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你们怎么回事》满山雀

4、套麻袋入水[已修]

　　1

　　村上莹说完了之后就自顾自撕开糖纸吃了起来。

　　她没有期望太宰治会回答，他一身清清爽爽的，脑袋上一滴汗都没有。

　　一看就不热啊，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种屁话。

　　太宰治摇了摇头。

　　“莹身上只剩下这些糖了吧，之后打算怎么办呢。”

　　啊不，她身上其实还有警察妹子的电话号码和钱。

　　不过她也没有打算花这些钱。之后的话……

　　“不知道哦。”

　　奶糖就这么几颗，吃完了就没有了。找工作的话肉眼可见的要泡汤，之后可能就要饿死了。

　　可能死了之后就能回家了吧。

　　果然一旦离开自己的舒适区，就连曾经不在意的东西都变得可贵了起来。

　　“之后可能就要饿死了。”她把糖纸折了起来放到兜里，打趣一样的笑了一下。

　　2

　　眼前的女孩眼中带着笑意，还有……期待。她期待着死亡，这要是发生在一个普通女孩身上确实不可思议。

　　但在她身上，却又是在意料之中。

　　“这样啊。”太宰治回答。

　　于她而言，死亡的确是件好事。若是她先他一步奔赴死亡……

　　他会祝福她的吧。以这样通透且孤独的姿态存在着的她，若是带着希冀死去，怎么想都是一件幸事。

　　太宰治抛了一下手里的糖。如果是这样的话，给他糖的原因或许也明确了。是因为想快些死掉吗？

　　“莹要和我一起自杀吗。”

　　村上莹：……哈？

　　她看到太宰治忽然元气满满的站了起来，逆着光问她要不要跟他一块自杀。这要是放在动漫里肯定是一个能让万千宰厨嗷嗷乱叫的唯美场景。

　　但是！

　　他叫她一起干啥？自杀？这个太宰治怎么回事？她现在就只是一小孩啊可恶。

　　“哎——不了。”

　　“真是的，我在期待什么啊，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太宰治小声地说。

　　“欠一个人的奶糖还没有还。”村上莹数了数手上的几个糖纸。

　　只要有一份微小希望就可以继续活下去吗？那若是那份希望消逝之后……

　　她是否会义无反顾的迎接死亡呢。

　　3

　　村上莹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太宰治莫名其妙抽风来问她这个。

　　现在看来工作什么的八成是找不到了，那她还能怎么办呢……

　　等死吧他妈的。

　　可是她还要还奶糖…警察妹子是个好人，她不能白嫖她。

　　她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往上拽了拽耷拉下来的卫衣袖子。

　　“以后该怎么办呢。”

　　女孩嘴上说着怎么办，眼睛却又兴趣盎然的看向天边可爱的云朵。

　　光影不断交叠，街道上的喧嚣熙攘与她无关。她格格不入，身边萦绕着难以消逝的孤独气息。

　　分明是陷入泥沼，可她在阴影中的双眼却能折射出光明。

　　她在已经认清这世界所有的肮脏丑陋之后，是否也曾想过就此离去呢。

　　女孩望向那朵云，脸上笑得温柔。

　　太宰治忽的明白，她不需要救赎。她好像知晓一切，在黑暗中也能看到白日里美好的一切，在朗朗晴日中可以发现长夜中遗落下来的肮脏污秽。

　　于是她身上的孤独是通透的，还因为他不曾知晓的的往事而带有血与泪的的味道。

　　她能随时从世间这个牢笼中跳脱出来，所向往的，是这个世间之外的地方。

　　……就像是庞杂的世界里将她思绪抽离的那阵风。

　　4

　　那坨云……像好几个爆米花叠在一起。

　　莹一边看一边想，等她回家之后就去吃着辣条看新出的番。

　　看了会儿云，她忽然扭头。

　　“太宰没有事情吗？”跟了她一上午，你们黑手党这么闲的吗。

　　“呀！有哦！”他跟变戏法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本书。

　　四次元口袋吗你？

　　“完全自杀手册！是本名著呦，我今天要去实验……”太宰治翻了翻。

　　“第四章节之第三框！”

　　“啊？”

