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纵横江湖》木天涯

4、第四章 美丑

　　宋祎再次醒来时看见一人趴在床沿上睡着了，正是那个脸色苍白的美男子。他闭了眼，长长的睫毛在烛火映照下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薄唇有些干枯血色全无，虽是个大男人，不知怎的却让宋祎看出了一份脆弱生出一股怜惜之意来。这个男人竟然守了她一整天！宋祎的一只手被他握住，稍动了动宋瑜便惊醒了。
　　宋瑜抬头，对上妹妹的眼睛，立即笑道：“祎祎。”
　　宋祎闭了闭眼，这过分美丽的笑容，这浓浓灼热的关爱，都让她有些想躲开。
　　“祎祎，现在觉得怎么样？你哭着哭着就昏了，可吓坏哥哥了。”宋瑜心有余悸：“哥哥真怕……”他停住，语气轻快地道：“是了，祎祎一直没怎么吃东西一定饿了，我让她们送吃的来。”
　　风痕雨纹一直就在外面候着，听到小姐醒来早就机灵地去拿吃食了。宋瑜自宋祎昏了过去便一直守着她，把厉义仁气得不行了，说让宋瑜有事可别怪他。
　　“我来。”宋瑜从风痕手里接过参汤。风痕与雨纹对望一眼，暗想我家庄主疼小姐真是疼得没有天理了，两人又去外面守着了。
　　“祎祎，啊，张嘴。”宋瑜耐心地哄着。宋祎看着这个美丽而又温柔的男子，不知不觉张了嘴一口一口地将参汤喝掉。“祎祎真乖。”宋瑜赞道，拿帕子替她轻轻擦了擦嘴角。“祎祎喝点粥吧，是你最爱喝的百合粥呢。”
　　宋祎如中了蛊惑般又乖乖地喝下一碗百合粥。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宋瑜一愣：“祎祎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妹妹我是你哥哥，我能不对你好吗？”
　　宋祎低着头想了想：“你说过你只有我一个亲人了。”
　　宋瑜低声叹气神色有些黯淡，摸了摸宋祎的秀发：“是啊，祎祎，哥哥只有你一个亲人了。爹娘都走了，就只剩下你和我了，你是哥哥最宝贝的，知道吗？”他眼中情意真挚，宋祎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宋瑜没有说下去，只是道：“上次的事是哥哥不对，哥哥太心急了。不过那个人，哥哥不放心，如果祎祎真的喜欢他，咱们就……”宋瑜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叹气，又道：“祎祎，这世间还有很多的好男儿，祎祎以前见的人少，所以才……”他见宋祎很是疑惑地看着自己：“算了，咱们不说这个，祎祎先养好伤才最重要。”
　　“你自己也有伤。”宋祎看着眼前的男子，怎么都觉得他伤得比自己严重。
　　宋瑜眼中有泪，欣慰地道：“祎祎长大了，祎祎真的长大了，知道关心哥哥了，哥哥真高兴。”
　　为什么会有这样傻的人？这样出众的人物，却一心一意的照顾自己的傻妹妹，被妹妹打伤还无怨无悔……宋祎突然很羡慕那个宋祎，至少还有个人陪着她护着她伴着她，而自己……如果让视妹如命的宋瑜知道自己一心疼爱的那个人不见了，他会是怎样的伤心绝望呢？宋祎不希望眼前的这位男子陷入这样的绝望，这种绝望她体会过。
　　我也一直想要个哥哥！有个哥哥，真是幸福！
　　宋祎慢慢地伸出手擦去他脸色的泪水，低声道：“哥哥。”
　　“好祎祎，乖祎祎。”宋瑜又紧紧地抱住了妹妹：“哥哥真开心，只要你好，哥哥怎样都值得了！”

　　一大早宋瑜便在雷鸣的协助下起床梳洗，厉义仁铁青着脸坐在一旁。
　　“厉兄，宋瑜已经向你赔罪了，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吧。”宋瑜梳洗完毕，将一碗稀饭放在厉义仁面前。
　　“哪敢！你宋大庄主可是金刚不坏之身，爱怎样折腾那是你的事，我可侍候不了你。”厉义仁阴阳怪气地道。
　　“厉兄还是在怪罪宋某了？”宋瑜温和地道。
　　“我一介山野村夫，怎敢怪罪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宋瑜宋大侠？”厉义仁双眼望天。
　　“厉兄。”宋瑜苦笑，他整了整衣衫，站了起来，深施一礼。
　　厉义仁连忙挡住：“你这是做什么？”
　　宋瑜正色道：“之前宋瑜与妹妹受伤，是厉兄妙手回春将我们救了，这大恩大德宋瑜还没回报，只有先施一礼以示谢意。”
　　“我是这等贪图回报的人吗？”厉义仁脸色更难看了。
　　“自然不是。”
　　厉义仁脸色稍缓。
　　“只是宋瑜内心有愧。厉兄耗尽心血将我与妹妹救醒，我却不理解厉兄苦心，不顾厉兄劝阻……”宋瑜轻咳一声。
　　“够了够了，最受不了你装模作样的。”厉义仁端起碗来喝稀饭。
　　“那厉兄可是不生气了？”宋瑜嘴角含笑。
　　厉义仁哼了一声：“你要是不想和老子一样变成一个废人，以后就得听老子的！”
　　“厉兄，”宋瑜慢慢地道：“习得医圣前辈的一身医术，又尽得天机老人的真传，你若是说自己是废人，那天下可都是废人了！”
　　厉义仁埋头喝粥。

