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计划》我高斯无处不在

27、交叉绑架案

　　江林时带人在阳溪莲江大桥搜寻到了麻绳的痕迹，这种麻绳正好与捆绑贺起的麻绳相符，是市面上最普通不过的麻绳。

　　曹瑾带队在北街那条巷子走访问询，一开始没什么收获，问了一上午，看着大家也饿了，就准备在路边的馆子先把午饭吃了。

　　吃饭的时候，旁边一个人正在跟对面侃大山。

　　“我跟你说啊，真的跟电影一样，那一堆车，夸夸地就来了啊，其中有一辆车走得轰隆隆的，吓人得很。”
　　“豪车吗？”

　　“不知道，反正看起来很气派，我要是有这种排场，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拉出去遛遛。”
　　“你，得了吧。你说这么多车，去那个地方干什么啊，那地儿不是早就荒废了吗？”
　　“我哪知道，我都不敢靠近，下来一车穿西装的，好像还有枪，吓死个人。”

　　曹瑾皱了皱眉，转过头对说话那人道：“朋友，你昨天是在哪看到的这群人，能不能细细说说？”

　　突然有人搭话，说话那人先是愣了一下，一看曹瑾等人这身板，意识到他们不是普通人。
　　“那地方不好形容，等会吃完饭我带你们过去吧。”他热心地说道。

　　出了饭馆，热心群众骑着自己的小电驴，给他们带路。

　　“这个工厂荒废很久了，没人管，隔一段时间就有些塑料瓶什么的垃圾，我估摸是年轻人跑过来玩留下的，那天我在草丛里收垃圾，突然就听到特别大的声响，我有点害怕，就趴在草丛里往外看。”

　　“然后就看到几辆车，哦对，你照片上这个车好像也在里面，他们开进那个工厂，进去以后我听见好像有惨叫声，还有枪声！我当时吓得都想跑了，结果又来了一辆车！我就赶紧趴下了。”

　　“又来了一辆车？”曹瑾问道，“跟那群人是一伙的吗？”
　　“不是吧，那人在外面停的车，看起来挺生气的，而且后来也没看到他出来把自个车开走，我估计他……”

　　热心群众小声道：“出事了。”
　　曹瑾想了想，拿出贺起的照片给他看，“你说的后面来的那个人，是他吗？”
　　热心群众转过头看了一眼，肯定道：“就是他。”

　　说着，两辆车到了目的地，但是废弃工厂前空荡荡的，没有热心群众所说的贺起的车。
　　“奇了怪了。”
　　热心群众站在一块空地上，左右环顾，“明明就差不多停在这个位置啊。”

　　“也许是那群人给他把车开走了。”曹瑾猜测道。
　　“不会吧。”群众否认道：“我看着他们走的，而且我数着车的，等开头来的那四辆车全部都走了，我才敢出来，就是有一辆走得晚一点。”

　　“晚一点走的是照片上那个车？”
　　“应该是吧。”

　　“我本来想等所有车走了再走，但是感觉里面已经没动静了，而且我怕得很，就先走了。”
　　群众还在试图找到自己印象中的车辆，“明明里面应该没人了呀，这车怎么就不见了呢。”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这里的印记也被冲刷得差不多了。
　　曹瑾决定先调查工厂。
　　“朋友，谢谢你了，你的发现对我们的案件起了很大作用，其他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热心群众摆摆手，事了拂衣去。

　　工厂的确是废弃工厂，大门一踹就开，里面摆放着少量废弃的机器、箱子，地上还有一些轮胎印。

　　“队长！这里有发现！”

　　曹瑾走过去，两个探员站在一滩血迹后，其中一个采集好样本，确认道：
　　“是人血。”

　　曹瑾继续往前走，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捡到了一枚变形的弹头。
　　这是一枚手-枪用9mm子弹弹头，在贺起的尸检报告中并没有枪伤，所以地上那摊血应该并不是他的。