　　“也就是溺水身亡里面的窒息而死”

　　“这不都一样吗？”

　　“不不不……”他左右摇了摇他的食指。

　　“是溺水和窒息同时进行！”

　　“？”

　　就是说一边窒息一边溺水呗，在水里窒息？这不还是一样吗？在这卡BUG玩？

　　“莹果然还是不理解其中的玄妙。”他闭上了眼睛，一副沉痛的模样。

　　“……”完了，拳头硬了。

　　“我可是深深的领会到了这本名著所要表达的精华，且以第四章节之第三框为基础开创了一种崭新的自杀方法，也就是……”他闪着星星眼激动的说，“把自己装在麻袋里入水！！！”

　　村上莹：……行吧，祝你好死。

　　“需要我去给你收尸吗。正好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反正你也死不了，她想看个热闹。

　　“哇——真是太荣幸了。”

　　太宰治用他浮夸的表演掩饰内心的颤动。

　　她看到太宰治说完了之后可可爱爱的捂着脸，背后仿佛冒出了小花。

　　“啊呀啊呀～～”

　　……宰你怎么回事。

　　她正为太宰治的忽然犯病而懵逼的时候。从后面忽然来了个穿着黑西装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大汉，直奔着太宰治走过来。

　　黑手党因为太宰治翘班来叫他回去工作了？

　　太宰治也发现了，他不正经的神情一收。变脸速度之快让村上莹拍案叫绝。

　　“嘛，我要回去上班了呢。”

　　示意村上莹走远一些，他面无表情开口。

　　“什么事。”语气和刚才创新自杀时不能说完全一致，只能说毫不相干。

　　“首领叫您回去。”一身黑西装的大汉弯下腰单手虚扶胸口，恭敬说道。

　　“我知道了。”

　　他神色冷凝，等黑西装大汉走了之后来到坐在台阶上的莹面前。

　　“太宰要走了吗。”她面上没有一丝波澜，说道。

　　“是啊——好可惜呢。”他低垂着眼眸，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绪，语气却带着浓浓的惋惜，像舞台剧表演一样夸张易碎。

　　他转身离去，黑色的大衣还没有干透沉沉的坠在他身上，黑暗阴郁的气息又一次笼罩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倒是比身边那个大汉恐怖的多。

　　“没关系，会再见面的。”

　　5

　　太宰治走之后村上莹她就无聊了。

　　本来他在的时候时不时插一句话或者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虽然她搞不懂太宰治的脑回路，但气氛倒还算是挺好的［自认为］。

　　结果他一走，村上莹无聊的一批。到了最后还有点想他……想他？

　　这想法太致命了，天哪。

　　她没有办法，就在横滨闲逛。一边逛一边发呆，看着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彩，心绪跟汽水里面的泡一样啪啪往外冒，期间她竟然还看到了武装侦探社那栋楼。

　　村上莹想着要不要进去买个惨什么的，犹豫了好久又决定了放弃。

　　原因不明。

　　大概是因为她对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归属感吧，她想。

　　她忽然就有种恍惚感，当以前自认为虚拟的纸片人，都转化为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人类之后。

　　自己还能以上帝视角自居，冷眼观看那些人的悲欢离合吗？

　　她，可以救他们吗…改变那些令人痛心的结局什么的。

　　可……以她的力量能够做什么呢，只依靠脑海中所熟知的剧情以及名为［百年孤独］的异能力吗。但在这个叫做横滨的城市，她就连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自己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过客，不知道何时就会离去。大声的宣称我要救他们什么的，未免也太自大了吧。

　　“喂！小孩，你……”

　　她一激灵，脑子里的思绪直接被打断。立刻把胳膊挡在身前，后退一步就想跑。

　　“我不是……”坏人。中原中也忽然想了想自己现在黑手党的身份。

　　“我不会伤害你的。”他语气放缓。

　　6

　　中原中也走在街头，看到一个女孩驻足与喧嚣人流中徘徊不前。

　　分明是晴日，他却感觉到了夜的寂静。她身上的气息简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很危险，就像是下一秒就要湮灭于世间不复存在。

　　他没有过多思考她的异常，只是大步走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