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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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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门铃又响了一遍,门外的男孩显然有些不耐烦,对着摄像头吐了吐舌头。
“他找摄像头倒是很精准。”颂光说。
烟枪听到抬起头有些诧异,“难得听到大爷夸人诶。”
“嗨,还真是,”乌鸦把屋外的男孩放了进来,“原来大爷喜欢这样的。”
颂光淡淡地看了乌鸦一眼,没搭茬。
男孩走进来老老实实地冲乌鸦鞠了一躬,叫了一声“教官好”,乌鸦也对男孩点了点头,指了指身边两位,说,“大领导,小领导。”
“大领导好,小领导好。”男孩显然没多动心思,就是懒懒散散地顺水流。
“今天让你发挥一下,认准这个白头发的混蛋。”乌鸦指了指烟枪。
“啧,说什么呢,”烟枪直接上前勾住了男孩脖子,“弟弟,虚拟偶像好玩,喜欢看动作大片吗?看过也没演过吧,走,哥带你过戏瘾去。”
乌鸦按照烟枪的想法给地下二层断了几分钟电,没有通知教官,教官很快就将所有学员聚集到了最大的模拟练习室挨个清点人数,并告知他们,这里可能有被入侵的风险,让他们原地待命。
此时学员们的脸色还基本如常,倒是三个教官脸色铁青,不停地尝试联系教头乌鸦。
等到通讯器响到第三次,她深深地屏了一口气,发挥出了毕生所学的演技,慌乱中带着镇定,镇定中又有几分不安,听着就让人有头上冒汗的紧张感,“全体学员教官现在听我指挥!右侧人员右边通道疏散,左侧人员左边通道疏散,到装备室取自己的武器,准备对抗!”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学员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左边通道缓慢地打开了……演员就位,愚弄开始。
一个人影,一手倒提着冷兵器,一手抓着一个学员的皮带,就这么悬空拎着。
这个学员满身是血,双手双足皆虚软地垂向地面,血顺着他的指尖一滴一滴,在地板上聚成洼,他垂落在地的双足已经逶迤出一道血笔,令人胆战心惊。
学员们发出一阵惊叫,左翼迅速往右翼撞去,就像是被倾倒的一瓶奇亚籽罐头,攘攘着向一边涌去。
然而他们很快发现右边通道根本打不开,连平日里的紧急按钮都失去了作用。此时,所有学员全都贴在了右侧的墙边,惊恐不安地看着这种修罗夜叉般的不速之客。
就在这个时候,左侧的生路也被断绝,他们被完全封闭在了此处。
烟枪把手中血糊糊的战利品随手扔下,用脚踩住数六的咽喉,数六很上道地抽搐了几下。
他看着三个教官正母鸡护小鸡般挡在学员面前,一边高声质问他,一边冲他眨眼。烟枪露出一抹堪称阴损的笑容,对着在场所有人开始编故事,“各位少爷小姐,比我想象中还要…羸弱呢。”
其中一个教官接着他继续表演,声音略带紧张,“你是什么人?什么目的?你是怎么入侵这里的?”
“什么人?当然是仇人。”烟枪笑了笑。
一群学员缩在右侧通道口旁边,脸上情绪各异,有人惊恐,有人强装镇定,有人诚然漠视,有人跃跃欲斗。教官和学员此刻手中都没有武器,面对这个提着一把蝴蝶/刀的银发男子,胜算不是没有,但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毕竟数六“死”得太惨了。
“咳,请你先把那个孩子放了吧,他出血很严重,如果不止血,这就是人命案了,”教官尝试沟通,“现在还可以挽回。”
烟枪非但没有听从,反而狠狠在数六脑袋后来了一脚,数六喉咙里噎了一声,顿时没了声息。
接着他又以极快的速度,勾腿踢翻了一直跟他沟通的那个教官,一刀正中胸腔,顿时血飞速溅射而出,喷了烟枪满脸。
学员登时一片哀鸿,其中几个明显娇生惯养的已经两腿瘫软,坐倒在地上,脸色煞白。
“来吧宝贝们,在我眼前跪成一排,我一个一个……”烟枪面孔带血,牙齿雪白,笑得更是滲人,轻声慢语,“砍你们的头。”
几分钟时间,眼前已经有两人毙命,对于这些从未见过杀戮的少爷小姐们来说,足够刺激,刺激给到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反应,有些人会血糖、血压骤低,面色苍白身体脱力,而有些人则会肾上腺素狂飙,无比兴奋。
然而这种要求对于这些大家族的少爷小姐来说,显然是过度的折辱,他们脸色苍白或是脸色铁青地盯着烟枪,没有一个人有上前跪下的意思,其中有几个人已经捏着拳头准备冲出来。
烟枪啧了一声,心想这料加得不够,他把刀在倒地的教官身上擦了擦。接着他把刀慢悠悠地折回,揣在后腰,摊开双手,“没意思,上来一个陪我玩玩啊。”
剩下两个教官相互对看了一眼,一起冲了上来,烟枪嘿嘿一笑,从后腰抽出刀,同时从袖子里抖出第二个血包,动作飞快作势在左边那人颈子上一抹。那人身子跃起挡住了他的出手,在学员看来,就是一抹血斜飞出来,接着那个教官的身体“通”的一声扑在了地上。
出现第三个牺牲者,尖叫声此起彼伏。
另一位教官被他一脚踹在腰上,顿时哀嚎一声摔在地上。
这位教官也是个戏精,他看到趴在地上鲜血长流的同伴,双眼立时瞪大,双肘撑地向着烟枪飞快爬去,双手死死抱住烟枪的腿,烟枪蹬了两下没蹬开,内心翻了个白眼,另一条腿脚跟一磕,教官的头颈“咔吧”一声,气息顿失。
“你这个无赖!”一个略带稚气的女声响起,声音微微发抖,但是很响亮干脆。
终于来了。
烟枪斜了一眼那个指着她骂的女孩,鼻子里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你出尔反尔,你…你怎么能这样!”
