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白学青月

12、第十二章

　　他俩打到了一点半。
　　叶盛的睡意泛上来。
　　他揉了揉眼睛，询问身边的人。
　　“回宿舍吗？我有点困。”
　　祁茂看了他一眼，把电脑关上。
　　“走。”
　　叶盛跟在祁茂后头翻墙进了宿舍。
　　我最近真变了啊。叶盛一边翻一边想，都敢上网吧熬夜了。
　　他没意识到的是，都是因为祁茂。

　　祁茂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看到的是一只还没洗澡已经在他的床上睡着了的动物。
　　祁茂默默地看了一会儿。
　　大少爷的呼吸均匀而平缓，睡了好一会。
　　看起来很软。
　　蜷成一团。
　　冷酷无情的校霸盯了他很久，叹了口气，没有把看起来软乎乎的大少爷踹下来，而是爬上了床。
　　把大少爷小心翼翼往里推了推。
　　这动作要是让范同浩看到，恐怕会当场怀疑人生并割腕自尽。

　　问：一大早起床看见自己和同学同床共枕是什么体验？
　　答：马上捏自己一把看是不是在做梦。
　　可怜的叶大少爷快把自己捏骨折了也不敢面对现实。
　　想象一下。
　　你晚上朦朦胧胧睡着，早上一睁眼就看到你的好朋友睡在你边上，还没醒。
　　……而且好朋友还长得帅，并且熟。
　　……吓人的就是太熟。
　　叶盛在“立马下床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和“叫醒祁茂问清怎么回事”间选择了后者。
　　他推推祁茂：“醒醒，起床。”
　　祁茂哼了几声，睁开眼看他。
　　叶盛又看了眼宿舍的钟，才六点。
　　这个点，全宿舍没有一个人起来。
　　他放下心，起码不会被那俩一惊一乍的看到。
　　“怎么了？”祁茂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谁大早上的突然被喊起来都会很烦躁，哪怕是没有起床气。
　　叶盛选择了先发制人。
　　“我为什么睡在你的床上？”
　　祁茂看着他。
　　昨天是谁招呼不打一声就在他床上睡着了？
　　他从床上下来：“不是你晚上太困，自己睡这的吗？不需要我提醒你了吧？”
　　叶盛：“……”
　　他好像……因为太困在祁茂床上睡着了？

　　叶盛和祁茂一前一后地往二班走。
　　前者花了半小时的时间接受早上的事情，整个人魂不守舍地往前走。
　　祁茂倒没什么，反正只是当借个床。
　　经过楼梯口。
　　这个楼梯口比较偏，这个点学生都从另一头走。里面隐隐传来小声的涰泣。
　　祁茂停下脚，往里看。
　　只看了一眼，他就猛地冲了进去。
　　是徐遥。
　　还有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呈半圈形围住了她。
　　为首的那个男生很眼熟。
　　就是那天，说徐遥“肮脏婆子”的东西。

　　祁茂几拳干倒一个。
　　叶盛紧随其后，他虽然没有祁茂反应快，但看到徐遥坐在地上哭，也大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几个男生在嘲笑她。
　　还打她。
　　徐遥身上有伤。
　　叶盛感觉自己的怒气值达到了顶峰。
　　他一拳过去，对面那个男生流出了鼻血。
　　他这一拳打得极狠，那个男生踉跄了一下，骂出一句脏话。
　　叶盛闪身，躲过了男生反击的一拳。
　　祁茂效率很高，没一会儿五六个男生都见了血，或趴或跪成一排。
　　叶盛看着不解气，上去给了那说徐遥“肮脏婆子”的男生一脚。
　　那男生痛得蜷缩起来，骂了句什么。
　　“我再说一遍。
　　“谁敢再动徐遥，老子就动你。
　　“听清楚了吗？”
　　祁茂扫视过那一排人。
　　那个男生又骂了句。
　　祁茂冷冷地看着他：“还有你。
　　“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下意识畏缩一下：“……杨……杨湾。”
　　“好。”祁茂敛了杀意，似乎对他诚实的回答感到很满意，回头问叶盛，“徐遥呢？”
　　“徐遥她……”叶盛下意识回头去找徐遥，他记得徐遥就坐在楼梯那儿。
　　可现在，那个地方空无一人。
　　徐遥不见了。
　　“徐遥呢？！”
　　叶盛瞬间爬起身，在楼梯道上上下下。
　　徐遥上哪儿去了？！
　　与此同时，祁茂敛了杀意的脸又开始一点点变冷。
　　他看着面目越发得意狰狞的杨湾。
　　后者正疯笑他看着他。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杨湾的脸变得疯魔。
　　像是鬼。
　　叶盛很久没有害怕过了。
　　而这个疯笑，让他想起了叶天朗。
　　打，还有骂。
　　他害怕了。往后退了一步。
　　“她刚刚跑上天台了。
　　“我知道她要干什么。
　　“你们拦不住的……
　　“哈哈……哈……”

　　徐遥站在栏杆边，望着楼下。
　　这里是六楼，跳下去应该很疼吧。
　　她感受着耳边的风。
　　即使生命最后一刻，也没有人陪伴她。
　　她永远是被歧视的那个。
　　被嘲弄，被嫌恶。
　　陪她的……应该只有风了。
　　她喜欢风。

　　段飞扬躲在暗处，观察着风中的女孩子。
　　他早上闲着来天台转转，看到徐遥跑上来。
　　身上带伤。
　　平时无比豪迈的体委，这个时候却小心翼翼。
　　他喜欢她。
　　喜欢到生命里只剩她。
　　他不敢去惊动徐遥，就像不舍得碰自己最珍贵的那份心”。
　　小心又禁忌。

　　叶盛和祁茂从楼梯道跑上来。
　　祁茂没有惊动徐遥，小心地藏在拐角。
　　这个地方，可以看到徐遥的侧脸。
　　徐遥长得很清秀。
　　突然，徐遥哭了。
　　她哭得不大声，但很心碎。
　　“为什么……什么……你们……都……都嫌弃我…………
　　“……我……我做错了……吗……
　　“……没有人喜欢我……”
　　说着，她翻过了拦杆。
　　“……都……都……都见鬼去……”
　　“徐！……”叶盛刚想起身，被祁茂一把摁回去。
　　“别动。”
　　这个姿势，徐遥只要一撒手就会从六楼摔下去。
　　“为什……”叶盛挣扎。
　　万一徐遥跳下去了……
　　就在那一瞬，段飞扬走了出来。
　　“徐遥！”
　　段飞扬是笑着的。
　　“谁说没人喜欢你的？”
　　徐遥懵懵地回过头。
　　段飞扬走上前去，把呆呆的徐遥从栏杆外半推半抱回来。
　　像是在澄清。
　　“我喜欢你。
　　“我们在一起吧？”

　　叶盛明白祁茂为什么要拉着他了。
　　合着给段飞扬制造机会呢？
　　他笑着从兜里摸出手机，给段飞扬发了一条。
　　——要好好保护你的女孩啊。

作者有话说

　　方阳：兄弟你背着我脱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