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 9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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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六年三月五日凌晨一点，奎林要塞中一片寂静。
这种古怪的气氛显然是在刻意的安排下，和要塞几里外响着如雷般呼噜声的魔族营地形成鲜明对比。
长久的拉锯早已让那些低阶的魔族崽子们习惯了每天的等待，似乎他们已经养成——
早上吃完饭跑到要塞附近射几箭、丢几矛做饭后运动，运动完开始挑衅开骂锻炼肺活量，顺便跑个小步躲躲城头丢下的长矛减肥。
中午吃完饭去试用新做的投石车来帮助肠胃消化，下午负责把烂掉的投石车砍成柴拿去烧营火。
晚上吃饭前记得再去挑衅一下要塞守军开开胃，吃好晚饭再按当天心情决定是去找几个不认识的妞哈皮一下，还是找自家婆娘将就将就……
总之，这支庞大的盖亚讨逆军的人数和纪律完全成了反比。
原本士兵多了就难以管理，失去上层的有序调度，中下层的军官也渐渐散漫起来。
他们每天拿了跟马鞭（跟人类学的），看哪个新来的大头兵不顺眼就去“教训”一下。随着日子的推移，这些曾经由翼皇沙杰鲁法好不容易指导培养起来的中层军官也变得对现下军中的“开放”甘之如饴。
军队形势每况愈下，最上层的核心——王后殿下也不知是不是清楚，她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和缪拉在雷米罗通天塔里“商量军国大计”。极少有将领见她召见其他的高级军官，女将军缪拉俨然成了这位王后殿下的头号心腹。
历史是一个冥冥中自有定数的罗盘，无论怎么拨，总有一天，它的指针终究会再次经过某一个点。
——盖亚以偷袭重创人类，人类也同样用此手段“回报”魔族。
三月五日凌晨，是魔族内战的首个正式交锋，也是这场战争的转折点。
后世的许多学者都表示：如果当时负责最外围夜值的不是狗腿将军卡瓦拉姆，而是治军较为严谨的缪拉，那么人类盖亚盟军的第一波攻击也不会造成如此大的伤害效果。
再不济，假设夜值部队不是卡瓦拉姆随便派上去“操练”的新兵，而是那些身经百战的老魔族，那么盟军的冲击可能也无法立刻让整个盖亚族后军受到波及。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没有“假设”。
当凌晨两点三十分，第一支由狼人和人类轻甲弩手组成的联军冲出要塞外丛林的掩护，射出第一枚箭的一刹那，任何的“可能”都不会再进入人们的视野……
联军的第一波进攻打得很成功，在狼人先锋开道的情况下，训练有素的轻弩手一个接着一个在讨逆军哨所外悄悄形成包围。
精木所致的轻便弩机射出的一枚枚铁箭，让那些半梦半醒的魔族崽子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扎成蜂窝。
“噗噗噗”的破空声、箭矢入肉声不断传来，短短的一分钟内，分散在外围的讨逆军哨卫全部死绝。
事实也证明，盖亚人在预警机制上十分简陋。讨逆军第一道“外墙”土崩瓦解之后，接下去的战斗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联军的狼人一个个手握长刀冲入敌营，同样的外貌让那些被砍死的魔族士兵最后都没弄明白到底是敌袭还是炸营……
左翼的狮鹫营守卫是整场战役中最幸运也是最不幸的一个，他幸运的成为了第一个发现联军来袭的魔族，在他高声呼喝的同时，也成为最不幸被人类狙击成刺球、又被狼人剁成肉泥的蛇人。
狮鹫营附近的蛇人士兵营地顿时炸开了锅，刚从睡梦中醒来的低阶魔族们茫然不知所措，只呆楞了几秒的功夫，数个反应敏锐的蛇人提起马刀就要冲出帐篷，就听到耳畔一阵“嗡嗡”声。
——密密麻麻的金属箭雨向营地帐篷倾泻而来，轻弩发射咔哒的机扣扳动声响成一片。人类士兵井然有序的五十人中队形成的方阵造成的杀伤力是这些低阶魔族无法想象的。
帐篷被血浸透，一堆堆的营火被踢翻，联军狼人的眼里写满“杀、杀、杀！”，人类的眼中则充满“射、射、射！”
十分钟的交战，毫不留情地夺走了讨逆军前锋六千余人的生命。
接着发生的战斗就更为激烈了。
三万联军人类，有两万人是轻弩部队，剩下一万清一色是帝都近卫空行师，虽然许多人是临时从各地征召，配合不足。但好在人类的指挥不像魔族那样需要不停地“教导”。
要塞城头上战旗挥舞、战鼓震天。每一个大队的空行师队长身后必然跟着一位法师。他们的作用不是战斗杀敌，更多情况下，这些帝都魔法师公会“批量生产”的法师只要用“鹰眼术”查看城头指挥官的信号，并及时传达给大队队长就行了。
这些人类士兵仿佛神兵天将，大批大批的王隼载着身着轻甲的人类矛兵、弩兵，突入盖亚讨逆军被冲乱的阵地。
“快逃啊！人类杀来了！”
“什么什么！在哪！俺不怕人类！”
“不怕个鸟！他们在你头顶呢！”
“哇靠！还真是个鸟！快等等俺！俺也要闪鸟！”
“二毛二毛人呢！”
“狗剩、狗剩，你跑哪儿去了——”
讨逆军的营地乱成一团，慌不择路到处乱跑的蛇人、地精把卡瓦拉姆好不容易集结起来的反抗力量再次冲散。他痛苦地想直接砍死那群不中用的喽啰：
“那些个兔崽子们平日一个个吹得多高多高，到投来还不是追得跟个小鸡崽似地乱窜。”卡瓦拉姆眼泪直流，抱着自己的副官哭得那叫一个惨，好像自己一夜之间死了亲爹亲妈亲舅亲叔亲小强一样……
战争不是丢白手套，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占到先机的一方往往就已经把握住了战场的所有变数。
达克罗德公爵在城上飞翔着附瞰全局，派下一支又一支的预备队。鲁拉里则早已等在城下准备着成为爱人手中的利剑，只要对方指向哪里，哪里就不会再有一个活着的“逆贼”。
盖亚族，常伴鲜血和哀鸣的种族，在这个黎明到来前的黑暗，再一此用生命谱写了他们战斗的挽歌。这是战士的荣耀，也是战士的归宿……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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