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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浮生若梦44 ...

  •   硝烟飞扬的不远处,杀声阵阵,兵刃碰撞时此起彼伏,飞柏奔走的四周呈现出一大段的空白地段。

      宁景安静心听了一耳,面露怔愣,带着丝不可置信,“似援兵?”

      飞柏不语,埋头跑。

      “宁景安,你在哪儿?”

      “宁景安!!!”

      随着风声隐隐传入宁景安的耳中,说话之人极为熟悉,尽管有些不可能,但他确切听到了自家二哥的声音了。

      “飞柏,快停下,是二哥,他来了!他来了!”欣喜,激动,劫后余生,种种情绪交缠在一起,宁景安放声大喊着,唯恐迟了一秒。

      “二公子。”飞柏愣了下,迷茫地顺着身影的方向看去,透过沉沉烟雾,似是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三哥和飞柏。”宁初喜不自禁地喊道,随后驾着马朝着他们的方向奔驰而去,“三哥,三哥!”

      “小姐。”飞柏的目光直直落在宁初脸上,面露愕然。

      宁初奔波数日,见到活着的两人,悬着的心总算松了口气,翻身下马迎上前,喜不自禁道,“谢天谢地,总算赶到了。”

      飞柏见着熟悉的面孔,听着小姐的声音,紧绷的弦一下子松了下来,随后眼睛一闭,整个人直直朝着地面砸了下去。

      “飞柏。”宁初吓得面色一白,一把扑过去将人扶着,娇软的身躯被重量逼得踉跄后退着。

      “我来!”身后伸来臂弯,稳稳地扶住了倒下的主仆二人。

      宁泽安将飞柏递给手下,随后亲自将宁景安抱起,目光落在宁景安双腿上,眉头紧拧,“是兄长来迟了。”

      “能活着已是庆幸,二哥无须自责。”宁景安撑到如今已是极限,嘴唇微颤,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意识,勉强挤出丝从容之色,以图缓解自责的兄长和满目急色的小妹。

      宁初看着唇色尽湿,身上的衣裳污垢不堪,衣襟浸透,额头间薄汗津津,眼泪逼上眼眶,词不成句,“三哥!三哥!”

      宁泽安缓声地宽慰着宁景安,“睡吧三弟,兄长在呢!”

      “殿下!”宁景安揪着宁泽安的衣角,执拗地看着对方。

      宁泽安道,“殿下已安,无须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宁景安喃喃着,面容一松,整个人昏睡了过去。

      府衙内,血水一盆一盆地往外捧,宁初焦躁不安地踱步着,时不时朝着门房看一眼,担忧、不安、自责等情绪纷纷袭来。

      太子正襟危坐在高堂,宁泽安笔直的身躯守在门口,三人都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时间仿佛被定格般,宁初等候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吱的一声,宁初听闻,不待房门全开启,人已经到了门前,急切地看着太医,“梁院首,我三哥如何了?”

      “家弟可有性命之忧?”宁泽安追问着。

      梁院首看了眼宁初兄妹二人,又将视线落在太子身上,神色迟疑。

      宁初和宁泽安见状,心头咯噔一下,手脚发寒。

      太子沉吟道,“这里没有外人,梁院首不妨直言。”

      梁院首斟酌着用词,“三公子五脏六腑皆有内伤,又兼之波及双腿,筋脉尽损,老夫已经尽力稳住他的伤势,接下来定会反复高烧,若能熬过三日,即可转危为安。”

      尚未等宁初等人转喜,梁院首话锋顿转,“只是...只是他双腿不仅筋脉受损,更兼灼伤,碎骨连连,便是日后痊愈了,恐也与旁人有异。”

      宁初心头顿慌,十指紧握成拳,喉咙收紧,唇瓣张了又张,半晌才发出了声音,“梁院首说的有异是指...”

      梁院首的话虽婉转,但是在场的几人无一不懂其中的含义,只宁初尤不死心,非要得一个答案罢了。

      梁院首眸含怜惜,“不良于行。”

      这答案砸得宁初头晕目眩,身子摇摇欲坠。

      “宁初!”

      “小妹!”

      太子和宁泽安同时挪动了身子,只是宁泽安快了一步,将人扶住了。

      宁泽安余光扫了眼太子未及放下的手,眼底一丝忧色转瞬即逝。

      宁泽安低声劝慰着宁初,“小妹,至少三弟还活着,万事朝好的地方想一想。”

      宁初偏头埋首在宁泽安怀里,肩膀一耸一耸的,泪水浸湿了宁泽安的胸膛,“二哥,是我错,是我害了三哥,是我...”

      若不是她大意,若不是她逼得顾玉婉无路可退,让他倾向了秦王,就不会有火雷这个超时代的武器出现,三哥就不会受到波及,更不会受伤至惨。

      这一切都是她的自以为是,轻敌所致。

      三哥何等风华人物,才华更在大哥之上,他本可以科举致仕,有一个光明灿烂的前程的,现在一切都毁了,都毁了 ...

