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聚焦》憨批记录

18、第十八章

　　魏清喜欢周树，是初二十班人尽皆知的事。

　　魏清话很多，也是初二十班人尽皆知的事，故而因此遭到老蒋无情且频繁地调动座位。

　　而这却并没有给她带来困扰，因为没有人逃离魏清发起的聊天攻击。放学一起回家的小七，一起逃早操的小薇，从幼儿园就认识的小彤…魏清在十班几乎没有说不上话的人。

　　朋友多也就意味着秘密不再秘密，是一群人的心照不宣。

　　甚至不用魏清主动表示想要靠近周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就给魏清占住了周树附近的座位；体育课男生引体向上的随机抽考，给周树数数的也总是魏清。

　　2007年，体育纳入了评定中考成绩的等级中，老蒋视体育为必拿分，所以从初一就开始抓体育，每天放学都组织全班同学去足球场练习体能。

　　刚开始是蛙跳，后来又加上了仰卧起坐和平板支撑。

　　魏清没有任何体育天赋，蛙跳基本上都是别人已经开始往回跳第二轮了，她才跳了足球场的一半。但是唯独平板支撑，魏清可以撑个一分多钟。

　　第一次做平板支撑的时候，同学们都是第一次接触这个项目，还没到半分钟就接二连三地垮了，到最后竟然只有魏清和周树还在苦苦撑着。

　　老蒋一看，乐了，“魏清你今天可以喔，这么厉害，都要赶上周树了。”

　　在场一帮人听到周树和魏清的名字连在一起，就开始“喔——”地起哄，魏清撑得头晕眼花，不明所以地停了下来，脑子还充血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对上老蒋意味不明的眼神后，魏清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魏清因为运动而涨红的脸更红了，整个人像个红脸张飞。

　　她偷偷瞄了一眼周树，发现周树一脸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人，但是不停摁着他翘起来的刘海的手却出卖了他的不好意思。

　　在被揭穿心事的心跳如鼓和运动后还未平复的呼吸中，魏清第一次意识到，或许周树知道自己喜欢他。

　　“诶你们都大二了，都交男朋友了吧？”老蒋的声音把魏清喊回现实，魏清一撇嘴，“我现在的社交圈里男人就只剩我爸和您了，哪来的男人给我嚯嚯。”

　　老蒋一拍桌子，“嘿！你这丫头说的，别欺负老蒋我跟不上时代，现在可是男多女少的年代，一个女孩子少说也得有三四个男朋友吧？”

　　魏清和阿咚笑得不行，“老蒋啊，现在可不兴三妻四妾了哈，那可是重婚罪！”

　　“你们才多少岁啊，将将二十出头，着什么急，到社会上男人多的是给你挑。”老蒋说着又拿手一拍桌上那沓书，“但是你想要找这种书里面的男人，那还是下辈子吧。”

　　“那只能下辈子了。”魏清和柳冬霁异口同声，说完看着对方大笑起来。

　　在办公室闲聊了一个上午，下午有课的老蒋把魏清俩人赶出了办公室，“行了行了，下次再来看老蒋哈，老蒋得睡一觉再去上课了。”

　　俩人嘻嘻哈哈，让老蒋翘了下午唯一的一节课一起去KTV唱歌。软磨硬泡了半天，老蒋才松口，“翘课肯定是不行，你们先去唱，我上完课就溜过去。”

　　时间还早，两人出了学校后决定在附近随便找点东西吃。两人不约而同，在一家名叫秀才米粉的店前停住，柳冬霁突然笑了，“吃秀才吧。”

　　这家米粉店从魏清初中就一直开着，味道很好，名字也有意思，没想到现在居然还开着。

　　魏清的班级因为学校不合理分配的原因，一直在远离其他班级的另一栋楼上。青春期的荷尔蒙总是最活跃的，加上地理位置的影响，只能内部消化的十班喜结连理了很多对小情侣。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十班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新晋情侣和分手情侣要请其他人吃一碗米粉。

　　米粉摊在N市再常见不过，就连校门口也都散布着五六家米粉，这边卖的是烧鸭粉，那边又卖卷筒粉，后面那个摊又卖的越南鸡肉粉。

　　秀才米粉卖的就比较多样化，在那又可以吃到桂林米粉，又可以吃到螺蛳粉。加上位置又在这几个米粉摊居中的位置，想要吃其他米粉的朋友也可以打包到这家店吃，一大帮朋友来聚餐选择它最适合不过。

　　因为正是上课的时间，往日热闹的店里只有老板坐在收银台聚精会神地看着球赛，根本没注意到走进来的两个人。

　　“老板，二两卤菜加个蛋，再要一碗三鲜螺蛳加腐竹和两瓶豆奶。”魏清见怪不怪地走到收银台熟练的点起了餐，柳冬霁拦住了她掏手机的动作，“我请你吧，刚刚奶茶你请的。”说完还朝她眨了眨眼。

　　“豆奶在冰柜里自己拿。”说完老板头也不回跟厨房的喊了一声，“来人了”，又在百忙之中抽出一只手来打了一张□□递给魏清。魏清把□□卡在出餐口的铁钉上，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时去冰柜拿豆奶柳冬霁也成功完成了任务来到魏清对面，把瓶盖都起开，递给魏清一瓶，插入吸管慢悠悠地喝了起来，“好久没来这里吃粉了，装修都翻新了。”

　　“是啊，”魏清边插吸管边感慨，“我初中最大遗憾就是没能来请你们吃一次秀才。”

　　柳冬霁叹气，“可惜你三年还是没能拿下周树啊。”

　　时隔五年，听到周树这个名字的时候魏清是有点恍惚的。

　　“是啊，这辈子能不能谈上一场校园恋爱都悬着呢，”魏清一掰手指，“还剩两年。”

　　“没事啊，大不了考个研去谈，不行再考个博士，实在不行你就留校当导员找个18岁的男大学生谈。”阿咚的安慰还不如不安慰。

　　聊着聊着，两人的粉都好了，热腾腾的粉迅速地将魏清的眼镜蒙上了雾气。

　　“都忘了问了，”阿咚一边把一次性筷子掰开，“你现在在哪上大学啊？”

　　魏清刚把一筷子粉塞进嘴巴，含糊不清地回答，“在S省读。”

　　这时收银台好像又来了人点粉，大叔却正好看足球看到激动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防守防守”，店里明明只有几个人却被喊出了人声鼎沸的感觉。

　　阿咚有点惊讶，“S省啊，你也走太远去读书了吧？”

　　“唯一一次离开家的机会想去远一点嘛。”魏清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口粉，不经意间往吵闹的收银台望去，却一下子愣住了。

　　透过满是雾气的眼镜看到的，是站在收银台前一脸无奈的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