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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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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初衡觉得自己很卑鄙。
他知道白纵不愿意失去他,所以卑鄙地抓住这一点,把师尊一点点引进自己编织的甜蜜陷阱里。
可总有一天,这个人会清醒的。
他不知道怎么办,只想进度再快一些。
师尊不需要那么喜欢自己,只要有一点点喜欢就行了。
谢初衡坐在树上研究东西,察觉到有人闯入,面露不虞,放出去一群小恶灵出去缠着。
然后不受影响地继续编同心结。
天塌下来都和他没关系。
白纵像收集道具一样,一手一个小恶灵,绑在一起连成一长串牵着往前走。
贺尽说这里有宝藏,也不知道是什么?
他心情很好地找宝藏。
很快就到了一个阴森宅子。
白纵:“风水不错。”
四周的符画得杂而不乱,看似随意懒散,实则…也是随意懒散。
这么有个性,也不知道师承何人。
恶鬼还不知道有不速之客闯入,岣嵝着腰,苦逼兮兮地喂猪。
谢初衡事情真多。
以前是找白纵,现在是追师尊——
也不是他那个白纵什么时候能找到,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自由?
他喂完猪,往外头院里走,看到庭院里的人,立刻吓得不敢动!
妈的,捉鬼的臭修士。
虽然清逸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但根本没心思欣赏。
白纵:“我路过此地,发现风水不错,便进来看看。”
“……”
白纵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是这里的主人?”
恶鬼:“嗯……对。”
白纵:“看着不像。”
外头太吵,谢初衡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东西,面露不虞:“又来一个蠢——”
话音顿住。
白纵好奇:“这里就你一个人?”
“对。”
恶鬼硬着头皮挡在他面前。
白纵笑了笑,道了声打扰,往外走,余光留意到枝梢上的一缕红绳。
好像是有人在编东西,暂时挂在上头。
宅子的主人大概是个怪胎,让人摸不清正邪。
他还在心里琢磨贺尽说的是宝藏什么,抬头,看到一截熟悉的衣角。
“初衡?”
他怎么会在这里。
白纵担心他,顾不上想太多,走过去。
再次醒来,身处黑暗中。
白纵皱了皱眉:“初衡?”
耳边安静。
他察觉到旁边有人,动了动,手腕被束缚着。
那人道:“你那只会哭的蠢徒弟不在这里。”
“你能不能也喜欢我?”他蹲在床前,脸颊贴在白纵掌心,“他值得喜欢,我就不值得喜欢么?”
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也是,我不值得喜欢。”
白纵:“……你是变态吗?”
“对啊,”那人拉着他的手放在心口,“你摸摸,跳得多快。”
手指触碰到他的心跳,白纵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真的,好,心累。
孩子的教育问题怎么这么难?
“你一直待在这里好不好?我们在一起,你不要想那个谢初衡了,我也很好,我比他好——”
白纵垂眸,声音平静:“把我松开。”
没回应。
白纵忍了忍,又重复了一遍:“松开。”
“渴不渴?”
他小心翼翼又温柔地问。
不等白纵回答,又取了茶水,一点点喂给白纵。
白纵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做梦都想把你锁起来,只能给我看,只能和我在一起——”
白纵打断他的小作文:“饿了,搞点东西给我吃。”
没多久,闻到了鱼汤的香味。
鱼肉都是挑了刺的,鲜美细嫩,一点点喂给他。
又把鱼汤一勺勺喂给他。
“……”
就这样过了几日大鱼大肉的生活。
那人:“你在想什么?”
白纵:“初衡。”
那变态果然被刺激到了:“你想他做什么?”
他着急地说,“跟我待着不开心么,你就这么讨厌我?”
白纵:“想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想我?想他知不知道增添衣物,三餐可有温饱?”
