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之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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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睡不着！
悟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可睡意就是不来。
挫败的将被子蒙住头直到无法呼吸，这才探出头狠狠的喘气，想到回家前那纠结心头的念头，悟净是怎样都无法成眠。
去看看八戒吧。
从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后，每当夜深，他就会去八戒的房里看着他熟睡的容颜，顺便说说自己一天的事情什么的。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蠢，对着熟睡的人说话，但除了这样，他又能怎么办？对着清醒时的八戒这些话，是怎样也说不出口。
大手轻轻的推开房门，皎洁的月光照映在床上熟睡的八戒身上，深深浅浅的光影映的他好似就要消失。
忍不住思念，大手终于轻轻抚上八戒绝美的脸庞，像是感受到他的触摸般，八戒轻轻的皱着眉头，就着悟净的掌心轻轻的磨蹭了下，又翻过身去背对着悟净。
八戒下意识的撒娇举动让他心神一荡。
那些压抑已久的情绪在他胸口激荡，悟净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排解，千言万语经过胸腔，顺着喉咙，种种思绪化成一句轻叹。
「八戒…」
「我……我很迷惘。」知道熟睡中的八戒不会听到他的话，悟净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脱口说出他绝不敢在八戒清醒时说出口的话语。
「你的笑，让我迷惘。你的话，让我迷惘。你的人，更是让我迷惘。八戒，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再不会失去你的情况下拥有你的一切？」
悟净颓然的坐在地上，将脸深深的埋入双手之中。
「你知道吗？其实我们很相似，我们身后都有着伤痕…」抬头看着沐浴在月光下的八戒，像是在作着告解般，悟净的声音轻柔的像是大力呼吸就会消失般的诉说着，「我会想要安慰你，其实也是在舔着自己的伤口，原本是这样的，真的，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就这么走了模样。我希望你不会在受伤，不会在被过去的伤痕折磨。」悟净停下来等着八戒的响应，想当然尔，沉睡中的八戒自然是不会给他任何响应。
自嘲的笑了笑，悟净继续着他的告解。
「我没有爱过人，或者应该这么说，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爱人的能力？你说你有个同时是恋人的姐姐，那你一定知道什么是爱情啰。真好！我…我很羡慕你。现在我的心情就像是每次跟你玩牌一样，明明手上一手好牌，却仍是被你打的溃不成军。从没想要认真爱人的我，现在却有个想要好好珍惜的人。你是有爱过人的，不是吗？如果你了解了我的苦恼，也许你会知道我这样是不是爱上了某个人。」
其实在悟净一开口时，八戒就已经清醒了。
他的不多话其实是因为他习惯先分析一切后在回答，这是在这世界生存时的习惯，而他此刻却由衷的厌恶起这种『好习惯』。
因为悟净说出口的每一字每一句，声音里深刻的情感全都在他心里生了根。
想起悟净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实际上是很容易被发觉的绯色双瞳，八戒本能的背着身子静静的听他诉说，心中翻腾的情绪怎么也压抑不住，这个傻瓜啊〜说什么自己没有爱人的能力，那他以为他现在在做些什么？根本就是个大骗子！
八戒随即想起了花喃，那个他以为能一生一世珍爱的保护的人儿，但越是回想，花喃的身影越淡，到后来只剩下她死前那带着祝福的微笑。
妳希望我能走出伤痛是吗？
妳离去的时候所带走的我的心，你要把它还给我了是吗？
心绪兜兜转转最后逐渐化成一团火焰，一团叫做悟净的火。
狂烈如斯却不会灼伤自己的炫丽火焰。
聪慧如他自然是明了悟净口中的那个想好好好珍惜的人是谁，一种名为喜悦的情绪悄悄在他的心窝蔓延着。
不由得感谢起上天，因为自己的自私作祟，若是悟净不主动，也许自己就会这么蹉跎下去。
但是，还好悟净来了。
忍不住坐起身子，看向在自言自语的人，正巧悟净的告解也停下来，两人的视线就着么静静的交会着，无声的情感在两人周边流转。
