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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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这人伤的真不是普通的重。
根据医生的说法，他能活下来还真是靠老天保佑。
由这伤势判断，这人根本是靠着顽强的意志力在苦撑着，现在昏迷过去也算是件好事，毕竟他流失的体力实在是超过身体所能负荷的。
思及医生刚看到他的时候那付饱受惊吓的模样，悟净就忍不住握紧拳头。震惊过后的医生居然第一个反应就是质疑是不是自己下的重手？
搞什么呀！他看起来是哪种会把人打到重伤之后还带回来治疗的人吗？他就不能好心救助弱小吗？说实话，他要是动手，早一杖完结他的生命了事，何必大费周章，可恶！
在他恶狠狠的目光注视下，那老眼昏花的蠢医生道也是尽责的替伤者好好的处理了浑身上下大小不一的伤口，待最后一处伤口处理完毕之后，早被盯的浑身发毛的老医生以最快的速度写下药单，嘱咐几句之后就匆忙离去。
弹了根烟出来，正要点着的时候，突然想起医生的嘱咐，悟净又将嘴上的烟给放回原位。
这时候还是相信医生的专业知识好了。
反正也是闲着，悟净伸手拉过一张椅子，下颚就着椅背打量起眼前这个男人。
因为大量失血而带着苍白的薄唇，挺直的鼻梁，浓淡适中的眉毛，闭上的双眼有着长且浓密的卷俏睫毛，组合起来就是一张俊美的过分的脸庞，唯一在他脸上的缺憾就是那在眼窝下有着淡淡的浮肿，果然是太过劳累了。
风从没有关紧的窗户吹了进来，就算是在昏迷当中床上的人儿还是因为突来的寒意而本能地瑟缩了下。
暗骂自己的粗心，悟净起身从衣橱里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准备让他穿上，走到床前却踯躅起来。
在荧荧的灯光照射下，床上的人儿白皙的肤色更显的诱人无比，管不住的视线顺小巧的下颚、形状优美的脖子一路滑向引人犯罪的锁骨。
吞了吞口水，从胸口传的刺痛才让他惊觉自己居然屏息到忘了呼吸，悟净没种的移开视线，看向那不同于女人纤细的手臂，至少在他的想法里看着手臂总比盯着那形状优美的锁骨来的安全。
看来他还是选错地方了。
他的手臂精瘦而且结实，顺着肌理分明的线条，完美的小臂最后终止于他那另大多数女人都自相形惭的修长双掌上。
悟净好奇腾出一只手掌在眼前仔细打量，自己从以前就没啥在注意男人的手，他知道女人是留着修整的漂漂亮亮的指甲，涂上鲜红的蔻丹，有意无意的在他眼前、脸上、身上游移滑动着，挑动着身上每一处感官的情欲。而自己的手就跟一般男人一样，有着厚茧，一些些自己不注意而产生的伤痕，但怎么看来看去，都不如眼前的那双手那么令人心动。
没有过分精雕细琢的样貌，仅仅只是修剪整齐而已，甚至也不是完美无暇的没有一丝缺陷，毕竟缠着的纱布都在提醒着那双手曾经受过伤，但那修长的手指却怎么也没办法让他离开视线。
够了！真是够了！
自己是在干嘛啊？
蓦地，他将脸埋在双掌间，想要唤回一些些理智，低下头接触到衣物时他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就是因为怕他着凉这才要拿衣服给他穿上的。
但这会儿，衣服还没替他穿上自己就跟个登徒子似的将人家看光光，呃……也不能说看光光啦，顶多也只是手臂而已……
一定是那双眼对他下了咒啦！摸摸鼻子，随便拿个理由搪塞过去……温柔的替床上的人儿换上衣服，视线刻意避开那引人犯罪的肌肤。
专心，专心，他是病人。专心，专心，他是病人。专心，专心，他是病人。专心，专心，他是病人。专心，专心，他是病人。专心，专心，他是病人。专心，专心，他是病人。专心，专心，他是病人。
看来自己的决定是对的，米白高领上衣将外泄的春光一下子从限制级跳到普遍级，喷鼻血指数骤降。
