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赫拉宾》Dwinter

146、黎明前夕

　　到了九月底，温度骤降，霍格沃茨几乎见不到太阳。
　　初秋的风夹带的是寒冬的冷意，从湖面那吹来，吹得大树树叶沙沙作响，也吹来了迷雾。
　　雾气渐渐笼罩整个湖面。从教学楼这边的连廊望去，已经看不到城堡外的景色。紧接着，便是绵绵的细雨从天空斜斜划过，降落在这座古老的城堡。
　　天黑了。雨越发大。
　　“德拉科，你……你在想什么呢？”
　　我陡然惊醒，才发觉自己已经拉着高尔在连廊这站了许久。
　　高尔裸在外面的脖子已经吹得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收回视线，没有回答高尔的话，匆匆走向和休息室相反的路。
　　高尔跟在我身后，翁声道：“德拉科，你不回休息室吗？”
　　我轻声嗯了一下，扭头看他：“怎么了？”
　　“嗯……没事，”高尔迟疑地盯着我的脸，“德拉科，你最近很奇怪。”
　　我有些讶异。
　　没想到高尔竟是这些天第一个察觉到德拉科不对劲的人。
　　想到这，我语气稍缓：“别多想……”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尽量待在休息室。不要到处乱跑。”
　　高尔不明所以，点点头。
　　看着他茫然的神色，我叹了一口气，朝他挥手，往楼梯口走去。
　　这次，高尔没有跟上来。
　　走到一楼时，大厅和走廊几乎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打闹着的格兰芬多从我身边匆匆跑过，给我留下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指针距离“7”只差一点点距离。
　　原来马上就要到宵禁时间了。
　　“Disillusionment（幻身咒）”我轻喃。
　　白光闪现。周围都像蒙上一层白纱。
　　我垂眸，匆匆跨过大半的草坪，终于来到黑湖前。
　　借着微弱的光源，我垂下身，看到涟漪泛起的湖面上丝毫没有我的倒影。
　　很好。第一次使用幻身咒成功。
　　我松了一口气，顶着细雨，走向禁林方向。
　　越靠近禁林，手腕处传来的感应就越发明显。
　　在离禁林几米远的地方，我站定，看向乌压压的森林。
　　它如匍匐着的野兽趴在一片草地上。夹杂着细雨的狂风从远处的山那边吹来，整座禁林像是活了一样，慢慢地悉窣展开，传来叶子相互碰撞的沙沙声。缓缓地，密密麻麻的雨点吹散我带着的帽子，裸露出我的脸。
　　我下意识捏住自己的袖角，走进禁林。
　　“你好，赫拉。”几个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却是马状的魔法生物踏着慢步，出现在我面前。它们佩戴弓箭，警惕又好奇地看着我。
　　“我记得，马人从来不参与进人类的斗争。”我蹙紧眉，看向为首的马人身后。那里，两个马人正用木绳桎梏着只有乌贼般大小的默默。
　　为首的马人一笑，声音却很嘶哑：“可是你和你的契约生物在禁林接二连三地挑战我们的底线。你说的那句话，并非是一件值得讨论的事。”
　　我沉默下来。我对马人并不了解，只记得它们对星星感兴趣，很少管人类社会发生的事情。
　　“如果你们真的生气，或许就不会让默默向我传递消息。”我缓缓说道。
　　为首的马人欣赏地点头：“没错。”
　　它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天空。
　　我也跟着它一起抬头，看向天空。
　　满目的雨丝飘落，砸在我已经失去防水咒的脸上。雨丝渐渐减弱，但我能感受到它的冷意以及隐隐不安的意味。
　　等我终于从天空中移开视线，才发觉为首的马人已经盯了我很久。
　　“你的身上有独角兽祝福的气息，”看到我讶异的目光，马人竟稀奇地解释，“这很难得。”
　　我回想起四年级遇到的那只还未成年的独角兽：“它们吃了我的糖……”
