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意会[直播]》蟹钳子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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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行，想不起来了。”
　　易时轻微地挑了一下眉。
　　“我没印象。”易时说。
　　“得了吧，你能认得几个人？”赵桥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对人脸的分辨水平向来不行。”
　　易时默认，熄了屏，偏头：“手拿开，我吃晚饭了。”
　　赵桥将搭在易时身上的手拿开：“这家店的菜我觉得还挺好吃的。”
　　“……哟。”易时看了一眼袋子上的标识，“这家店还挺远的吧？”
　　“是啊，可是好吃。”赵桥说，”我今天碰见她了！”
　　“谁？”
　　“白青稚啊！”
　　易时想起来了，是赵桥上次跑步遇见的那个女孩子，为此赵桥跟他逼逼叨叨了一天。
　　易时拆开筷子，知道赵桥就等着他问，于是很善解人意地顺着赵桥的意思说：“怎么遇见的？”
　　“就是在学校外，吃午饭那会，我看见她被一个男生强行买单了。”赵桥说得眉飞色舞，显然是对自己英雄救美的行为十分满意，“所以我就过去，对他说：‘你好，我已经和她约好了’。”
　　赵桥一边说一边傻乐：“太好笑了真的，那人表情一下子就变了，问我是谁。”
　　赵桥突然一停，神秘兮兮地问他：“你猜我说什么了？”
　　易时头也不抬，含含糊糊地敷衍他：“你说什么了？”
　　“我还没说，白青稚就抓住我的手了！”赵桥一脸幸福，“她说不关那人事。”
　　“哇哦。”易时吞下一口饭，很敷衍地表达了一下自己正在听。
　　“真的，她说那话时超帅……”
　　“在说谁啊？”另一个室友——陈珂从床上坐起身来，好奇地探头看他俩。
　　“我的一见钟情对象。”赵桥回答。
　　“赵桥的见色起意对象。”易时补充。
　　“一见钟情我还是研究了一点的——那还真不是单纯的见色起意。”陈珂说，“易时，你知道一见钟情需要多久吗？”
　　易时抬头看他，很配合地：“多久？”
　　“30秒。”陈珂说到这个就很有兴趣，“用社会学理论来解释，是第一印象和晕轮效应综合作用的结果。”
　　易时：“……”这么科学。
　　“当然，如果按科学来解释，可以说成是性激素和多巴胺作用下产生的一种情感。”陈珂说，“综合来说……一见钟情，除了外表，还有对方良好的学识风度、得体的进退谈吐等外显人格特征。这就叫异性相吸嘛——同性间也会。”
　　易时挑眉。
　　“别不信。一眼真的能看出很多。”陈珂说。
　　赵桥表示认同：“确实。从外表来看，白青稚是那种很干净很自重的女孩子，站在田径场入口旁边等人挑的也是绝对不会挡住人的地方站，我搭讪的时候她有些局促和意外，但却没有小家子气，很落落大方，对不熟的人会下意识保持微笑，很有礼貌……”
　　这人又在无意识吹他女神了。
　　“诶。”赵桥突然想起来什么，“白青稚告诉我在等人之后，我往跑道上看，白青稚就说：‘别想多了，不是对象’，还有问我要不要水，我说加她微信把钱给她她一点犹豫都没有……大师，这说明什么？”
　　陈珂吊起单边眉，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笑得有些促狭：“这说明她很有礼貌……但更大的可能，是她想追你。”
　　赵桥砰的一声，自我炸成了一朵烟花。
　　“那你呢？听完我的话信一见钟情了吗？”陈珂问易时。
　　“谁知道呢。”易时回答他，“我活了这么二十来年，没有一见钟情过。”
　　易时是双性恋，但见过的男女都没有能够让他心动的。
　　“等到我一见钟情的那天，”易时说，“我肯定就信了。”
　　“对了。”赵桥重启了自己的理智，“陈珂，你怎么对一见钟情了解得这么多？”
　　陈珂：“……”
　　方才还口若悬河的陈珂大师一下子哑了火。
