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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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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于磊也不是第一天开始直播,他在灵异板块不光是直播,看也看过了许许多多的主播。
像什么巫蛊娃娃,亡灵邪祟,圈内封禁邪术等等都见过。
由于题材原因,观看者都是内部人员,再不然也是爱好者,只要不出界,涉及到教学传播或者挑拨家族关系,超管那边是不会警告的,所以邢于磊是第一次看到禁封状态下的直播间是什么样子的。
托老板的福,他现在已经混乱了,连点开后台的手指都在麻木,吾绚仅仅出现了不到半分钟,粉丝刷的礼物数量就达到了直播一个月的总和。
尽管只是一个月的,但也绝对不容小觑,否则吾绚也不可能把首页位置给到邢于磊。
吾绚直觉不太对劲,但怎么问都问不出答案来,也只好放弃了,反正应该不会是什么大事。
“对了,我们之后要得X市,那边可能会很严,事情据说相当棘手,死了挺多人,老师是作为主要负责人去的,一时间腾不出手,所以绚哥得等一段时间了。”邢于磊语气有些愧疚,急忙补充道,“你放心,我们一回来就联系你!绝对不会忘记的。”
“好。”吾绚道。
只是他想到了无端发着烫的痣,心底没来由得慌张。
邢于磊趁着禁播的时间,特意看了下成慕的状态,显示已经在线,而且似乎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说听到了隔壁有传来很激烈的动静,然后被弹幕上发的内容搞到迷糊。
“什么呀......隔壁主播也在这家酒店,但是被超管禁播了?为什么?”
“疑似涉嫌色.情,盲眼小哥哥?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成慕的声音从手机里清楚传来,邢于磊来不及关,就被吾绚听了个完全,他像是被人踩中了尾巴,跑了两步,确认这个距离对方打不着自己,解释苍白无力,“这,这也不能完全怪我的...都是这弹幕说得太过分!”
真实是一点都没露。
吾绚眉眼一弯,暗藏了几分危险。
很好。
一分钟后,邢于磊揉了揉自己被揪疼了的头发,太狠了太狠了,打哪不是打,非得是这里,“天已经晚了,要不就留下来?”
“不用,尹挥马上就要来接我。”吾绚目标明确,只想把自己最大的威胁解决掉,玄门的事情他压根就不想插手。
“行吧。”邢于磊很是遗憾,他那还有几张符没画出来,吾绚离开了就只能继续愁眉苦脸了,也不知道要拿什么东西交差。
昼夜的温差较大,迎面就迎来一阵凉风了,冻了个激灵,吾绚通过老年机提醒的时间,判断出自己在‘场’里应该呆了两个多小时,这样看来里面时间的流速和现实是差不多的。
“等等!麻烦你等一下!”
吾绚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直到声音的主人站到了面前,“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对,你是邢局的朋友吧,他让我把这个给你!”小姑娘年纪不大,脸颊红红的,有些不敢抬头看他。
吾绚接过,表情微微诧异,他没想到会是一件薄的风衣,从质感上讲很软,不过只能披在肩膀上,但衣服对他而言有些大了,一直垂到小腿肚,随着风的吹拂,能嗅到似有若无的乌木沉香。
“麻烦替我转告一下,谢谢,我会保管好的。”
“好的好的。”小姑娘不禁目送着吾绚上车,才转身返回。
...