　　“单纯的糖可不会让未成年的独角兽给出祝福。”马人冷笑一声，似乎在嘲笑我的无知，但听后面的话，又不像如此。
　　“是它们放不下脸面，用未成年的独角兽来向你表达友好……不然你以为海格能够轻易抓到未成年的独角兽吗？”
　　我茫然地听着马人的话，根本不懂他说的意思。
　　马人再次抬头，看向天空，语气飘渺：“几年前有人曾试图扭转时间，我就见过你。那时，你和那个所谓大难不死的男孩正寻找逃脱的叛徒。或许你不知道，我将彼得送到你们身边，是向你表达友好。”
　　它缓慢地垂眸，重新与我对视：“而现在，我再次示好，只为了得到你的承诺。”
　　两个马人松开对默默的束缚。
　　默默一瞬间窜进我的手腕里。
　　我感受着默默良好的状态，心里一松，刚想抬头询问马人——
　　“今夜的火星很明亮！”为首的马人却不再解释，只留下这一句话，便迅速扬起自己的前蹄，直接离去。
　　它的身后跟着一群马人。
　　等它们踏过满是水坑的土地，连背影都看不到时，雨渐渐停止，周围渐渐传来猫头鹰和某类不知名鸟类的鸣叫。
　　我缓过神，抹开脸上的雨水，给自己淋湿的衣袍勉强施了一个清洁咒。
　　今夜的火星很明亮……
　　我思索着，慢慢走回去。
　　在即将跨越一个矮坑前，我猛地停住。
　　在那一瞬间，我抽出自己口袋里发烫的金加隆。
　　凭着魔杖顶端微弱的光，我眯着眼，辨别上面的字体。
　　“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
　　我立马意识到这是哈利发的消息，心里一喜。
　　可不过几秒，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
　　心蓦然往下疯狂坠落。
　　今夜的火星很明亮！
　　原来是这个意思。这是马人的示好。
　　我停住的脚随即迈开，快走，甚至跑开。
　　“他们快来了，”我急切地和默默联系，“你离开我。保护好霍格沃茨。我会照顾好自己。”
　　默默在我的手腕处闪现，钻进脚下湿软的土地，根系不断延伸。
　　整个霍格沃茨，都在默默的可控制范围内。
　　我迅速跑进城堡。
　　此时早已过了宵禁时间。城堡内空无一人。
　　我没有犹豫，更没有掩盖声音，直接狂奔向校长办公室。
　　只是拐进一个楼梯口，就看见斯内普教授从往斯莱特林休息室方向的通道口出来。
　　显然，斯内普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去找我。可惜没找到。
　　“马尔福先生，”斯内普看到离开幻身咒的我，神情阴沉，“真是一个优秀的学生。宵禁时间不在应该待的地方，或许是为了学习格兰芬多拯救世界。”
　　他的黑眸从上到下，打量着我半湿未干的衣袍。
　　我喘得没有办法回答，只好给他做手势。
　　斯内普看懂我的意思，高深莫测地平视着我——德拉科的身高和他差不多高。
　　他冷丝丝地回答：“邓布利多不在学校。”
　　我像是被人猛地掐住脖子，气瞬间堵在喉咙里。
　　“为什么会不在？”我蓦然拔高声音，充满怀疑地看着他。
　　斯内普露出古怪的神情，低声说：“德国那边出了事情。如果不想解决一个问题，又出现新的问题，邓布利多只能去那边。”
　　我愣住。
　　我万万没想到，格林德沃听到邓布利多有危险，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赶来援助，而是直接把人给支走！
　　是啊，比起自己辛辛苦苦赶来保护人，还不如让保护的人直接去找他，远离危险。
　　我简直是笨蛋。
　　为什么要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测格林德沃的想法！
　　我掩下心里的不安，抬眸看向斯内普：“没事。我们绝不会因为邓布利多走了，就毫无胜算。”
　　按照邓布利多的性格，他走之前肯定在办公室留下什么线索。
　　斯内普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比起这个，马尔福先生，先赶回休息室整理整理你自己。待会在大厅集合。”
