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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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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学的新课内容不多，课堂上很安静，做笔记的做笔记，玩的玩不影响其他人。顾瓖惊讶发现，老师上的课生动清晰，并不比一中老师差，心道十八中还真的是被低估了。如果妹妹能够认真听讲，那并不会愁考不考得上大学。殊不知这是上学期才有了改变，之前的几个老师并不是个善茬。
“叮铃铃……”放学铃声响起。
顾瓖写下最后一处笔记，心满意足阖上本子。学习好呀，学习使他快乐。
顾毓出事后，留下了一笔债务，上学后面临讨债的不得不修学，打工赚钱还债。什么兼职都做过，忙得脚不沾地，回来倒头就睡，在他工作的日子里，最怀念的就是学习的日子。
一抬头，教室里只剩下一个人了。
顾瓖看了看时钟，收拾好书包马上去接妹妹回家。没想到接了一个空，被告知顾毓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旷课了。
“她有没有说去了哪？”
那被他拦下的同学看着他，“我怎么知道？总归不在学校了。”
顾瓖出了校门给顾毓打了通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顾毓，我去接你了，你不在学校，现在去哪了？”
“你管我在哪。”顾毓最不耐烦有人管她。
旁边有人招呼她，叫了声顾姐。
是的没错，才来一天，顾毓已经确立好社会地位，把打劫她的人打了一顿，让对方心服口服，认为小弟。
想到这还是个亲哥，这些天做的菜还不错，她还是给了几分面子:“行了，别管我，我今天不回家吃饭了，你自己吃。”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十二点前吧。”
“太晚了，你明天还要上学呢。十点。”
“十点？”顾毓跳脚，这么早回家，她还要不要面子了？
“不能再晚了，你人刚到江城。”如果可以，顾瓖还不想让顾毓晚上出门，不过他也知道这妹妹对他现在还不亲近，管得太宽反而会引起顾毓的逆反心理。
“真烦。”顾毓揉了揉头发。
“自己注意安全。”顾瓖斟酌语气说:“江城是个很大的城市，和你以前待的地方还是有区别的……就是坏人也多，别喝陌生人给你的饮料也别喝酒，玩玩就马上回来最好别和那……”
和杨女士恶狠狠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他絮絮叨叨叮嘱个没完，偏偏语气温柔和煦声音又好听，满心满眼都盼着妹妹好，让顾毓拿着手机扔也不是。
最后，顾瓖顿了顿，认真道:“顾毓，我知道你跆拳道很厉害。但我是哥哥，你是我妹妹。你有什么事，一定要打给我，好吗？”
这段话落在顾毓耳朵里，那份担忧和关怀化作了暖流钻入她的心里，痒痒的。
就顾瓖一副弱鸡那样，还想保护她？
顾毓吹了口泡泡，轻哼一声，“知道了。”
她懒洋洋应完挂了电话。顾瓖松了一口气，顾毓肯听他说这一番话就好。
她这给妹妹和杨女士对干了那么多年，不是那么容易听话的要循序渐进。
但是，他的眼神在大街上游离一圈，就算这样，他还是要至少知道顾毓每天都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才能杜绝危险的发生。
上辈子，顾毓被发现，已经深陷泥沼一年了，必须从现在开始防备起来。
有什么办法呢？
“游哥，”王嘉嘉也就是一头黄毛的少年笑嘻嘻凑到秦游身边，“今晚带带兄弟我们呗，马上季末赛了。”
他身后几位彩发少年也眼巴巴看着秦游。
秦游想最近一直在忙，倒没有玩过游戏，扔掉烟头，起身道:“走吧。”
“游哥万岁!”小黄毛快乐地欢呼，“今晚一定要虐一虐那帮孙子们!”
