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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梅妍楼(修改) ...

  •   这天牢果然暗无天日。怕呆傻了忘记时间,每过一天我就用头上的簪子在墙上划出一道来。另外,为了加强身体的免疫力,每天我都在这方寸之地来回走两步,弯弯腰,伸伸腿,做做体操什么的。我在蓝府从来没干过这个,所以刚开始时,把碧玉和春杏吓了一跳。方琴则以一副看个傻子的表情看我。不跟她一般见识。我把两个丫头都拉起来,跟我一起做体操。我这个人本是很懒散,可要是到了这紧要关头,我是从来不会趴窝掉链子的。

      跟她们说明白为什么这么做,她们也就跟着我一起做体操了。毕竟老这么呆着也是很没有意思的。方琴开始时很不屑于理我们,可时间一长,也呆着难受了,便也偶尔和我们一起挥舞挥舞胳膊和腿。她第一次跟我们做的时候,动作极其僵硬,好像个提线木偶,结果把我笑得岔了气。
      她则气得脸色青白,直嚷嚷:“我就知道你们是要捉弄我!”
      我赶紧走过去拉着她说:“琴姨,我不是故意要气你的。第一次做这个,是有些别扭,慢慢就好了。来,我们一起做!”
      看她气鼓鼓的,我微微一笑又说:“这对身体可是大有好处啊,琴姨总不想还没见到爹,就自己先倒下吧?”她听了,这才又跟我们做了起来。
      我使劲回想当年学过的操,包括瑜迦操、普拉蒂、韵律操、搏击操、巴蕾舞,只要是想的起来的,就拿出来练。在学校的时候,我曾花八百块钱买了浩沙健身俱乐部的会员卡,练了两年多,那钱可不是白玩儿的。

      阿来后来就一直再没有来过,不知道是不方便还是他也被抓了起来。爹和大哥也一直没有消息。我心里担心,但面上决不表露出来。这里面也就是我还有能力镇定下来,若是我再慌了神,那她们可就真的再没指望了。再说,担心也没有用。这里只有给我们送饭的牢头和我们有接触,可他们从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我曾经试图用首饰贿赂他们,想打听些消息,可他们居然不要,还急急的躲开,好像我们是瘟疫一样。没办法,只好做罢。其实我一直很奇怪,如果是谋逆的案子,那就是惊天的大案,应该有个三堂会审什么的。虽然我现在只是个小姑娘,可毕竟是蓝府唯一的大小姐,就算觉得我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也该拉到堂上走走过场吧?

      可直到簪子在墙上划出第一百道,还是每人理我们,好像我们被人遗忘了一样。天气越来越热,这天牢里也越来越潮闷。我想我的嘴巴、头发、身上,肯定已经散发出和这里一样的腐臭,而且不久前我还发现自己已经开始长虱子了。我还开玩笑地跟碧玉和春杏说,这下子时间更好打发了,我们要互相帮忙捉虱子。身体上的不适还可以忍受,可心理上的郁闷却无处发泄,可偏偏还要绞尽脑汁地对她们三个强颜欢笑,天知道我已经憋得快要发疯了!!

      在第一百零三天的时候,按我推算,这一天应该是七月十二,终于有人来找我们了。
      远远地听到有脚步声,而且是很多人,我立刻站了起来。碧玉她们也是一脸的紧张。不知道我们会迎来什么?提审?释放?还是,断头台?

      一直等到人走近了,我才看到,一大群官兵簇拥着一个身穿淡白色蟒袍的男人。原来是他。
      如果能让一个王爷亲自到天牢这种地方来看嫌疑人的家属,那么,要不就是大大的好事,比如沉冤昭雪什么的,要不然......
      想到这里我反到平静了下来,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我手上一直戴着那块手表,虽然它一直都没有再走,可说不定它需要的就是我的再一次死亡,才能把我再次带回原来的世界。

      我看了看缓步走来的他,转头低声问碧玉:“我们应该行什么礼?跪下还是蹲个身?”
      碧玉还没来得及回答我,他旁边的一个带兵头领模样的人已经冲我们喝到:“大胆!见到三王爷还不下跪?!”
      “不用了,免礼。”他淡淡的一抬手。
      正好我也不想跪,就站着跟他说话好了。他看着我,却不再说话,只是目光不停地在我身上流连,好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琢磨什么。

