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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大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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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对我这么爱搭不理的,简直快要了我的命了。”龚先生抱紧怀中人贴着他的耳朵低低私语。
张先生没有挣开,乖乖地任他抱着,一声“哥哥”叫得他九曲回肠。
“为什么很少回我微信?”龚先生问。
张先生把头靠在龚先生肩上,声线里少有的温柔:“我知道你那一刻想着我,不就足够?”
“那为什么视频也很少接听?”龚先生又问。
“所以,你夜奔千里,是来兴师问罪的?”张先生嗔笑。
龚先生被他这话说得恨不得咬他耳朵,“你这张嘴啊,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所以,你在这里有多少时间?”张先生问。
“六小时。我凌晨六点得走,九点必须赶回去,才不至于耽误后面的行程。”龚先生答。
往返夜奔六小时,只为相守六小时。张先生被感动地百转千回,唯有更紧地更紧地拥抱住了他。
两人相拥良久。夏日春衫轻薄,连彼此的心跳都听的清清楚楚。也不知是陶醉其中,还是开车累的,龚先生感觉自己迷糊得都快睡着了。
“哥哥,让我就这样抱着你吧。”龚先生下巴抵在张先生的肩上,声音低沉,含混得如同梦呓。
张先生轻抚他的后背,他知道夜里长途开车的辛苦,柔声道:“你若困了,就睡一会儿吧。”
“嗯,我就眯十分钟。十分钟后你叫醒我啊!”龚先生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一个字时已是微不可察。
张先生一阵心疼,扶着他斜靠在沙发上,又在他腰间塞了一个靠枕。他知道,龚先生这段时间,通告满得堪称魔鬼行程,每天能有四五个小时睡眠已是万幸。真不知道他这几百里夜路一个人是怎么开过来的。
……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将龚先生惊醒,他睁开眼,看到张先生头靠在自己肩膀上,也睡着了。他抬腕看看表:凌晨两点了,自己竟睡了这么久。
他看张先生睡的很熟,眉尖微蹙似乎梦里都有挥不去的疲惫,他实在不忍心叫醒他。
他何尝不也在时刻关注张先生的行程,他知道这段时间,他的睡眠也严重不足。唉!红有红的不好,糊有糊的快乐。他叹了口气,轻轻起身,将张先生抱起,行至卧室,将他柔柔放在床上。
“别走。”张先生双手环住他的脖颈,眼睛却仍闭着,不知是在梦里还是梦外。
“不走。”龚先生把自己挨着他躺下,又将他紧紧搂入怀中。
……
雨一直下。噼里啪啦千条丝万条线般打到窗户上,惊醒了张先生。他看到自己不知何时已躺在床上,躺在龚先生的臂弯里,此刻正被他抱得紧紧。
他不敢动,生怕一动便惊醒梦中人。他近距离地端详着龚先生,这张脸生得太俊了,让人不顾一切地想沉迷其中。
他的睫毛那么长那么弯,此刻静静覆盖住眼帘,就像倦了的归鸟,收了双翅,栖息在温暖港湾。
他忍不住将手指轻轻去触碰他长长的睫毛。睫毛微抖,那人含混不清说了句:“哥哥,别闹”,便又沉沉睡去。
杭州一夜,他们就这样在不断错过中相拥。总是一个人醒来,另一个人却睡着;另一个人醒来,那个人却又睡着了……
张先生再醒来时,天已大亮。他摸摸身边,已空了多时——龚先生已走了。若不是指尖触觉分明,那人匆匆来了又去,真像一场大梦。
他拿起手机,还不到七点。滑开微信,龚先生的留言跳出来:“哥哥,这个视频本想昨夜与你一起看的。结果我睡过了。”
“我所有想对你说的话都在里面了。”
下面是一条视频。
张先生点开。配乐是王力宏的《落叶归根》。缱绻深情的歌声缓缓流出,随之一张张照片缓缓飞出:都是龚先生视角偷拍的张先生。
第一张是雨夜房车的那张偷拍,接着是各种阿絮版本的张先生,有的在不经意间轻轻撩发,有的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静静看书,有的是热得脱衣,有的是认真地在啃一只苹果……
每一张都是张先生从未见过也从不知道的存在。
接下来是滇藏之行的偷拍:有的张先生在熟睡,有的在闭目晒太阳,有的托着腮远眺着布达拉宫发呆……
最后是首唱会上的张先生。看得出来,镜头离舞台非常远,大约就是龚先生所说的,躲在二楼远远的角落里。镜头中:一束光罩着一身红衣的男人,每一张都如同啼血的杜鹃般凄美。
最后的最后,是一张龚先生的自拍。背景是首唱会的舞台,舞台上是孤独的张先生。他们以这种方式同框。
视频的最后,黑底打出几行白字:
在你看见或看不见的时候,
在你知道或不知道的地方,
我在。
我一直都在。
永远都在!
张先生瞬间泪目。被这个视频,这些照片,这些话,以及这些所有背后藏着的那人的用心与用情,搞得红了眼晴,流了眼泪。
他从来都是一个感性的人,实话说,当落叶归根的前奏响起时,他便想流泪了。
那里藏着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爱。初闻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他手指微颤着回复龚先生:
“落叶归根,我归你!”
两人再见是在半个月后,“生来知己”苏州演唱会。
短短时间,张先生和龚先生从十八线飞升一线,两人终于可以势均力敌地并立雪山之巅,接受百万山人的热爱、欢呼与掌声。
演唱会最后的最后,龚先生望住张先生说道:“非常感谢能在这个春天,遇到山河令。感谢我的对手张老师,他演的周子舒,是我一生最难忘的回忆。”
一生最难忘的回忆,没有之一。张先生眼含热泪,他声音微颤地对龚先生说:
“无论以后遇到什么困难,或者是需要哥哥帮助的地方,我永远都在!”
龚先生深情望住他,他知道一声“哥哥”对彼此的意义,更知道一句“永远”是多重的承诺。
两个三十岁的人,这一刻,一个说出了“一生”,一个许下了“永远”。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一起,所有人却看到他们在一起。
这大约便是世上最浪漫的爱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