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怪谈》留白数千里

6、第六日

　　第六章

　　第二天清晨，那往他家丢狗屎的那几人便断手断脚在家躺着了，这猫怪甚是满意，谁知这苗笙如何也高兴不起来，抱着它道“不过是些狗屎，可如今他们断手断脚的，人人都议论是我不祥！”

　　自此这苗笙也不敢上书院去了，天天在家闷着，人见他就躲，看他如同怪物一般，猫怪见苗笙难过，如此也不知该如何了，人既然打了，也只好日后多加忍耐了。

　　它夜里化了形，见苗笙侧身睡的香甜，便独自饮浇愁，想它当初来这是来作乐的，可现如今天天围着这屁大的孩子转，早前在山里何不逍遥快活，想睡遍睡，要吃遍吃，那些小妖们换着法来拜它山头，见哪个不顺眼了捶它一捶，不提也罢，眼下这苗笙怕是这里呆不住了，要搬离此地，如何与这苗笙开口，它想了许久忽想起苗笙他娘来，这女人要是能托梦给他就好办了，可这人只怕不知道哪里投胎去了，要自己入那梦境还不吓死他，想了想却有一妖能办这事，暗暗拟了办法.

　　这日夜里他使了个术让苗笙沉睡不起，将他带到千里外的一个竹林里，这里群山抱翠，雾罩云腾，行至一条小道路边竹叶上挂满了红绳，路傍摆满祭礼，他见一大牌坊写着鹿神仙居，便抱着苗笙走了进去，见一处竹屋里面正有个白衣少年郎在那挑拣簸箕中的药材，那少年道骨仙风，他回头见猫怪带了个孩子，惊的手上的药都拿不稳道.

　　“你怎么来又此处？”

　　“许久不见，道兄可好呀？”

　　那猫怪见这白衣如此怕他，又禁不住想逗他一逗，做了个要咬他的意思.不想才一下，就已经钢刀架脖子上了.

　　“你这厮，上次教训你还不够，又来欺负我兄长，你是皮紧了，还是肉松？”

　　猫怪顺着钢刀往后看去，这多年不见，见这刀的主人还是有些怕，硬生生挤了个笑脸，道：“大哥好呀！我只是许久不见你兄长，与他玩耍一下，我就算胆子斗大，也不敢打他的主意！”

　　这刀的主人和着白衣长的一般无二，身着黑衣，可这身上气息全是犹如魔神一般，比他强了几倍，这黑衣已经入魔道，非他这大妖能比拟，自然见了他怕的不行.

　　原这兄弟是一个快入仙道的道人所养一只仙鹿所生的同胞，一生下来就能化人形.一只白鹿，一只黑鹿.这白衣便是兄，黑衣是弟，他兄弟二人拜了这道人，白鹿从小就只通造梦和医术，其余仙法不济，不通武道，时常被一些小妖所伤，黑鹿从小脾气暴躁，嗜杀，见不得自己兄长受欺凌，但凡有人敢欺辱他兄长，他动手非死即伤，这白鹿又是个柔弱性子，虽有仙体却少武道，妖怪们垂涎他的修为，又好欺负，人人均想吃了它，被他引来的妖精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了，这黑衣杀着杀着便入了魔道.白鹿本可以登仙，因他与兄弟太近，变的仙体不纯，竟然成了半仙半妖之体。

　　他们师傅见他们这般光景也知他们登仙无望，羽化前携了他们母亲一起，临走时他们母亲依依不舍，反复交代，即你们已形成此态，两兄弟感情深厚自不必说，可让兄多劝着这弟少造杀业.

　　早年间猫怪也是被他兄长引来的，正掳走着白鹿回山寨的途中，这黑鹿就找了来，见了也不多说什么，单手挽着它兄长，只手用这柄钢刀将猫怪打了个半死，要不是他兄长拦着，只怕他早下黄泉.它至今想起来还肉疼.

　　那黑鹿见他兄长摇头，便收了刀道“既然不敢就赶紧滚！”

　　“大哥你看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可如今有事儿请你兄长相帮，我知道兄长大人它最是个有善心的，广施医术，看你们这的牌坊，路边的祭礼便可知了！”这猫怪抱着孩子堆着满脸贱笑说道.

　　“你不必拿话来哄我兄长，我兄长性子纯净，容易被哄骗，你们这帮人没一个好东西！”

　　那黑鹿手里集了一股气，正要打出去，白鹿走过来稍稍扯了他袖子，他便收了手.黑鹿不悦“兄长这是为何？”

　　“你看他带着个孩子，你这一掌打出去还不要人家孩子的性命，我看他化个不人不鬼的样子，他大约是要真心修人不会再造杀戮，可你如今也不听我劝告，是等着将来魔性更深失了常性，将我也一并杀了么？你且听他说了什么！”

　　白鹿急急说道.

　　“兄长教训的是，我只是因他先前的事有些怒火，兄长莫要生气，我只听你的便罢！”

　　猫怪见他兄弟已经平心静气了，知道这白鹿会出手了，将前因后果说了，那白鹿对他有了些敬意，便当即给这孩子造了一个梦，猫怪千谢万谢的回家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