      我讨厌他这种看待猎物的眼神,于是冲他笑笑说:“王爷屈尊降贵来到这么个发臭的地方,只是为了看看蓝雪吗?”
      他还没说什么,方琴已经被我的话吓到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王爷开恩!雪儿年纪尚小,还不懂事!还望王爷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她计较。家夫与犬子不知目前如何,求王爷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弱质女流,在此不见天日这么长时间,告诉我们一些他们的消息吧!”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我悲哀的看着在地上哭做一团的方琴。其实我应该感谢她,因为她说出了我心底最想问的话。我本来也应该这样软弱的乞求他恩赐一些蓝家父子的消息,毕竟事关他们的生死,尊严算的了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向他摇尾乞怜。恐怕是因为我没有给别人下跪的习惯吧,在心里我这样解释给自己听。

      “夫人不必如此,快请起。”他这么说着却绝没有上前把她搀起来的意思。
      我回头道:“春杏,把夫人扶起来,坐到一边去。”然后又转过来面对他。好,还这么看着我。想跟我比眼力吗?无所谓,谁怕谁?我死都不怕了,还怕你看?!我也紧抿着嘴瞪着他。
      “蓝小姐”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声音依旧淡淡的没什么起伏,“你可知道令尊所犯何罪?”
      “怎么?已经定罪了吗?王爷已经提审了我爹和大哥?”
      他听了我的话,看了看我,道:“此案由当今圣上亲自过问,本王只是从旁协助而已。”
      停了一下,他瞟了我一眼,又说:“况且此案罪证确凿,审与不审,结果都是一样。”

      这么说,就是连过堂都没有就定了罪了?袖子下,我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只听他又说到:“据本王所知,蓝小姐在家中非常受宠爱,不知最近令尊有没有跟你提到什么特别的人或事?或者说,他有没有跟你提过家里有什么放重要物品的地方?”
      我想起那张纸条上的几个字“一问三不知”。看来他们是人也抓了,家也搜了,可依然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那么,是不是说他们东西没有找到,就暂时不会动爹和大哥?突然又有点好笑,其实我可能比他们更想知道蓝家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蓝雪不知。爹和大哥从没有和蓝雪说过此类事情。”我抬眼看着他平静地说。
      这时,他的嘴角突然上仰,扯出一个笑容,很淡,可我却没有在他眼中看到任何的笑意,那笑容充满了冰冷和残酷的味道。我心里颤了一下,但马上在心里告诉自己,镇定,镇定,蓝雪你要镇定!
      只听他说道:“既然如此,那便罢了。现下恐怕要委屈蓝小姐跪一次了。”
      说着右手从身后拿出了一卷明黄色的绸绢:“蓝氏一门听旨!奉天呈昀,皇帝昭曰,......”然后就是听得让我头晕的一大串文言。

      好歹我也读了几年这里的书,所以多少也能听懂个大概。这诏书的大意是说,蓝仲文胆大包天,竟敢偷走调兵的虎符印信,妄图调动军队伙同四皇子谋朝篡位。什么其罪滔天,本该凌迟处死,但念在多年为朝廷效力功劳不小,因此改为斩立决,即刻执行。还说要诛灭九族,但新皇初登大宝,不想多造杀孽,所以大赦天下,其子流放幽州,有生之年不许再回来。其他家中女眷,均没入乐籍,家财全部抄没充公什么的,最后是,钦此。

      总算念完了。我光顾着认真听他念诏书,琢磨是什么意思,根本没顾得上有什么别的反映,可方琴听完,立刻就惊呼一声,昏了过去。
      “蓝小姐,接旨谢恩吧?”他念完以后将圣旨一合,单手递给了我。我站起来,双手接了过来,紧紧地握在手里。接着深吸一口气,看着他问到:“请问王爷,这斩立决是什么时候?”
      “明天正午。由本王亲自监斩。蓝小姐有什么话,可以告诉本王,本王一定为你带到。”
      “那么就是说,我见不到我爹最后一面了?”
      “这是圣上的意思,本王也是无可奈何。”

      我闭了闭眼。只觉得两眼之中又干又涩,可是一点流泪的欲望都没有。睁开眼睛,我平静地看着他说:“那就请王爷代为转告家父,就说无论如何,雪儿都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
      他认真地看了看我,然后说:“好,本王定会将此话带到。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了一下,又道:“有劳王爷,一定要找个优秀的刽子手,用最快的刀!若能如此,蓝雪此生一定铭记王爷的恩德!”说着,我低下头,恭敬地福了一下身。
      “这不是难事,小姐尽管放心。”他伸手虚抬了一下,再也没看我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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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乐籍吗,我听说过的,就是烟花女子的户口,归朝廷的教坊司管。这在古代属于贱民的职业,且一旦入籍,除非有非常特别的情况发生,否则终身继代不可改其业。记得看过的小说上,很多的青楼楚馆的花魁都是高官的家眷,因为家中犯案而被籍没成为乐户。这么说我也有机会当花魁了?

