛越来越尴尬之际，他的手机很适时地响了起来：“沈律师？……好，知道了。还有，把梅林接到你那里去，后面可能会用到她。”

　　“沈重泽跟你说了什么？”刚放下电话，白崇简就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李清麟敛下睫毛按熄了手机屏幕，语气漠然：“没什么。”

　　白崇简面无表情地命令道：“李清麟，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有义务配合我的工作。”

　　李清麟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

　　“白警官，”他道：“如果你没有什么可做的，就去查季小姐的下落，救她出来。”

　　我很闲？你哪只眼看出我很闲的？白崇简冷冷道：“如果我一个人能做到，现在你就不会在这里，而是在看守所的牢房里了。”

　　“我有说过让你一个人去救么？”李清麟轻轻地打了个哈欠——因为药物的副作用，他又开始困了：“这是分工，我也有事情要做。”

　　“你不亲自救她？”能为了她越狱，不能为了她跑腿？鬼都不信。

　　“我去会会那位‘女王’。”李清麟只答了五个字，就又阖上了双眼。白崇简注意到了他眼下愈发浓重的黑眼圈：“可以，告诉我下一步怎么做，你就睡一会儿。”

　　“真没想到，白警官还挺……”李清麟哈哈一笑，给了他一个非常欠打的评价：“贤妻良母的。”

　　白崇简重新恢复成最初面无表情的德行。“看来你是又活过来了。”这样很好，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赶快告诉我下一步怎么做，我赶时间。”

　　“那段录像，你看出什么门道了么？”

　　白崇简开始不耐烦了：“别打哑谜，我只听结论。季笙秋她等不起了！”

　　李清麟舒了一口气：“那好吧！去找本市内挨着消防队的高层酒店，大概二十层以上。目前我只知道这么多。”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白崇简想问，但他知道来不及了。在他出门的前一秒，李清麟又提醒了他一句：“找不到可以问梅林。”

　　“我知道。”白崇简头也不回地推开了门。临走前他又回过头来叮嘱了句：“不要乱跑，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办。”

　　李清麟没理他，大概是睡了。

　　等走到诊所门口白崇简才反应过来——该问的问题他问了，但是李清麟没回答。要回去再问一遍吗？

　　十分钟后，沈重泽接到了李清麟的电话。“警察去顾雯家了？”

　　“应该还没有。”沈重泽道：“目前他们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重案组的施墨湘嗅觉非常敏锐，她现在负责这个案子，并且已经盯上我了。”

　　电话对面，李清麟的声音很冷静：“拖住警察。我得去见顾雯一面。”

　　沈重泽颇觉疑惑：“你见她是为了什么？明天晚上八点直接告诉他们顾雯的名字不就行了？”

　　“顾雯不是正确答案。”李清麟淡淡道：“但我要的那个答案，现在就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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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雯很疲惫，从来都没像今天这么疲惫过。她承认自己有过心虚和害怕，但警察们终究没抓住她的任何把柄、加之她有无法推翻的不在场证明，因而只是郑重地警告她从现在起不准离开A市，便撤出了她的宠物店。

　　目送警车开走，顾雯先是坐在柜台后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呆，然后才想起来什么似的起身，推开了左边堆满了杂物的墙壁——不错，是推开，因为显然这是一道机关。那群警察没一个长眼睛的，这么明显的小把戏都没看出来！

　　她发自内心地冷笑。

　　正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习惯性地接起，她的声音有种过度紧张后倏然放松的慵懒：“喂？”

　　“小雯，”电话对面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我没事，放心吧。”她的语气瞬间温柔了许多，像是母亲安慰孩子似的安慰着对方：“谢谢你啦，帮了我这么多，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了。”

　　“我希望你好。”男人的声音也带着些许倦意，像是化不开的浓稠的墨：“对了，警察让你暂时不要离开A市吧？照他们的去做，剩下的我来处理。”

　　“不必。”顾雯平静地拒绝了他的示好：“以后别再联系我了。”

　　“这不是我自己的手机，我很谨慎。”

　　“现实不是电影，你也不是能实施完美犯罪的男主角。”她冷冷道：“你根本不了解我，论起与警方周旋更是幼稚愚蠢得要命——别自作多情了，再见。”

　　说完再见，她竟真的挂了电话。与此同时外面又是三下敲门声：“顾雯在吗？开门，警察办案。”