“那我呢?我不好吗?不配得到你的喜欢么?”他有些卑微,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也想想我好不好?我这么爱你。”
他脑袋蹭了蹭白纵掌心,想被摸摸脑袋。
但白纵没有触碰他。
他很难过,难过得受不了了。
即使如此还是没有得到一点点可怜。
终于气得摔门而去。
等平复好心情回来,发现自己藏得那么好的人消失了,急了,四处寻找了一番。
黑暗中浮着张纸,字体隐隐发亮:
【算你运气好,下次烧了这破地方。】
白纵看到谢初衡狼狈地缩在树下,孤独又可怜,一直等着他,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
“师尊。”
“嗯,”白纵摸到他发凉的手,放在自己怀里捂着,“很冷么?”
谢初衡摇头:“师尊没事吧?”
“没事,遇到了一个变态。”白纵揉了揉手腕,“手有些不舒服。”
他的手被勒出了红印,谢初衡眼眶红了:“怎么成了这样子?”
他很心疼,捧着手腕,吹了又吹。
“怎么会成这样子?”
谢初衡嘴里不住地说,看着内疚极了。
“初衡。”
“嗯。”
“喜欢你。”
谢初衡人都傻了,直愣愣地看着他。
“你有时候可能低估了我的心意。”
谢初衡还在愣着。
“傻着干什么,”白纵揉揉他脑袋,“一起回家。”
谢初衡反复咀嚼那句话的意思。
师尊比想象中更爱自己吗?
晚上又很黏人地去找他。
正好白纵在沐浴,立刻又退了出去。
“跑什么?”白纵喊住他,“过来谈恋爱。”
谢初衡背对着他,很有原则:“不要总逗我。”
空气中传来很轻的笑声,泛着倦意,很好听。
谢初衡心痒痒,特别想回头看了一眼。
他想象着白纵懒懒地趴在浴桶边沿,满眼倦意,含笑看他。
这贞洁,不要也罢。
他都不怕。
凭什么害羞忐忑的只有自己?
好像自己是小孩子一样。
谢初衡转过身。
浴桶中的人眼尾被水汽熏得泛红,肩膀很瘦,锁骨精致,乌发半湿地垂下,上身薄薄覆盖着漂亮的肌肉——
白纵顿了顿:“转过去。”
谢初衡快速转过去。
水珠滴落在水面,发出轻微的声音。
谢初衡脖子通红一片。
待会儿师尊不会对他乱来吧?
如果非要乱来怎么办?
那……真是太好了。
白纵将外袍搭在一旁,穿着里衣睡觉,抬眼看站在角落里装鹌鹑的谢初衡:“怎么不过来?”
谢初衡红着脸。
白纵:“睡里边还是外头?”
“外头。”
谢初衡快速上床抱住他。
这人真的又菜又爱和人蹭。
白纵摸了下他腰腹。
谢初衡僵了僵。
白纵:“不让摸?”
谢初衡立刻说:“让。”
白纵逗他:“怎么看着不情不愿。”
“没有,”谢初衡突然意识到他在逗自己,“师尊不要老欺负我。”
“那你还喜欢——”
“我喜欢!”
说着按着白纵的手碰自己。
他好像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但好像……
又不知道。
白纵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孩子傻得可以,被吃干抹净都不知道。
谢初衡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辩驳:“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白纵手往下挪了半分。
谢初衡闷哼,忙按住他的手:“不能。”
又偷偷松手,忍着羞耻,期望他能往下,就一点点,碰一碰自己。
白纵却收回了手:“不逗你了。”
谢初衡心里变得空落。
他觉得自己好可怜,无比期待着白纵的触碰,可是这个人却不满足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做完啊。”
说着偷偷去挠他的手。
白纵没忍住,低笑出声。
谢初衡再一次被嘲笑了,又羞又恼,突然说:“我敢了。”
“那天只是太紧张,”他为自己找借口,“现在敢了。”
白纵好笑:“你敢什么?”
谢初衡:“可以接吻么?”