　　知晓一切的易时喝了口水，悠悠然地把室友卖了：“他和他那位，不就是一见钟情？”
　　赵桥蒙了：“哪位？我为什么不知道？”
　　陈珂梅开二度地沉默：“……”

　　“下播了下播了……”言川瞅了一眼时间，伸了个懒腰。
　　【别啊呜呜呜】
　　【下次什么时候开摄像头？】
　　“摄像头？看我心情。”言川打了个哈欠。
　　【快四百万关注了！我能提前要求四百万开摄像头吗？】
　　言川怔了一下。
　　确实。自从这段时间和14认识经常联机以来，他的粉丝涨得飞快，刚把鸽了两个月的三百万粉福利给播完，又要开始说四百万的事情了。
　　“你们天天要求开摄像头，不腻吗？”
　　【不腻】
　　【真的不腻】
　　“我腻。”言川说，“到时候再说吧，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别的。”
　　下了播后，言川给白青稚发信息。
　　【Word：你中午说的约会什么意思？】
　　【Word：我女婿？】
　　【狗白：？滚】
　　【狗白：中午吃饭的时候遇到了而已。骗你的】
　　【狗白：还真信，傻逼。】
　　【Word：……】
　　【Word：行吧，反正我从来不在乎儿子骗我】
　　【狗白：滚去睡你的觉】
　　言川刷了会手机，正打算睡，又收到了一条信息——来自于言川住宿时的室友。
　　【莫许：明天去图书馆吗？】
　　【Word：去】
　　【莫许：帮我占个位】
　　【Word：行。】
　　晨跑完回家洗了个澡，言川换了件T恤披了件外套，抱了书往图书馆去。
　　没一会，图书馆就坐满了人。
　　“嘶……最近这段时间图书馆好多人。”莫许拉开凳子，冲言川低语。
　　莫许新染了头奶奶灰，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漂亮的杏眼眯起，轻微地冲他眨了眨眼：“谢啦兄弟！”
　　言川点了点头，又埋回书中。

　　易时坐在图书馆，正在和一道题死磕，手机突然振了一下。
　　易时的右手转着笔，左手拿起了手机。
　　【赵桥：！我知道Word为什么眼熟了！】
　　【赵桥：Word竟在我身边！】
　　什么奇奇怪怪的。易时皱眉。
　　【14：……所以？】
　　【赵桥：照片.JPG】
　　【赵桥：今天表白墙上看到的！就是，开学典礼上火了的那个学弟！现在应该是大二吧】
　　易时转笔的手指顿了一下，他抓住笔，点开照片，放大。
　　照片是抓拍，拍的有些模糊，依稀可以看出男生的侧脸。
　　光从斜侧方打在少年的眼睫上，散落下光点，恰到好处的模糊和光线为少年的轮廓镀上了几分温柔，少年眼帘微垂，戴着耳机，右手转着一支黑色的笔。
　　易时目光沉沉地盯着那张照片。
　　【14：照片拍的不错。】
　　【赵桥：你不去认识一下？】
　　【14：……为什么】
　　【赵桥：帅啊！你不喜欢小帅哥吗？】
　　【14：……】
　　这人话说的……显得自己分外流氓。
　　【赵桥：不对，你不认识吗？】
　　【14：不认识。我应该认识吗？】
　　【赵桥：[链接-有没有人觉得开学典礼上那个让学生代表尴尬的学弟很帅！-校园论坛]】
　　易时往椅背一靠，点开了链接。
　　【1L：照片.JPG 有人觉得这个学弟帅吗？】
　　【2L：这照片糊的……】
　　【3L：有幸坐在了学弟的旁边，很负责任地说，很帅。】
　　……
　　易时翻了好几下才看懂事情的原委。
　　大概是大二这一届新生入学的时候，在新生代表讲话的、落针可闻的时候，这位学弟在众目睽睽之下推开门走了进来。
　　易时想起来当时赵桥和他说了这件事来着，还说的很浮夸——什么全程录播的校园电视台快给气死了啊，什么黑洞洞的礼堂里这人推出了一道光，什么聚光灯恰到好处地打错了打到了学弟的身上，什么学弟公然迟到居然还刚好赶上了所有灯都熄掉了只留了台上的灯的时候……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易时还记得自己当时说：“如果是我迟到了就懒得去了。”
　　赵桥还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说：“听说新生代表是个女孩，长得还很漂亮，这必须得去认识认识。”
