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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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东西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苏杰非常同意这句话。
此时的他正坐在马车的车厢里懊悔着，他觉得自己没有在伯爵府吃晚饭时多要求打包一份，不得不算是失策至极。——虽然那个时候他已经涨得连一口水都灌不下。
但二又四分之三小时后，苏杰的胃又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瘪了下去。
于是，苏杰只能百无聊赖的靠在不算简陋的车厢里，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盘旋在自己脑海里的美食。
车厢里除了苏杰之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之前在甄选时给苏杰劈雷击术的小姑娘，另一人就是他们此行的雇主——格赛尔·奥顿。
这位奥顿家的小少爷看起来比苏杰还要无聊，他自从上了马车以后就一直盯着窗外，没有看车厢内的两人一眼，刚毅而年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在看风景或是在想别的什么。
雇主这样冷淡，苏杰就算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上前搭话，他摸摸鼻子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小姑娘。
这姑娘在伯爵府招待晚饭时除了和众人一样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之后，那叫一个惜字如金。
她从头到尾只在苏杰和她套近乎的时候，简单的说了一个“好”字，愣是让苏杰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苏杰几乎闲得对着空气吐口水泡，他不会骑马，没法和肯他们一样在外面护卫领路。虽然他很想尝试一下驾驭那种叫做“晰马”的骑兽会是什么感觉，可惜他也很清楚以自己的水平，别说骑马，就连骑车也是东倒西歪的，没人扶车尾保准摔沟里那种。
唉……
心底默默叹息了一阵，苏杰坐直身子把头靠在车窗栏上，学着雇主的样子开始“欣赏”起风景来。不过显然，苏杰对这种野外风光毫无兴趣，欣赏着欣赏着，苏杰就阖上了眼睛会周老师去也……
不知过了多久，苏杰才慢慢转醒——或者说，被饿醒了。
他眼前的视野刚刚清晰就被一张放大的人脸给吓了一跳。
“嗙——”
苏杰一惊之下忘了自己身处车厢，猛站起时头直接撞上车顶。
“嗷——”他捂着头蹲下身，等疼痛感过去一些他才瞪着眼盯向罪魁祸首——肯正笑眯眯的看着苏杰，覆口面罩上露出的两只眼睛几乎弯成月牙。
他似乎还嫌苏杰不够生气，饶有兴趣地说着：“你睡觉还流口水啊。”
听到他这么说，苏杰下意识的拿袖子抹了抹嘴，却没有发现任何疑似口水的液体。
“噗——”肯已经捂着嘴喷笑出来。
苏杰心里恨恨骂了几句，面上装出极为不屑这种玩笑的样子，打量着车厢里的情形。
车已经停下了，车厢里除了肯和自己以外，另外两个人早没了踪影。
“我们已经扎营了，就你一个人还睡在这里。”没等苏杰发问，肯已经停住笑，解答了他的疑惑，一边还说：“喏。给你件披风，外面有些冷。”
苏杰讪讪地接过肯递来的衣物：这小子就会在这种时候收买人心……
想归想，苏杰还是毫不客气的抖开披风裹住了自己，跟着肯下了马车。
车厢外清冷的空气让苏杰呼吸间带起了阵阵白雾，他不禁瑟缩一下，躲在肯背后朝篝火堆走去。
入冬的树林在夜晚显得尤为阴森，枯枝被月光照映投在地上的影子好似一只只奇异的怪爪伸向众人。
篝火堆的不远处有三个帐篷，看样子每个可以住上六七人。
而这支队伍除了二十人护卫之外，只有格赛尔·奥顿和他带来唯一的一个贴身侍从，也是之前赶马车的人。
可现在在篝火旁坐着的几人中明显就没有他们二人，想来是已经早早钻进帐篷了。
苏杰和肯走进篝火才听到几个围着篝火的人正一边抱怨着连夜赶路的辛苦，一边商量着由谁守夜。
“喂。”忽然他们中一人对走上前的肯说道，“今晚第一轮你们来守。”
显然这些人在刚才肯去马车叫醒苏杰时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
不等苏杰开口，肯就说：“好。”
苏杰有些惊讶地瞥了肯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有病。
对此，肯只是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给苏杰打了个眼色，随意清理开一块地面招呼苏杰过去坐。
苏杰没好气的蹲到了肯的身旁，对那些犹在窃窃私语的人大声说：“我说，我们守第一轮。要到几点换班？”
那个之前说话的人刚要说什么，突然被旁边的人拉了一把，替他说道：“什么第一轮。今晚就只有一轮，你们两个守到天亮就好了。”
“你——！”苏杰被他的话给气得急欲吼出声，坐在他身边的肯就已经暗中扯了一下苏杰的袍子，冷冷道：“知道了。”
那几人中有人听见肯的回答立刻露出窃笑，看得苏杰直对肯翻白眼。他慢慢的用口型对肯无声地骂道：
——你疯了啊。
——他们摆明了欺负我们人少。
——你脑子有病不要拖我一块儿下水。
说到后来肯已经来不及看清苏杰飞快运动的嘴皮，干脆闭上眼睛往苏杰背后一靠，假寐起来。