　　热心群众说在看到贺起来之前就听到了枪声跟惨叫声，那这伙人之前正在对谁动手？贺起为什么又会找到这里来？

　　他转过身，看向地面。
　　血迹是连续的，中了枪以后，受伤的人还在继续往前走。
　　“曹队，你看这个印记，地上还有手掌印。”

　　“看到了，这不是在走。”曹瑾道，“是在爬。”
　　地上这样的印子不止一道，从杂乱的印记与血迹可以勉强分辨出，应该有两个人同时在进行爬行的动作。

　　有几处地方还有打架斗殴的痕迹，散乱的血迹，掉落的牙齿，毛发。
　　曹瑾皱了皱眉，看得出来那群人的目的不止是要行凶，他们似乎更像是在折磨被害者，否则一枪可以解决的事情，为什么会衍生出这么多痕迹。

　　他继续往里面走，在一个箱子后面发现了一堆灰烬，从燃烧的残余物可以判断，这是一堆衣服。

　　衣服都被烧了，那人呢？
　　曹瑾知道恐怕也凶多吉少。

　　可是尸体在哪？

　　曹瑾环顾了一眼四周，想起群众说有一辆车走得要晚一些。
　　“去看看工厂后面另外的门。”他嘱咐后面的探员。
　　“是。”

　　过了一会，有探员呼喊道：“队长！这里有泥脚印！”
　　曹瑾绕过障碍物走过去，地上出现了与工厂内部不同的脚印，有两个人，一个脚印偏大一些，泥土最深的地方通往一道门。

　　探员打开门，后面是一个山坡，连夜的雨冲散了所有痕迹，肉眼看不出来哪里有什么问题。

　　曹瑾看着山坡，沉声道：
　　“挖。”

　　在他们都找到线索的同时，叶知竹也有了新的发现。

　　“哦，你说这个炸弹啊，我们才接到一起绑架案报警，这个假炸弹现在就在物证室，这对夫妇也不知道惹到了谁，自己被绑了还不算，女儿也失踪了，要不是丈夫自己从地下室逃出来了，恐怕都得出事。”

　　“能把案件记录给我看看吗？”
　　叶知竹看了记录上的内容，若有所思地将它还给对面的探员。
　　不怪她多想，贺起的这个行动真不是她能理解的。

　　贺起跟谭溪这一家子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搞这么一出，对自己百害无一利，他是真的觉得警察一定查不到他身上吗？

　　“对了，谭俊家的监控还拍到绑匪了，不过只有半张脸，我们还在调查他的身份。”
　　叶知竹接过照片，看到照片上的人，对探员道：“不用查了，照片上的嫌疑人是我们正在调查的案件凶手，他叫贺起，人已经死了。”

　　探员很是诧异，“死了？他还涉嫌参与绑架谭溪，他死了，谭溪又在哪呢？”
　　叶知竹道：“我们还想知道谭溪失踪案的更多细节，麻烦你了。”

　　不出意外的话，可能要并案调查。

　　“谭溪，中学老师，个人信息保护得还挺好的。”
　　小王看着屏幕，看着谭溪的情况，总感觉有什么莫名的熟悉感。
　　这种干净程度，感觉有点刻意。

　　“江法医你回来啦。”
　　叶知竹看到江林时，今天外面还时不时地在下小雨，他的外套有些湿润，她一边去给他接了一杯热水，一边问道：“进展怎么样？”

　　“确认是在阳溪莲江大桥坠江，但没找到目击证人。”
　　江林时回答时，看到小王正在查的东西，皱了皱眉。

　　“谭溪？”

　　“嗯，江法医认识啊。”小王随口接了一句。
　　“她怎么了？”江林时连外套都顾不上脱，皱眉快步走到小王身旁。

　　小王难得看他情绪这么激动，也愣了，“她……失踪了，可能跟贺起那个案子有关，我们正在进行调查。”