　　只可惜开学典礼全被那个长得很帅又公然迟到当场社死的学弟给刷了屏，新生代表倒是没几个人说。
　　【赵桥：我靠，我现在才发现，新生代表就是白青稚！】
　　【14：是吗？】
　　【赵桥：我改主意了，我不要去认识他了，要是一相处成了朋友，我以后怎么面对白青稚！】
　　【14：……】
　　易时又拉大了那张照片，细细回想着之前直播的那个Word。
　　眉眼很像。
　　确实是他。
　　但易时对现实生活中的这位大二学弟没有多少熟悉感和认识的想法。
　　易时收了手机，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只是他不知道，手机屏幕里的人几个小时后将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易时出图书馆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男生一手松松垮垮地拎着一本书，靠在墙边等人。
　　这张脸……有点眼熟。
　　好像几个小时前，刚从屏幕中看见过。
　　那个……大二的学弟，或者说，Word。
　　易时的脚步顿了顿。
　　他不着痕迹地用余光打量那个男生。
　　那张照片拍的不行，直播时的摄像头恐怕也有点失真，他从屏幕上看到的，并不如那人近在眼前的真实的样子。
　　有个戴了顶黑色鸭舌帽的男生从远处端着两杯奶茶走过来，一头标志性的微卷灰发几乎是瞬间就让易时联想到了一个人。
　　易时眯眼看过去，那人才转过脸来，恰巧言川正抬起眼，可能是出于一种做贼心虚偷看别人理亏的心理吧，易时慌乱地收回视线。
　　虽然只有匆匆的一瞥，但却让易时确定了这人的身份。
　　……艺院，莫许。
　　感情生活混乱，赵桥提过，以一种“这人真牛逼”的口吻说的，一个月换了三个对象——再加上，赵桥说，这人似乎是男女不忌的。
　　他们……认识？

　　“谢啦。”言川接过莫许递过来的奶茶，吸了一口，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从图书馆出来后，莫许非说要感谢言川早上帮他占位，说要给言川买奶茶感谢。
　　莫许也拿着一杯冰奶茶：“一起吃吗？”
　　“可以啊，去哪？”
　　言川略微地抬起眼，视线懒散地扫过，却突然触及了一个人。
　　言川对人的记忆力还不错，一眼认出这是之前和白青稚一起吃早餐时看见的那个男生。
　　男生穿了件衬衫，微低着头看手机。
　　言川觉得他能认出来主要是因为姿势一模一样，当初他在食堂看见这人的时候，这人也是在玩手机。
　　帅哥玩什么手机！抬头让我看看脸长什么样啊！
　　“……你觉得哪家好？”
　　视野中的男生收了手机，从遮阳的地方出来的时候似乎眯了眯眼。
　　干，阳光太耀眼，啥都看不清。
　　“喂——看什么呢？”
　　莫许用手在言川眼前晃了晃：“看见漂亮姑娘了？这么呆。”
　　“不是！”言川猛然回过神来，没好气地推开他的手，“你选吧，又不是不知道我选择困难。”
　　莫许轻微地眯了眯眼：“那就学校对面那家？你不是喜欢吃那家的酸菜鱼吗？”
　　“那不是很贵吗？”
　　“我请，你怕什么。”莫许端着冰奶茶，微微低眼看向眼前的人。
　　言川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走了：“老板大气啊！走走走！”

　　“你在干嘛？”易时洗澡出来，看见赵桥拿着手机直乐。
　　“在看Word。”赵桥回答。
　　“哦，说起这个。”易时说，“我前几天碰见他来着。”
　　“？”赵桥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整的有点蒙。
　　易时解释道：“就Word，你现在看的那位。我发现他就是上个月一直泡在图书馆那个人。”
　　赵桥一怔，而后突然想起来了：“说起来Word……上个月好像确实没怎么播，月底还在补时长。”
　　所以才会和易时撞车。
　　“不过，见了这么多次还不记得人，”赵桥损他，“不愧是你啊易时。”