几人一路上走来，这几人都是话茬子，开口可以说一堆。
“今天咱们学校的校花又来问我们要你的微信了，我们哪敢随便给啊。”
“不过游哥啊，你这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可把兄弟们给羡慕的。”
“还有烧烤店的老板娘说如果把你带过去，能给我打八折。”
“山高那群孙子又来咱们地盘找麻烦了，不过被老赵他们挡回去了。”
“他们骂骂咧咧地吵着一定会回来的，嘿还真以为自己是灰太狼啊。”
“去问问这十八中方圆几里的，哪一片不是游哥的地盘，就那帮鳖孙也敢来。”
聊着聊着，聊到了最近新来的同学。
“那小白脸还挺识相，知道游哥你的脾气呢，没有骚扰你。”红毛说。
王嘉嘉不屑道:“你懂什么，那叫欲迎还拒，新手段罢了，没看见那小白脸课上老是往游哥身上瞥吗？”
秦游掀了眼皮看了黄毛一眼。
这旁红毛一听，觉得这小白脸段位高啊，“游哥，你放心，要是他敢骚扰你，不用你出手，我们也会给他点颜色瞧瞧，保管他不敢再靠近你。”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顾瓖那小心机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秦游喝着可乐，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等到加载界面显示出来。
“行了，开局了。”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握住鼠标，秦游伸展大长腿，露出一个肆意的笑来，
“今晚带你们飞，都坐稳了。”
……
昏暗的灯光打在顾瓖的脸上，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眼下留下了青印，在白皙的脸上格外显眼。
又做噩梦了。
听着手机里模拟的钟声滴答滴答走动着。顾瓖内心的那股情绪被渐渐压下来，他下床踮起脚走到顾毓的房间门口。
把台灯放在地上，自己坐在顾毓的房间门口，披上毛毯拿着一本书静静看起来。
顾瓖渐渐沉浸在了书里头。
隔着门板，门内顾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门外顾瓖守着灯翻过一页书。
直到天色渐渐亮起来，顾瓖回到房间浅睡一会儿，直到六点钟的闹钟响起。
他穿戴洗漱好，系上围裙，准备早餐。
在准备煎饼的时候，顾瓖望着剩余的材料，多做了一份。
他说要报恩，并不是假的。
这几天观察下来，秦游没有吃早餐的习惯，胃也不太好。
这样不好，顾瓖想。
他是后来得了病才知道身体健康的重要性。人不能等到只有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而且秦游和顾毓一样还在长身体。
这早餐顾瓖是给定了，问题是秦游肯收下吗？
顾瓖站在煎锅前皱紧眉头，重生回来头一次遇到了人生大难题。
整个人化作雕像伫立在原地。
过了许久……他轻轻叹了口气。
这真是太难了。
顾毓拿着牙刷杯子路过厨房，看见她哥像呆头鸟一样对着煎饼叹气，摇了摇头。
今天份的顾瓖傻了。
——
虽然很难，顾瓖还是愿意去尝试。由于顾瓖来得早，秦游还没来，他把早餐放在了秦游的桌子上。
秦游一进门就看见了桌子上那个粉红色的保温杯，心里啧了一声。
除了新来的顾同学谁还敢给这个大魔王送早饭？秦游身后的“彩虹”团队把目光投向顾瓖。
红毛前一天还说顾瓖识相，今天就看见顾瓖给秦游送了早饭，只觉得脸被打得啪啪响。
怒瞪顾瓖，心里已经打算好放学后集结兄弟们给这个不识相的一个教训。
黄毛得意给了红毛一个眼神:看吧，我就说，这不没几天就露马脚了。
顾瓖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倒是没什么，就是秦游那眼神在他眼中格外意味深长，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不过如今顾瓖毕竟不是一个简单的十七岁少年，而是钮钴禄顾瓖，他大着胆子走到秦游桌前说:
“不吃早饭对胃不好，正好家里买的食材多了，我就多做了一份给你。”
顾瓖对上秦游淡漠的眼睛，没过十几秒，胆子垮了。
没戏啊。
果然，秦游看都没看一眼顾瓖送过来的早餐，把早餐扔给了王嘉嘉让他去处理。顾瓖只能看看不敢说话。
王嘉嘉本来想扔了，一打开保温杯，香啊这粥还有这饼。正好没吃早饭，肚子咕噜叫，忍不住埋头吃起来。
顾瓖望着小黄毛解决了本来给秦游的早餐，沮丧地垂下头。
果然无事献殷勤，这招不行啊。
他已经看出来了，秦游对别人戒备森严，如果不能让他敞开心扉，做什么秦游都不会接受。
报恩的第一步还没踏出去，就绊倒。
报恩无门啊。
秦游瞥过一眼，往日精神奕奕的顾瓖耷拉下脑袋，似乎因为他拒绝了早餐特别难过。
不过这又关他什么事，秦游懒洋洋打了哈欠，继续趴下睡觉去了。
……