　　怎么又回来了？！

　　顾雯立刻迅速把那边带机关的墙恢复原状，应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把门打开。夜色如洗，外面站着的男警察身形异常高挑修长，就像是只寒风中茕茕孑立的仙鹤。顾雯皱眉打量了他一番，忽然觉得仿佛在哪里曾经见过似的。在哪里呢……

　　警察摘下了遮住半张脸的大檐帽。

　　“我在电视里见过你。”意识到他是谁的那一刹那，顾雯居然有种释然的轻松之感：“李清麟，你是来杀我的？”

　　“玫瑰女王”那场让整个A市、甚至全联邦都瞠目结舌的演讲，她自然也有所耳闻。那个用女声忸怩作态的面具男就差对着大喇叭向全世界广播“李清麟人家好中意你啊快来找人家玩儿！”了，而作为面具男最后一个谜题的谜底，她又笑了笑，道：“我想到过你会找上门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错了。”李清麟仿佛回了自己家似的毫不见外，随意地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我要找的人不是你。林纾被你藏起来了，是么？”

　　“林纾不是死了么？”她不死心地继续装傻充愣。李清麟笑道：“我见过那具男尸——老实说，你的心理素质不错，只可惜做不成合格的杀手。”

　　事已至此，再否认也是无用。顾雯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道：“不错，你说的都对。只是有一件事你错了，大错特错——”

　　她冷笑道：“你告诉警察两具尸体都是我杀的，对吗？真是可笑，我压根儿就没杀过人！”

　　李清麟脸上的笑容不变，一丁点羞窘之意都没有：“是的，他们的确都不是你杀的。”

　　这回轮到顾雯愣住了。李清麟起身走到柜台前的咖啡机旁，似乎很感兴趣地对着它开始研究起来，嘴上却没闲着：“李小芳是被林纾所害，而林纾——”

　　他忽然毫无预兆地快步走向那堵堆满了杂物的墙，用力一推，瞬间别有洞天。顾雯想要再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就被你藏在这里。”

　　他施施然沿着这条秘密通道向下走去。身形娇小、手无缚鸡之力的顾雯拦不住他——李清麟对自己向来很有自信，这次更是如此。

　　顾雯抿着嘴跟了上去，一声不吭。墙壁后面的空间很狭小，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臭不可闻的血腥气，而在他面前，一个长得和浮尸案男尸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被铁链绑在椅子上，浑身上下没一块完好的皮肤，双手双脚全被砍断，耳朵没了，舌头也被割了一截，如今正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呜呜着，仿佛一条待宰的狗。

　　人彘。

　　饶是“行家里手”如李清麟，这次也惊呆了。也正是在他走神的一瞬间，身后那个娇小柔弱的女人忽然暴起，一个飞扑就将他撞倒在地，右手上的注射器直接扎进了他脖颈的静脉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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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清醒过来时，已是深夜。李清麟发现自己正仰面朝天地躺在土地上，四周是一片坟圈子似的空旷所在。离他不足十米处停着一辆小面包车，顾雯就倚在车门边上，脚下踩着一只不停蠕动的麻袋。

　　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都不必费力去猜。

　　“今晚月色很美。”她在冰冷的秋夜里缓缓呼出一口气来，到了嘴边立刻变成一缕白雾，仿佛吐着烟圈似的：“十分适宜杀人。”

　　如果换做平时，说这种话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大概率都会被人认为是中二病发作。然而此情此境之下，李清麟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用力地挣了两下，可惜麻醉剂仍在起作用，他现在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稍稍动一动手指。顾雯抬脚把麻袋踢出去半米远，然后歪着头看向他这边：“为什么要救他？”

　　李清麟看见她握着手术刀走过来，嘴唇微张，可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顾雯走到他身前蹲了下来，又问：“是不是因为，你们两个都是男的？”

　　这是什么见鬼的逻辑？

　　如果不是现在的处境实在窘迫，李清麟简直要笑出声来：“……我没想，救、他……”

　　麻醉剂的剂量实在太大，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肌肉，口水断断续续地沿着嘴角流了出来——这辈子积攒的所有狼狈，都在今天这一晚上用完了。

　　“哈，这就是你。”顾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多么令人作呕啊！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男人这么恶心的物种？真该让你的女粉丝们看看，她们像条母狗一样上杆子求干的对象，不过也只是条下*贱的公狗罢了。”

　　她的精神明显已经出了很严重的问题，可李清麟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迫在眉睫的危机是悬在他腰下腿上那一块要命所在的手术刀——

