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余恨》墨浅栖

154、浮生若梦13

　　阿渊！阿渊！阿渊！

　　这个名字在宁初耳边回荡着，宁初心头涌上股不安，双眼凝视着傅德明问道，“他、他的全名是什么？”

　　“顾文渊，这是姑姑给他取的名字。”

　　宁初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了。

　　顾文渊！顾文渊！顾文渊！

　　书中的男二，怎么回事他，宁初神色恍惚了起来。

　　“小姐，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又灵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宁初，面露担忧。

　　“初初。”顾文渊伸手去牵宁初。

　　宁初犹如触电般甩开了他的手，竭声喊道，“别碰我！”

　　顾文渊鳄愣地看着宁初，手背上传来的疼痛令他无措至极，“初初。”

　　“别碰我！”宁初又喊了一句，声音降下了些许，语气中却充满的恐惧和迷茫。

　　顾文渊不死心地上前一步，“初初。”

　　宁初避之不恐地后退着，看着顾文渊的眼神是从所未有的复杂，“别碰我，离我远点，离我远点，离我远一点。”

　　“小妹，你怎么了？”宁景安看着状况不太对，挡在了宁初跟前，双手扶着人。

　　宁初视线一点点聚焦，落在宁景安脸庞上时，眼泪一下子忍不住落了下来，“三哥，我想回房了，我想回房了。”

　　“好好好，三哥陪你回房，你莫哭了。”宁景安连忙抱着人安抚着，视线朝一侧的太子投去了抱歉的目光。

　　李承徽点点头，理解道，“你先送宁妹妹回房吧。”

　　宁淮安也附和道，“这边的情况大哥会处理好的，你先带小妹回去休息。”

　　宁景安点了点头，扶着宁初离开了正厅。

　　“初初。”顾文渊想追上去，被他身边的傅德明拉住了。

　　“别过去。”傅德明道，“阿渊，宁小姐暂时不想被人打扰。”

　　“她、她刚才不是这样的。”顾文渊失魂落魄地述说着。

　　傅德明也看不懂什么情况，宁小姐的态度很是奇怪，上一刻还对阿渊百般相护，下一秒却又避之如洪水猛兽。

　　这变化似乎是在知道阿渊的身份开始的，想到这里傅德明深深地看了眼身侧的顾文渊一眼。

　　“我想找初初。”顾文渊不安地看着傅德明。

　　“阿渊，我们先回去见祖父，迟些再来拜见宁小姐。”傅德明安抚着人。

　　李承徽良久才开口，“德明，他...当真是顾家嫡长子—顾文渊。”

　　傅德明点了点，“殿下，臣恐怕得先回府一趟了，祖父寻找十几年，如今人找到了，得让他老人家知道。”

　　“应该的。”李承徽眼神复杂地看了眼顾文渊，随后朝傅德明道，“你先回府吧。”

　　“臣先行告退。”傅德明朝太子拱手后，又朝着江氏和宁淮安点了点头，随后拉着神色蔫蔫的顾文渊离开了宁府。

　　太子敛了下情绪，朝着宁淮安和江氏道，“孤也该走了。”

　　“臣妇恭送殿下。”

　　“淮安送殿下，请。”宁淮安恭敬地道。

　　初心阁里，宁初神色苍白，眼眶水润呆坐在椅子上，脸上流露着无措和迷茫。

　　宁景安看得心焦如焚，却又不得不克制着情绪，唯恐话语中有半点不妥，击溃了濒临情绪的宁初。

　　“没事了初初，三哥在这里，没事了。”宁景安搓着宁初冰凉的手，温声细语地哄着人。

　　宁初不知坐了多久，涣散的眼神一点点聚焦了起来，迟钝地移动着视线，落在宁景安的脸庞上，静静地看着。

　　“初初，万事有三哥在，不怕哈。”宁景安心疼地摸了摸宁初的脸颊，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之意。

　　“三哥。”话刚出口，宁初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了，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委屈和难过，“三哥！”

　　“三哥在，三哥在。”宁景安将人揽进了怀里，轻拍着宁初的后背，“哭出来就好，初初有什么委屈跟三哥说，三哥帮你做主。”

　　宁初摇了摇头，埋首在宁景安颈脖间，泪流不止。她该怎么办啊！三年了，她谨慎微小地躲了三年，胆战心惊地走着剧情，唯恐行差踏错，回不了家。

　　可如今...