      站在院子里稍稍走了会儿神,就听见被后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小娘皮,贱骨头!就知道偷懒!还在这里戳着!快去干活儿!”伴随着这声音的,是狠狠地踹在我腰上的一脚。我被她踹的面朝下,一跤摔在地上,手里的铜盆连着热水也全都洒了一地。好疼!!我倒抽一口冷气,被她踢地方呆会儿肯定会变紫。这个刘金花不应该做老鸨,她要是到我的世界去踢足球,肯定回回拿奥运会冠军。想想我可真是有黑色幽默的素质,都已经落到这步田地,还能自娱娱人。
      “小姐!”碧玉走到院子里看到我趴在地上,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飞奔过来。

      刘金花走上一步,拽开碧玉想要扶起我的手,“啪!”的一声就是一个巴掌:“老娘说过多少次了,这梅妍楼里没有小姐,只有接客的姑娘!还整天一口一个小姐,你个小贱货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我赶紧爬起来将碧玉拉到身后,冲刘金花赔笑道:“妈妈熄怒,是碧玉一时忘了,下次再也不会了。倒是您,可别为了我们这两个不懂事的丫头把身子气坏了!”
      “哼!还算你识相。还不快去干活?!”

      我赶紧捡起地上的铜盆,拉着碧玉去了后院的厨房。碧玉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小...”我立刻用手把她的嘴捂上:“都挨了多少次打,还不记得?”
      她嘟囔了一声,说:“可是,我不习惯...”
      “还敢说?”我瞪了她一眼,然后轻轻抚着她已经红肿起来的右脸说:“蓝家,早已灰飞烟灭了...好了,现在应该叫我什么?”
      碧玉握着我刚才因为摔倒而搓破了皮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雪儿...”

      我们从天牢里出来了以后,就直接被送到了教坊司。然后很多的徐娘半老,打扮的花枝招展女人像挑选货物一样把我们左看又看,之后,我与碧玉和春杏便被这刘金花带到了梅妍楼。据说这还是京州城里四大名楼之一,那其他的三个楼,分别叫轻烟、淡粉、柳翠。这次方琴没有和我们在一起,而小莲和小桃也是没有消息,更不用说蓝府里其他的人了。

      我曾试着问过刘金花,蓝府现在如何,结果她冷笑着说:“你就安心在我这里呆着吧!你们蓝府不但被抄家,而且前几天被一把天火烧了一干二净,连片瓦都没留下!”
      我听了,心里只觉得一片冰冷。天火吗?恐怕是人祸吧?!可是现在我追究这些还有什么用?我连蓝仲文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我不敢想他已经死了,因为每次一想到这一点,脑海中就显示出刽子手手起刀落,鲜血遍地的情景。我也不敢回忆在蓝家的往事,因为那些平静温馨的日子,除了带给现在的我无尽的悲哀以外,什么都帮不了我。

      子轩被发配到幽州,在三王爷向我们宣读圣旨的前一天,就已经上路了。听说,那里离京州有千里之遥,而且处于与北辽的交界处,经常兵荒马乱的。我每天都在心里祈祷,希望他能一路平安。唯一留给我一点希望的就是阿来了,我猜他肯定是会武功的,不知道他能不能帮的上子轩。不过这么长时间没再见到他,恐怕他也难免会出事...每次想到这些,我就心里就难免一片烦乱,只好反复对自己说:蓝雪,不要再想了。想的再多也没有用,你什么也做不了。现在重要的是如何在梅妍楼活下去!

      刚到梅妍楼的时候,我和碧玉,春杏只是被分配做打杂的丫头。可是不要说是我,就是碧玉和春杏以前在蓝家,都是我这个大小姐的贴身丫头,从没有干过什么粗活,所以我们什么都不会。第一天干活,春杏出去打水,伙房的厨子让我和碧玉生火。可我们俩折腾半天,火没生起来,冒出来的烟却差点熏了整个梅妍楼。刘金花气的把我们掉起来打,春杏在旁边急得直哭,却是毫无办法。

      勾拦院打人的法子极其恶毒。因为都是姑娘,不能把皮肉打破以至破相,所以他们就用去了刺的荆条,沾上水隔着衣服抽后背。打人的都是园子里的龟奴,一年到头干这个,早就练的一手好工夫,可以不破衣服不破皮,可每一下都好像抽到人的骨头里,疼的我两眼冒金星。碧玉挨了不过十几下,就已经撑不住,昏了过去。我咬牙挺了二十几下,也眼前发黑。龟奴停了手,弄了一桶凉水泼到我们身上。