　　“庄主，不好了，小姐又昏了过去。”雨纹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厉义仁气恼地将筷子一扔：“她是面粉捏的啊，怎么动不动就昏？”这女人真是麻烦，全天下的女人都是麻烦，当然，他娘除外！
　　“怎么回事？”宋瑜站起来就往外走。
　　“早上我侍候小姐洁面，小姐说要镜子，她照了照镜子然后叫了声就昏了过去。”雨纹也是莫名其妙。
　　宋瑜赶到宋祎那里时她已悠悠醒转，正看着帐顶失神，见到宋瑜一行人进来她尖叫一声，捂住脸喊道：“出去！出去！”
　　“祎祎，怎么了？”宋瑜想拿下宋祎遮面的手。
　　“不要，”宋祎躲到床的角落，用被子盖住自己。
　　“祎祎，怎么啦？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告诉哥哥。”宋瑜又去拉宋祎的被子。宋祎双臂环住头，语带哭腔：“别看我，别看我。”
　　“怎么啦？祎祎，怎么连哥哥都不能看你？祎祎生什么气啊？”宋瑜仍是耐心地问：“哥哥最喜欢祎祎的，祎祎怎么能不让哥哥看你呢？”
　　好半天宋祎才低声道：“我……太丑了。”
　　那张脸实在是触目惊心，便是看过如花同学的宋祎也接受不了。浓浓的倒八字眉，满脸的坑坑洼洼麻麻点点，蒜头鼻，大嘴歪斜，左颊还有一大颗黑色的肉痣，上面一根长毛嚣张的飘扬着。宋祎一见之下便昏了。老天，何苦如此待我，我不要穿个国色天香你好歹也要让我能见人啊！
　　“丑？”宋瑜一愣，笑了：“原来祎祎是不喜欢这张脸啊，这样好了，让厉兄给你重做几张面具，如何？”
　　“什么叫重做几张？”厉义仁不满地道：“你以为这是烧饼啊？来得这么容易！”
　　“对别人说难，对天机老人的高徒，这可不算难事。”宋瑜微笑。厉义仁又哼了声，宋瑜最喜欢给人戴高帽子了，哄得别人心甘情愿地给他做事，他可不要再上当！
　　“面具？”宋祎立即钻了出来，一把抓住宋瑜的手，眼放精光：“你是说我不是长成这样？”
　　“当然。”宋瑜道：“不过以前祎祎不是最喜欢这张面具吗？你最爱戴着它了。”
　　宋祎不理宋瑜的疑问，松了一口气，又问：“我长得什么样子？”
　　宋瑜微微迟疑，宋祎已经伸手往脸上脖颈处摸去，想找出这面具的接缝处。厉义仁看不下去了，怒道：“你别把老子的面具毁了。”冲上前去只听得“唰”的一声，宋祎一声惊呼，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齐齐地看向宋祎。
　　宋祎见厉义仁呆呆的看着自己，只当自己依然丑得天怒人怨，连忙伸手捂住脸：“不许看。”
　　厉义仁回过神来：“不看就不看，老子稀罕么？”声音却低了下去。
　　那厢宋祎已经找到了铜镜，向镜中瞧去，她蓦地睁大眼，张大了嘴想说什么，最终又昏了过去。
　　宋瑜抢上一步抱住宋祎，眼中忧虑重重。