靠！
苏杰对着贴在背后的某人比了个中指。
这小子平时看起来还很机灵，怎么到这个时候就蠢得跟只猪一样……
“别生气。等会儿有好戏……”
耳边突然传来极细微的低语，苏杰猛地回头，就见摇曳的篝火下映照着的某人正眨巴着眼睛装傻。
哼。
苏杰啐了一口，也不再抱怨什么。和肯背靠背，脑子里不断胡思乱想着“好戏”的内容。
渐渐的，苏杰的意识再度模糊起来，他觉得睡神又一次对自己展露了微笑。
忽然，苏杰犹如身上被浇了桶冷水一样，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心克制不住地狂跳起来，侧头一看。不知何时肯已经不见了，自己正独自卧躺在地上，身上还盖着刚才肯给的披风。
一种冰凉的如同毒蛇游走般的感觉慢慢爬上了苏杰的背脊，令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这片枯树林的阴影中窥伺着自己。
苏杰不敢动弹，他的一只撑着地面的手开始麻木起来。
该死！肯你个死人跑哪里去了！
苏杰不知是惊是怕，额头上的冷汗也逐渐渗了出来。
“啪。”依旧燃烧着的柴堆爆开一个小火星，把苏杰吓得几乎支撑不住，大喊出来。
苏杰深吸几口气，不断默念着：镇定……镇定……这里还有二十来人，没事的，一定没事……
不知是这番自我暗示起到了些作用，还是那所谓的“二十来人”的靠山让苏杰找回了些许勇气，苏杰慢慢支起了身子。
虽然他不敢立刻回头，但是他的眼睛依旧打量着四周。
林子里静悄悄的，偶尔林间掠过的夜枭发出低哑的鸣叫，仔细听还能听到几步外帐篷里人轻轻的鼾声，以及……自己身后极微小的动作声，或许是什么东西踩着枯草的声音，抑可能是那东西正在离自己不远处静静呼吸的声音。
没事的……没事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苏杰的肩膀微微起伏着，他不断说服自己：那可能只是一只兔子或一只鼹鼠什么的。
下定了决心，苏杰缓缓转过头……
黑暗的丛林里，隐藏在阴影下的某种生物正用一对闪烁着的幽绿光芒的兽眸死死盯着苏杰的一举一动。
当它看到苏杰回过头时，潜伏着的身躯猛地跃起，獠牙直扑苏杰的喉管，似乎已经尝到鲜血的芬芳一样，喉咙深处发出满足的吼叫。
“嗷——”狼嚎。
苏杰甚至没看清那抹袭向自己的黑影是怎么回事，就被身后传来的力道往后猛地一带，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噗——”地上的尘土呛了苏杰一脸，等他抬起头时，帐篷里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跑出来，众人都一脸的惊恐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篝火旁的空地上有一具倒下的魔兽尸体。
一枚短锥正牢牢扎在魔兽的脑门正中，短锥的主人肯正犹自扯下被利爪撕破的袖口，走到苏杰身边从搁置在地上的包袱里翻出水壶清洗伤口。
相比肯满脸的平静和苏杰呆滞的神情，旁边几人已经围上去看魔兽的尸体，还议论纷纷起来。
“是变狼狂！——”
“天哪……这里怎么会有这种魔兽……”
“不是说在鲁鲁西亚森林里才有嘛……这里离鲁鲁西亚还有好几里——”
“白痴！你没听说麽？这几天据说附近森林的魔兽都开始不正常，昨天我还听酒馆的老板说……”
肯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洗净伤口后，他从腰间的行囊里掏出一张治愈术卷轴给自己治疗，瞥见苏杰仍旧呆傻的表情不由失笑。
柔和的白光拢上肯的手腕。
一秒的功夫，光芒散去，肯甩了甩胳膊确认没事之后，用冰凉的手掌拍拍苏杰的脸颊：“喂，小子，想什么呐。”
苏杰被脸上冷冷的触感给冻到一般，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顾不得满身的灰土，指着变狼狂尸体的方向，嘴里的句子几乎无法连贯：“那那那那那什么什什什么？”
“呵呵。”回应苏杰的惊惶，肯轻笑了一下，站起身随意揉了揉苏杰乱糟糟的假发，“怎么，被吓到了？”他瞥了眼人群：“变狼狂而已，真搞不懂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变变变变狼狂？
苏杰目瞪口呆地看着态度异常轻松的肯，对于这种魔兽他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龙不算= =），那种如同被盯上的冰冷视线感还犹似扎在身上，自己甚至来不及感觉到生命被威胁的恐惧，那只叫变狼狂的魔兽就被眼前的小子随随便便给解决了。
对了，他好像受伤了！
苏杰忙不迭拉过肯的手仔细看起来。
肯无奈地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救这小子，自己怎么会受伤。虽然变狼狂这种等级的魔兽在普通人看来已经是很高级的怪物了，但是放在自己手上真的算不了什么……
“伤口呢？”苏杰抬头问。
肯赏了苏杰脑门一个爆栗：“小白痴。”他拍拍腰间的行囊，“我不是带了治愈术卷轴嘛。”说完，他也不顾苏杰还想开口问什么，走向魔兽的尸体，拨开站在尸体前的几人，从变狼狂的脑门间抽出自己的短锥。
“额……”他嫌恶地看着上面黑红的魔兽血液中混着白黄脑浆，狠狠甩了几下，扯下整只残破的袖管擦拭起自己的武器来。
这时候的苏杰也赶了上来，小心翼翼地透过人群看向魔兽的尸体。
嗷？狼人？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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