拿起桌上的烟，一言不发的离开房间，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现在他的确需要来跟烟冷静一下。
这里是哪里？
「地狱是这么亮的吗？我一点都不知道。」刺眼的光亮让他不知所措，只能这么自嘲着。
突然出现在他眼前那张相反的俊脸让他吓了一跳。
「对不起，太亮了是吧？但那可是电灯啊！你总不会以为电灯不会发光吧？」保持着俯视的角度，悟净没好气的回答。
这人一起床就以为自己来到了地狱是吗？是想气死我啊？整整昏迷了一周，一周耶！
一睁开眼就想死的人还真是少见，忿忿地离开床边，一把拿起烟随意叨了一根，忍不住心中那突然燃烧的怒火，「医生说为了你的健康，叫我这几天都不要抽烟，但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可以了吧？」反正他都不想活了，应该也不会在意健康这种小事。
没听到响应，转头望去又看见他好像进入神游太虚的样子，看了就有气，怒火再度飙涨，刻意挑衅的对他说，「喂！可以吧？」
这人，果真是性烈如火啊〜
虽然是询问句，但那语气却明明白白的说着你敢阻止就试看看，神游九重天外他直觉的点点头。
悟净心下一宽，看来还有反应嘛！那还是别抽了的好，笑了笑拿下嘴上的烟。
转身去厨房到了杯热茶，喝点热的去去寒也好。
「请问，是你救我回来的吗？」好听的男中音响起。
「很遗憾吧？」偏头望像带着疑惑的绿眸，「这里并不是地狱，」顿了顿，似乎想确认些什么的开口。「你很想死吗？」虽然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对我笑？
接过他递来的热饮，手上传来的温度渐渐的流向他原以为已经干涸毫无生气的的心田。
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静静的捧着温热的杯子，让自己感受着这难得的关心。
做人，真好。
「猪悟能…这名字一点也不适合他。」悟净靠着衣橱喃喃的说。
「你什么也没问过他吗？」有着金发紫眸的男人诧异的问着。
悟净自嘲的笑了笑，也难怪他会那么讶异，两人同住屋檐下也有一个月了，但对他的一切却是如此贫乏，甚至连名字，自己也没问过。
但是悟净知道，他们两个很相像，都是背负着深刻伤痕的野兽。
虽然这一个月里，他们是生活在一起，但却没什么交集，顶多就是在替他换药时浅浅交谈几句，要不就是在无聊时切磋一下牌技，但是没来由的，自己就是知道，知道他的痛在哪里，那些没有说出口的伤痕究竟刻的有多深。
而自己何其有幸，不能爱也不敢爱的自己，比起悟能，不知道幸运过多少倍，因为他，因为悟能却是在爱过后再狠狠的被夺去所有。
想到这，心突然抽痛了起来，为了他那悲伤的过去，为了他要离开前的那番话。
「你的眼睛与头发红的像血。」
「我在这里像你的眼与发认罪，为我沾满血腥的双手认罪。」
该死的，他只希望那双美丽的绿眸眼中看到美好的事物，而不是看到他像是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般的认罪！
真要说有什么罪恶的话，自己的存在才真的是罪恶吧？
不说不问并不代表不懂，当他偶而望着自己的发出神时，总是聪明的不去问也不理会，就是不希望他想太多。
他这一个月的同居人啊〜总是压抑着自己，虽然常常露出那令人安心的笑来企图掩饰些什么，但一转头就可以看到他又将自己放逐在自己捉也捉不住远方。
该死！！谁要他认罪来着，自作主张的家伙！
若是…若是他可以获得赦免…他希望，由衷的希望他不再因为自己而感到深刻的罪。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之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