　　她要干什么？！

　　“知道吗？我已经给它绝育了。”顾雯忽然嘻嘻嘻地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你看，它现在是不是很老实、很乖巧？以前它打骂小芳的时候多不可一世啊！是什么给的它勇气，是那块多出来的烂肉对吗？对吗？”

　　她陡然尖叫道：“你说啊，快说！”

　　李清麟没法回答她的问题。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以雷霆万钧之势一挥而下，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砰！”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完了的时候，枪响了。伴随着顾雯向前扑倒在地的残影，李清麟看见了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警车，以及从警车那边向这里走来的女警察。他发誓，自己这辈子从来没像现在这般为见到警察而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至少，被抓回去也总归好过被变成太监，在这一点上，绝大多数男人都是一样的。

　　“怎么说？双喜临门是吧。”女警个子不高，面容却很是姣好，看上去精气神儿十足。她拍了拍手，看都没再看他一眼便将因中枪而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顾雯扛上了车；待她再回来的时候，对着地面上的他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撸起袖子、一个发力，便把他也扛在了肩上，就这么背回了警车！

　　李清麟还没来得及对她这天生“怪力”感到惊讶，她就先开了口：“你不该小看女人。”

　　“你说得对。”李清麟仿佛恢复了说话的能力，脸也不像之前那么僵硬了。他苦笑道：“谢谢。”

　　女警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施墨湘，希望你好好记住这个名字——因为是我把你重新抓获归案的。”

　　施墨湘的声音带着十成十的得意。对于此刻的她而言，一口气抓了两个大要案的嫌疑人，足以在她本就光辉的职业生涯再添一笔丰功伟绩了！

　　李清麟不置可否。他偏过头看了眼身边昏迷过去的顾雯和她被铐在身后的手，又看了眼自己仍旧自由的双手，笑了笑：“施警官不怕我再逃了？”

　　“你们刚才那出好戏，我是从头看到尾的。”施墨湘头也不回：“麻醉剂会让你至少三个小时内动弹不得，所以何必多此一举？”再者，她也只随身携带了一副手铐，分不出多余的用在他身上了。

　　“哦，是吗。”李清麟闭了闭眼，似是无力地靠在座椅上，余光瞄向后排的“人彘”。施墨湘则从后视镜观察着他。从前她都只是从周围同事的只言片语中听过他的名字，对于这个“大名鼎鼎”的连环杀人犯为数不多的直观印象，也不过是停留在新闻报道、网络平台对他此起彼伏的评头品足这个层面，此外就没怎么再多关注了：毕竟，她不是外貌协会，对男人的相貌实在没什么多余的兴趣。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施墨湘总算近距离看清了他这张脸——

　　这男的长得太“妖”了，无论是脸还是身段，全都妖媚得像个女人，真不知道那帮小花痴是怎么想的，居然迷恋这么个半点男人味儿都没有的恶徒。她很无所谓地想着，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另一个男人的脸——该死，怎么又想起那个抖M死变态了！

　　就在她思绪渐渐飘远之际，李清麟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施警官，能开得慢些么？”

　　“这由不得你。”施墨湘不客气地拒绝了他的请求。这里离市区有点儿远，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警官。”他柔声道：“须知，‘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啊。”

　　这个杀人犯居然在教育她这个警察遵守交通规则？施墨湘被他活生生给气笑了，刚想反唇相讥，一只雪白的手忽然从后面伸了过来，紧接着，注射器便毫无预兆地扎进了她的脖颈处——然后，狠狠地将所有液体都推了进去！

　　是……麻醉剂！

　　他是什么时候恢复的行动能力，又是什么时候从顾雯身上搜出来这东西的！

　　施墨湘在整整一针管的可观药量下，被迫松开了握着方向盘的手。警车随即发出一声刺耳至极的刹车声，她总算在最后关头用尽浑身力气踩下刹车、拉下手闸，保住了她自己和后面那几个人渣的狗命。

　　“你是个称职的警察。”恍惚中，她仿佛听见了李清麟悠长的叹息声：“除了过分轻敌这点之外。”

　　然后，车前门便被人从外面拉开了。施墨湘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某个漂亮得像个女人似的杀人犯拖下车去、拖进路旁的草丛之中，想要怒吼质问，却终究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做完这一切，李清麟掸了掸衣角上的灰土，回头看了她最后一眼：

　　“女的留给你，男的我先带走了。”他懒洋洋地冲她挥了挥手，笑道：“多谢施警官送的警车，再见。”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