      “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三哥不会受伤的...”漫天的亏欠弥漫在宁初心间,她十指紧紧抓着宁泽安的衣袖,压抑到极致的哭腔让她胸口堵得胀痛,隐隐有些呼吸困难了起来。

      宁泽安听出她声音的不对劲,又见她捂着胸口难以自抑的模样,眉头更是蹙得紧。

      宁泽安抚着宁初的后背连连安抚着,却不见其效,顾及宁初的身子,狠一狠心,手起手落,将人打晕了过去。

      太子愕然地看着宁泽安,=回过神后面露微词地看着对方,“宁校尉你这是作甚?”

      宁泽安将人稳稳当当护在怀里,面色平稳地解释着,“小妹本就身子较之旁人羸弱许多,我担心她悲及伤身,这才出此下策。待她睡一觉起来,许是就能平复些心绪了。”

      宁泽安的视线落到宁初的苍白的脸上,又思及尚未脱离危险的三弟,一时之间身顿感心俱惫,心绪荒凉。

      太子闻言压下了心底些许的情绪,朝着梁院首看了一眼。

      梁院首顿时意会了,主动道,“宁校尉若是不嫌弃,老夫为宁小姐诊脉一番,或能开些方子叫她缓一缓心神。”

      “如此有劳梁院首了。”宁泽安忙不迭地拱手致谢。

      “客气了。”梁院首诊脉一番后,开了道温养的方子。

      宁初再次醒来已是次日黄昏时分了。

      宁初睁开双眸,昨夜种种翻涌袭来,砸得她心绪难平,静静地躺在床上,放空双眸,这几年与宁家人和三哥相处的点点滴滴恍若昨日。

      她突然心生胆怯,不知如何面对宁景安了,她不敢想若有朝一日三哥知晓他所遭遇的一切都与自己息息相关之时,是否会怨恨与她。

      想得出神,心头的人影不由自主唤出了口,“三哥。”

      “小姐醒了!”打帘进来的是个陌生的面孔。

      见有外人,宁初不好再躺在,拥着被子做起身,“你是?”

      “奴婢名唤小容,奉命过来伺候小姐。”小容面容亲和,柔善亲昵地望着宁初,询问道,“晚膳早已备下,小姐是想先沐浴还是先用膳?”

      宁初窃以为小容是宁泽安送来的,便也默认了对方的存在,张开便问,“我三哥现在如何了?”

      “梁院首亲自在那儿守在,三公子的伤势也有所好转,小姐尽可放心。”小容勤快地伺候着宁初洗漱,又宽慰道,“三公子福泽深厚,定会平安无恙的,小姐便是忧心三公子也得保重自身,若不然三公子醒了瞧见小姐面容不佳,只怕还得分心牵挂于你。”

      小容巧话连连,宁初倒也听进了几分,又见她道,“小姐一日未进食了,不若先用膳?”

      宁初摇了摇头,感受着身上黏糊糊的模样,“先沐浴。”

      “是。”小容无不应可,当即让人搬来热水,伺候着宁初清洗。

      泡在温热的浴桶里,酸痛的身子得以缓解一二,宁初粗略地洗了一番,又匆匆吃过晚膳,便赶往了宁景安的院落守着人。

      宁初一守便是两天两夜,直到宁景安的伤势稳定了下来,再无性命之忧时,方才砸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

      小容倒是被吓了一天,连忙请了太医看了,知晓其是累狠睡沉了,这才落下心头的大石。

      又过了五六日,玉阳关传来捷报,夷寇退兵,军中无不为之欢舞。

      与此同时疫病也研制出了解药,西北的瘟疫也因此得以缓解,百姓逐步安置了起来,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宁初躲过欢呼的人群,独自走到了山坡之上,看着远方,思绪飘远。

      “战事已了,疫情缓解,你为何还眉眼愁绪?”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

      宁初看到来人,福身行礼,“见过殿下。”

      “无需多礼。”太子虚扶,宁初适时起身避开了对方。

      太子恍若无状地收回手,继续方才的话题,“宁小姐还未回答我的话呢?”

      “臣女只是不习惯战场的无情罢了,说来倒是惹殿下笑话了。”宁初含糊应对着。

      “女子本就是娇弱的花朵,合该养在温室里。宁小姐不仅经受住了奔波的艰苦,更是能于战场上对敌,已是巾帼不让须眉了,又何须自谦。”太子语气柔和,目光落在少女洁白无瑕的面容上,多了丝欣赏和开解,“将士们上了战场,生死早已置之身外,马革裹尸,于将士而言是死得其所。”

      “正是因为有着这些人在寒苦之地默默牺牲,无怨无悔地付出,方才有了京都的繁华昌盛,锦簇花团,殿下是万民的殿下,相信日后定能让他们无悔于战场之上。”这是是期许,更是鞭策。

      “固所愿尔。”

      语落,两人四目相对,似是一场无声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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