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临月思雨

3、第二章

　　蝶再一次站在赛比维多利亚小镇，灰突突的树有着很明显的灼烧的痕迹，断壁残垣，一切是多么死寂。没有鲜花，没有孩子，没有商铺，太阳隐匿起了自己的光辉，或许是在像黑暗低头吧。看到这一幕，蝶莫名有些欣慰，这本来就是小镇的样子，之前的样子才是违和吧；看到这一幕，蝶莫名有些心痛，原本这个帝国的每一片角落都应是小镇原来的样子。
　　奇怪，怎么找不到七七的面包店？之前蝶来的时候并没有怎么注意面包店的位置，只是大致记得一个外观。但，emmm，被炸成这个样子也不好找吧，不若找个人问问？哦，不，这街上没有人，荒无人烟的寂静，这里太可怕了，到处散发着死亡的恶臭。
　　蝶在街上溜达着，忽然，她感觉脚底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那是一个很精致的玫瑰花型胸针。这个胸针——是七七戴的。环顾四周，对面那个残破不堪的小屋里，隐隐约约能看出来里面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东西是货架。这里应该就是七七的面包店，蝶回想起3天前的那个下午，她和一个美好的姑娘，聊了很久，聊了对和平的渴望，聊了自己的梦想。虽说之前雪也总是能与自己聊到一处，但雪儿是希望政府军能够压制反军，获得战争最后的胜利。只有七七和自己一样，愿意停战，和平解决一切问题。
　　蝶走进面包店里，这里尚存着一些阳光的味道，应是几天前留下来的吧，这味道若即若离，仿佛感觉在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说句实在的，这一身麻布穿的蝶实在是浑身难受，又瑟又扎，还有临行前，雪儿给蝶的脸上糊了一把泥，还把自己精心打理的头发弄乱了。算了，为了真实一点，也就忍忍吧。她竟有点期待反军的到了，他们应该会给自己准备新衣服和房间，这样自己的吃穿用度还能阔绰些，不必像现在如此节俭。
　　面包店的二楼应是七七生活的地方，幸好床还在自己只需要找套床品就可以了。蝶翻了翻，也就只翻到几条盖面包的白布，夏天话，晚上盖白布应该是不会冷的。蝶在床上坐了坐，这床，就是个硬木板吧，这差事也太苦了吧，不过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也算是值得的吧。
　　等收拾好已经是中午了，按照常理来说，现在街上应是堆满了人才对的，毕竟以前的赛比维多利亚小镇是那么的美好，背后肯定有一个强大的贵族支撑，在领土陷入危机的时候，定是会触手相助的，毕竟贵族本来就有赡养领土人民的义务，尤其是在如此动乱的时候。
　　之前蝶和雪有时也会跟着佣人一起去菲尔德家族的领地里发放物资，可是现在赛比维多利亚小镇的街上空无一人，是不需要救济吗？真是奇怪啊，蝶基本上是在店门口坐了一个多小时，有一个老者见了，过来问她说：“姑娘，可是在等什么人？”
　　蝶：“啊，没有，我是在等领主的救济物资，我已经饿了许多天没有吃饭了。”
　　话落老者几乎是疯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领主？赛比维多利亚在几百年前就是被贵族抛弃的荒地，哪里来的什么领主，
　　没、没有领主，怎么可能，没有强大的家族支撑，赛比维多利亚小镇怎么可能维持如此和平的状态，要知道反军是不会放过任何一寸土地的。蝶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告诉了老者，老者说：“保护我们的，自有人在”
　　蝶：“爷爷，您知道哪里有吃的吗？”
　　老者指了指七七的面包店说：“这里应该还有些食物的。”
　　老者轻车熟路的走到墙面前，把几块砖搬下来，里面有着许多菜，肉，还有几缸水。老者边忙乎边说：“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蝶也没有多想说：“我叫七姓梅森。”
　　老者：“嗯？老夫还没有糊涂到连自己孙女的脸都记不得的地步。”
　　蝶：“您、您是七七的爷爷，可是七七已经......”
