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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躺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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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胡思乱想着,蓝芩已经把祁工带了上来。
他也换了一身符合朝代特色的衣裳,人本就长的浓眉深目,现在略一捯饬,竟有了几分幽深厚重的帅气。
蓝芩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满眼爱慕全不遮掩,根本不像看着自己时那般轻佻。
“公子坐这边。”
蓝芩甚至还亲自给他铺平了坐垫,然后含情脉脉道,“蓝芩便在房外候着,公子有什么吩咐,唤一声蓝芩即可,蓝芩的听力与轻功都极好,应声便能赶到。”
“不必。”
即便换了衣裳,祁工也还是话少的厉害。
他甚至都不给蓝芩一个正眼,只是道,“你去忙你的,离这房间远些,我们要说几句私密话。”
“两位是……”
蓝芩这才又把眼神凝在了梨花身上。
梨花知道自己有些时候显得是很滑稽,身量小,因而最小的男装成衣套在身上也还是有些松松垮垮的。至于长相……虽说没有祁工这么惊艳,但作为一个女人,应该还算是眉清目秀的吧,这个蓝芩看自己的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蓝芩一说这句话,梨花就知道蓝芩对她的轻佻之意来自于哪了。
她把自己假想成了情敌。
这不就是瞎胡闹嘛……于是梨花叫她放心,“我们是兄妹,只是家里有些事情,实在不方便被太多人知道,所以希望蓝芩姐姐行个方便。”
祁工也终于开了窍,格外郑重的朝蓝芩一拱手,“拜托拜托了。”
蓝芩喜笑颜开,“那你们放心聊,我去外头给你们守着。”
梨花倒了杯茶,推到祁工面前,“是这里?”
她的眼神往外瞟着,楼下大厅里又上了新的节目,美人肤若凝脂,正绕着悬着梁上的红绸起舞。被触目的红一衬,越发显出美人裸露在外的皮肤是惊心的白,仿佛娇嫩的软玉,只消一眼,便叫人想起无数香艳的词来。
视线一滞,连带着嘴里的茶水也不识时务起来。
梨花赶紧抬高视线,看向畅春院的大门。
门外嫩柳新芽,正随风摆着,莫名倒也叫人联想到美人细软的腰肢。梨花一怔,干脆还是将视线收回来,看向面前坐的端端正正的祁工。
祁工拿了个小东西摆弄着,不过片刻就确定了方位,“应该是在大厅,更精确的位置是定不到了,大概是进隧道前出了点故障。不过这儿也挺好,能把大厅全貌收入眼……”
一个“底”字来不及出口,便听“砰”的一声。
两人下意识站起身来,清水溪的门被不知名物体给撞开了。
祁工挡在梨花前头,那不知名物体正咕噜噜往他们脚下滚过来。梨花握紧蒙古刀,正要扎下去,那不知名物体却忽然站起身来。
“啊!”
梨花往后一蹦,把蒙古刀往前一捅,祁工一把拉住她,“是蓝芩。”
梨花这才睁开眼睛去看——果然是蓝芩,只是,前一秒还如花似玉的蓝芩姑娘,如今就像个被烧焦了老母鸡。
“这是怎么了?”
祁工问着,顺势便往大厅看了一眼。
“两位快走!”蓝芩喘过气来,趁势把住祁工的胳膊,“畅春院里来了刺客,方才在仙月姑娘房中,我没抓住,被他给跑了……”
大厅里依旧歌舞升平,仿佛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二楼这一处小小的骚动。
祁工忽然警觉起来,“刺客?”
“不知道他的目标是谁,总之就一间一间的翻找着……”蓝芩的声音颤抖起来,“身上还不知道带了什么武器,瞬间可以喷出火来。”
她定了定神,“总之两位快走,院里并不太平,我要下去通知妈妈了。”
话罢,蓝芩一翻身,径从栏杆上跃了下去。
“院子里会想办法拦住刺客。”
祁工拉开门,拽着梨花就往外走,“趁他现在还在找出口,我们先看看能不能找见他。”
梨花明白,哪里是什么刺客,这瞬间喷火的武器,大概就是那时空盗贼用来防身的东西了。
只是,这事儿竟与她所想有很大出入,他们守在哪里,想必时空盗贼也收到了消息,大可以走无人看守之处,不想却非要硬着头皮从畅春院里冲个突破口出来。
可一转念,大概也是因为自己看起来实在是太弱了些。
二楼除了清水溪,其他房间都是带个床的,想必刚刚也是蓝芩听到了仙月房里不正常的动静,因而这才会贸然进去。梨花和祁工也不好妄动,恰好此刻,二楼里有几位姑娘都得了讯息,纷纷从自己房间中出来,议论起了那个来去皆无影无踪的刺客来。
“出口不在二楼……”
祁工再次确定了时空隧道的方位。
那么那人就必然还在二楼躲着,只是身法过于灵活,一时叫人寻摸不到会在哪里。
这苟着的功力倒叫梨花忽然想起了刘邦。
金章皇帝(晋):@汉高祖如果你们在玩捉迷藏,你觉得藏在哪里才不会被发现?
