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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幻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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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尔大脑空白地过完了整个下午，直到第二天还是有点懵的。
“特雷尔，你怎么回事啊？”卡罗拉在停机坪门口停下脚步问道。
她也察觉到了特雷尔的不对劲。本以为让他睡一觉就没什么事了，哪知道第二天起来他依旧有点傻的样子。
特雷尔摸了摸自己的一头白毛，尴尬地找了个借口，“没什么，一个多星期没上班，都有点不适应了。”
不能再管那些有的没有的了，这是他态度没放端正，这是他自己的问题。
从现在开始，他要全心全意投入委托当中。
“救命，我不想面对埃尔默。”卡罗拉攥紧了特雷尔的衣袖，凑近他低语。
埃尔默就站在全停机坪最显眼的地方，转头眉飞色舞地和莱恩讲话。
赫琳和黛尔倒是自顾自的，没有多少交集。
最先注意到特雷尔和卡罗拉的是赫琳，她并没有大声打招呼引起注意，只是点了点头。
本来只注意到埃尔默聊天聊得很起劲，近看卡罗拉还发现，埃尔默手上盘着一条……眼镜蛇。
精神体可以被主人控制大小，此时埃尔默的眼镜蛇一只手就可以托在掌心。
光是直视，卡罗拉就浑身冒冷汗。
“来了？”埃尔默一个转身朝向特雷尔和卡罗拉，露出他经典的和善微笑，“好久不见。”
“首席好。”两人几乎是同时打的招呼，只不过特雷尔还是保持着友好和礼貌向着埃尔默，卡罗拉则是直接朝着后面坐在装备箱上的黛尔。
“小蛇蛇也打个招呼吧。”埃尔默颠了颠手上的精神体，而眼镜蛇只是盯着特雷尔和卡罗拉，同时慢慢缠上埃尔默的手腕。
这更令人感到害怕好吗？！！
明明是吐着信子的有毒生物，为什么埃尔默能够若无其事地称之为小蛇蛇。
“希望你见到埃莉诺的精神体，也能是这个样子。”
黛尔每次讲话都像给埃尔默泼冷水一样，这次也不例外。再加上旁边蹲着的精神体黑豹，卡罗拉都觉得下一秒黛尔会教训埃尔默。
“知道了，前提是先让我见到嘛。”埃尔默摸了摸眼镜蛇的头，然后面对剩下四个人，“都检查一下精神体吧。”
卡罗拉的海豚心情不错，在空中模仿着跳跃和潜泳的姿势。
特雷尔的金雕和莱恩的角鸮似乎很合得来，隔着一段距离相互拍打着翅膀。
“起来了。”赫琳踢了踢脚边趴着的雪狼，见精神体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于是伸手一把揪住它的后颈拎起来。
停机坪突然就变成了大型动物园。
“没问题的话，就准备登机了。到时候下飞机见。”埃尔默下达指令后，就往身后的直升机走去。
谢天谢地，埃尔默和黛尔不和她们四个坐一架直升机。
卡罗拉坐上直升机，在脑海里梳理这次的A级委托：拦截哥布林进入无人街。
前两天塔在秘密疏散无人街里的居民，今天就轮到哨兵向导渗透进无人街，准备拦截哥布林了。
至于为什么塔能够预判灯的行动，全靠潜进灯的卧底。
当然，灯在塔也安放了卧底。两方阵营就打成了互相预判的局面，谁都不知道下一步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这次在场的执行官推测是力量。埃尔默明知乌苏拉最恨的人就是力量，为什么还要强迫她去面对？
可能卡罗拉是局外人的视角，这件事的内幕她不了解。
而且埃尔默把她和特雷尔两个普通职员放在第一小队，一定有什么别的用意。塔里优秀的哨兵向导一抓一大把，凭什么就选他俩和赫琳莱恩？
再带一个情绪不稳定的乌苏拉凑成奇数的小队，就更加奇怪了。
鬼才知道埃尔默和劳伦特下的什么棋！能每次安全地完成委托就是最大的运气了！
随着直升机落地，卡罗拉吓了一跳，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
降落的地点是一栋楼的露天天台。
为了让所有哨向渗透进无人街，埃尔默和黛尔将每一支小队分散开。
“马上就要杀哥布林了，紧张吗？”埃尔默揣了揣自己的M-4-A-1，直截了当地问。
卡罗拉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谢谢，正在习惯中。”
“走，先下楼。”黛尔提着电锯，率先打开了通往楼下的门。
这应该是一栋办公楼。因为人都撤离，楼里看起来空空荡荡，很是寂静。
六个人顺着楼梯一路来到一楼，走出室内。
充满生活气息的街道没有了人烟，就会很诡异。
天也忽晴忽暗，让人看着十分揪心。
“如果情报可信的话，大概十五分钟后第一批哥布林就会从北边过来。我们的位置在比较中间，会再晚一些。”埃尔默看了眼手表，计算着时间讲道。
“知道了，谢谢首席安排。”
“走，我们去熟悉一下周围的地形和环境吧。”
两句话分别是特雷尔和赫琳说的。
“十五分钟内回来。”埃尔默朝四人招了招手，看到四人走得稍微远了点，就将目光转向黛尔。
对方点了点头，看来和他猜想得一样——附近有人。
不过黛尔只能感觉到有人，埃尔默却觉得十分熟悉。
像是认识许久又不怎么见面的人。