　　“镜子，镜子！”宋祎再次醒来时急呼。
　　雨纹递上菱花镜。宋祎呆呆地看着铜镜里的面容，这真的是自己吗？不，应该说这真的是现在自己的身体吗？
　　“太美了，太美了。”宋祎喃喃地道：“美到自己都不能接受了。”
　　宋瑜已是个万里挑一的美男子，其质如玉，其华如月，身为他妹妹的宋祎眉眼间与宋瑜有几分相似，但宋瑜长眉斜挑入鬓，眼眸清亮有神，轩昂的男子气冲淡了他眉眼的俊俏，不会让人联想到女儿态。宋祎就不同了，柳眉弯弯，眼眸清澈却潋滟含情，一张俊俏可人的瓜子小脸，琼鼻秀挺，樱唇红润，长年戴面具未照射过阳光的肌肤更显得白皙细嫩吹弹可破……宋祎着迷地看着镜中的那张脸，时不时地傻笑，即使是傻笑，在那张国色天香的脸上却不见其傻只觉得如水中月镜中花，别有一番风味。
　　直到眼睛发酸发涩，宋瑜才知道自己已经看了大半天了，她醒来时是早晨，连着昏了两次又折腾许久，外间已是傍晚。
　　“以后自己就这么美了！”宋瑜捧着脸笑得眉眼弯弯，镜中人也是笑得璀璨。
　　“小姐真美。”雨纹痴痴地说道，宋祎回过神来。“为什么你……为什么我要带面具呢？”宋祎问，这样的美丽却掩藏起来实在是暴敛天物啊！
　　“小姐一直不喜欢自己这样啊，说自己这样丑。”雨纹乖乖地回答：“小姐不是最喜欢原来那张脸吗？”雨纹和风痕虽然贴身侍候小姐，但却没有见过小姐面具下的真容，她向来不许她们见到，洁面也都是她自己来，这几日小姐昏迷雨纹风痕也不敢坏了小姐的规矩，没有去揭她的面具。
　　真是傻子，这样的美偏偏说丑，这样的丑偏偏喜欢，果然是傻子。宋祎这样想着，猛地心底一惊，糟了！我怎么忘了我是傻子啊！宋祎慌了。她现在痴迷于这张美丽的脸而厌恶那张丑脸，在别人都是正常，但放在这个傻子身上却是不正常的，宋瑜年纪虽轻但却能撑起天下第一庄，其能力自然不可小觑，这等异状他一定已经发现什么了！宋祎顿时手脚冰冷。她虽然听风痕雨纹聊天说过小姐是傻子，可她对这具身体是如何痴傻却毫无印象，这可怎么办？难道要她去做一个傻子？
　　“小姐怎么啦？”雨纹目光不离宋祎，自然发现了她的异样。
　　“饭菜好了，雨纹……”风痕端着饭菜进来看到宋祎登时呆了呆，手中的托盘便坠了下来，幸好她反应快，脚尖一点将托盘挑起，重新稳稳拿住，却已将她惊出一身冷汗，她一向沉稳，这次却失态了，她心底暗自惭愧，却不敢再看宋祎，稳住心神低着头把托盘放到桌上摆好菜。
　　“你真厉害！”风痕一抬头就看见宋祎双眼发亮地看着自己，虽然同是女子但小姐的这句话却让风痕红了脸，连忙低下头：“小姐缪赞了，其实小姐才厉害，我和雨纹都不是小姐的对手！”
　　“我有这么厉害吗？”宋祎轻轻蹙眉。
　　“是呢，”雨纹连忙道：“小姐只是内力不如庄主，但真比起来也未必输给庄主呢。”
　　这下怎么也装不下去了！宋祎内心苦笑，她哪会什么武功？傻可以装但武功却是装不出来的，这个小姐傻就罢了还是个这么厉害的人！
　　“小姐吃点东西吧。”风痕低着头将食物送到宋祎面前。
　　宋祎满腹心事慢慢地咀嚼，发现风痕在自己面前始终低着头，奇道：“你怎么一直低着头啊？你怕我？难道我以前打过你？”
　　“不，”风痕连忙摇头否认，抬头看了宋祎一眼又连忙低下头：“不是，小姐对风痕一直很好。”她与雨纹说是侍候小姐也只是帮忙做饭洗衣陪小姐练武罢了，小姐的很多事情还是她自己打理，小姐对人没什么好坏之分，绝不会像其他家的娇蛮小姐故意折磨使唤丫头。
　　“那为什么不敢看我？”
　　“小姐，”风痕深吸一口气：“小姐太美了，风痕不敢看。”
　　宋祎呆了呆，看着眼前始终低着头的风痕，又看了看不远处始终傻看着自己的雨纹，抓起菱花镜又看了看那张脸，突然明白了红颜祸水的含义。太过美丽，便是你不想去怎么样，这美丽对他人的影响却是你不可估摸的，就如风痕无端的畏惧、雨纹莫名的喜爱。宋祎深深叹息，叹自己也算见过了人世繁华、见过了无数俊男美女，还经历了一番生死，却依旧看不透这红颜枯骨均是一体！以前的宋祎傻，却傻得真，她直接地拒绝了这太过美丽的皮囊！宋祎咬咬牙，从枕畔将那张人皮面具拿了出来，重新戴上。
　　宋祎看着此刻镜中的容貌仍是一阵眩晕，仿佛魔法被破解，雨纹惊道：“小姐？”
　　那双眼盈盈，配在这张脸上说不出的怪异，但一眼看上去，却很难注意到那双眼，只因这相貌委实太过骇人，一见惊心让人不敢也不愿再看，又谁会去细看那眉眼呢？
　　宋祎丢开镜子，说道：“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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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随意传奇》完结了，天涯这段时间要集中精力更新本坑了，大伙帮忙加加油，给点动力吧。谢谢^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