　　“失踪了？！”
　　江林时咬牙，“在哪失踪的？”
　　叶知竹看着他的表情道，“目前看来是在家里。”

　　公寓楼保安遇袭，警方赶到谭溪家里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根据地面痕迹可以判断，谭溪可能遭遇过一场殴打，然后才被带走。

　　江林时无法理解，“他们怎么可能查到她身上？”
　　“通过谭溪的父母，谭俊夫妇。”小王说道，“有人分别绑架了两人，并以谭溪母亲的性命威胁谭俊，要他说出谭溪的住址，谭俊被逼之下做出了选择。”

　　“这个绑架他们的人，你也认识，并且还亲手解剖了他的尸体——”
　　“就是贺起。”

　　江林时按住会议桌的手有些颤抖，叶知竹见状，微微低头，开口道：
　　“贺起与谭溪并无瓜葛，谭俊的笔录里提到贺起曾经问过他们有没有一个叫周甜的外甥女，这个周甜或许就是贺起做出这个行为的原因。”

　　说起周甜，她老是会想起最近那个梦魇一般的名字。
　　周甜，周景恬。
　　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江林时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知道这不是巧合。
　　“这是报复，这个周甜很可能就是周景恬，周景恬是拜城的人，一定是他们带走了谭溪。”

　　小王又是一愣，他想到了什么，但是更不敢开口了。

　　“贺起怎么会跟周景恬走到一起？”
　　叶知竹先是疑惑，然后很快联想到了16号晚上的黎昭昭失踪案。

　　常不寻跟费彪说他们绑错了人，绑成了跟周景恬很像的黎昭昭，原因是周景恬穿错了衣服，但是她一直没有回去找自己的衣服，监控里也没有出现她离开的画面。

　　因为她也被绑架了！

　　绑错人的不止费彪他们，还有贺起！既然他们能认错，贺起也能，黎昭昭遗失的那条定位项链很可能就是被周景恬捡到了！

　　想到这一点，叶知竹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所有案件的细节一一在脑海里出现，构成了一场交叉绑架案。

　　“你们想问什么？都说了，我不认识周景恬。”看守所里，面对叶知竹与江林时的问话，费彪只是耸耸肩。

　　叶知竹看着他道，“你不用再替她掩饰了，我们已经大概清楚她的身份，你们都是拜城的人，豪罗的几个罪犯已经把她抖出来了，你现在交代，或许还来得及。”

　　费彪抿起嘴，看了他们一眼，勉强开口道：
　　“其实你们找我也没用，她是拜城老大的女儿，我一个小虾米，哪有资格认识她？当初要不是她亲生父亲授意下面的人，我们谁敢真的绑架她啊。”

　　给他下命令的秦老大，正是周景恬父亲的手下。

　　“周景恬父亲，为什么要把她绑回古兰？”江林时问道。

　　“哼。”
　　费彪冷笑一声，“他们家务事，我哪知道，不过拜城很多人都知道，周景恬是个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一开始其实根本不想接这活。”

　　要不是常不寻这小子自告奋勇去拱火，他又确实有点想念中河的红红，恐怕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对了，你们没把我身份透露出去吧？周景恬真的是个疯子，让她知道是我去绑架她，我就完了啊！”

　　江林时跟叶知竹离开看守所的时候，外面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学长。”
　　叶知竹拉住要走进雨里的江林时，递给他一把伞，“伞。”
　　江林时沉默地接过伞，又继续向前走。

　　叶知竹不知道该说什么，从知道谭溪失踪那一刻起，江林时好像就陷入了这样的情绪之中。

　　“学长，我来开车吧。”
　　说句实话，江林时现在的状态让她有些担心。

　　“不用，我没事。”
　　江林时看向她，目光清明了不少，“至少知道，又是因为拜城。”

　　“又？”叶知竹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江林时咬住右边后槽牙，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道：“一年前，我有一个同事死在了拜城，谭溪，就是他的妻子。”

　　谢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