　　我点头，重新给自己施展幻身咒，匆匆赶回休息室，快速洗完澡，穿上睡衣。
　　当我刚要犹疑着要不要继续喝下复方汤剂，门口传来敲门声。
　　三下之后，外头的人直接闯入。
　　“马尔福。”瓦特因先是牢牢看向我的状态，实在找不出错，又将视线犹疑地四处扫荡。
　　我不耐烦，冷声道：“有什么事，瓦特因。”
　　瓦特因见找不到破绽，怨恨地冷哼一声：“院长传来消息。大厅集合。”他紧盯着我，生怕我背着他做出什么其他举动。
　　我只能放下补充复方汤剂的想法，跟着他，和一群睡眼惺忪的斯莱特林走向大厅。
　　不仅仅只有斯莱特林，路上还碰见了赫奇帕奇学院。
　　高尔从另一边挤到我身边，挤开了试图监视我的瓦特因。
　　“睡太死了。”他脸色惨白，似乎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我点头。
　　人影攒动。
　　几个学院，不论年纪大小，如入场的鱼群，一个一个往霍格沃茨大厅涌去。
　　大厅内灯火通明。
　　斯内普站在高台上。那里本是邓布利多发言的地方。而他身后，站着一个傲罗。但我一眼就认出，他是潜伏进霍格沃茨的食死徒之一。
　　底下的学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厅异样的氛围让他们闭口不言，似乎只要发出一点响动，就会打破此刻的平衡。
　　等所有学生都站在大厅里，斯内普悠悠开口。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施加了扩音咒一般，回荡在整个寂静的大厅。
　　“据傲罗所说，他们在视察霍格莫德入口附近，”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垂下头的脑袋，如同一条处于捕猎的蝙蝠，“看到有三个可疑人员进入霍格沃茨。”
　　无人吭声。
　　只有墙壁上的蜡烛火光正不住摇曳。
　　我和其他学生一样低下头，心里却在想：斯内普扮起反派，可真像啊。
　　在一片寂静里，斯内普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一字一顿。
　　“要是有人看到可疑人员的行踪，我建议你们站出来。”
　　他缓缓地将胸膛两边的黑袍扯紧，一步一步走近学生，阴沉的眼神扫过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
　　加重语气：“就现在。”
　　“可是为什么是你？”格兰芬多那边有道声音喊道。
　　我跟着其他学生齐齐望去，凭借着优越的身高优势，看见同样有着优越身高、站在格兰芬多的纳威。
　　此时的他丝毫不见以往对斯内普的恐惧，率先对斯内普的话发出质疑。
　　许是有了纳威的开头，另外两个学院同样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而我身处的斯莱特林学院依旧保持着寂静。
　　“邓布利多校长呢？”来自赫奇帕奇的学生大喊。不过他没有纳威胆子那么大，喊完就缩进人群里。
　　“对啊。怎么回事啊？”
　　“麦格教授呢？她怎么没来！”
　　“谁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的……”
　　“安静！”台上的食死徒看场面无法控制，暴怒地伸出魔杖。
　　台下的学生立马散开，如潮水一般退到大厅门口。
　　我随着人群的挤动，被挤在大厅左边的一角，背靠着冷冰冰的岩石墙壁。
　　比起格兰芬多其他学院，斯莱特林冷静得可怕。他们并没有发出任何的质疑，却在其他学院退后时，也随波逐流地一起后退。
　　“太奇怪了。这一切都太奇怪了。”穿着拉文克劳的高年级学长在我身后喃喃自语。
　　不止是他有这个想法，很多人已经开始抽出自己的魔杖，警惕地来回看向斯内普教授和食死徒。
　　斯内普早在食死徒发出声音后，脸色就阴沉下来。在看到一汪学生拿着魔杖对着他时，他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