      我清醒过来,喘了口气,看到刘金花还没有叫停的意思,赶忙鼓起一口气,沙哑地说:“妈妈住手!不要再打了!我们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不会再犯!这么打下去,我们肯定是受不住的。毕竟也是妈妈真金白银买来的,不敢说将来能给您赚大钱,可要是这么打死了,妈妈岂不是更亏本了吗?还要费劲把我们埋了,得不偿失啊!”
      “你个臭丫头,还会说几句人话!好啦,今儿个就饶了你们,要是再有下次,看我不拔了你们的皮!哼!”刘金花气呼呼地扭着肥大的屁股转身走出了院子。春杏赶紧把我们扶回了房间。

      背上被抽的地方,当天晚些时候,就肿的老高,又红又紫,把皮肤顶得透亮,火辣辣地疼,一点都碰不得,只好趴在床上。大概刘金花也怕真把我们弄死,晚上派人送来了些金创药。春杏帮我和碧玉上了药。可是转天,我们都开始发烧。我虽然昏昏沉沉的,但至少神智还清醒,可碧玉已经开始说胡话了。春杏急得没法儿,只好去求刘金花。刘金花过来以后看到我们病成这样,就不停的骂,说自己倒了大霉,买了丫头还没有干活儿,就要倒贴钱请大夫。
      春杏立刻脱下了手上的一对白玉镯子,塞到刘金花手里说:“妈妈别气,是我们的不是,怎么好累得您老破费。这是我家传的一对镯子,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妈妈看着好就赏个脸,拿去用吧!”
      刘金花斜着绿豆眼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就你还有点子孝心。算了,我也不是个赶尽杀绝的人,就叫大夫来看看好了。”

      春杏给我换药的时候,我握着她的手说:“对不起了。以前一直信不过你,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小姐,您可千万莫说这样的话!以前是奴婢不懂事,该打该骂,怨不得别人。可您这身子这么娇贵,怎么能这样...”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我无力地强笑一下:“以后就叫我雪儿吧,这小姐二字,我是再也当不起了...”

      请了大夫抓了药,又亏了春杏衣不解带地在身旁照料,我们总算是熬了过来。
      我极其惊叹自己的生命力如此的顽强,只过了一个多月,便有气力下床干活了。刘金花早已等的不耐烦,我怕她翻脸,赶紧开始去干活。而碧玉又躺了半个多月,才能下地。此后我们三人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不懂的就赶紧问赶快学。幸好,后面的下人们虽然不愿都管闲事,但也还算和善,有他们指点着,也总算没有再出太大的错。

      说是打杂,可实际上我们什么都要做。每天四更起床,把灶点上开始给各房姑娘烧开水。然后就是给厨房打下手,准备早饭。早饭被送出去后,草草吃两口东西,我们便要去清扫回廊和后面的整个亭院。接着飞快地赶回后面伙房,去洗送回来的盘碗筷子。这么忙下来,日头早已到了中天。于是又开始象早上一样忙中饭。等别人都吃好了,我和碧玉才有工夫喘口气,吃两口剩下的碗底。下午我要拿出直径将近和我人的高度一样的大木盆,开始洗前一天送来的衣服和床单,被罩。这一洗就是两三个时辰。洗完后,又要照旧忙晚饭。等到把灶火封好,一天所有的活儿全部干完,我早已累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回到柴房,倒头就睡。然后第二天再接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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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转眼间就到了崇化二十七年的冬天——哦,不,现在的年号应该是明德元年。今年的夏天特别热,厨房里更是热的像是在火上烤,七、八月的时候,每天我的衣服都能被汗湿透。而进了腊月以后又出奇的冷。虽然打上来的井水还好,可洗不了一会儿,水就变的澈骨冰凉。那衣服床单洗的慢点儿,露在外面的布就会被冻上。而要洗的东西却从没有少过。我的双手早就冻得没有知觉,又红又粗,虎口和手背上全是冻伤和划伤,但我一点痛感都没有。我一边洗衣服一边对碧玉说:“现在呀,就是把我的手砍下来,我都不会有感觉。”

      “雪儿!”碧玉总算是改过了口,虽然经过了不知多少顿好打。她放下自己的衣服,走到我身边,心疼的把我的手收到了他她的衣服里面。我抽了出来说:“算啦,有什么用,还有这么都衣服要洗哪!再说,你的手也比我的好不到哪里去!”
      碧玉看着我,眼睛有点发红:“雪儿,你为什么总是能那么开心呢?”
      我笑着回看着她说:“为什么不开心呢?难道要天天哭丧着脸给刘肥猪看吗?”
      然后我掐着鼻子,尖起嗓子学刘金花说话:“你们两个小丫头,怎么能说我是猪呢?太侮辱猪了,它可比我美多了!”碧玉“噗哧”一声,被我逗得破涕为笑。

      这时候,天上突然飘下了雪花。我兴奋地站起来说:“下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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