　　老者：“老夫知道。”他说的很平静，语调没有任何的波澜，他仿佛是没有生气，依旧忙乎着手里的活。
　　老者拿了几片面包，一个火腿，还有两杯牛奶，这已经算的上是一顿丰盛午餐了。这些食物都是七七留下来，以防万一用的。
　　老者拉开了凳子冲蝶说：“坐吧，吃饱了才好聊天。”
　　老者：“你应该知道七七和反军颇有渊源吧。”
　　蝶：“嗯，我知道。”
　　老者：“老夫猜一猜，你扮做七七的目的是为了反军。”
　　蝶：“嗯。”
　　老者：“那老夫再猜一猜，你，是政府的人。”
　　蝶：“emm，是的。”
　　老者：“也好、也好，由你去到反军里，由贵族去解开这些误会，效率反倒是会高些。”
　　蝶：“嗯？误会？有什么误会?”外面已有马车“踢踢踏踏”的声音，应是反军来了。
　　老者：“看来接你的人到了，具体是什么误会，还要你自己去发现，现在老夫要配合你演好这第一出戏。”
　　老者走到马车前：“威廉桉总司令，您来了。”
　　威廉桉：“哈哈，赫尔曼爷爷，您言重了，像以前一样叫我桉桉便好。”
　　赫尔曼：“哦，那可不行，七七说了，只有她和夫人可以叫你桉桉。”
　　赫尔曼：“你等一下，我去叫七七，这孩子又不知道墨迹啥呢。”
　　赫尔曼进来拿了盆水说：“把脸洗了，趁这会功夫我跟你简单介绍一下反军。今天来接你的是威廉桉·哈里森是南迪娅·哈里森的儿子，你平常都叫他桉桉，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不要提他的父亲，好了，就这样吧，该出发了。”
　　蝶：“桉桉，好久不见。”
　　威廉桉：“你是，七七？变化可真大。”
　　赫尔曼：“桉桉，你这是啥意思，说我孙女不比以前好看了？”
　　威廉桉：“不敢。”
　　赫尔曼：“呵，瞧你这话说的，老夫的孙女一直很漂亮。”
　　威廉桉：“赫尔曼爷爷，我们先走了，回去还要跟母亲打个招呼。”
　　蝶抱住赫尔曼说：“爷爷，我舍不得你。”
　　赫尔曼：“小丫头，这么粘人啊，快走吧，别让总司令等急了。”
　　威廉桉：“您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赫尔曼：“不了不了，老夫要去山里安享晚年喽。”
　　上了马车蝶才注意到，坐在他旁边的男人，长得还算是好看。虽然不是那种一眼就很惊人的长相，从里到外看都只有朴实无华。穿着和自己一样的麻布，脚上的鞋不是靴子是草鞋，要不说他是少主，怕是以为他就是个士兵了。虽说是朴实，但朴实也有朴实的美，脸上没有像贵族那样涂脂抹粉，脸型的轮廓清晰，眼睛有一点点上挑，嘴唇抿成一条线，看起来到是有点严肃。
　　一步一的，蝶在向反军靠近，这里的真相总会有人揭开的，这里是个起点。
　　马车驶入了反军区，这里竟和蝶想的不一样，蝶认为这里应该是腐烂的、散发着恶臭味的地方。但是这里看起来很干净利落，而且所有人都在忙碌着，这里竟有着充实的感觉。一下车，有一个干净的姑娘冲他们走了过来，她行了一个很标准的军礼：“总司令，梅森小姐，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请这边走。”
　　威廉桉：“母亲，七七我接回来了。”
　　蝶：“阿姨好，真的是好久没见了。”
　　南迪娅：“七七？哈，真是变了不少啊，和小时候都不像了呢。”
　　蝶:“哈哈哈，确实，有好多人都说我不像小时候了。”
　　南迪娅：“是啊，比小时候更优雅了。”
　　领路的姑娘：“夫人，帕帕里克难民的物资还需要您最后确认一下。”
　　南迪娅：“哦，好的，七七，看来我们只能待会再叙旧了，先让桉桉，带你去房间歇息一下吧。”
　　刚刚领路的姑娘带着蝶和威廉桉穿过了一栋又一栋楼。这里的战士们，和威廉桉穿的衣服是一样的，吃的最朴素的黑面包，甚至都有些发霉了，如此匮乏的物资，怎么还能去救济别人呢？穿过一个房间的时候蝶特地留意了一下，每一个人都趴在桌子上，写什么东西，每一个人都聚精会神，他们是在干什么？写检讨吗？蝶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对那个姑娘说：“他们在干什么？”
　　姑娘：“他们在给家人写信，现在邮政的局势很不好，成功寄出一封信要花不少钱打点，所以每个月我们会抽号，抽中的人就可以给家人写信，费用由部队来出。”
　　有一个战士，大抵是没吃饱吧，扯着嗓子命令另一个士兵把手里的面包交出来，他是这样说的：“我是你的连长，你应当遵守我的命令。”威廉桉听到这话，朝他们走了过去。
　　所有士兵见了威廉桉，全部都站起来了，敬礼说：“总司令好。”
　　威廉桉：“嗯，你们好，你们两个刚刚在吵什么呢。”
　　二人没有说话。
　　威廉桉：“道歉，你觉得你狠厉害吗？你觉得你比人高人一等吗？我们的钢线是人人平等，你忘了吗？”
　　这话惊到了那个士兵说：“没有，总司令，我没有忘，我会对我今天的行为深刻反思。”
　　威廉桉：“我希望明天我的桌子上出现你的检讨书，特蕾西，去吧袋子里的面包分给他们一些。”
　　士兵：“谢谢总司令，总司令再见。”
　　那个领路的姑娘把面包分给了在座的每一位士兵。
　　特蕾西：“梅森小姐，这是你的房间，我叫特蕾西，是夫人身边的秘书，您在部队里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蝶：“你好，你以后可以叫我七七，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也会尽自己所能的。”
　　特蕾西：“那太好了，我正好需要一个人来帮助我处理一些事情，虽说反军有不少士兵，可女战士稀缺的要命，每天给她们缝衣服，洗衣服，真的要类似，现在有你了，我们后勤部也能轻松些。”
　　威廉桉：“你还是让人先歇歇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特蕾西：“七七，你别理他，他就是那么古怪，平常沉默寡言的，只有说到纪律和任务的时候才会跟个话痨一样，平常说话特别爱噎人，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了，也不跟我说几句话，你今日先歇息吧，明日去后勤部找我，你随便找个人问路就好了，他们都很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