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斯黑

4、衰

　　半夜十二点，看了一晚上天文书学习怎么画星图的莫妮卡迷迷糊糊地抓住正在自己肚子上跳来跳去的猴子形闹钟，狠狠地在床头磕了几下，又睡着了。

　　十二点二十分，那个闹钟开始在她手里像一只毛毛虫一样扭动，还不断的扳她的手指试图恢复自由。莫妮卡终于忍无可忍坐起来，两手握住猴子闹钟的手脚两头“喀嚓”一掰，这个世界安静了。

　　可是她也清醒了。

　　莫妮卡摇摇晃晃地换好衣服，拎着画板静悄悄走出寝室，沿着每次看到都很想死的漫长的螺旋楼梯向下走，一直到公共休息室。

　　“嘿，你怎么才来？”

　　莫妮卡吓了一跳，抽出魔杖念了荧光闪烁，“詹姆？”

　　“当然是我。”詹姆不高兴的说，“我都等了你半个小时了。”

　　“见鬼，谁要你等我了。你吓死我了！”莫妮卡把魔杖灭了揣回口袋里。

　　詹姆抱着胳膊站在一边，不耐烦的说，“因为如果我被发现了，我不能解释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快来吧，他们都去了半天了。”

　　“他们等着关我屁事。”莫妮卡把画板丢给詹姆，“背着。”

　　“你再说脏话我真揍你啊。”詹姆把画板扣在背上，“你能不能动作快点。”

　　“不能。”莫妮卡裹紧厚厚的毛呢斗篷，“如果现在就把体力都用来走路，待会儿回来的时候还怎么爬楼梯？”

　　两人一路低声互相斗嘴咒骂着下到了三楼走廊，詹姆很快找到了那根柱子，在上面敲了四下，柱子上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一道门，詹姆没有进，他小声喊，“小天狼星，你们在哪儿？”

　　“这儿，”柱子旁边传出声音，小天狼星把隐形斗篷打开了一下，然后又飞快地合上了。

　　五人一起进了那像是电梯的柱子，过了一会儿，柱子明显地颠簸了一下。

　　“到了。”看不见的小天狼星说。

　　密道的出口是在一个雕像的后面，莫妮卡出来转了转，发现辛尼斯塔教授正在天文塔的另一半给高年级的上课。

　　她趁着没引起注意之前溜回来，“那边都是人，你们想过去可以尝试一下。”

　　詹姆把画板塞给她，“不用你管，乖乖画你的星图吧，哦，对了，还有2英尺的论文。”

　　莫妮卡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便挑了架看起来不那么废的望远镜，铺着斗篷席地而坐，开始第一次认真地观察星空。而詹姆正和他三个伙伴一起，兴致勃勃地东敲敲，西摸摸，似乎这种无聊的事情能够激发他们全部的热情。

　　“嘘。”卢平制止詹姆的动作，轻声说，“有人来了。”

　　詹姆拉着莫妮卡，把她推到了一堆望远镜的阴影里，然后自己也躲了进来。莫妮卡蹲好了才开始郁闷，她是堂堂正正的出来画图的，为什么要躲起来？

　　但这时候那两人已经从雕像后的密道里出来了，而且都是她认识的人，这个时候再出来就太尴尬了。

　　詹姆瞪她，谁让你把密道告诉这女人的？

　　莫妮卡瞪回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而且我问过小天狼星的，他说没问题。

　　“你跟着我干吗？我只是出来找莫妮卡的。”莉莉说。

　　“找她干吗？她有她那个自大鬼弟弟跟着，才不需要你。”莉莉旁边的男孩说。

　　莫妮卡知道这是莉莉上霍格沃茨之前就认识的朋友，他叫西弗勒斯•斯内普。过去几个礼拜，他有时候和莉莉碰到了会聊几句，如果上图书馆，也总是一起看书。但他总是对玛丽和她——尤其是玛丽——一副不屑的样子，惹人生厌，所以她从没跟他说过话。

　　说实话，这名字莫妮卡同样觉得很熟悉，似乎是剧情人物，但也同样，想不起来是谁了。

　　“莫妮卡说她不跟波特一起，她身体不好，待会儿恐怕没力气爬格兰芬多塔楼，我得带着她。”莉莉说，“你快回去吧，你不是最不喜欢违反校规嘛。”

　　“没关系。”斯内普说，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说，“莉莉，你还在生气？”

　　“没有。”莉莉冷漠的说。

　　斯内普不安地说，“对不起，我是说，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你知道……”

　　“我不知道！”莉莉猛然爆发，但她仍然警觉地压低了声音，“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我是你的朋友，你却总是瞧不起我身边的人，我姐姐！莫妮卡！还有玛丽！你说我姐姐是麻瓜说莫妮卡脖子以下全是废物！可你今天居然说玛丽是……你居然说那个词！！”