放学后，顾瓖去接顾毓又是一场空，正好遇到李老师，李老师说顾毓同学上课不认真听，还有老师经常反应她逃课，希望顾瓖作为哥哥的能够劝劝她。
这样下去是不行，顾瓖也很头疼，他和顾毓老早谈过了，顾毓不知道为什么在学习方面很反常，一谈到你怎么不去上学，学习很重要等等，只要有学习这个字眼，她就像屁股上长了弹簧般能蹦一丈高。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逃课了，已经到了厌学的地步。
顾毓不肯说，顾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杨女士聊一聊了，只有这样才能知道顾毓不想学习的根源。
直觉上告诉他和杨女士可能有很大关系。
这头顾瓖觉得今天的心情很糟糕，他没有想到还有糟糕的事情在后头。
他人生第一次被校园暴力了。
以前他是好学生，三点一线，没有被人在大街上堵过的。
而现在为了赶回家的车，顾瓖都是走的小巷去站台，一抹亮锃锃的红色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转角处，双手插口袋的红毛带着两个小弟把他的路堵住了。
“今天来是来警告你，以后离游哥远一点，别送什么早餐，玩什么花样，巴结游哥。”红毛恶狠狠地说出炮灰般的台词，“要是再敢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顾瓖不明白就给秦游送个早餐，关爱一下同学身体健康，怎么就成巴结了？还被拦下赶不上公交车了。
要是换个日子，顾瓖指不定还会很高兴这样从未体验过的经历。
可惜他现在心情不好，昨夜失眠，加上妹妹的事情现在低气压中。
红毛的头发迎风招展，在他眼中像是鸡冠一样，而这只大公鸡喔喔不停叫。
“你到底清楚了没有？听明白了吱一声啊！”红毛见小白脸的嘴巴紧紧抿着，就像一个锯不开的葫芦，有些恼怒了。
顾瓖抬起头，“我送我的早饭，关你们什么事？要让我离远点，让秦游自己来跟我说。”
嘿呦呵，这小白脸。
红毛和他的小弟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特别是红毛。
他一把推了一把顾瓖，眼冒凶光:“你再说一遍试试？”
顾瓖的眼皮垂落，落在红毛脏兮兮的爪子上。白色的校服衬衫上多了一条黑印。而换洗的校服，今天早上刚洗了，这天没出太阳干不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捏成拳头，一拳打了过去。
“嗷!”
红毛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疼得嗷嗷叫。两小弟一时没反应过来，都傻眼了。
顾瓖抬起手解开袖子边的扣子和衣领处第一颗扣子，鸦羽般的睫毛扬起。那双眼睛往日泛着温润的光泽，如今多了几分暗色，显得有些神秘危险起来。
“我说，让秦游自己来。”
他的语气淡淡，一改以往温和有礼。
两小弟反应过来了，大吼一声扑过来，“竟然敢伤红毛哥，你找死!”
红毛这边也反应过来，对眼前这个小白脸已经是恨之入骨，从地上站起来，加入了战局。
太阳慢慢沉入地平线，红毛躺倒在地上，两边排躺着两个小弟。脸上带着淤青，表情怀疑人生。
“开个锁。”
顾瓖蹲在地上，接着红毛的手指按在手机上，找到对方的支付宝，给自己扫了50元。
然后把手机放在对方的胸口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对红毛说:“这是你们害得我没有赶上公交车以及让我错过超市抢购时间补偿费。”
说完顶着一张白净的脸扬长而去。
“靠!这小白脸!”
许久，红毛才回神，脏话乱飘。
TMD还以为是个弱鸡，没想到是在扮猪吃老虎啊。
这场战斗可真是——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大。
……
顾瓖回到家，抬头看了眼时间，八点多了，妹妹还在外面浪，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找出红药水，坐在沙发上撩起裤子，脚腕处肿起好大一块淤青。
为了不让脸上留伤，他躲开红毛那一拳头的时候，脚给扭到了。
真是太逊了。
顾瓖擦完药靠倒在沙发上，抬起胳膊遮住眼睛。
都几岁的人了，还和同学打架。
还把脚给扭了。
话又说回来，这副十七岁的身体真的比不上他二十岁时候的。
上辈子，顾瓖的兼职很多，其中还包括在一家拳馆做陪练，顺便也学了点招式，对付业余小混混主流游戏玩家红毛绰绰有余。换作那时候他受那么点伤都不带疼的。
但是现在，顾瓖走了那么几步，擦了点药水，揉了揉肿胀处，就疼得不行了。
他放下胳膊，眼中有些湿润。
他曾经以为习惯了就不疼了，但其实疼还是疼，只是身体习惯了疲惫和疼痛，忍耐罢了。
现在换成十七岁的身体，还没有经历过什么磨难病痛……怕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