汉高祖:大概率房顶,动态兜圈子,永远都在视觉盲区中。
祁工颔首,抬眼逡巡着房梁之上的每一寸空间。
他目光如炬,所过之处,仿佛细致到能将木材掀开再重新装修一遍。
这会儿蓝芩已经通知过了妈妈,龟奴将四下的出口都把住了,甚至还通知了官府,将畅春院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围成铁通一般。
她们也赶上了二楼,蓝芩见祁工与梨花还在,当即便浮出不知道该说是喜还是惊的复杂神情来。
——果然在房顶!
祁工一眼瞧见那穿着一身黑的人,只见他猫着腰,正欲攀住窗框,跳进另个房间中时,祁工抽出腰间长鞭,挥臂一勾,便缠住了那人的脚踝。
那人回身就要将长鞭砍断,却不防蓝芩再次出手。
她蹬地而起,朝着那人的方向甩腕,只听“唰唰”两声,两道白光接连闪过——原是两道销魂钉!
那人闪避不及,猛地一仰,就从房梁上摔了下来。
早已埋伏好了的龟奴们一拥而上,眼见他又要拿出那喷火的东西来,蓝芩大喝一声:“小心!”
而祁工已提步往前,甩开防风斗篷一圈,将那人除头之外,全都裹在里头了。
梨花也没闲着,她捡起鞭子,干脆将困住那人的防风斗篷给死死缠住,然后甚至还打了个蝴蝶结。
“好了。”
祁工拍了拍手,掏出一块腰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众人面前一转,接着收回到腰带里,“多谢各位今日鼎力相助,能将此贼缉拿归案,整个畅春院都有功劳。这人我就先带走了。”
动作自然又流畅,仿佛这套话他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
畅春院的妈妈这才回过神来,她虽略有些疑惑,但毕竟也见过不少场面,还是上下打量了祁工几眼:“客官,倒也不瞒您说,官府里头的老爷在我这儿没少喝酒,可我怎么总瞧着您面生的很?可别是个冒领功劳的吧。”
“我是京城直接派下来的。”
祁工也不慌,再次把他的腰牌拿出来,任由那妈妈仔仔细细端详着。
“六扇门?”
那妈妈一凝神,忽笑出声来,“这位爷,六扇门的腰牌我也常见,哪有这纯银的?您可别拿这个狂我们,官府的人就在外头,倒不如咱们去大堂里说个明白。”
“你仔细看看?”
祁工挑眉,示意那妈妈给腰牌翻个面。
“我可是六扇门的……”
“总捕头?”
那妈妈可算是被这三个大字吓得住了嘴,一旁的蓝芩更是不敢言语。
畅春院里确实接待过不少六扇门的人,但都是底下的小喽啰,没见过总捕头,自然也就认不得这总捕头的腰牌。
祁工不再多话,他从那妈妈手里拿回腰牌,撇头就走。
这总捕头的架子是拿捏住了,只可怜梨花,不仅要押着防风斗篷里的那个时空盗贼,还得踉踉跄跄的跟住他的大步流星。
一直到出了畅春院的门,都没人敢再拦住他俩。
说来也是,六扇门总捕头,这可是个少以真面目示人的官职,就连京城六扇门本部,也未必就知道自己的总捕头长什么样子。
这趟任务……
还是挺轻轻松松的嘛。
梨花心里想着,看不出来这祁工的武功这么高,自己就属于躺赢了是。
于是她快走几步,好奇多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经常干这事啊,看起来熟练的很,你怎么还有六扇门的腰牌?”
“经常干这事,当然各个朝代的腰牌都有。”
两人押着那个时空盗贼,按计划赶到了第三处时空隧道处,但却不见杜鹃与老张前来汇合。又等了一会儿,祁工的眉头越皱越深,他试着联系,但信号却总是莫名其妙的中断,他看了一眼梨花空空如也的手腕,叹了口气,“不然你先回去,茉莉和警队其他同事接应,应该就不用我送你了。杜鹃那边不太好,恐怕我得去看一眼。”
梨花点头,她现在押着个有武器的家伙,确实不方便再继续行动,于是她撑开了自己的防风斗篷,打算先回山庄。
“有事联系。”
祁工点了点自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