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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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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城南边第三十六区,这个区域有中心城有名的红灯区、风俗街、声色场所。
据说在三十六区,想找到一家做正经生意的旅店可能比让修女跳脱衣舞都难。
忉利天是三十六区做得最大的一家声色场所,占地面积超过了三十六区最大的商场,有人笑称这么大的妓院足以服务全人类,其占地足有六千六百平方米,上下一共八层,在中心城这样人口密集程度排在世界第三的超巨型都市,地价寸土寸金,可谓是极尽奢华。
服务全人类毕竟只是个笑谈,但服务整个南城绰绰有余。
今天是忉利天举办“金汤玉作舟”盛宴的日子。
这个听名字还有几分风雅,实际上是大型皮肉飨宴,原本一季度举行一次,如今不知是为了资金链周转还是需求过大,改为一个月举行一次。
据说在“金汤玉作舟”的盛宴上不仅能狎玩忉利天的绝色美人,更是有“驱珍兽”、“驭丽奴”这种听之让人摸不着头脑,却又隐隐感到异常香艳的玩法。
陈栎和烟枪在忉利天前一条街下了车,车内伤寒已经准备好了设备。
离得距离太远不利于他们的次频道通信,离得太近车上的大型设备可能会被反侦察到,反复测试了几次,这个距离适当。正好是个流量很大的街口,并且有一家通讯公司,彻夜加班不歇,业绩如何不知,掩盖电磁辐射倒是一流。
“我把复卡用反射蜡封住了,检测到的可能性很低,这家再怎么牛逼也不可能弄到军用设备,”大雪给烟枪和陈栎都扫描了一遍周身,然后又用沙哑的嗓子叮嘱道,“不用着急,忉利天很大,监控系统应该不只有一台主机,你们往深处摸,不要太早暴露。”
“你们的身份是一对小情侣,装得像一点,入戏一点儿,”大雪是个泼辣的姑娘,白眼翻得很有力度,“上次你把毗沙门踹骨裂的事老大让我多跟你重复几遍。”
陈栎面无表情地说,“我尽量忍住。”
他们的假身份由非局捏造,短暂地写入人口数据库,这样凭空出现的两个人被设定了完整而充实的资料,可供各种渠道查阅。
陈栎依照非局那边的提案改变了外形,接长头发、更改瞳色,面部也做了细节调整,原本瘦削凛然的面孔在修饰下变得柔和丰腴了许多,画了淡妆,衬得冷淡的眉眼也有了几分性感和风情。
烟枪同样更改了外形,现在他像个脾气火爆、特立独行的公子哥。头发染成了火红色,两耳穿满了孔洞,坠着闪闪发光的耳饰,眉上钉了一颗钻石,他穿着坠满了金属钉扣的重型皮夹克,脚上一双同样重型的机车靴。
两人从装备车上下来之后,跨上之前准备好的摩托,向着忉利天那幢巨大的红楼一路飞驰。
松之隆重型摩托车庞大的躯体承载两个男人的重量毫不吃力,无轮的车体下悬浮空间层中闪烁着红蓝交替的灯光,飞快的车速伴随着让人牙酸的破空声。
高速行驶、横冲直撞,俨然就是招摇公子哥带妹兜风的形象。
陈栎趴在烟枪背上,在他耳边低语,外人看来亲密无间、浓情蜜意。
“要不要打个赌?”陈栎贴在烟枪耳边说。
“赌什么?”
“我们赌今晚能不能见到忉利天的女主人,缺荷。”
“这有什么好赌的?”
“如果今天见到了缺荷,那就代表她并不算忉利天真正的主人。”
“呵呵,听说是个风韵犹存的大美人,想见。”烟枪笑了笑。
“买定离手,”陈栎低低地笑了一声,“那我就堵她不来。”
“赌什么?”
“你要是输了,就把我的蝴蝶/刀还回来。”
“你输了呢?”
“刀就不用还我了。”
“你把头盔摘了吧,我要急转弯了,让我试试能不能把你脑浆给甩出来。”
陈栎贴在他背后笑了起来。
松之隆重型摩托一派嚣张,斜甩进了忉利天的停车场,烟枪打开摩托宽阔的后厢,将两个头盔扔了进去。
“走吧,少爷。”陈栎拍了拍烟枪的背。
“走吧,少奶奶。”烟枪一把搂住陈栎的腰,同时把一根一次性雾化烟塞进嘴里,毕竟一个公子哥抽复古的纸卷烟太过违和。
“你也想骨裂了?”陈栎皮笑肉不笑,低声威胁。
两人说说笑笑往忉利天门口走去。外人来看十足亲密的一对年轻情侣,一起来这样的声色场所玩,多半是放浪到了极点,还不知道进去之后得疯成什么样子。
“裘先生,麻烦您脱下外套配合检查。”
入口处忉利天负责安检的工作人员正在依次检查客人的随身物品,并柔声细语地嘱咐客人将通信工具和火机锁入储物柜中。
烟枪脱下重装皮衣外套递给一旁的工作人员检查,另一个工作人员正在用手腕上的金属探测仪器扫描他的全身,他浑身都是丁丁卯卯,探测仪器响成一片,不断有人向这边侧目。
“拉链,流苏,大铆钉,今年最流行的元素,怎么了,合着爷穿这套还进不去是吗?”烟枪摆出一脸不耐烦。
又换了一个男性工作人员蹲在烟枪脚边,两手握着烟枪的脚踝反复摸着,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汗。
“帅哥,摸我老公摸得爽吗?”
