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聚焦》憨批记录

8、第八章

　　不是没有想过会遇见周树，但是魏清实在是没想到是在这么尴尬的节点上遇见他。此时魏清手里拿着大喇叭，刚刚还因为夜晚的到来多套了一件班服，显得魏清更加臃肿。但此刻魏清都没有心思去顾及。

　　“你就拿着吧我们今天也赚了很多，就算是我在这叫卖的辛苦费了。”魏清看着犹豫不决的周树连忙劝道。

　　周树挠了挠头，最终接受了这个小小恩惠。拿到确实奇形怪状的棉花糖后转头问魏清，“你现在在二中上学啊？”

　　魏清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是在新校区，方生中学你知道吗？”周树哦了一下，“是新校区？”

　　“对的对的。”魏清说着，又塞给周树一个蓝色的气球，“新年快乐呀。”

　　跟魏清道谢之后，周树的脖子很快被另一个人勾住，“快走啊周树，看晚会去。”是周树的朋友。

　　“那我先走啦，”周树跟魏清摆摆手，“再见。”
　　“再见。”魏清也摆了摆手。应该不会再见了，魏清想。高三老师是不会让他们来跨年的，就算老师松口，魏清大概也不会再来老校区了。

　　周树走远之后，喊喊拉着魏清也往晚会的方向走，边走边做贼似的问魏清，“你是不是喜欢刚刚那个男生啊魏清。”

　　魏清急忙想否认，“不是…”喊喊还没听完就制止了魏清继续往下说，“行了别骗我了，我看得出来，我有眼睛。”

　　魏清沉默了一会，“有那么明显吗…”

　　“这还不明显吗？”喊喊一下没控制住音量就喊出来了。“小声点小声点，他也来看晚会了…”魏清连忙捂住喊喊的嘴不让她再说有的没的。

　　“什么时候认识的，跟我讲讲呗。”喊喊放低了音量，对魏清挤眉弄眼。

　　“初中认识的，我们是同学…”喊喊一听更激动了，“什么？！那你喜欢他多久了啊？”

　　“好像是五年吧…”她算了算，是的，五年。

　　五年的长度有多长呢？魏清从十二岁长到十七岁，从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孩变成学会隐藏心事的准成年人。

　　魏清喜欢周树，从来不是秘密。从她的言语可以听出来，从她的动作可以看出来，从她的交友圈可以猜出来。最无法隐瞒的，大概还是她的目光，它们永远在周树身上聚焦。

　　魏清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意识到自己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但是她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周树，是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打闹的时候，上课的时候，总是看向他。

　　如果她的青春是一场电影，那么周树就是唯一的主角。这场电影所有的镜头都给了他，每一次的聚焦里，都带着无法表达的强烈喜欢。

　　如果每个人都有特异功能的话，那么魏清的特异功能大概可能就是，永远可以一眼找到人群里的周树，也可以一下子在人声鼎沸中听出他的声音。

　　在她埋头写作业的时候，周树和朋友的说笑声总能钻进她的耳朵，明明他们之间有好几个位置的距离。

　　“哎周树你什么时候的生日啊？”
　　“远着呢，九月二十九。”

　　“哎一起来真心话大冒险周树！”
　　“你喜欢什么颜色啊？”
　　“蓝色吧…”
　　“…又是你周树！”
　　“喜欢什么数字？”
　　“9吧，我生日里9最多。”

　　“会不会玩三国杀啊周树，一起来？”
　　“那必须啊，等着我。”

　　“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仫佬族？”
　　“屁啊我汉族人，骗骗你你也信哈哈哈哈。”

　　飞蛾都有趋光性，明知道温暖的光或许会杀死它们，却依旧义无反顾地向着光走。魏清明明最讨厌飞蛾，但是喜欢周树的时候，她却觉得自己最像飞蛾。不计后果的追逐和喜欢，凭着本能去靠近他，最后被灼伤。

　　喊喊拉着魏清来到了举办晚会的广场，广场上的人熙熙攘攘，她却一眼看到了周树，他坐在靠前的位置，在玩手机。魏清左右看了看，没看到她送他的气球。

　　“大概是被扔了吧。”她想。明明没什么，她却突然觉得有点委屈。

　　几个节目过后，零点的倒计时开始，大家一起数着倒计时，迎接新的一年。

　　“新年快乐！”零点的那一刹那，整个广场都沸腾起来，人们跟身边的人拥抱，或者是偷偷接吻。魏清的目光在在激动的人群中穿梭，望向周树，定了一会，悄悄在心里地跟他说，“新年快乐，不会再见啦。”接着没有停留，转身拉着喊喊就离开了广场。

　　周树若有所感，往后看了一眼，却只看到满眼幸福的人潮，摇了摇头继续拿起手机给朋友们发送新年祝福。

　　等了几分钟，朋友却一把拉起周树，“走，我们出去喝酒去。”周树本来就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点头跟着朋友离开。

　　走出广场后，周树找到那根绑着蓝色气球的树枝，小心地把气球解下，缠在手上。朋友见状很不解，“我寻思你就把它挂这了呢，怎么还拿走了？”

　　周树摇了摇气球，“刚刚人多，我怕带进去给它弄破了。”朋友见状不怀好意地笑了，“哎哟挺宝贝的嘛，这不是刚刚那个胖妞送的吗？你喜欢她？”

　　周树摇了摇头，“她人挺好的。”

　　四中的校园很大，走出去的路上路过了一群正在收拾东西的小摊，喊喊一把抓住一张被风吹走快掉在地上的海报，卷成话筒状，递到了魏清嘴边，“快，采访一下，你为啥喜欢他啊？”

　　魏清突如其来的“话筒吓了一跳”顿了顿才说：“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欢上了。”

　　喊喊夸张地哇哦了一声，“好浪漫哦～喜欢你，没道理～”

　　接着又八卦兮兮地问她：“那你告白了没有啊？他知不知道？”

　　魏清一下子难为情起来，“告、告白了，他知道。”

　　“哇靠，那他拒绝你了？”喊喊突然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了。

　　魏清点了点头，“嗯，算是拒绝了吧。”

　　喊喊一下横眉竖眼起来，“什么叫算是拒绝了？”

　　“就是…他跟别人在一起了，就算是拒绝了吧？”

　　喊喊一听马上开始安慰，“没事哈，你看这世界上，额，那个三条腿的癞□□不好找，但是两条腿的男人还是挺好找的，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魏清被逗笑了，“没事啦，这么久了我也没有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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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没有难过吗？一边假装开心着跟喊喊说话，一边心里偷偷在想。或许有吧，但是更多的还是后悔。

　　后悔当时跟他表白了之后连朋友也做不成，也后悔自己把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心思都写在那封偷偷放在他抽屉里的告白信里。

　　更多的还是在后悔知道他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没能藏住那双嫉妒的眼睛，和后悔说出因为嫉妒骂他当时那个女朋友的那些难听的词汇，虽然这些只有魏清和柳冬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