　　阿元怎么就是顾文渊了呢？他怎么能是顾文渊呢？

　　宁初想不明白哪里出错了，按着剧情，此时的顾文渊应该在野林中才对，在西北，在在一年后才被傅家人找寻回来的。怎么现在就被她遇到了，还间接被傅家人认出来了，这剧情提前了一年，她要如何挽救。

　　宁初心头乱糟糟的，只觉得这三年的努力在这一刻化为灰烬了。

　　心神俱惫的宁初哭着哭着，在宁景安的怀里睡了过去。

　　“小姐。”又灵刚唤了一声。

　　“嘘。”宁景安指尖点在了唇间，示意又灵禁声。

　　又灵抿紧了嘴，朝着宁景安指了指外面。

　　宁景安点了点头，轻轻地将宁初抱起，安置在床榻上。随后接过又灵递来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宁初的脸颊，叮嘱道，“好好照看小姐，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三公子。”

　　宁景安将帕子递给又灵，起身走了出去。

　　江氏问道，“初初的情况如何了？”

　　宁淮安脸色严肃了几分看着宁景安，“到底怎么回事？”

　　宁景安回着话，“像是被吓着了，哭了一场后就睡下了，母亲不用担心。”

　　安抚完江氏，宁景安朝着宁淮安使了个眼色。

　　宁淮安静了一下，附和地道，“能睡着就说明没什么事，许是一时间接受不了顾文渊身份傅转变而已，母亲不必忧心，小妹有儿子们看着，不会有事的。”

　　江氏半信半疑地点着头，面露忧色道，“我从未见过初初哭得这般厉害过，便是当年她遭病痛折磨时，也没这样过。”

　　江氏想起了三年前险些痛失爱女的情形，心有余悸地看着两兄弟，“那顾文渊到底做了什么，令得初初这般难过。”

　　宁淮安安抚地道，“儿子会查清楚的。”

　　江氏点点头，犹豫道，“以后...还是别让顾文渊接近初初了。”免得再出什么问题，她就一个女儿，经不起这般折腾。

　　“儿子会注意的。”宁景安道，“这个时候父亲该下朝了，今天是大哥回府的日子，该是和父亲母亲一起用膳的。”

　　“是该一起用膳的。”江氏勉强地笑了笑，“淮安都三年未归了，你父亲只怕有许多话要叮嘱着。”

　　江氏敛了敛情绪，朝着宁淮安道，“淮安也是舟车劳顿回来的，你先回院里修整一二，待你父亲归府，我再让人去传报一声，初初这里，就让景安看着些。”

　　“儿子听母亲的安排。”宁淮安点了点头，又朝了宁景安看了一眼。

　　宁景安点头道，“儿子会照看好妹妹的。”

　　“母亲，儿子陪您回院。”宁淮安适时地扶着江氏的手。

　　江氏朝后头的房门看了眼，担忧的神色暗藏眼底，转身之际搭着宁淮安的手离开了初心阁。

　　待人离开后，宁景安脸上瞬间冷了下来，偏头朝一侧的飞松问道，“都查到了什么？”

　　“回公子话，半年前顾家大小姐从城外带回了一个男子，并将其安置在了城郊外的一座庄子上，根据种种迹象来看，顾大小姐当日带回的男子就是顾文渊。”

　　“半年前。”宁景安嘴中反复嚼着这几个字。既然顾家嫡长子早就找回来了，为何又会出现在宁府，还是以那样凄惨的状况出现在宁初面前。

　　宁景安心头瞬间涌上了无数的猜测，转头间，宁景安继续问道，“还有什么没说的，都一并道来吧。”

　　飞松顿了下道，“属下从那庄子上伺候的下人嘴中问出，顾大小姐虽将人带了回来，但似乎一直隐瞒着顾文渊的存在，顾府上下并未知晓他的存在。

　　顾小姐安置人时似乎没有特别叮嘱，所以庄子上的下人也时常欺辱顾文渊，甚至、甚至还把人关在笼子里取乐。”

　　飞松说到后面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顾家大小姐此举实在叫人难以理解，若当真忌惮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又何必带回来，反正人也失踪十几年。再不济狠心些，找到时直接解决了，神不知鬼不觉的。

　　将人带回来又隐瞒存在，还肆意折辱对方，飞松是真的不能理解了。当然也有可能是顾大小姐思虑不周，导致下面的人会错了意，以至于造成这样的结果。

　　“你说...顾大小姐此举何意？”宁景安玩味地勾了勾唇角。

　　“属下不知。”飞松看到公子嘴角的笑意时，慌忙低下了头，不敢多想。

　　“顾家当真不知道顾文渊的存在吗？”宁景安轻笑了起来，“未必吧！”

　　“公子这话何意？”若顾家知道顾文渊的存在，又怎么会任由他埋没在那个小庄子上。

　　宁景安道，“三日前，顾家大张旗鼓地抓贼，此事可有后续？”

　　飞松摇头，“不曾。”话刚说完，飞松猛地抬起头，瞳孔微缩地看着宁景安，“公子是说...”

　　宁景安笑得意味深长，似是而非道，“谁知道呢？”

　　“顾家这是想做什么？”飞松彻底迷糊了。

　　宁景安也对此存疑，即便顾家忌讳着这位流落在外的嫡长子，也不至于这般予人把柄，除非此事背后掩盖着什么。

　　“顾家的人遍布五湖四海，傅家连年寻找十余年两家联手都找不到的人，竟就那么巧被顾大小姐寻到的，这事这么久这般有意思呢！”宁景安直觉解开的谜团的关键点或许就在顾大小姐身上。

　　宁景安当即吩咐道，“查查顾大小姐以及她从哪里找到的人。”

　　“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