烟枪脑仁一颤,心跳都跳快了几拍。他心想好家伙,可真入戏啊。
陈栎已经检查完毕,凑到烟枪身边,笑眯眯地又调戏了男工作人员几句,直把人说得面红耳赤。
“裘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您换一件外套。”男工作人员赔着笑。
烟枪把外套往储物柜里一塞,“行了吧,屁事真多,都怪你非要来这种鬼地方,信不信老子把你卖这儿来!”
“好啊,以后我给你员工价。”陈栎笑着说。
烟枪正好想摆脱这身沉重龟壳似的皮衣,此时露出两条精悍白皙的手臂,他只穿了一条黑色的背心,深深的肌肉轮廓极为精致诱人,不过不是走宾客通道,他这副缺少布料的打扮也不知会被当成什么角色。
“我可以进了吗?”烟枪摊开双手,用极其不耐烦的语气冲工作人员嚷嚷。
工作人员连连点头,目送这位脾气火爆的高大少爷搂着他那同样高挑的伴儿大步流星地往场内走,边走边在伴儿的屁股上掐了一把,掐得那伴儿浑身一颤,身体软软地靠了过去。
“你想断哪条腿?”陈栎贴在烟枪耳边低声说。
“我错了,对不起。”烟枪诚恳地道歉,顿了顿又说,“手感真他妈好,我还剩一条腿。”
***
“金汤玉作舟”,没想到竟然如字面意思一般无二。
在忉利天那平阔恢弘到极致的一楼宴客厅的中心,嵌地式摆放着的是一座巨大、晶莹、透明的玻璃水箱,大小用来畜养白鲸都不为过。
高度在五米左右,敞口幅阔,形状是不规则的“云型”,犹如一面琥珀色的湖泊,与四周和吊顶上闪烁的碎水晶相映,碎光不断地闪烁飞掠,在人眼中留在晶莹细碎的光斑,令人目眩神迷。
忉利天大堂的挑高极高,仰望深远的空间能为灵魂带来摇曳感,更能凸显气派。
云型湖泊之上设有一圈圈的看台和包厢,装成墨绿色,漆料流光溢彩,仰头看去,就像是一颗的猫眼珠。看台设座,可以俯瞰整个湖面。包厢被电子雾帘隔挡,应该是行乐的好地方。
云型湖泊的琥珀糖浆中,有上百位赤身裸体的男女美人,他们躺卧在透明的气泡垫上,肤白肉嫩,宛如一扇扇洁白的玉舟,信然徜徉,划开阵阵涟漪,溅起莹亮的珠子。
宴客厅里到处弥漫着香甜的酒味,令人口鼻熏然,大脑也渐渐充血发昏。
大量的宾客涌入“金汤玉作舟”的现场,他们有的走到云型湖泊边上赏玩湖中的“玉舟”,有人站在高点俯瞰着一派淫靡又奢华的景象,甚至有些耐不住的顾客,毫无顾忌地把自己的身体贴在透明的池壁上。
除了一池春水外,忉利天还为宾客准备了他们这里最为出名的歌舞表演以及“笼中鸟”。
——那是在大堂的观众席上空垂落的八只金笼子,每一只笼子里都盛着一个盛装的美人。
这些笼子离宾客的距离超过两臂远,如若想要接触这些美人,必须购买挑杆。
挑杆的作用是敲打折辱这些笼中美人,让他们在空中惊呼挣扎,却又避无可避,从而满足人类变态的施虐欲。
忉利天有“天国”之意,传说中是天人快乐的沃土,高悬于人世之上,极尽放肆,极尽享乐,不愧是中心城首屈一指的娱乐都。
“水池里是唐Q。”陈栎贴着烟枪耳边低声说。
“什么唐Q?”
“朗姆中最贵、最甜也是酒精度数最高的一种。”
“啧,下血本啊。”
“不止如此,”陈栎贴得更近了,嘴唇几乎要碰到烟枪的耳廓,外人看来状似耳鬓厮磨,“这么多的唐Q,足够把忉利天烧得一干二净……难怪这里要查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