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愁》笺染

2、第 2 章

　　说完，萧居竹就又看向扫帚。

　　见萧居竹不说话低头认真扫地，司晓风尴尬地挠了挠头：

　　“那我，以后就叫你居竹吧！”

　　“嗯.”

　　萧居竹的声音很好听，清冷却不沉闷，清亮却不尖锐，属于那种适合唱戏的嗓音。萧居竹唱没唱过戏司晓风不知道，但萧居竹各方面给他的印象都是一种秀气的书生和秀美的青旦相结合的美|人。

　　咳咳咳…扯远了。

　　总而言之，一副顶顶好的美|人胚子，怎么看也不像孙思口中的“怪物”。

　　说到怪物，司晓风就纳闷，问道：

　　“哎哎，居竹，为什么所有人都叫你怪物啊？”

　　听了这话，萧居竹正在扫地的手顿了顿，充满戒备地抬头看了一眼，见司晓风一副真的不懂的样子，松了口气道：

　　“你不知道？”

　　司晓风一脸好奇：

　　“我小县城来的，该知道什么？”

　　萧居竹沉默了几秒，道：

　　“其实也没什么，听说我出生时，打了个雷，那时我刚生下来，伴着雷声一起笑，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听见了，雷声过后就恢复了正常，第二天，我父亲请来了城外清城寺的空然大师，那大师看见我就说怪物怪物，说我是魔星下凡转世，必会给萧家带来厄运……”

　　虽然嘴上说着没什么，但萧居竹说着，声音越小，握着扫帚的手还在不断颤抖，吓得司晓风赶紧过来扶他坐下来，拍拍他的肩安慰他：

　　“没事没事，既然你不想回忆，那我就不问了，居竹，你知道吗，其实，我之前因为家境贫寒，也不受同窗欢迎，但你看，现在不照样上学上得好好的吗？以后有什么事就和我说，我替你讨回公道！”

　　听了他的话，萧居竹愣神了片刻，司晓风听了也觉得有些不妥，当即补充道：

　　“毕竟我们现在是朋友嘛，朋友就是这样啊，互帮互助嘛，居竹，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站在你那边，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朋友”……

　　司晓风见萧居竹不说话，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居竹？居竹？”

　　萧居竹终于回过神来，道谢：

　　“谢谢。”

　　上一回自己这么放心大胆的把信任全押在一个人身上，毫无戒备地和别人聊天，是什么时候？

　　这是第一次，有人以这样的口吻，没有歧视，不分高低，不分身份，不分穷富，不分名誉，不介意任何，不包含任何地去和他说话。

　　因为外面的一切，让他从小就不得不开始揣测人心，不得不寻求真相，也不得不开始提防外人。冷静是他的生存手段之一。

　　那时他不过还是个小孩子，才刚刚7岁，就经历了家族被灭，家人惨死一系列的事情，还被人骂成怪物，比起同龄人就多了一份冷静和成熟，但内心深处，还是渴望朋友的。

　　深呼吸几次后，萧居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又开始扫地，几盏茶的功夫，见司晓风还站在那里，觉得不妥，便说：

　　“时间不早了，晓风你才来，不如先回去吧，我过会儿扫完地就回我的房间休息。”

　　说着，把自己房间的大致位置指给了司晓风看。

　　“你有什么事情随时都可以去找我，我随叫随到。”

　　“行，我房间离那里挺近的，以后我有难题就靠学长了。学长早点扫完早点休息。”说着，司晓风就冲萧居竹摇摇手，笑了笑离开了。

　　“唉——”司晓风走后，萧居竹叹了口气，这个司晓风，明明已经十五了，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等他知道了萧居竹的处境和现状，怕是也不想交这么一个受人唾弃的人当朋友，没准哪一天他在别人眼里就也成了那个格格不入的“怪物”。

　　谁会愿意和一个被人辱骂的人当朋友？也只有面前不明白当年事情的人才会把他当成个正常的平民百姓。

　　和我这样的人交朋友，怕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萧居竹心中暗想。

　　偌大的学堂扫好之后，外面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萧居竹收拾好扫帚，轻轻地理了理衣服，拍了拍，提上自己的书准备离开。

　　“咔哒——”

　　就在这时，学堂的房顶上传来了一声极小的石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但萧居竹的听觉十分灵敏，悄悄爬到学堂的房顶上，房顶上果然有个人，“你……”萧居竹话还没说完，那人就冲过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萧居竹动不了，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冰冷的剑，同时还有一股血腥味在那个人身上。“别动！”那人说话声很虚弱，但语气十分强硬，“小心我杀了你！”

　　“呜呜呜，唔唔唔唔唔……”见萧居竹想说话，那人把他的嘴唔得更紧了，“别说话！”，那人身上带伤，说话时的喘气声传进了萧居竹的耳朵。

　　萧居竹实在无奈，奈何自己动不了，只能伸出舌头舔了舔那人的手掌，掌心的一阵酥麻让那人打了个激灵，松开了萧居竹，萧居竹大口喘着气，说话也断断续续：“我……我是想说：放……放了我……带你……躲起来。”

　　“……”对方沉默良久，终于松开手，但刀仍然架在萧居竹的脖子上，“希望你不会骗我。不然死的更快。”

　　萧居竹点了点头，乖巧极了。

　　那人费力地起身，萧居竹也起来，看着地面，不经有些头疼。

　　“那个……这位大侠，你的刀架着我，我也下不去啊……”

　　那人追一听，也不恼，只是刀又逼得紧了一些，不容反驳地问：“你要带我躲到哪？”

　　“就，就那里，那排屋子的最后一间。”萧居竹指着不远处自己的住处，“那是我的房间。”

　　那人看清楚了位置，收了刀，萧居竹没有回头，但很不理解他想做什么，忽然间，便觉的自己身下一轻。再一看，才发觉自己已经被那人抱了起来，萧居竹看着自己的房间，害怕的两只手不由得环上了那人的脖颈，并往那人的怪里钻了钻，“你恐高？”那人显然有些不可置信，语气里透露着怀疑。

　　萧居竹收回目光，老老实实待在那人怀里，“……算是吧，小时候有点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