　　易时：“……”
　　对得简直让人无法反驳。
　　毕竟他对人脸的记忆能力确实不太行。
　　“对了，你明早跑步叫我。”
　　“最近这么勤快？”易时有些讶异地挑起眉，“你不是说最近早上变冷了，压根不想起床吗？”
　　“看白青稚朋友圈，她明天可能会去……”赵桥说，“毕竟……”
　　易时听他的甜蜜叙述已经听得耳朵生茧了，无语地将枕头砸过去：“得了吧，追上再说。”
　　赵桥可能直接把易时的话理解成了祝福：“这必须的！”
　　易时：“……加油。”

　　白青稚抱着书跟着言川走进田径场。
　　“我看见他了！”白青稚突兀地说。
　　这人昨天晚上非常心机地发了条仅赵桥一人可见的朋友圈，暗示自己明天早上会去田径场——虽然言川对此称之为明示。
　　言川眯了眯眼，早晨雾气弥漫，他愣是没看清人在哪。
　　“我挺佩服你的视力的。”言川说，“那你等赵桥吧，我去跑了。”
　　“诶。”白青稚叫他，“那我待会直接走了？”
　　言川半晌无语，默默盯着她。
　　“？”白青稚疑惑地反盯回去。
　　“行吧行吧。”言川摆摆手，“我只是总算体会到了女大不中留的感受。”
　　白青稚微笑，然后冲他分外友善地挥了挥手：“跑你的圈去。”
　　又是这一脸杀气的笑容……言川撇了撇嘴，真不懂那些个人怎么会喜欢上白青稚。

　　“我看见白青稚了！我去了兄弟！”另一边，赵桥跑着跑着突然亢奋了起来，拍了拍易时的肩。
　　易时点了点头。
　　赵桥又轻微地诶了一声：“今天那个荧光绿兄弟也来了。”
　　“我看见了。”易时轻微地点头。
　　赵桥早就没心思回答易时的话了，直往白青稚的地方跑，从背影都能看出他的雀跃。
　　赵桥在白青稚面前停下，“好巧，又遇见了。”
　　“是啊。还挺有缘。”白青稚一脸装出来的讶异。
　　言川从他们面前跑过，在心底暗暗腹诽，白青稚，你太假了。
　　赵桥恰巧抬头往跑道处看，和荧光绿小哥来了个眼对眼。
　　这就是赵桥？言川默默想。
　　赵桥受到的惊吓就大得多了——这他妈不是Word吗？！
　　“怎么了？”白青稚看他往跑道的地方看了一眼就石化了，问道。
　　已知，Word破坏了白青稚的发言。
　　可得，白青稚肯定对他印象不好。
　　又推断，看见了他的话白青稚可能会心情差。
　　——心情差！那罕见的二人氛围就毁于一旦了！
　　得出结论——离开这里！现在立刻马上！不能让白青稚看见Word！也不能提起他！
　　赵桥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果断地看向白青稚：“一起去吃早饭吧？”
　　白青稚：“……啊？”
　　正在一步步慢慢铺垫邀约的白青稚被突然而然的一个直球打蒙了。
　　赵桥一脸诚恳地看着她。
　　难得的机会！白青稚怎么可能会拒绝。
　　“好啊，我想想去哪……”
　　“我们先出去吧，这个路上慢慢想也不急。”
　　白青稚跟着赵桥走出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赵桥是不是很急着出田径场？
　　为什么呢。
　　“你好像急着出田径场？”
　　“……”赵桥一梗，“我朋友在，我打算把他丢那。”
　　直球x2。
　　“……”白青稚的表情微微有些错愕。
　　所以是……希望两个人不被人打扰？
　　白青稚偏过头去。
　　赵桥偷偷看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该死，说错什么了吗？她不高兴了吗？
　　怎么回事。白青稚捏了捏耳朵，指腹沾染上了点烫意。
　　该死，她果然对这种直球没有丝毫抵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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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套路败于直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