　　她愤怒的喘息了几口，“我总试图告诉自己你和那些讨厌的总爱找麻烦的人不一样！虽然你也看不起她们但我总认为你只是过度骄傲！可结果呢？！你居然那样说！！”

　　斯内普张嘴试图说些什么，但最后他只是低声说，“对不起，莉莉，我绝没有认为你也是……那样。”

　　“哈！”莉莉气得发笑，“那我的朋友就可以被你瞧不起吗？她和我出身是一样的！我和她是一样的！”

　　“不会了，”斯内普低声保证，“我不会再那样说了。”

　　莉莉转过身去吹了一会儿寒冷的夜风，深呼吸了好几次，似乎气愤平息了些，然后才转头看他，低低地问，“真的？”

　　斯内普点头，“真的。”

　　莉莉又沉默片刻，很是疲惫的叹了口气，轻声说，“我去找莫妮卡，你回去吧，如果被发现，你又要被扣分了。”

　　斯内普见她把这件事揭过去，立刻大喜过望，他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一声轻响，那是詹姆冲着小天狼星的方向挤眉弄眼做手势，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望远镜支架。

　　“谁？”他低喝道，同时抽出了魔杖。

　　这种时候就能看出莫妮卡和詹姆虽然同为格兰芬多，但却有本质上的不同。

　　一被发现，莫妮卡直觉地第一反应就是更加把身子往阴影里缩，恨不得团成一个小团团。而詹姆却立刻哈哈大笑着从阴影里跳出来，嗷嗷怪叫，“喔~喔~~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个格兰芬多和一个恶心的斯莱特林在约会！”

　　另一边的小天狼星也不知是出于同甘共苦的心理，还是单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作怪的机会，他飞快地掀开斗篷跳出来，隐形斗篷在他身后合住，因为他们动作太快，谁也没注意到斗篷里另外两个人。

　　小天狼星捏着嗓子娇声道，“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詹姆在旁边点头哈腰，满脸恶心的媚笑，“对不起对不起，我绝没有认为你也是那样。”

　　莉莉和斯内普一时惊得呆住了，他俩一个气得满脸通红一个气得面色苍白，但一时之间谁也没能做出反应。

　　莫妮卡缩在阴影里，不知道该跳出去打爆詹姆的头，还是应该彻底缩在这里当做自己从没出现过——她倒不是怕被莉莉发现了会讨厌她或者吵架什么的，而是单纯觉得如果这个场景没有一个莉莉的熟人出现，那她就不会觉得太过尴尬。

　　莫妮卡相信詹姆是个虽然淘气但本质上十分不错的孩子，既没有不要脸到和她以外的女生打架的地步，也没有嘴贱到传播女生八卦的地步，和詹姆一起的朋友，想必也不是什么坏孩子，只要跟他们说一下，这件事应该就能这么平息下来，把范围限制住，詹姆的恶作剧就不会让莉莉觉得太难堪了。

　　至于斯内普会不会尴尬？那个一见她就翻白眼，经常嘀嘀咕咕说些无脑愚蠢之类的话，还诽谤她脖子以下是废物的阴阳怪气的家伙什么心情，关她屁事。

　　莫妮卡缩在阴影里，乐观的想着。

　　但她已经完全忘了，在天文塔的另一边，还有正在上课的辛尼斯塔教授和一大帮高年级学生。而搞怪的詹姆和小天狼星，毫无疑问是不会记得压低嗓门的。

　　就在莫妮卡转过念头的片刻之间，斯内普已经掏出了魔杖，他完全没有血色的嘴唇气得发抖，用力地喊出了漂浮咒的咒语。

　　这是按照进度两个月后才能学到的咒语，也是他目前所知的唯一一个稍微有点攻击力的咒语，就算成功也只能让人狠狠的摔一跤。他曾经私下练习过几次，全都很顺利的成功了，但他从没试过对一个人用这咒语，也不知道能不能用。这次是实在气疯了才不管不顾地用出来。好不容易才让莉莉重新好好跟他说话，这下全毁了，他简直不敢扭头去看莉莉的脸色！

　　出乎斯内普意料的是，这个咒语不仅成功激发出来，而且发生了变异，一道以前从没出现过的红光飞快的从他的魔杖尖端射出，可它并没有射向詹姆，而是直奔着詹姆出来的角落去了——很明显，斯内普从没有练习过咒语的远距离瞄准问题。

　　詹姆本来朝着小天狼星的方向闪避，见状立刻向着反方向扑去，可惜咒语的动作显然比他快得多。

　　莫妮卡眼睁睁看着红光奔来，可是一贯迟钝的四肢却做不出任何反应，她连向后倒下或就地打个滚这种简单动作都反应不过来，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就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几秒之间，在莉莉不遑多让的尖叫声中，辛尼斯塔教授终于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