白纵直接拉过他衣领亲他。
分开时却被死小孩捏着下巴,继续这个吻。
果真出息了。
如果耳朵没有过分红。
白纵任由他胡乱地磨蹭,唇纵容般微微张开。
谢初衡呼吸重了些,亲得有些不得章法,甚至咬了他一下。
白纵哑声道:“笨蛋。”
“嗯?”谢初衡又在他唇上啃咬了一下。
白纵:“你嘴里只有牙齿么?”
谢初衡闻言呼吸变重,撬了他牙齿亲他,耳垂红得滴血,亲吻却又凶又狠。
两人纠缠在一起,乱亲一通,有种胡作非为的快乐。
白纵喘不过气,蹙眉,推他。
却被强硬地按住手。
强势的气息将他包围,霸道不容反抗。
他被困在里面,快窒息,不得不攫取那个人的气息,下意识抓紧指间的衣裳。
空气中燃着炙热的爱意和闪着火星的暧昧,几乎要到能够承受的极点——
谢初衡在事态失控前停了下来,手背青筋暴起,直直盯着白纵此刻的脸。
生动的,带着欲望的,别人看不到的样子。
白纵眼角泛着好看的绯红,许久才从下坠的可怕情|欲里挣脱出来,呼吸着新鲜空气。
谢初衡看着他笑,待他喘匀后,问:“还要继续么?”
白纵:“你连换气都不会,还是快睡觉吧。”
谢初衡:“是呢。”
白纵面色淡定。
谢初衡将脸埋在他怀里,叹气:
“师尊刚才好凶。”
他闷声道:“你怎么那么熟练啊?”
白纵被夸得飘飘然,全然忘了自己刚才的狼狈样:“肯然比你这小孩熟练。”
谢初衡搂紧他。
白纵很热,推了推人,但这个人像是黏在他身上一样,千丝万缕地推不开。
胶水成精了。
胶水精还在跟他腻歪:“好不公平,我也想从小养着你。”
“嗯?”
谢初衡问:“你幼时活泼吗?是不是人见人爱?这么懒会有大人教训你吗?”
白纵安静了一下,脑袋蹭了蹭他脑袋:“跟你说点我在那个世界的事吧。”
那个世界是谢初衡最怕的,一直刻意回避不提,生怕——
白纵失笑:“你怕什么。”
谢初衡嘴硬:“我没怕。”
白纵:“我在那里已经消失了,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总是一个人。即使后来体验过很多世界,但也知道没有一个属于我,世上的一切都不属于我——”
“我属于你。”
谢初衡情绪丰富,听得比他还难过,鼻尖都红了,“你现在有我了,我们有自己的家。”
白纵喉结动了动,过了会儿:“所以你现在知道我跟你想象中不同,也有狼狈的一面,没那么多光环,不是那个很好的师尊,你还会喜欢吗?”
谢初衡支吾着:“好像更喜欢了。”
他觉得自己好变态,真的更加喜欢这个人了,很想穿梭到那个时候,养着那个可怜的孤零零的小白纵。
白纵看着他:“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另外一面,也会更加喜欢,你的好与不好都喜欢,喜欢完整的你。”
“我才不信。”
谢初衡转过身,不理他。
白纵从背后搂住他,“不会在偷偷乐吧?”
说着伸手,摸了摸他眼睛,逗了会儿。
谢初衡气得转过身,红着脸亲了他一下:“我们成亲吧!”
“啊?”
白纵愣了一下。
谢初衡抓着他胳膊,从来没这么迫切过:“我说我们成亲吧!”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
谢初衡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了他胳膊,垂眸:“师尊只想着亲我,摸我,没想过与我成亲吗?”
“不是——”
“我知道,这样不一样要成亲,是我想多了。”
他局促地挠锦被上的刺绣,“师尊不要有心理压力,好多人都这样。”
白纵忙道:“我不那样。”
谢初衡惊喜地看着他。
白纵把人拉到怀里抱着,认真道:“成亲的事不能草率,待你冷静了些,我们再谈。”
谢初衡红着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