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计划》我高斯无处不在

3、交叉绑架案

　　电话旁，曹瑾戴上耳机，打开设备的开关，点头示意黎嘉石可以开始了。
　　黎嘉石立马接起电话。

　　“黎嘉石，你女儿在我手上。”
　　电话中的声音做了变声处理，听起来格外尖锐。

　　紧接着，对面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爸爸妈妈……我好怕……唔！”

　　“昭昭！”
　　唐婉静着急地喊出声。

　　“听到了吧，你的女儿很想你们哦。”绑匪道。
　　“你是谁？你想要多少钱？赶紧把我女儿放了，钱不是问题！”黎嘉石开口道。

　　对面不慌不忙地接着开口说道：
　　“我要7.4个亿。”

　　对方张口就来的数字让黎嘉石下意识皱起了眉头，然后他抬起头，与曹瑾对视了一眼，曹瑾示意他先同意。
　　“可以，没问题。”黎嘉石紧锁着眉头，回应道：“只要你保证我女儿的安全。”

　　“嗯……”
　　对面先是思索了片刻，突然又道：“不行，我刚才说错了，7.4个亿不好。”
　　黎嘉石以为对方终于知道自己提的数字有多荒谬了，忽听对方改口道：

　　“我要47个亿。”

　　“你有病吧！”黎嘉石没忍住骂道。
　　他骂得突然，曹瑾根本没拦住，后者朝黎嘉石连连摆手，很是忧心地对他摇摇头。

　　唐婉静更是气得脸色发白，站在一旁，将视线直接从电话上移开。
　　陈逸声微微低着头，原本平静的眉目间也有些忧虑。
　　江林时给霍隆发送完信息，继续观察着眼前的情况。

　　黎嘉石骂出那句话以后，对面沉默了几秒，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黎嘉石，衡量自己亲骨肉价值这件事情，是不是很有趣啊？”

　　黎嘉石沉闷地吐了一口气，将压抑在心中的怒火宣泄了一部分，然后冷静地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
　　对方恍若在舌尖玩弄着这两个字眼，不紧不慢地开口。

　　然后，平稳的声线突然被歇息底里占据，对方尖叫道：
　　“我想要慢慢折磨你女儿！我想要你睁开眼看看！看看自己是如何一步步亲手葬送掉自己的孩子的！”

　　“黎嘉石，这都是你应得的！我要让你周围的所有人都尝到这种滋味，让你和你的家人日日夜夜都活在恐惧之中！”

　　在咆哮之后，对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没有给他们任何思考与回应的时间。

　　“黎嘉石，你骂那一句做什么？！”唐婉静第一个质问道，“你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你女儿的命在他手里！”
　　“你看绑匪说的这些话，他像是来要赎金的吗！”黎嘉石反驳道：“这是蓄意报复！”

　　“蓄意报复那也是你招惹的祸事！”唐婉静不甘示弱，“你没听电话里讲吗？他要对我们全家下手！”

　　“黎总，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重点是要把昭昭救回来，将罪犯绳之以法。”
　　一直没说话的陈逸声突然开口道。

　　他一开口，争论的二人更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没错，大家都冷静一下，我理解你们的着急，但是现在重点是要排查绑匪身份，尽快实施抓捕。”

　　虽然劝是这么劝，但曹瑾的表情比他们还不明朗，他已经将这边的情况已经汇报给总部，但看队长反应，线索调查似乎不太顺利，现在绑匪打了电话，很明显是要不计后果报复这一家人，那黎昭昭越晚被找到，恐怕越凶多吉少。

　　“黎先生，我想先询问你，你平时有没有什么仇家？”曹瑾问道。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一问出口，唐婉静便轻蔑地笑了一声，“仇家？想杀他的人从城南排到城北。”

　　江林时看向黎嘉石，沉静道：“与你们有7.4亿纠葛的仇家，恐怕应该不多。”

　　报复犯罪一般是在犯罪行为人生活遭遇不顺的情况下，由于无法排解心中怨恨，于是将怒火转变为外在的攻击性-行-为，对导致其不顺的源头进行报复。

　　而刚才绑匪第一次提到的赎金数字，很可能就是一切的导-火-索。

　　“7.4亿……”
　　黎嘉石默念了一遍这个数字。
　　“难道是因为起司网。”

　　**

　　“不认识周景恬？常不寻，给她挖个坑，埋了吧。”
　　荒凉的大马路上，彪哥皱起眉，将烟头丢在地上，碾了几脚。

　　黎昭昭慌乱地看向青年，试图自救，“周景恬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是他喜欢的明星吗？我可以让我爸爸把她找来的。”

　　常不寻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他什么都不该说。
　　“求求你，别杀我，我现在还不想死。”黎昭昭小声向青年乞求道，“只要你放了我，我的零花钱都给你，你想要多少钱都可以。”

　　要钱，也得有命花啊。
　　常不寻看了看这个烫手的金山芋，再看了一眼身后的彪哥，咬咬牙，道：

　　“彪哥，杀人还是算了吧，她又不认识我们，再说，周景恬还没找到，我们犯不着冒这险。”

　　“那干脆就把她扔在这里，等她自生自灭。”彪哥转头道，“开车。”