「你…你没睡。」悟净打破沉默的说着。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我很有教养的。」绿眸不自在的转了转。
「有人教过我，在听人说话的时候是不能打瞌睡的。」八戒耳根微微发热，但仍是把话说完。
看着八戒略带怯意的表情，悟净像是明白了什么，「那…很有教养的八戒先生，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就连在跟花喃相处时自己都没那么紧张，没有正面回答悟净的问题，八戒反而说起那很久之前的初遇。
「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眼以及红色的发时，我觉得那是红莲之火，可以燃烧一切邪恶的火焰。」
「所以你以为我是从地狱来带走你的恶鬼？所以你就这样对我笑？所以…」听听，这人说的是啥鬼话？
这人说话真是不经过大脑，轻轻的叹了口气，「不，不是的。」八戒打断他未竟的话语。
「事实上，我以为我将会被救赎。」救赎？被他？禁忌之子可以救赎谁吗？
看了看张大了口不知如何回答的某人，绿眸浮上一层笑意。
「而你，并没有让我失望不是吗？我能够获得重生，可以说是因为你。」
「所以……」期待着。
「所以？」不解。
「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八戒先生，我还在等你的回答呢〜」在次用敬语强调着。
执意要得到个答案的红直视着令他迷乱的绿。
是！他承认，他很奸诈，他趁人之危，他狂，他妄，他自大，他……他很害怕，害怕着八戒没说出口的那些话。就像是在他习惯的牌桌上，是生是死就等着庄家揭盅。
他的赌运一向很好，但这次面对的是八戒，而八戒的牌，赢面硬是比他大上一些些。
他屏息的等着，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双手正在微微颤抖着。
又来了，他要举牌抗议，这人作弊，虽没有用优于他的高大体型压迫他，但那赤裸裸的情感全写在那红色漩涡里了。
花喃的伤给的太重，一不留神就会让他痛苦好阵子，而这样的自己…他…能接受吗？
过了良久，久的连悟净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到一个答案。
或者就这么结束，不管是友情或是…爱情。
正在他以为自己要全盘皆输的时候，他听到了八戒的低语。「我…我不知道现在的我…还能不能……」像是再说给自己听的一样，八戒轻轻的说着，「还能不能走出花喃给我的过去，就如你所说的，也许我……我跟你一样也没有爱人的能力。」
像是决定了什么般，八戒定定的看着悟净，「像这样迷惘的我，也是你想珍惜的吗？像这样心缺了一角的我，也能让你明白什么是爱吗？能吗？」
「要不要珍惜，能不能明白，这是属于我自己的事情。我想知道的是，」悟净单膝跪在床前，温柔的执起八戒的手，手上的力道用的恰恰好，不会握痛了八戒也不允许他逃避。
一字一句坚定的说着，「你，八戒，愿不愿意让我，沙 悟净，来珍惜你，愿不愿意让我补上你失去的心之一角？」
看着悟净难得一见的温柔模样，八戒心中充满了感动。
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绝美的模样让悟净呼吸一窒，「你想知道我的回答吗？」悟净呆呆的点着头，「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我的答案。」
看来王子要找到公主还得过五关斩六将是吧？好，他认了，「放马过来吧！公主殿下。」
瞧他那是啥模样，视死如归吗？
八戒不禁失笑。「如果有一天，下雪了，你是否会把我搂在怀里？雪停了，就把我推开？」八戒转过身子坐在床沿，并没有将手抽开，就这么笑笑的看着悟净，继续他的问题。
「如果有一天，起雾了，你是否会把我含在嘴里？雾散了，就把我吹去？」悟净急急想要回答，八戒却以手指轻轻抵在他的嘴上，示意他先别说话。
「如果有一天，停电了，你是否会把我放在手心？电来了，就把我抛弃？」低着头直视身前的悟净，八戒继续说着。「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吗？悟净。」
视线从褐色的短发游移至那抹绿，悟净认真的回答。「公主殿下，你要我回答，这三个如果，我笑着说：是的！如果……如果世界上有第二个八戒。」(註一)
长手一伸，将八戒拥入怀中，两个身躯契合的天造地设，「你能接受我的回答吗？亲爱的公主殿下？」
八戒反手环住悟净精瘦的腰身，让两人更加贴近……作为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之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