烟枪晃了晃手里的刀,“你傻啊?我说要徒手了吗?”
女孩显然已经气得三宗归位,双手紧握浑身都在发抖,面对这样对面武力压制的情况下,她又愤又恨又恼。
借着这份气恼,女孩的身体左右揺晃了一下,突然拔足向烟枪冲去,她用的是手肘,显然她知道自己的肌肉哪块是最强健的,哪块骨骼又是最硬的。
但是这样的速度和脑力在烟枪这种纵横沙场多年的军爷看来是那样的不堪一击,他侧了一下上半身,两身相遇的一瞬间他挥手正中女孩的太阳穴,女孩就像是被甩出去的一片纸,直飞出去三四米,撞在一侧的铁墙上,当即昏了过去。
这个时候其他学员也陆续有了动作,有些人两眼血红向着烟枪扑过去,给他砍瓜切菜般撂倒了一地,有些人则无限地向着墙壁瑟缩,恨不得自己能嵌进着模拟训练室的墙壁中躲避屠杀。
训练室里此刻就像是屠宰场一般,倒了一地的人体,血把地板染成了一朵盛放的大红牡丹。
呻/吟、哭嚎、痛骂,每个人有不同的表情、语言和动作,他们有些人绝望,有人痛楚,有人甚至至今都带着狐疑的目光……
还有一个人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同,他的表情自始至终麻木不仁,仿佛再多的血腥场面都和他没有关系,和他共处一室的不是个杀人修罗,而是一台正在播放电影的投影仪。
烟枪关注了他很久,一个人能面对任何情况都毫不动容,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人洞悉一切、胜券在握;二是这个人有自闭症。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让人觉得需要特别关注。
烟枪三步并两步冲到这个少年面前,少年漠视着他,双眼就好像两个深夜的窗。
他看着烟枪的眼睛,沉沉地吐出几个字,“我算过,我今天不会死。”
烟枪眉头皱了一下,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他抬手一巴掌扇在这个少年脸上,少年被打歪了脑袋,低哼了一声,但还是很快转过头对着烟枪的眼睛,他还是那样沉默、麻木。
不是个自闭,是个萨满。
烟枪抬手揉了揉少年微红的脸颊,对他歉意地笑了笑。
然后他将蝴蝶/刀收回了后腰,抖了抖右手衣袖,里面掉出来一只血包,他接住掉落的血包在萨满少年眼前捏爆,血溅在少年脸上,少年也只是轻微地眨了眨眼。
烟枪走到人群中间,对着这一室惶恐不安的少男少女们行了一个闭幕礼,他实在也演不下去了,要收力、掌握着分寸对付这群皮娇肉嫩的家族子嗣,他自己都觉得筋骨疼麻,可能比这群躺了一地的孩子们伤得还重些。
这满地的血几乎都是血包,这些孩子顶多擦破点皮。
“各位小朋友,今天的课程就上到这里。”烟枪微微一笑,踢了踢脚边还躺着的教官。
这位胸口血泼一片的教官爬了起来,一巴掌拍在烟枪的后脖颈上,“够能演,躺得老子腿都麻了!”
学员们面面相觑,有些人尚且没有缓过神来,有些人已然明白被骗一脸愤慨,也有些人一副我早就识破了的表情此刻正抱胸而装逼。
“得意什么呢,”烟枪冲着那两个面露得意之色的学员比了个侮辱性手势,“知道是演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们打得过我?”
学员顿时脸色阴沉了几分。
教官指了指烟枪,对着学员说,“枪哥,传奇人物,你们的前辈,今天跟你们玩冷兵器是他温柔,不然你们一个个都要被点得尿裤子了。”
“我就想知道……这种狗屁演习有什么意义!”
此时一个学员站了起来,愤怒地冲着教官们大喊,他脸肿了一块,嘴角淌出了混着血丝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