　　扔在这里，我还费这么大劲做啥。
　　常不寻心想。

　　“彪哥，反正横竖我们也要回去一趟，不如把她也一起捎上吧？”
　　常不寻试探地说道。

　　“我说你小子，挺会来事啊？”
　　彪哥不耐烦地对他骂道：“绑错人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周景恬那事我们耽误得起吗！啊？别搞些事情出来，用你那猪脑子好好想想轻重缓急吧！”

　　“彪哥您别生气！我也是仔细想过了嘛，这周景恬无缘无故的，怎么就穿上他们班的衣服了？肯定有什么联系！”

　　常不寻揪了揪黎昭昭的衣领，讨好地对彪哥笑道，“我们把她带上，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到时候也更容易找到周景恬。”

　　彪哥闻言，视线在两人脸上流转了片刻，然后指着常不寻，警告道：
　　“你最好给我问得清清楚楚，别满脑子花花肠子。”

　　常不寻因为这个“脑子”“肠子”愣了一瞬，然后立马堆起笑容，连声道好嘞。
　　他抓住黎昭昭的领子，将人拎起来，黎昭昭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与常不寻对视一眼。

　　“你看我看嘛？走啊。”
　　“可是……”
　　黎昭昭低下头，看了看绑在自己小腿上的胶带，又看向常不寻。

　　这次她没接收到对视——因为后者已经开始走了。
　　她抿了抿唇，然后低下头，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跳。

　　跳了几步，脚下突然踩到一块硬物，黎昭昭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上，下巴与路面狠狠一擦，刮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她想起身，她怕自己真的被丢在这里，这里荒无人烟，连过路的车都没有，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

　　可是她爬不起来，手脚都被绑住了，她连想要坐起来都很困难。
　　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着急，她又红了眼眶，眼角很快被一层雾气沾染。

　　“彪哥！她摔倒了，我马上就来！”
　　常不寻将缩在地上的黎昭昭一把捞起来，放到了后座上，然后用手上的小刀割开她腿上的绳子，语气不太好地说道：

　　“妹妹，走路要看路啊。”
　　“可我又没走路……”黎昭昭委屈道，“是你把我的腿绑住了……”
　　“拜托，我是绑匪，麻烦尊重一下我的职业，我不绑你放着让你撒丫子跑啊？”

　　“我又没准备在这里跑……”黎昭昭小声嘀咕道，“现在想跑也跑不了了。”
　　常不寻看了一眼她的脚踝，正想伸手，彪哥突然冷不丁开口：
　　“你俩是不是当我是死人？”

　　常不寻僵硬地转过头，与彪哥对视一眼，脸上立马带上了马仔面具，关上后座车门，疯狂道歉。
　　“彪哥对不住，都是这妞事多，我来了。”

　　高速路上，彪哥刷着手机，时不时地抬起头，看看马路。
　　“右边，进匝道。”
　　“好的。”常不寻立马变道减速，进匝道。

　　过了一会，彪哥又开口道：
　　“哎哎哎变道！等会要是开海仰去了，老子得弄死你。”
　　“对不住啊彪哥，我还没记住这条路。”常不寻卑微道。

　　“不认识路自己不会开导航啊？这点事还要我来教？”
　　彪哥不耐烦道。

　　“我手机……上周被条-子追的时候被您扔出去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常不寻扯起一个尴尬的笑容。
　　什么来不及，其实是根本没钱买。

　　彪哥也想起了这茬，咳嗽两声，对他道：“没事，干完这一票咱们就有钱了，到时候给你买个耐摔的。”

　　说完，他转过头，假装在看路，“直行，开快点，这条路车屁股都看不到一个，别磨蹭，快点。”

　　常不寻连声道好，视线从中央后视镜一瞥而过，那一瞬间，变了个表情，正好让黎昭昭看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做社会青年，也会被拖欠工资呀。
　　黎昭昭心想。

　　**

　　夜已深，中河市内的街区却仍然灯红酒绿，在这个闻名世界的繁华都市里，光鲜与阴暗依存而生，无法孑然。

　　东街小巷，一个身穿深色风衣的男人，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其中一支，想要点燃，打了两次火以后，却突然失去了兴致，想要收起烟，不料烟尾却已经沾染上了火星子，接着一发不可收拾。

　　在扔掉与继续抽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抽了半天，那股情绪仍然郁结在他的心中，他将烟头往一旁的墙上碾了碾，然后丢到脚边的垃圾堆里，转身走回车里。

　　“这几天，你最好安分一点，不管听到，看到什么，都先憋在心里。”
　　上车以后，他看着前方，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但是我现在暂时不能放你走，只能借你来用用。”

　　贺起转过头，看向副驾上表情空洞的年轻女孩。
　　女孩也转过头来看向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我现在帮你撕掉胶带，记住，不要叫，否则后果自负。”贺起神色严肃地对她道。
　　女孩点点头。

　　他俯身抬手，缓慢地撕去女孩嘴上的胶带，等到确认她不会喊叫以后，迅速地撕去剩下的一小部分。

　　女孩轻轻地恢复着呼吸节奏，贺起等了她一会，开口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想说……”
　　周景恬看着他，视线空洞如同深渊。

　　“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