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Bye Forever ...
-
按照原先的计划，路拾生的手术本该在5月30日进行的，但后来因为些原因，便推迟到了6月1日。具体是什么原因，林枝榆并不知道，而路拾生也只字未提。
“圆圆。”
“嗯？怎么了？”
“那个，预赛……”路拾生停顿了下，“是在6月中旬开始吗？”
“是的，6月16日开始。”
“哦哦，那圆圆你可要加油喔！祝你考到市里前五名，拿个预赛一等奖回来！”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林枝榆的鼓励与祝福。
然而，就这么一刹那，林枝榆却清楚地看到，有那么一丝失意在路拾生眼中一闪而过。
“其实，十一……”
“真正该去参加比赛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而且这个名额本来就……属于你。”林枝榆说着说着，肩膀便开始不自觉地发颤，而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
路拾生听到后只是柔柔地笑了声，随后立即用右手食指竖着轻轻地抵在了林枝榆的唇上，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唉，你个小傻瓜，都说啦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怎么还在内疚呀。”
“况且就算我真的去参加了，那也只会给学校拖后腿，倒还不如把名额让给你呢。”路拾生劝慰她道。
“可是，你的数学比我好很多啊。”
“但是圆圆你也不差啊，更何况我还住院了一个多月呢，学习进度都快要赶不上你们了。”
“所以，你就放心地去参加吧，加油！”
后面的两个多小时里，她们又陆陆续续聊了不少话题，但其实大部分时间路拾生都在扮演着聆听者的角色。她很想像从前那样与林枝榆不知疲惫地谈天说地，可现在她的身体状况不允许。
“好了，十一，快10点半了，我得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哦对了，你的呼吸面罩还没戴上，快去戴好它来。”
“还有，晚上不要乱踢被子。”
“空调温度不要调太低。”
“上厕所的时候要记得开灯。”
“呼吸要是不顺畅了，记得按铃叫护士姐姐过来照顾你。”
……
林枝榆吧啦吧啦说完了一大堆叮嘱后，她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留路拾生一个人在医院里过夜，但明天要开始第三次月考了，她不得不回香薷园好好地睡一觉以换取充足的精神来应对接下来的四场考试。说实话，她最近这段时间的精神状态是真的很差，很差。
“好了，这回我真的要走了。晚安，我亲爱的路十一。”此刻，林枝榆已背好书包，准备转身挥手离开。
“圆圆——”
路拾生突然叫住了即将离去的她。
“窗台上的苜蓿花开了。”
她听到后恍神了下，随后才回过头看向窗台。
“是啊，窗台上的苜蓿花开了。”
……
路拾生去世了，就在6月1日的凌晨，死于呼吸阻塞导致的肺部供氧不足，进而导致大脑缺氧死亡。前一夜她还和林枝榆有说有笑着，并一起充满期盼地规划着未来，结果还未至第二日的清晨，她却阖上了双眼，永远地睡去了。
被告知这一死讯的时候，林枝榆是痛不欲生的，但更多的是茫然与无措。
那个会永远站在她身旁，无条件地相信着她，支持着她，保护着她的人离开了，永远地离开了。往后无尽的痛苦与悔恨，也只能自己微笑着独自一人默默承受着，不会再有人愿意同她分担一部分，小小的一部分都不会有，这是她应得的！
她和许羌活的故事也算是彻底地bad ending了，就连陌生人都做不成了。未来……她和他哪里还会有未来？因为，她犯了一个错，一个永远不会被他原谅、彻头彻尾的大错。
她很想吞下那瓶药，一了百了，跟着她一起解脱。可是她不能，她还要背负着她的路十一的梦想，坚强地一步步向理想乡走去。
“林枝榆！你为什么要拔掉氧气机的插头？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吗？你为什么又要出尔反尔？”
“你扪心自问你到底对不对得起她，对不对得起我们任何一个人爱她的人！”
“林枝榆你说啊，说啊！”
“你不是一向巧舌如簧的吗，怎么现在就不说了？莫不是做贼心虚？”
“阿芩，你看，她这一声不吭的样就是做贼心虚！”
“老许，你能不能冷静下！检查就寝的护士和监控都证明了不是枝榆拔的，你能不能别这么主观臆断啊？许哥？许爷？你冷静一下好不？”
“到现在你还要维护她，你tm是不是有病啊温子芩！”
“md你别拦我！要不是她，小拾怎么会死……”
“老许你放手，放手啊！”
“枝榆，你走，你快走——”
“枝榆——”
哦，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林枝榆咧开嘴笑了。
“十一，我们不要有来生了好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Bye Forev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