尹挥识趣都没有多问,专心开着车,“您过来后,苏何说要留在公司等您,后来就走了。”
吾绚则脱去了身上的大衣,叠好放在座位旁,突地听到这个名字差点没能反应过来,“下次不用再让他进来。”
好家伙,炮灰加炮灰的组合,放在一起简直就是王炸级别的存在,他都不知道谁会死得更快。
“是。”
“安排财务给成慕打基础工资的百分之五作为奖金。”吾绚想了想说。
至于超管的事情,暂时他还不想提。
“是”
等回到家,吾绚首先就换掉身上的衣服,然后好好冲洗了一遍,好在皮肤上残留的伤口并不严重,甚至说很轻,只要想不到它,连疼痛感都可以遗忘过去。
所以吾绚坦然睡了过去。
现在只要等主角攻从X市回来,自己的心头大患就能转移了,事情居然比想象中顺利得多。
然而吾绚想得很好,而那墨滴似的痣毫无预兆得突然间变红了起来,就像是有人拿鲜血特意染过的一样。
睡梦中他也察觉到了什么,白皙的手指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努力地想挣扎着醒来,但是毫无意义,甚至适得其反。
眼前只有漫无边际的黑暗,吾绚适应着这样的生活,本能得去摸能让他判断出周围环境的事物,半晌,他停了下来。
他又来到了‘场’。
虽然布局差不多但和酒店里的那个不太一样。
吾绚很清晰的认识到自己这是在做梦,而且不同于以往的程度,他必须尽快醒过来。
一道轻笑声大大咧咧得刺入耳膜,毫不掩饰的嘲弄,吾绚无法判断出具体方向,后颈贴过稍纵即逝的温热,貌似是来源于人的气息。
紧接着是手,被什么羽毛轻揉过的一样,然后再是薄唇,上面已经结了层痂,还没彻底愈合好,就被轻易撕开,血珠在白皙的肌肤上蜿蜒曲折。
吾绚喉结一滚,口腔里品尝到股腥甜锈气,经久不散,惨白的唇色上唯一的颜色便成了血,分外可怜。
大概是他这副隐忍的样子取悦到了某种东西,但也要轻易放过吾绚的意思,甚至愈演愈烈,再是划到鼻梁,最后停留在眼睛的时间最久。
眼睫因为生理反应不住地煽动,瞳孔明明没有任何焦距,空洞不已,却带给人一种迷离的幻觉。
“你的眼睛真好看,轮廓也是。”
嗓音飘散在空间的各个角落,嘶哑凌厉,单听分辨不出任何信息,半倚在吾绚的脖颈处低沉地说。
吾绚顿时不寒而栗,心跳紧跟着漏了一拍,他才发现自己到现在为止忘记了呼吸,哪怕下一秒要说要把眼睛挖出来看看,都不会有任何惊讶。
“嗯......其实哪里都很好看,我很满意。”
接着又一轮的欣赏开始了,但这简直就是无止无息的折磨,像是陈列在外的摆件供人玩乐。
吾绚平时是依赖于触觉、听觉,嗅觉得以判断,但是他现在什么都感受不到,无法获取到想要的答案,只剩下了黑暗,这种无力的感觉似乎像是在水淹到了脖子。
额前很快浮现出一层薄汗,黑发更好的粘合在皮肤上,整个人紧绷又带着点不为人知的艳色。
然后听到自己轻轻一触就会破碎的声音,“神明大人?”
黑暗的主人没应,但吾绚立刻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最不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怎么办,我好喜欢。”
吾绚心底痛骂了一句,喜欢有什么用,表情自然转化成了一抹虔诚和期待。
“神明大人,您是来救我——”的吗?
扯淡的鬼话戛然而止,吾绚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狠狠推下。
完蛋了,他想。
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吾绚掉落在水中,整个身体都飘浮了起来,睡袍盛开成一朵花,向周围四散开来,不再成为阻碍。
“不,这是我的‘场’。”声音似乎是带了点笑意。
吾绚本能得往外摸了片刻,虽然一点也不敢相信,但他还是得承认丝毫没有能够逃出去的途径,除了自己就只剩自己。
这里的水更为广阔,深不见底,却带着无边的温柔,没有攻击性可言,放任了吾绚挣扎的举动,像是位大人对待一个哭着要糖吃的小孩,严厉但纵容。
吾绚气息粗重,却没有呛到过一口水,只是无论他如何爬,如何努力站起来,都够不到边,或者说又被生生拉了回来。
水润湿了他的全部,不伤害甚至连温度都接近于人的体温,但要逃离根本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想要我救你吗?”语调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冷漠。
“是,神明大人。”吾绚道。
早晚我要杀了你。
水把吾绚往下淹了淹,漫过脖颈,他脸色一白,故作不明,“神明大人!?”
温度又上来了一点,慢慢地吾绚白皙的皮肤透出了一种粉色出来,但眼睫颤栗暴露了自身的害怕,然后身躯像被人从水最深处的地方托起。
吾绚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逃不出去了,这是个纠缠不休的拥抱。
“只是小小的惩罚而已,不用这么担心。”祂说,“我都没计较你要除神的事情。”
“而且我找到了更想得到的。”
水的包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铃铛摇曳,声音叮叮咚咚,似迢迢不绝的流水,似杀人无形的凶器。
这是吾绚更熟悉的环境,他却半跪在地上,下巴被死死扼制住,强制性抬头仰望,脖颈绷出一条好看流畅的弧线,露出所有脆弱不堪的地方。
“我喜欢你的身体。”
“作为信徒,你要把一切都奉献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