他在首席这个位置，每天见不同的人，渐渐磨练出跟谁混得都比较熟的技能。
反倒是不熟的人，他可以一一列出来。
况且家里还有个麻烦的妹妹……
就在埃尔默逐个排除时，下意识的一个转头，就注意到某个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埃莉诺？”
黛尔也被埃尔默吓了一跳，只不过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你熬夜熬出幻觉了？”
“那个背影，应该不会出错的。”
毕竟一半相同的血统，埃尔默不可能看错。
小时候哭着奔出家门的背影，长大后刻意回避他的背影。
埃尔默脑海里的埃莉诺留给他最多的，永远都是背影。
他也似乎永远抓不住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家族长子和私生女，首席向导和普通向导。这样差距悬殊的身份，无时无刻不在撕扯着连接他们之间，那根名为亲情的唯一纽带。
黛尔觉得不管是这个时间还是地点，埃莉诺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于是稍微委婉地问了一句，“塔里黄头发扎两个辫子的挺多的，会不会看错了？”
“她披着头发的。”埃尔默心情复杂地回答，“算了，我给乌苏拉留个言。”
其实埃尔默心里一直有个最坏的猜测，他不希望埃莉诺误入歧途。
“乌苏拉，如果看见我的消息，麻烦告诉我一声埃莉诺去哪里了？谢谢。”
简短地给乌苏拉发过去一段口信，埃尔默回归平静。
乌苏拉一会儿就回复过来了，无线通讯的耳机里自动将文字转成冰冷的机械音，“城中心，处理委托。”
“如果她回来了，能通知我一声吗？”
“知道了。”
城中心明明和无人街在相反的方向。如果埃尔默刚刚看到的就是埃莉诺，那么他的妹妹不就是说谎了吗？
眼下最关键的是拦截哥布林的A级委托，至于这件事的结果，等乌苏拉告诉他埃莉诺回塔的时间再说吧。
“如果是那样，可以理解，但原谅是另外的事。”黛尔打哑谜似的劝埃尔默。
埃尔默抬头碰巧对上了面前回来的四人，小声地回答道：“我知道，先准备好和索菲娅见面吧。”
卡罗拉老远走回来，看见埃尔默一脸凝重，惊讶得就像暮魂节被街上的鬼魂吓到了一样。
“哎呀，首席难得不开心了？”还是赫琳胆大，把卡罗拉内心的想法变相说了出来。
黛尔也不护着埃尔默，反而直接揭老底，“没什么，熬夜熬多了，人傻了一半。”
谢谢，我的马甲线都是憋笑练出来的。卡罗拉在内心默默说。
“先不提这个了，马上哥布林就过来了。”埃尔默将精神体唤出，眼镜蛇落地后便自行朝前方爬去。
“我和卡罗拉打冲锋，两个远程的后面掩护。首席你们看着办，万一遇到执行官就交给你们了。”
赫琳边牵着卡罗拉跟在眼镜蛇后面，边转头和身后的首席商量。
“没问题。”
埃尔默话音刚落，视野内就凭空出现了一堆哥布林，比卡罗拉所有的委托加起来遇到的哥布林都多。
看来这次灯打算利用人海战术。
“尽量消灭，如果实在打不过就往后撤退，我们后面还有好多哨兵和向导呢。”
赫琳这么说着，放开了卡罗拉的手。
卡罗拉点了点头。
本来是挺紧张的，赫琳这些话倒让她觉得踏实了很多。
哥布林大队逐渐逼近，在卡罗拉眼里，它们都是一群不该诞生得、面目狰狞且龇牙咧嘴的怪物。
雪狼率先冲进队伍里干扰哥布林，海豚则在大型哥布林中游弋。
前排的小哥布林很好解决。卡罗拉靠着西洋剑的挥砍和刺击，成功靠自己阻拦了左边的一大群哥布林。
但她毕竟是个向导，综合素质比不上身为哨兵的赫琳。
挥剑的速度逐渐变慢，呼吸也开始乱了拍子。为了防止被哥布林攻击到，卡罗拉将海豚拉回自己身边做出防御的姿势。
随便一踩就是满地哥布林绿色的血液，稍不留神就会打滑。
但哥布林没有减退自己的移动速度，卡罗拉也再次笔直地抬起手臂，将西洋剑对准马上接近自己的哥布林。
飞速朝自己涌来的哥布林突然被密集的攻击打倒在地。
看伤口应该是热武器打出来的，不像是特雷尔的WA2000，那只能是埃尔默的M-4-A-1。
“可恶。”
赫琳那边传来一句话，让局势瞬间发生转变。
她距离隔壁街道最近，而隔壁街道上竟然也出现了哥布林！
“要去支援吗？！”卡罗拉提高声音问。
“别慌，我们俩去！”
赫琳丢下一句话，就和莱恩不约而同地向隔壁街道奔去。
莱恩变魔术般地从箭袋里取出箭，拉弓瞄准了带头的小哥布林。一箭出去正中头颅，打的还是移动靶。
“我来补她的位置，你站在我身后。”
黛尔有预感地启动了电锯，卡罗拉乖乖向后退去。
就算是哥布林也要对现任首席哨兵怕三分。
伴随着电锯的嘈杂声和哥布林的惨叫声，即使是举盾的大型哥布林，也难免被劈成两半的结局。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黛尔基本消灭了这一批哥布林时，耳机里突然传来尖锐的惨叫声和什么东西被切碎的声音。
卡罗拉听到这毛骨悚然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恐惧油然而生。
黛尔拍了下卡罗拉的肩膀嘱咐，“别怕，你们俩检查一下所有哥布林是不是都断气了，还活着的补一刀。然后往后撤退和后面的哨兵向导汇合，会没事的。”
“那……首席……你呢？”
“我们去算账。”黛尔甩了甩电锯上的血液，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